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 第57章

“说出来么？”

“是啊，要让别人知道才行呢。”

“是啊～”雷古勒斯眼神飘忽，安多米达看他这样，以为自己的劝说见效了，笑笑，静静地坐在一边陪他。这个少年老成的堂弟，以前老觉得他不像个小孩子，心思太重了，不像西里斯那样坦白可爱，现在才想起来，这也是有原因的。想到这里，禁不住摸摸那柔软的发丝，看着雷古勒斯的侧脸，心说……以前倒没注意到，他认真想事情的时候，还真有点儿成年人的样子。

不过也难怪啊，他的身份……不由得不成熟呢，早点懂事，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坏事。

雷古勒斯想的却是别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最大的难题和秘密，就是自己的来历，以及要改变原来人生轨迹了。这一点，说出来也没人能帮自己，搞个不好还会惹祸……有些时候再难再苦，还是放在心里比较好，一时痛快了，指不定会有什么天降横祸。 不要希望有个仙人教母，不是谁都有灰姑娘的运气的。

那一年，雷古勒斯还不是雷古勒斯，在他还是赵青的时候，一向成绩优异。高考那一年，父亲去世了，当年的高考题，很给面子地没出刁钻作文，题目是——《我的父亲》，捧着试卷，不由自已，泪流满面。一边抽噎着一边写完了卷子，发自肺腑。哭过一场，心情好了许多，之前不敢在妈妈面前哭，怕她担心，终于能发泄出来了。接下来的考试，赵青考得极其顺畅。

不幸却发生了，新闻报导了当年N多学生都写出自己爹死娘嫁人之类的悲情家庭伦理剧，这绝对不正常！经实地走访，有不少学生撒了谎，为了打动阅卷官，他们编造了自己的凄惨身世。于是，凡是走这类路线的考生作文分都打得极低。

赵青做了池鱼。原本以他的成绩，考上Q大或者P大是足够的，但是一篇作文在高考中的份量实在是太大了，最终他上了另一所重点大学。于是产生了另外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凡事认名牌的时代，大学也一样。Q大、P大，考上者有重重奖金奖励，地方的、街道的、父母单位的……其他的学校就只能得些纪念品了。原本以为能得了奖金交学费，以缓解拮据的经济状况的，现在还要母亲拼命工作供自己上学，赵青几乎崩溃。

“雷？你怎么了？”安多米达伸手碰了碰雷古勒斯。

“呃？”脸上一阵冰凉，摸摸，湿了，“没什么，安，就算不喜欢斯莱特林，还有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哪怕是个格兰芬多呢。即使是嫁给了波特家，族谱上还有那位有勇气的长辈的名字的。”说完跑到一边收拾情绪去了。真丢脸，啊，居然当着人家的面哭了。

呜呜～

事后，雷古勒斯反思自己，实在是被压抑得太久了，所以才会在那种环境和话题下流泪，不算什么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坚强的人也有权利去流泪。

安慰完自己，又回头细想当天和安多米达的对话，觉得没有什么大漏洞。只要在她的思想上开个小口，她自己就会想得更多。包括要嫁什么样的人，过怎样的生活，权衡利弊，规划生活，即使跟随布莱克家生疏，也不至于跑到对立面去。

拍拍手，对自己很满意。明天就要结束新年假期返校了，要养足精神才行，睡觉去也。到底是哭过了一场，胸中块垒疏散了不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校园杂事

返校的火车上，大家都在谈论着圣诞见闻，互相交流着收到了什么样的礼物，并且向圣诞节给自己送了礼物的人道谢。

霍克拿胳膊肘蹭了蹭巴蒂：“嘿，巴蒂，你收到什么礼物了？”

巴蒂很是抽搐：“很多。”不禁想起这个扭曲的圣诞节。

女人据说喜欢珠宝、香水、华服，可惜自己手头的钱太少，于是跟着雷古勒斯去杀价，雷古勒斯买了个珍珠的胸针，他就买了条珍珠项链，珍珠本身不贵，又显得大方高雅，很适合他们这样的买家。至于给父亲的东西，咨询过意见后，买了个公文包，里面用了魔咒，可以放很多东西。回到家……

被骂！

然后……

家中圣诞树下堆了几十个盒子，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小孩，按照惯例，父母各挑一个盒子后，剩下的全是他的。再然后，发现这些礼物都是价值不菲、很实用、很适合自己的。

这算什么？

正在发呆间，一只猫头鹰撞到了车窗玻璃上，安东尼连忙拉开窗子好让它飞进来。巴蒂认得这是自家的猫头鹰，脚上绑的一定是妈妈的信，至于克劳奇先生，巴蒂已经不指望他会搭理自己了。切～谁稀罕啊？

拆开一看，是解释说明。克劳奇夫人非常高兴地告诉儿子，今天一早，儿子他爹就拎着儿子送的圣诞礼物去上班了，还哼着歌。

巴蒂觉得很无聊！这个父亲，不用这么别扭吧？跟自己的儿子也要装正经？撇撇嘴，还是把信收好，准备返校后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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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放好行李，收拾一下就该去晚饭了。远远地，西里斯挥手：“雷，一会儿出来一下！”这位哥们即使离了詹姆·波特，依然是这个性子，真不能怪说是别人把他带坏了。真是怕了他了，为了防止西里斯因为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而被赶出去，雷古勒斯只能大声答应：“知道了。”周围的同学一阵侧目，好丢脸。

餐桌上，即使是矜持的斯莱特林，也忍不住悄声交谈，话题自然是圣诞节了。西方人对圣诞的重视程度与中国人重视春节差不多，大多数人都是选择回家过的。当然，在特殊情况下也有例外的，比如，你是孤儿，或者回去会被家暴，或者，今天刚好四年级，第一次有这样的集体活动，想图个新鲜，又或者想趁机重新审视一下周围的异性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四年级的圣诞舞会，绝对值得期待。

西里斯属于想看新鲜的，詹姆就属于想解决个人问题的。然后，詹姆为未来的幸福而努力着，虽然再次遭遇失败，却仍然斗志昂扬。西里斯如愿地看到了詹姆的笑话，也很高兴。这也就是今天西里斯拦下雷古勒斯要说的话题之一了。看到雷古勒斯与巴蒂一起走，西里斯也不在意。毕竟说的不是自己的糗事，看到巴蒂要避开，西里斯大方地邀请巴蒂一起听。手舞足蹈地比划讲述了当天詹姆吃鳖的惨况，平时虽然狂点儿，倒不至于如此失态，在熟人面前么，还要形象干嘛？

从一年级追求未果、挑衅斯内普以博取佳人注意开始，到二年级情人节雇佣矮个儿丑侏儒唱情歌被审美观正常的莉莉以为是故意戏弄而痛骂，三年级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长在扫帚上炫耀下了扫帚还要故意弄乱头发被人鄙视，一直到现在，四年级了，邀请莉莉当舞伴，却被回以“宁愿和巨怪跳舞。”还数落一下波特欺负她朋友以至于斯内普都不理她了的罪状，詹姆·波特的情路实在是坎坷。

鉴于叙述者西里斯和苦情人波特目前处于敌对状态，这坎坷的经历自然成了西里斯口中的笑料。在丝毫没有反省自己也是校园暴力实施一份子的前提下，大肆嘲笑波特幼稚的追求方法，西里斯把波特的情商贬得一文不值。

雷古勒斯听得很抽搐，乐于见到西里斯跟波特分道扬镳，却对西里斯有点儿幼稚的敌意啼笑皆非。本意只是想让西里斯离波特等人远一点，不要混得太惨，被卖了还替人数钱，但是看到这样的西里斯，还是，嗯，希望西里斯能够更成熟一点儿看清问题，而不是作意气之争。巴蒂倒是听得很有兴趣——嘲笑一下格兰芬多是绝大多数斯莱特林持续终生的乐趣。

雷古勒斯也转达了家人对西里斯的问候，以及两人都要当人家舅舅的好消息。

“那个我早就知道啦，谁半夜被猫头鹰吵醒都会印象深刻的，”西里斯咧咧嘴，“不过，我们真要当舅舅了？有个肉球可以玩？”

咽咽唾沫：“敢把她儿子当肉球玩，贝拉会杀了你的！”

“哈哈！”挥挥手，“开个玩笑，今天累了，该早点睡了，晚安。”心情愉快地吹着口哨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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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

“怎么了？”听到巴蒂叫自己哥哥的名字，雷古勒斯疑惑。

“真的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是吗？他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我是说，你知道的，他对波特。”

“咳咳，你该看看我们家玩具室，他扔过的破烂多得是。”波特不过是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出现的排解西里斯内心苦闷的错误的人。

“嘎？”

“西里斯说得对。”

“他说什么了？”

“该睡觉了。”

“雷！”

“哈哈，快走啦，再晚就会被费里奇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