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逆袭路 第14章

作者:血阳 标签: 父子 强强 近代现代

  男人站起身,沈丹书提防的往后挪了挪,“你别冲动啊。”

  蒋辉和弯腰,一条腿跨上床,上半身贴上沈丹书身体,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脸贴在沈丹书颈侧,柔声道:“丹书,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沈丹书顺着他的话问道:“开始什么?”

  “恋人关系,或许我们以后还会结婚,简而言之,我有了想和你一直走下去的想法。”

  很诱人条件,对于沈丹书来说,能够找到一个共度一生的人,是每个人都在渴望的事情,可是他的这个人却不是蒋辉和。

  “我拒绝。”

  过年的前一天沈丹书回了家,腿上的石膏暂时还不能拆,还不能下地,只能整天坐在炕上看着沈爸爸和沈天明进进出出,屋子里全是炸肉炸丸子的香气,萝卜丝丸子第一个炸好,糊糊拿小碗装了一些拿给沈丹书,这种丸子炸起来简单一些,先把萝卜丝用盐腌的变软,再加入胡萝卜丝,鸡蛋,肉馅,和面粉用手抓出来,炸的时候团成丸子扔下锅炸至金黄色就差不多了,好吃味道还特别鲜,沈丹书小时候就爱吃这种丸子,今年沈天明特意多炸了一些。

  之后炸好的鲜肉丸和地瓜丸,沈丹书吃了两口就饱了,有些腻,沈天明用大茶缸装了一大杯热乎乎刚出锅的豆浆端给沈丹书,还有一个小藤筐的各种新鲜炒货,一碟子棕红色的地瓜干,都是自家晒得,甜香甜香的,他们这里过年家家户户都要炸一些各种各样的丸子,当时吃不完第二天味道就变了,所以这些玩意就吃个一时新鲜,不能炸多了,要不然吃不完都浪费了。

  还要包饺子,做皮冻,酱牛肉,和蒸年糕等等,这些都是沈爸爸和沈天明熬夜做出来的,为了第二天吃着新鲜,沈丹书坐在炕上帮着摘菜,擀饺子皮,一些零碎的活能帮着干了就尽量不扔给爸爸和天明,糊糊一开始还兴奋不行,过了十多点就坚持不住了,窝在沈丹书身边就直打瞌睡,沈丹书给他换好睡衣,把炕上新做好的大红被面的棉被给糊糊铺上,抱着糊糊躺进去,睡了一觉之后,沈爸爸和天明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村子里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息,家家户户都熬夜到后半夜才消停,这种大家一起忙和的时候才最有过年的感觉。

  沈丹书做梦朦朦胧胧的梦见了他和蒋辉和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要做一碗面条或者小混沌给蒋辉和当夜宵吃,后来有一天沈丹书睡过头了,蒋辉和的宵夜泡汤了,男人被他喂馋了之后,吃不到每天美味的食物,心情居然烦躁了起来,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所以作为惩罚,沈丹书第二天也下不了床了,男人上班之前特意嘱咐他晚上别忘了给他做好吃的,从此以后,沈丹书就没落过蒋辉和的一顿宵夜,直到自己离开他为止。

  沈丹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大天亮了,今天就是春节,男人在哪里呢,大概回省城老家了,陪媳妇和家人过年吧。

  糊糊换了一身大红色的唐装,是沈天明花了好几百大元从精品店里给糊糊买回来的,还特意配了一顶马头的棉帽,小家伙圆圆胖胖,小脸粉嫩嫩的,大眼睛红嘴唇,看着就像从年画里走下来的胖娃娃似的,看见沈丹书醒了,赶紧从门外跑进来,献宝似的凑到爸爸眼前,沈丹书摸摸他凉凉的小脸,“糊糊真漂亮。”

  糊糊咧着小嘴笑起来,“爸爸快起来,哥哥在院子里放鞭炮呢。”

  沈丹书疑惑道:“什么哥哥?”

  “就是那个哥哥啊。”还没等糊糊说完,少年从门外钻进来,带进来了一股凉气,戴着帽子围着围巾,只露出了一双细长的眼睛,完全不把自己当个外人一样,朝沈丹书乐呵呵的道:“哟,才醒啊,你可真够懒的。”

☆、第 28 章

  沈丹书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

  罗俊文把围巾往下巴拉巴拉,从兜里掏出了一把花花绿绿的擦炮,挑着眉笑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这人脸皮也够厚的,主人家都这么问了,他回答的还不疼不痒的,其实沈丹书也不是讨厌他,虽说上次他不说一声就把糊糊带走了,但好在糊糊没事,人也主动道歉了,虽然态度有些欠扁,但人没有恶意,沈丹书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可是春节这么重要的节日,罗俊文不在家里待着跑到他这里干什么。

  沈丹书腿脚不方便,笨拙的把被子叠起来,罗俊文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怎么不欢迎我?”不仅脸皮厚还有够无赖的。

  “你不在家待着跑到这干什么。”沈丹书挪下炕,伸手想拿一旁的拐杖没够着,罗俊文跳下地把东西递给他。

  “今年我在我姥姥家过年,我姥姥家就在你们村旁边的金山湖那里,他们大清早都忙着摆供桌,我闲着没意思就过来玩玩了。”

  沈丹书自然是不信,他家地址又没贴在村门口,“玩着玩着就玩到这里来了?”

  罗俊文捏捏糊糊脸蛋,“在村门口遇到糊糊了,你弟弟带着他在那里买羊肉,我就跟着过来了。”

  昨天才听爸爸说,村子里的人凑在一起买了一头羊,今天早晨在村门口杀羊分肉,左邻右舍肯定去了不少人,还有几个杀猪,在那里碰到了倒也说得过去。

  沈丹书洗漱好,拄着拐杖进厨房找吃的,厨房里沈天明正在炒菜,以往过年都是兄弟俩张罗饭菜的,现在沈丹书手脚不方便,就只有沈天明一个人在厨房忙活,沈爸爸在外面挂灯笼贴春联,牛棚鸡圈挨个也要贴上对应的,春联都是他自己写的,心情好的时候也给邻里代写几张。

  厨房里都是浓郁的食物香气,摆满了锅碗瓢盆,有三个瓦罐在炖汤,菜色都是昨天配好的,下锅翻炒一下就行了,有几个花费时间长的沈天明已经提前给炖上了,拿回来的羊肉一部分放冰箱冻上,剩下的做了一盘葱爆羊肉,沈丹书爱吃羊肉,沈天明寻思寻思又做了一份羊肉炖萝卜,吃不完的话,明天早上热一热泡饭吃,而且这么新鲜的羊肉,不趁热做太可惜了。

  沈天明看见他哥一瘸一瘸的走进来,放下炒勺,打开锅盖从里面拿出来一碗小米粥和俩馒头,又端了一碟酱黄瓜摆在沈丹书眼前,饭桌上还有两个咸鸭蛋。

  “哥,你先拿这个垫一垫,再过俩点就吃饭了,现在吃多了,等会就该吃不下了。”

  酱黄瓜既嫩又脆,咸淡适中,吃起来特别下饭,挑的都是未长成的嫩黄瓜用自家做的黄豆酱腌的,现在吃着刚好,沈丹书喝了一口粥,“什么东西这么香,我在屋子里就闻见了。”

  “炖的猪蹄。”

  外面稀稀落落的鞭炮声,沈爸爸贴完春联,从大棚里摘了几个西红柿和一小水桶草莓拿回来,放在水槽旁边的台子上,看沈丹书在吃饭,随口问道:“姓罗的小孩哪个村的,我怎么没见过。”

  沈丹书咬着黄瓜口齿不清,“金山湖那边的,小屁孩一个你不用管他。”

  沈爸爸点点头,难怪,金山湖和他们这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隔着一条几米宽的河,河上架着一座桥,平常的时候两边很少来往,金山湖是几年前刚开发出来的别墅区,在和这边远远地只能看见几栋白色的房顶,那地方种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樱花,春天的时候开起来汪洋成一片花海,粉粉白白的特别漂亮,花谢的时候,河面上就漂着一层粉白的花瓣,沈爸爸从来没进过小区里边,但是能住在那里面的也是非富即贵。

  沈丹书没敢告诉他爸爸这小孩爸爸就是松原市市长,沈爸爸不喜欢跟当官的打交道,连他们村的村书记平时都躲的远远的,弄得已经快五十的老于头特别郁闷,搞不清到底哪里得罪了沈爸爸,有一回遇到沈丹书还特地问了问,沈丹书只能敷衍道,他爸爸就是这种脾气,性子冷了点,但内心是热乎的,说的老于头连连点头,自动把沈爸爸脑补成带着点轻微抑郁症的中年人,说起来沈家过去确实有过不平顺的时候,那时候沈爸爸还小,也跟着遭了不少罪,想来性子也就是那时候变成这样的,老于头不禁同情起沈爸爸来,在遇见沈爸爸的时候,态度谦和了不少。

  糊糊颠颠的跑进来,身后跟着罗俊文,俩人身上一股放完鞭炮沾上的硫磺味。

  罗俊文叫道:“叔叔,沈二哥。”

  沈爸爸点点头,他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毛衣,下面是灰色的休闲裤,显得皮肤特别白,年前去理了个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也很温和,“中午如果不回去就在这吃饭吧。”

  罗俊文咧着嘴笑起来,一点不客气的坐在沈丹书旁边,“谢谢叔叔,还是你们家有年味,我姥姥家人太多了,逮着就问我考试成绩,考哪个大学,被一群小鬼头缠得没办法了,总算是让我溜出来了。”

  沈丹书不冷不热问:“你这样出来你姥姥该担心了。”

  “没事,我已经打了电话了,那么多人也不少我一个。”这话听着像是在博取同情似的,沈丹书心里哼了一声,小鬼头花花肠子不少,这么大的小孩就会给大人添堵,爸爸是市长,上赶着巴结的亲戚一定不少,估计是被烦的受不了了赌气不回家。

  “你爸你妈呢?”

  “我妈现在在国外呢,人已经投向美利坚的怀抱了,谁都阻止不了我妈追求高大上的生活,连春节都不回来,我姥姥姥爷气她连带着也冷落我,至于我爸,春节他忙着脚不沾地,已经三天没回家了,没办法,把我打发到我姥姥家了,唉,我现在已经是个没人要的小孩了。”

  “得了吧你。”沈丹书笑了笑,又严肃道:“别带着糊糊玩鞭炮,他现在还小,弄不好就能把自己炸到了,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就别想全手全脚的回去了。”

  糊糊趴在椅子上等着叔叔炸鸡腿,听见爸爸叫他名字,颠颠的跑过来爬上沈丹书的腿,指指碟子里的酱黄瓜,沈丹书会意的夹了一片给他,又喂了他一口小米粥就着喝下去,罗俊文摸了摸糊糊的马耳朵,“糊糊聪明着呢,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自己都能放烟花了,你管这么严干什么。”

  “小孩子别不懂装懂,中午吃完饭就回去吧,家里老人肯定担心了,爸妈再怎么忙心里也肯定是想着你的,你现在赌气归赌气,但别真的伤了他们的心,你今年高几了?”

  “高二,沈哥,你可真是老妈子的心。”罗俊文嘴上这么说,眼里明显多了点笑意,他今天确实是赌气出来的,他妈妈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从他上高中就跑国外待着不回来,连很重要的节假日也鲜少回家露个面,现在更夸张了,春节都给浮云了,有时候会觉得妈妈不爱她,他爸爸平时也很少管他,放假回家家里只有做饭的阿姨和他养的那条哈士奇,他这么个富家少爷看着风光无限,其实连点最基本的亲情都无法得到满足,有一段时间他也学着大人不回家,这下终于得到父母的注意了,结果是他被他爸爸狠狠地揍了一顿。

  沈丹书说的话意外的很顺耳,至少他听着心里没有任何抵触,大概就有这种人,不用讲什么大道理就能让你的心情得到抚慰,他的话语会让你感觉很舒服,就算不说话就这么待着也是一种享受,这可能就是他愿意和沈丹书打交道的原因吧。

  中午吃完饭,罗俊文又逗留了一会就回去了,沈丹书站在门口目送他,临走前,沈爸爸装了一袋草莓给他,糊糊还很好心的塞给他一个小蛋糕,乐得罗俊文抱着糊糊亲了两口,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纯银的小马手表给糊糊带上,等沈丹书发现的时候罗俊文已经走出视线了。

  晚上还要守夜,全家人窝在热乎乎的炕上看节目,糊糊今年得到了三个红包,虽然少,但里面的金额可不少,沈爸爸和天明都是十张红票子,沈丹书只意思意思给了一张一百的,糊糊接到爸爸的红包时,小眼神里是满满的鄙视,沈丹书倚在被子上嗑瓜子,面对儿子的无声质问脸不红气不喘,“小孩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以后要我再给不一样吗,乖啊,儿子,你爷爷和叔叔这些够你买一年的糖果了,你就别惦记爸爸这份了。”

  糊糊瞪着大眼睛,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耍赖啊!

  沈天明这个叔叔简直把糊糊当亲儿子疼,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又变出来一架遥控飞机给糊糊,光看糊糊合不少的小嘴就知道小家伙有多喜欢了,捧着沈天明连亲了好几口,连声叫着:“叔叔我最喜欢你了!”

  沈天明把糊糊抱起来架到肩膀上,糊糊哈哈的乐着,小手都能够着天花板了,沈丹书笑道:“明明你想抢我儿子是不是,现在连我这个爸爸跟你一比都要靠边站了。”

  沈天明把糊糊放下来,笑着揉揉糊糊的小胖脸,“我就这么一个侄子,不疼他疼谁。”

  沈丹书瞅了两眼,牌子货,肯定不便宜,“这飞机多少钱?”

  沈天明含糊道:“我让别人给捎的,没几个钱。”

  一般沈天明这么说的时候,沈丹书就知道肯定便宜不到哪去,这种牌子货上千元肯定有了,而且沈丹书瞅了一眼,能悬停三个大字标在很明显位置,沈丹书不清楚这种玩具飞机档次是怎么分的,但大概看一眼心里多少有个数了。

  “小孩子有个东西玩就行了,你也真舍得花钱,不是让你留着攒老婆本吗。”

  “只要糊糊喜欢就行。”沈天明现在比沈丹书还像糊糊爸爸,结婚这个词离着他太远了,他这辈子能有个家不知道有多庆幸,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待在爸爸身边,其他的没想过,他是把糊糊当儿子来疼。

  过了十二点,都收拾收拾上炕睡觉了,沈丹书和沈天明睡一铺炕,沈爸爸带着糊糊一起睡,害怕晚上小家伙睡觉不老实碰着沈丹书的腿,这几天都是沈爸爸带着糊糊。

  沈丹书刚有点睡意,旁边矮柜上放着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沈丹书摸着黑拿过来,屏幕上三个字沈丹书再熟悉不过。

  “新年快乐。”简单的四个字,沈丹书看了半天,正犹豫着要不要回过去,又蹦进来一条信息。

  “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我一点也不关心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沈丹书看着屏幕上的一行字走神了半天,回过神来很利落的打了几个字点了发送,“新年快乐。”他能说的也就这几个字了。

  关机,睡觉,不去想男人在期待着什么,沈丹书闭上眼睛叹口气,他不知道的是,蒋辉和看到回信时嘴角慢慢展露的笑意,温柔又满足,还有一点苦涩。

  蒋家老宅古意浓厚,青砖红瓦,荷塘回廊,深宅大院掩在高大茂盛的树木下,显得幽深而又寂静,蒋辉和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蒋父蒋母和大儿子女婿在会客室里打麻将,今年过年一家人都凑齐了,在国外留学的老四蒋铭信也赶回来了,老大蒋云深回来的有点晚,大清早的时候他还和某嫩模在岛国泡温泉呢,蒋老夫人一连打了三十多个电话终于把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大儿子给弄回来了,这时候乖乖地陪着老太太打麻将守夜。

  蒋云深的养子蒋沛言也跟着回来了,十八岁,在本市的贵族中学上高二,人长得很精神,高个长腿,在学校里还有个小流川枫的称号,是蒋云深半道认的儿子,跟老大风流的性子截然相反,蒋沛言小小年纪为人处世非常就非常沉稳,很少说话,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冷冽高贵的气质,灰色的毛衣,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修身西裤,气场上一点也不逊于在沙发上坐着的蒋辉和,唯一缺少的就是那种长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内敛和豁达。

  蒋倩茹挺着大肚子端了一盘水果走过来,坐在了蒋辉和旁边。

  “二哥,吃点水果,沛言,来,这个芒果给你。”蒋倩茹怀的是二胎,头胎是个女孩,已经四岁了,这回怀的是双胞胎儿子,把老太太乐得不行,才六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非常大了。

  蒋辉和把手机收起来,“怎么不回房间好好休息,你现在大着肚子不用跟着我们守夜。”

  “我都睡得够够的,老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也不行,医生让我多活动活动,二哥,这回回来能呆多长时间啊。”

  蒋辉和拈了一粒葡萄放进嘴里,“过几天就回去。”

  “这么快?多留两天不行吗,咱妈肯定不能放你走,我听说她相中了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正在找机会让你们俩见见面呢。”

  “我现在没那心思。”

  “以前也没看你对谁有意思,家里现在就我结婚了,三哥先不提,你和大哥就跟约好了似的,一直拖着不结婚,哥,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蒋倩茹一下子就想到了沈丹书,沈丹书走后,蒋辉和再也没包养过别的男孩,她和妈妈做的那点事哪能瞒过二哥的眼睛,虽然蒋辉和没有回来质问过她们,但是蒋倩茹一直觉得内心不安,他二哥天生喜欢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长情点的,还被她和妈妈拆散了,当初她们自以为是在为蒋辉和着想,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二哥到现在仍是单身一人,每次一想到那天大男孩眼里说不出来的忧郁和黯然,蒋倩茹就会觉得后悔和难受。

  蒋辉和沉默了一会,敛下眼淡淡笑道,“是有那么一个。”

  蒋倩茹惊讶起来,“真的吗?二哥怎么不带回来给大家看看。”

  “现在还没追到手。”

  蒋倩茹更惊讶了,接着笑起来,“还有二哥搞不定的人啊,什么天仙美女啊。”说着凑到蒋辉和眼前,压低声音道:“或者是天仙美男?”她从一开始对她二哥喜欢男人这件事就没反对过,反对又能怎么样,连妈妈都不能拿二哥怎么办,看二哥的样子,是不打算结婚了,如果能找一个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她会祝福他们的。

  蒋辉和笑着挑挑眉,并没有回答蒋倩茹的问题,天仙美男?这么说也没错,确实挺美的,但是还很倔。

  牌局结束之后,蒋夫人看着挺高兴,儿子和女婿都很上道,她这回赢了能有万把块了,餐桌上蒋辉和已经吃上了,三鲜馅的薄皮饺子,还有韭菜鸡蛋和芹菜猪肉的,蒋夫人心情大好,还特意问了问蒋沛言的学习成绩,直接给蒋沛言包了一张卡,蒋铭信坐在老爷子下首,和蒋辉和正对着,兄弟俩都讲究食不语,安安静静的吃饭,只有蒋夫人一个笑呵呵的说个不停,讲了一些闲话之后,话题转到了蒋辉和身上。

  “老二啊,你还记不记得你杨叔叔家的清婉啊,就是你上高中那会,有一年暑假来咱们家玩的那个小姑娘,有点黑,但是现在长得老漂亮了,名牌大学毕业,听说现在做的是律师。”

  蒋辉和用餐巾抹抹嘴,“不记得了。”

  蒋夫人身经百战,知道一言两语说不动,心里有些气儿子不上道,面上还是笑意不减,“忘了就忘了,正好过两天你杨叔叔要带人过来玩,到时候你就见到了。”又加了一句,“清婉可是还记得你这个大哥哥呢。”

☆、第 29 章

  桌上其他人都不说话,蒋云深对这种话题更是唯恐避之不及,破天荒的主动从自己盘子里夹了两个饺子给蒋沛言,装作慈父的样子,笑着道:“多吃点,我看你都瘦了。”这种父慈子孝的互动他不在行,平时也很少主动去关心蒋沛言,但这时为了避免老太太把话题扯到他身上,也只能这样装装样子了。

  蒋沛言低垂的双眼里闪过什么,蒋云深自然没有注意到,他对这个养子该尽的义务已经尽到了,其余的他实在没那个心情和精力去教导这么一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你说他感情淡薄或是为人冷漠也好,这辈子他也就这个样了。

  看蒋沛言很听话的把那俩饺子都吃了,蒋云深满意的笑笑,蒋沛言人虽然冷了点,但好在特别听话,省了他不少心。

  其实蒋云深真是想多了,蒋夫人只是往他那里顺带着看了一眼,他家老大这都多少年了,快四十的人了,连个稳定点的对象都没有,任凭你怎么劝,总是三言两语就给你带过去了,比个泥鳅还滑溜,闲闲散散的样子蒋夫人早就懒得管他了,早些年经常被气得半死,后来也就习惯了,就这种滥情的胚子就是结婚了也肯定消停不了,到时候媳妇再闹起来家里还不得闹翻天,蒋夫人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蒋辉和不答话,在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里,他不想因为这个话题坏了大家的胃口,顺着老太太的意思去了,到时候他有一百种方式能全身而退,暂时先让老太太的计划得逞,算是他为人子女能尽的一点孝道。

  老爷子蒋仲林坐在主位,老人家都想着抱孙子,他也不例外,这位姓杨的老朋友是他党校的同学,家里有一双儿女,女儿也算是老来得子,一直很受父母宠爱,他对杨清婉这个女孩子挺满意的,年前同学聚会他见过一次,人长得挺漂亮的,大方懂事,本职工作是律师,经常往外跑,最近才决定在省城安定下来,跟老二挺般配的,而且她今年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六了,杨跃鹏,他的父亲,也有意想跟蒋家促成这门亲事,自家儿子他知根知底,撇去性向问题不谈,是他蒋家本枝血脉里最优秀的子孙了。

  蒋辉和的祖父蒋树基经历过国共内战和抗美援朝,十几岁就跟着部队上战场了,后来因为杰出的战绩和优秀的领导才能成为了国军的高级将领,再后来随着国军逐渐显出颓势,蒋树基思考再三,当机立断率领部下起义投靠,促成了当时所在地方的和平解放,这在历史上也是有迹可循的,蒋树基时任军区司令员,但是他因为在战场受过重伤,精气神一年不如一年,加上思念其他两个儿女,五十几岁就过世了,蒋仲林在家排行老二,大哥蒋仲森在祖父起义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滞留在广东,那时候他还是黄埔军校的教师,在四九年年底的时候被空运去了台湾,随行的还有蒋树基的三女儿蒋慧。

  过了几年政策放松,蒋慧和蒋仲森辗转至美国才得到机会回到国内看望老父亲,那时蒋树基已经瘫痪在床,连人都辨别不清,但至少心里边还是有点意识的,知道儿女回来团聚了,在第二天就安然的闭上了眼睛,蒋慧现在是旅美作家,蒋仲森在台湾也有事业,两人分别有一双儿女,可能是因为当时时局动荡,结婚都很晚,不像是蒋仲林这样儿女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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