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绿茶顶流在综艺同居 第70章

作者:斯通先生 标签: 都市情缘 娱乐圈 甜文 近代现代

  【有病,这关林琼什么事?】

  爆料人是圈内知名的娱乐记者,人称娱乐圈克星。这人爆的料十有八真,因此舆论都在往保真的方向靠拢。

  也有人表示邹彦生就算隐婚生子也无所谓,这也是他的自由。可许多人表示他多年来一直是单身人设,假如私下结婚生子,难道不是欺骗粉丝?他和女星、和林琼的绯闻又该怎么说?

  粉丝们迫切等待邹彦生出来澄清,而更多人渴望多来点更刺激的八卦。如今的娱乐圈,生子都是小瓜了,不够炸裂,不够回味,他们渴望血流成河。

  吵吵嚷嚷快两个小时,邹彦生终于给出了回应。他的V博账号上放出一份回执照片,配文字:已报警。

  三个字,简单明了,看似平静却蕴含着怒火,其中的硬气瞬间安抚了众多粉丝的心。

  邹彦生从警局出来,亲手打下了这三个字。

  他没做什么表情,林琼却发现他的手在抖,忍不住去握住它,随即被反紧紧反握,力道大得他都感觉到了微微的痛。

  “她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没有落脚点,被弃养之后挂靠在儿童福利院的集体户口。我本来希望她能安安静静地离开,不让别人窥见她的秘密,却没想到会有人偷拍。”

  他很自责。“林琼,我没有保护好她。”

  “怎么会呢,”林琼心说,你这样时时刻刻被盯着的状态都能瞒这么久,“你已经把她保护得很好了。”

  哐当一声,车门关了。顾枝蔓一边拉安全带,一边对邹彦生说:“一堆人在打电话。”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顾枝蔓无奈接通:“祝总。”

  祝滢很关心邹彦生是不是真的出了丑闻,或者有没有更多的可能会被扒出来的丑闻。刚确定的合作,如果有定.时.炸.弹,她就得另作考虑了。

  毕竟是邹彦生的私事,顾枝蔓不好多说,只得解释:“是被彦生资助的一个孤女,无父无母的,病得很重,彦生可怜她,去探望她,听见孩子叫爸爸就答应了一声。结果人都已经没了,还被拿来做文章。”

  祝滢说了句什么,顾枝蔓勉强笑笑:“是啊,这个节骨眼,是碍着了谁呢。”

  这话她也是对邹彦生说的。

  邹彦生树敌不少。比如他的老东家棠一娱乐(现在重组改名叫做果怡娱乐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好不容易拿到邹彦生的把柄,怎么可能不利用起来?

  加上邹彦生这两年事业巅峰,不仅名利双收,还转型成功,眼看着就要戴上“国内小生第一人”的冠冕,可不是叫人眼红又忌恨?

  即使不是老东家,盼着他塌楼倒台的人也只多不少。

  现在就是这么个意思,不管那些狗仔是从哪里拿到的视频,反正他们已经拿到了,并且开始乱弹琴造成了舆论上的冲击,导致苏小展真正的身份处境很尴尬。

  无论如何,想要完整保全一个死人的隐私是不可能了。

  邹彦生从没有在公众面前明确过他和苏小展的兄妹关系,苏小展在世时和他也并不在一个户口上。而邹彦生肯定不愿意暴露苏小展的隐私,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她私生女的身份,那就只能照这样处理:

  先说明白苏小展的病情,再说明她作为孤儿被邹彦生资助,视频那段对话的缘由,再说视频被人拿来恶意曲解,最后搬出那句斯人已逝请尊重死者,堵上所有好事者的嘴。

  她希望邹彦生明白,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从他决定成为公众人物的那一刻起,隐私的毫无保留就变成了一种宿命。

  有些蝇营狗苟的人会想尽办法从他身上挖点东西出来,从前是,现在也是。

  邹彦生长叹了口气。他的眼睛有些湿润,非常具有破碎感。可他的眼神却让林琼意识到:他现在脑子里可能在想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文案还是我来写,”邹彦生说,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不需要解释太多,我也不希望有更多人去打扰小展。”

  顾枝蔓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写好了我们一起看看,各部门打好配合。”

  为了让大家睡个好觉,邹彦生的长文在凌晨一点之前发了出去,完整地说明了他在大学做义工时遇见小展这个孩子,为她生存的毅力而感动,并且在进入娱乐圈后持续对她进行资助的行为。关于视频,他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就像顾枝蔓说的那样,那只是一个被病痛折磨的女童,生前最后的愿望。

  他呼吁所有人尊重小展,并在长文最后表明,会追责到每一个具体的人,无论是曾经负责照料小展的机构,还是这个偷拍的护工,还是不核实就爆料的狗仔,和在幕后支持狗仔这么做的真凶,以及之后试图用小展的人血馒头牟利的人。

  一个曾经的法学生说出这句话,可信和可怕程度成正比上升。

  狗仔看了都抖三抖,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吃瓜群众得知这个突然被曝出来的“孩子”已经过世时,本来就乐不下去了。看见邹彦生说要追责,各路营销号纷纷倒戈,开始为苏小展的故事哭泣。

  苦瓜让人心情沉重,今晚失眠的人想必还是很多。

  还有一小部分人认为邹彦生其实并没有正面回应清楚,“小展”和他到底有没有血缘上的父女关系。

  但这样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他们筋疲力尽,再一次回到家里,相顾无言。

  这一天可真是够累的。林琼心想。

  没有外人在,邹彦生终于可以把他抱在怀里,汲取着他身上为数不多的热量。

  林琼拍拍他的肩膀。“今天晚上还是要好好休息,突然出了这种事,明天之后才是重头戏呢。”

  追责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复杂得很了。那个偷拍视频的人早得了好处,现在还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假如是出了国,那取证就会变得困难许多。

  邹彦生闷闷“嗯”了声,然后放开他,拉着他的手上楼,走到那扇写着“小展”名字的房门前。

  “这个房间是为她准备的,可惜她最后也没有用上。”邹彦生遗憾地说,“她最后也没能等到十三岁的生日。”

  “十三岁?”林琼有些惊讶。因为在那个视频里,苏小展完全还是幼童的身体,没有半点少女感。

  “嗯。”

  邹彦生打开房间和灯,迎接他们的是十分温馨的天蓝色调,简约的装修,没有浮夸的装饰,实木小桌上摆着各类童话和绘本,还有一些专门为儿童编撰的故事书。床是闲置的,没有铺被褥,但四周都摆了还没拆封的布娃娃。床头柜上,放置了一个浅色的相框。

  林琼的目光被那张照片定住了。

  那是一个女孩吗?他不敢确定,因为她的脸上竟然布满皱纹。可要说她是个老人吗?那又太不贴合了——那分明还是个孩子,无论是神情,还是她孱弱的身体。

  一个“老”小孩。

  林琼从来没有想过,被邹彦生细心呵护的苏小展,在他的大脑中脑补出来的可爱却病弱的苏小展,原来长成这个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展。呜呜。

第61章 day61

  61

  到这时林琼才从邹彦生那里听说了完整的故事。

  包括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关于苏小展被牵扯进的恩怨,包括邹彦生不得不进入娱乐圈的理由。

  邹彦生的父母就如他之前所说,是在一个单位相识相知,并且很快结为夫妻。邹彦生出生后,夫妻俩因为诸多原因,关系略有疏远。偶尔有争吵,但很快就平缓了下来,邹彦生并不认为那是和好——其实只是不想被周围的人听见,被人看笑话罢了。

  本来邹彦生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哪里不好。对于他来说,平静地度过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那之后,随着他升学,变得忙碌。父母的关系进展如何,好像更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至少在他面前,他们一直是一对模范父母。在邻居面前,他们也是一对恩爱夫妻。父亲十几年都没怎么升职,母亲好像不怎么介意。她愿意养家,也喜欢工作,大部分时候会让父亲承担主内的角色。

  父亲很少有怨言,那时候邹彦生一直认为,父亲是愿意的。

  进入大学之后,邹彦生希望能做一些志愿者工作。他在饭桌上提起,父亲就说,他知道有个福利院缺义工,回头推荐邹彦生过去,邹彦生就是这样第一次见到苏小展。

  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可怜。听福利院的人说,她三岁的时候就被送来了福利院,因为得了罕见病,是遗传的,没法根治,每个月的开销就有六位数。

  幸运的是,虽然她是个孤儿,却有人愿意给她出治病的钱,每天拿药物吊着,不至于夭折。

  邹彦生偶尔会轮到照顾她的工作,她总是不说话。所以邹彦生有时候会听见一些小孩私下里喊她哑巴,更过分的会喊她瘫子,因为她的下肢无力,只能坐在轮椅上。

  他们第一次说上话,是她只是看见他的背影,就喊了一句:“爸爸!”

  邹彦生知道她认错了人,回过头笑着答:“错了,应该叫哥哥。”

  小展就怯懦地看他。

  他问小展:“你爸爸会来看你吗?”

  小展点头:“会的,可是爸爸很忙,我要等很久才能见到爸爸。”

  那之后邹彦生多给了她几分关注。

  小展也更愿意和他接触,有次对他说:“那些哥哥姐姐都不会欺负我了,为什么呢?”

  邹彦生回答:“那很好啊,也许是因为他们终于有害怕的东西了。”

  苏小展的发育速度比普通的小孩要缓慢,但还是撑过了先前活不过六岁的说法。她顽强地活了下来,但病情依然不容乐观,甚至悲观起来——她的身上出现了早衰的症状。

  命运对她何其不公。可邹彦生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那是他此前二十年来从未从任何人身上发现的蓬勃生机,却绽放在一个被病魔缠身的孩子身上。

  他教小展写字,教英语,教画画,教一切她本应该在这个年纪去学的东西。小展最喜欢听他读童话,有时候她甚至会悲伤地说:“哥哥,如果你是我的爸爸该多好啊。”

  邹彦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仍然没有见过小展的爸爸,甚至没有见过那个资助小展的人。

  直到大三下学期。

  噩耗传来的时候,他正准备去刚找好的实习单位。但他半路改变了目的地,去医院等候母亲的急救,又在那之后去认领父亲的遗体。

  警察说他的父母在车上发生肢体冲突,导致车辆失控。

  邹彦生很快也知道了冲突的缘由:父亲欠下了一笔巨债,这些年拆东墙补西墙,甚至动用过单位的公款。而这笔钱全用在了一个私生子的头上。

  这次的争吵终于还是以平静的方式结束了。

  邹彦生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处理车祸的后续:为父亲火葬,谈保险金的保额,为成为植物人的母亲安排疗养机构,最后重新来到了苏小展在的那个儿童福利院,来见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时的小展肌肉进一步萎缩,大部分皮肤肉眼可见地起了皱纹。机构的人说,这个月没有资助款进账,是大家一起凑了钱,好不容易才继续供上了药。

  福利院的主事人,也就是邹彦生父亲的老同学,终于对他说出了真话:“彦生,这孩子对于你来说会是个很大的累赘。几年前,你爸爸就已经在做无用功了,她可能撑不过十岁……你太年轻,不应该被她拖累。至于小展接下来的治疗,也许我们向社会反映之后,能够得到一些帮助,我们已经准备联系妇联和记者了。”

  邹彦生闭上眼。

  小展在她的病房里望着窗外的天空。她的听力开始退化了,甚至都没有听见邹彦生推开房门的声音。医生说她很快会患上远视,也许会散光,再过两年,等待她的是器官的全面衰竭。

  邹彦生走到她的身后,喊她:“小展。”

  一连喊了三声,提高音量,小展才有反应。她抬起头,虚弱地对他笑了笑:“哥哥,你来了。”

  邹彦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小展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确就是她的亲哥哥。

  “有小孩过来告诉我,我爸爸再也不会过来了,是吗?”

  邹彦生坐到她身边,重新拾起笑脸,对她说:“不是的,你爸爸工作越来越忙,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所以他可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看你。”

  “嗯,”小展也笑了,“哥哥,我相信你。”

  她又问:“哥哥,你也好久没有过来,是不是因为工作呀。”

  “是啊,要去做我不喜欢的工作。”

  小展很同情他。“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大人都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