偏执上将的金丝雀 第48章

作者:良北桑 标签: 近代现代

  〖完整版见围脖,这边不发了,剧情较恶毒,慎看。〗

  围脖号:良北的猫

第64章 差点又聋又瞎

  临祁消失了好几天。

  似乎是下定狠心,让他独自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磨难,直到跪下来求饶为止。

  穆久呜咽着,嘶叫着,全身都像是被恶心的吸血虫钻过,啃吮过,痒的要命,疼的时候也要命。

  直到出现冷热交替的感觉,连滚落,分泌出来的汗水都宛若覆骨之疽,难受的让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摘胆剜心。

  他狠咬着自己的手腕,直到上面出现两道很深的齿轮血痕,才慢慢地松口。

  口腔弥漫,充斥满带着铁锈的腥味,恶心的让他想把胃酸连着血都呕出来。

  不是自甘堕落,是不得不自甘堕落。

  三天过去了。

  穆久每天吃不下饭,偶尔很饿了才吃那么一碗饭下去,食欲实在不振。

  难怪那些人,都如此的骨瘦如柴,瘦骨嶙峋,原来人真的在很萎靡不振,生不如死的时候,是一口饭都吃不下去的。

  满脑子,都只有想去死。

  早点去死。

  唯一一点的求生欲望都要被吊着。

  好不容易等他觉得快要克服,终于摆布完这种痛楚的感觉,要解脱,挺过去的时候,危险与磨难又纷至沓来,将他带入炼狱。

  临祁风尘仆仆的,重新回到了临府,似乎是掐准了时间,拿捏的很准。穆久正在昏睡之中,全身都像是被刀子切割分开,又重新组装过般,他甚至已经不能适应这副散架的身体。

  他睡眠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得特别浅,稍微有一点风声鹤唳都会被惊醒。

  好不容易才从痛苦之中抽了出来,直到他的手,又被抓了过去。

  滚烫粗粝的手掌心握着他的手腕,还没等反应过来,那比冰块还冷的液体,重新进入流动的血管里面,两种极端的温度交融碰撞着,再次沸腾燃烧了起来。

  差一点,他以为就能升天了。

  穆久咬破了舌尖,等临祁抚摸过他的脸时,只见黑暗中对方的脸,早已麻痹木然到没了神情。

  “这三天过得还好吗?”临祁俯身望着他,深邃眉眼之中却带着浑然天成的深情款款,覆着虚假。

  穆久不讲话,依旧紧闭着嘴,死气沉沉的盯着他。

  恨不得将眼眸化为最锋利的芒尖,一下下的刻在,镌在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深到骨缝里面,把骨髓都挑出来。

  “还是不愿意跟我讲一句话吗?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总是这么犟,不然吃亏的人,还是你自己。”

  还没等临祁有下文,只见穆久的嘴巴微微咧开,那鲜红的,刺眼的血液才从他的嘴角,撑不住似的流了出来。

  临祁皱眉,用指腹机械式地擦拭他滑落的血,“你竟然咬舌自尽?”

  “临祁,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了.....连你的样子都好模糊......这样也好,看不到你了,听不见你的声音,我也省得心烦......”

  穆久边颤栗的笑着,那血就不停地顺着嘴边从口中吐出,划过苍白到极点的脸,滚落至底下的枕头。

  “怎么会?”临祁有点不可思议的蹙眉望着他,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你满意了吧......”

  穆久用瘦的只剩下层皮囊的骨节,拍开临祁擦拭着自己血液的手,那轻轻的动作显得特别无力。

  “你是不是又在骗我!穆久,你要是骗我,你就真的完了....”

  不管临祁怎么样,穆久都紧紧的闭着眼睛,不再理会他。

  到底谁才爱骗人。

  穆久从不屑于欺骗任何人,就算到了现在,只除了对他说过的那句从未爱过。

  直到临祁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抱起他僵硬瘦削的腰身,往门外大步流星的走去。

  他只不过才用了一点点的剂量,这才没几天的功夫,怎么会看不见又听不见了呢?

  副作用?

  临祁惶恐,他只是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控制穆久罢了,或许对方能乖一点。

  但人只有犯了错得到了报应后,才会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才会开始后悔,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这一说。

  医院。

  临祁目送穆久被推车送进病房里面,也不知道他在外边等了多久,医生才从里面走了出去。

  见到那副熟悉的面孔后,医生见怪不怪,他手里拿着一个片子。

  在出现电以后,稍微设备好点的医院,就能够通电运行x光机了,这种从外国运过来的高昂机器,能够帮助医生进行疾病的诊断和治疗。

  他手里握着一张黑白影片,对着临祁说道:“是脑内淤血,出现血肿,穿破皮质流到硬脑膜下腔,导致严重的原发性脑损伤,需要做手术。”

  “那他,看不清楚,听不清楚东西了,又是怎么回事呢?”临祁问道。

  “视觉和听觉神经受损了吧。”医生皱了皱眉头,“赶紧先戒了那玩意,再进行手术吧,不然到时候拖久了,手术效果更不好。”

  临祁伫立在原地,眼眸里原本戾气阴鸷的光都黯淡了下去。

  是因为上次,顾黎派了杀手去暗杀穆久,头部的位置摔到了大石头上,虽然导致了淤血,但也因此恢复了记忆。

  表面处乱不惊,但临祁的心里却无比的抓狂。

  这几天,穆久全身都扣着束缚带,一旦发作的时候,就特别痛不欲生,全身都像是被数以万计的虫子吞噬,爬过,密密麻麻的,覆盖着每一寸肌肤,血肉里面,直到慢慢的爬了进去,将血管都撕裂开来。

  这是个极其磨灭人骨性的过程。

  他一边哭着,哽咽着,直到实在受不了之后,他对着空气哀求着,“给我一点吧,好难受......”

  四周都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临祁一旦有空,下班了的时候,就会在门口那个玻璃窗的位置,盯着他狼狈凌乱,彻底被驯服的模样。

  确实很不堪。

  但不是他想要的样子。

  直到一星期后,穆久才舒服了点,不怎么会再有那种被依附了的感觉。

  他察觉到病房里面忽远忽近,放失了般的脚步声,在耳边逐渐的放空。

  穆久失语,没有讲话。

  他闭着眼睛,但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临祁就那样看着他,也没再说一句话,打量着他瘦凹陷进去的脸颊,惨白憔悴的面色,以及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遍布铁锈色的伤痕。

  马上就能好了,穆久。

  很快就能听清楚声音和看见东西了。

  穆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被折磨到没了困意,每天都以失眠告终。

  但他不想假装出来自己很不好的样子,强撑着。

  不愿意在临祁面前示弱。

  “即使是真的聋了瞎了,我也不想再看到,听到有关你的一切。”

  “我是一点也不想做手术的......”

  穆久虚弱的喃喃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大,但依旧听起来是那样的沙哑,甚至每个字眼都发着散乱的气音,那些话几乎是从喉腔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每说出的任何一个字眼,化为刀刃般剜过,临祁那颗坚如磐石,坚不可摧的心。

  但他依旧表现的很冷静,就算是眼眶变得血红了起来。

  只是穆久根本不想面对他。

  临祁凑到他的身边,俯身靠在离他仅仅一寸的位置。

  这样亲昵,亲密的姿势,让他们只有咫尺之遥,但中间却像阻隔了无数个千山万水,楚河汉界。两个曾经最亲密而又最老死不相往来的死敌,最终以互相残杀化为序幕,遗留下两颗冰冷而又残破的心。

  临祁的嗓音是那样的让人心碎,又带着点噬吮骨血的杀伤力,他说,“我要让你恨我,又让你爱我。”

  但是穆久听不清楚了,只听到了,恨和爱两个模棱两可的字。

  “听不见,你别说了。”

  穆久无情转身,缩进被褥里面,背脊凸起的骨头,把薄薄的布料,撑了出来。

  医院就是医院,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冷冷清清,透着死亡气味。

  到处都是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冲的人差点窒息。

  临祁见他转身,又上了床,挤进那狭小的空间里。

  穆久的心咯噔一下。

  还记得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贴着临祁睡觉的。

  那段时间,他把临祁照顾的很好,堪称无微不至。

  他当时,费了那么多心思,花了那么多心血,去对待讨好临祁。

  穆久回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对自己的家人都没这么好过。

  而这个人竟然是如此,这般的,伤害,残害自己。

  现在想想,为什么当时没有杀了对方?

  只能是吃了失忆的哑巴亏。

  活该。

  临祁将手臂轻轻地圈着他的腰身,穆久无动于衷。

  两个人都一动不动的,直到穆久手臂麻了,才翻了个身,硬生生将临祁挤到了床角,然后他摔了下去。

  最终临祁选择从病房专属的柜子里拿了个毯子,席地铺了上去,然后枕着手臂睡在了上面。

  这地板,还真是寒冷刺骨,阴渗渗的,跟躺在冰柜上面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