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 第219章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 标签: 兄弟 父子 NP 近代现代

兄弟到底还是走上了陌路,所谓的谈判,只是一场政治游戏。

琦年下马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匕首,他已经决定不择手段了。

琦岳也在笑,他没有带兵器,携带兵器的人是柳云飞,柳云飞没有走进凉亭,他和所有人一样,远远地,观望着。

已经没有必要再伪装了,不再有情感的兄弟坐下,说话也没有了耐心。

“皇兄,你听见了这满城的怨恨了吗?你已失尽民心,为何还要苦苦挣扎,做这困兽之斗!”  

“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在和我挣,我只好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等我将你铲除,我自会补偿百姓!百姓是最健忘的!他们会忘记我做过的一切错事!他们会继续歌颂我的功德,将我奉上万世贤君的神坛!”

“皇兄,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将百姓视为玩物,这样的人,即使成为皇帝,也不会得到民心!”

“家天下,我本是嫡长子,他们不拥立我,难道还要拥立你这个犯上的逆臣!”  

“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你是无德之人,不配成为皇帝!即使你今天能杀了我,做成这个皇帝,他日,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你还是不能成功!皇兄,我敬你是兄长,才与你谈判,你不要逼迫我——”

“你想怎么样?你要杀了我?”

“杀死自己的兄长,确实是大逆不道,但是,在我面前的,不是我的兄长,而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戾太子!”

“何必为自己的行为找那么多理由,你早就想杀我了,因为你也想成为皇帝。皇位多美好,哪一个皇子能挡住皇位的诱惑,还有躺在身边的美人,身体是多么的柔软,你想得到的,难道不是江山在握、美人在怀?什么大义,什么天下,你能狠心杀我,因为我阻碍了你得到江山美人!”  

“皇兄,死到临头,还在做困兽之斗,可惜,已经不会有人相信你了!”  

“我不需要你们的相信,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登上皇位以后,会怎么对待紫苜?是将他作为祸国妖孽处死,还是将他完璧归赵,或是名义上杀了他,暗地里却将他锁在宫中,纳为私宠?”  

琦岳面翻难色,琦年得意地笑着。

“我就知道你不会杀他,因为你对他还有情欲,他是祸国妖孽,你是大义的皇子,你怎么会不能狠心杀了他!你真是虚伪呀!”

“皇兄,虽然你刻意转移话题,但是我还是决定正面回答你的问题。不错,紫苜是个尴尬的存在,他是你、我还有皇叔都爱恋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心杀他,但是我知道,他会成为祸国妖孽,也是因为你!因为无知,他耽于玩乐,你满足他,也为了满足自己,大肆挥霍,弄得天怒人怨。现在,天下人将祸国妖孽的罪名安在他的头上,你也这样称呼他,但请你不要忘记了,没有你的挥霍和放纵,又怎么会有他这妖孽的罪名!”

“琦岳,你这虚伪的禽兽!”

琦年站起来,他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忍住了。

“皇兄,你又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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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在弹琴,他是今天的旁观者,他坐在深宫中,微笑着,弹琴。

冰冷如冬日风雪的琴声,与暮春的浓绿一点也不相称,可翠浓中的他,确实微笑着,弹出了寒冷的琴音。

“华,我说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如今,你的两个儿子已经走到陌路,你的四个女儿也得到了各自的报应,你没有杀了我,是你一生最大的错误。因为你不该爱上我,又想毁掉我。我不是你的玩物,我不能接受被你掌控的命运。”

他的唇角绽出灿烂,他知道,一切都在预料中。

琴弦不能承受手指的剧烈,于是,琴弦断了,也割破了他的手指。

朱红的琴身上多了几滴殷红,听雨取出私帕,将这些红色擦去,于是,琴身又恢复了干净,安上新弦,又可以使用。

“你不觉得这琴弦和琴身的关系,好似皇帝和子民的关系?琴弦随时可以更换,琴身却是接近永恒的。”

听雨转过头,笑了。

“不,莱特,琴身也不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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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不能再说下去了,琦年率先振袖离开,琦岳也走出了。

琦年在等待,他希望琦岳做出弑杀兄长的恶性。

琦岳也在等待,这一刻,谁先出手,谁就是败者。

琰王在微笑,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这一刻,谁也不能阻止他。

也许是巧合,但却是事实,在这一刻,在这一霎那变成无数个瞬间的一刻,柳云飞动了。  

他动了,他的佩剑在琦岳触手可及之地,在欲望的驱使下,琦岳接受了这触手可及的诱惑。  

一剑砍下,晚春的桃花碎在沙地上,被长剑砍伤的肩膀传来钻心的痛,琦年扶着肩,单膝着地,怨恨着,看着琦岳。

“琦岳,你好狠毒,为了皇位,真的可以众目睽睽,拔刀相向!”

“皇兄,不要恨我!为了皇位,你已经天怒人怨,杀你是上天的意思,我只是替天行道!”  

“什么是上天的意思?九重天霄,真的有神灵?驱使你杀我的力量,是你心中的权欲,何必为此披上天意的外衣!”

琦岳没有回答,他的回答是迫近一步,高举的宝剑。

琦岳的剑如意地刺下,他看见的最后的眼神是琦年的笑容,他低下头,看见了,在自己的心口,有一把匕首,刀刃已经没入,血还没有流出。

“你输了。”

血水溢出,湿润了琦年握着匕首的手,并顺着手,淌到了手腕上,手臂上,肩膀的伤口处。兄弟的仇恨用彼此的鲜血洗却,被这暗色的温暖包裹的琦年无比畅快。

他已经胜利了,一切都是他的了!

“琦岳,你注定了只是一个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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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年醒来时,看见了听雨。

听雨掀起纱幔,坐在他的身边,伸手,为他擦去额角的汗珠。

“你的伤口已经溃烂,因为柳云飞的刀刃上有腐肌烂肤膏,不用奇怪我为什么知道,因为这药是我派人涂在柳云飞的剑上的。”

听雨的笑容还是一贯的温和,可这种温和,却是鬼魅的微笑。

“莱特已经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了,不错,我就是被你父皇险些杀掉的九皇子。”  

琦年想要动,听雨拦住了。

“你动不了,我已经给你下了药,你是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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