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子 第12章

作者:荷风渟 标签: 强强 近代现代

  小胖子再也忍不住了,丢掉手里的玩偶,尖叫着扑了上去:“妈妈,妈妈,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小胖子失控的情绪让整个梦境颤抖起来,不知是现实的延续,还是梦中的幻境,大狗咆哮着扑向了男主人,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男人吃痛,用力甩开大狗,随手抬起旁边的木椅朝大狗砸了过去,大狗当即被砸断了一条腿,倒在地上哀嚎不已,同时它又似乎将男人当成了可怕的敌人,大狗以守护者的姿态挡在女人和小胖子面前,冲着男人凶狠的龇牙。

  “吃里扒外的东西,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失去理智的男人暴躁的低咒着,转身离开了房间,还不等一旁无能为力的夏莫和沈诺松一口气,男人又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刀,脸色狰狞如恶鬼……

  梦境戛然而止,夏莫,沈诺,梦境的主人小胖子张腾,三人同时在睡梦中惊醒。

  夏莫和沈诺脸色复杂,而张腾却泪如雨下,嘴里喃喃念着‘大圣,大圣’。

  毫无疑问,大圣就是那只大狗的名字。

  夏莫本来是想在梦境里吓吓张腾,却没想到他有点被张腾的梦境吓到了。梦境最后,以梦境中的场景来看,男人怕是不见血不会罢休。他下午才见过张腾的妈妈,那么,梦境中的女人应该不会有事,大狗却变成了阴灵,只怕当时出事的是它。

  这个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几乎就是现实的重现,如果他们所看到的是真实发生的,那么梦境中断的地方,只怕就是张腾最痛苦的记忆碎片,痛苦到了无法在梦境中重现。

  夏莫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也无法想象,他老妈会如张腾妈妈一样乖乖挨揍。如果梦境中的女人换成老妈,老妈大概会几个大耳刮子扇过去,顺道再给男人来几腿断子绝孙脚,又或者直接捅那男人几刀子。

  这么一想,夏莫心里总算好受了些,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不甚安稳的睡梦中,夏莫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小胖子的妈妈为什么就不反抗呢?就算她打不过那个男人,她也可以离婚不跟他过了呀?

  夏莫想不明白,不过,他跟张腾关系并不好,他完全没必要去插手这些事情。

  就当不知道吧。

  夏莫打定主意,但是到了第二天,张腾妈妈送他上学的时候,特意找到夏莫,送了他一小盒她自己做的小蛋糕。在他妈妈再三的示意下,张腾到底低头给夏莫道了歉,并保证以后再不找他麻烦。

  经历了昨晚的梦境,夏莫多少有些同情面前的一大一小,很大度的挥挥手表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算是跟小胖子握手言和了。

  夏莫嗅着精致的盒子里散发出的阵阵诱人的香甜味儿,心说,还挺香的,跟昨晚那个蛋糕城堡的味道一样。想到这里,夏莫不禁露出遗憾的神色来——那么大,那么香的蛋糕城堡,他竟然连一口都没吃上!如果小胖子以后还能梦见那个城堡,他还真不介意多去他梦里几趟。

  心里这么想着,夏莫眼睛的余光扫到转身离去的女人,尽管她已经竭力掩饰了,仍看得出来,她走路有些瘸。

  夏莫在心里摇了摇头,怕是又被打了。

  佐证夏莫想法的,就是张腾今天一天情绪都很低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心疼他妈妈。夏莫虽然爱跟莫大娘斗嘴斗法,但是他对莫大娘的感情很深,而且他从小就是莫大娘一个人一手带大的,他对莫大娘的感情比普通的亲生母子只深不浅。

  因此,他对同样心疼妈妈的张腾,顺眼了一点。

  而后,等他真正尝过张腾妈妈亲手做的小蛋糕,顺眼程度立马提升了一大截。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三不五时的,张腾总会给夏莫带些他妈妈做的小零食过来。曲奇饼干啊、纸杯蛋糕啊、蛋黄酥啊、牛轧糖啊等等,基本上Q县蛋糕店里买得到的,张腾妈妈都会做,Q县买不到的,她也会做,味道比便宜干哥哥莫有非据说从港城带回来的都好吃。

  如果是别的东西,夏莫还会很有骨气的拒绝,偏偏面对这些好吃的,夏莫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

  吃人嘴短。

  渐渐地,夏莫也跟张腾熟了起来。

  说实话,张腾有点管不住自己,调皮好动手也很欠,有时候跟班上的同学玩下手没轻没重的,一不小心就把其他同学给弄哭了。事后,夏莫看得出他其实也过意不去,但是又拉不下脸道歉,渐渐地,班上的同学就不怎么跟他玩了。而夏莫,张腾是不敢再惹的,那天打那一架,他身上虽然看不到什么伤痕,但事后他疼了足足小半个月。

  张腾人小却要面子,而且事情的起因确实是他不对,所以这事儿他谁也没说,包括他妈妈。不过,经过此事,他在夏莫面前倒是老实了,夏莫也不是那种计较的人,偶尔夏莫体育课闷教室里睡觉,张腾也愿意给他打掩护,一来二去,两人也渐渐发展出一些友谊来。

  张腾知道夏莫喜欢吃他妈妈做的小点心,这周五他早早给夏莫打了包票,说等下周一他给夏莫带巧克力蛋糕,带夹心的那种,巨好吃。

  夏莫吸溜着口水等了一个周末,等到周一,等到的却是张腾生病请假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夏莫:简单点,交朋友的套路简单点~~~

第二十章 探病

  请病假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在镇上读幼儿园的时候,夏莫就经常请病假,而且装病的时候,远远多过真病。镇上的幼儿园管得不严,家长让人给班上老师带个口信就行,更早些的时候甚至连招呼都不用打,后来因为出了向玲的事情,老师们才增加了一些请假的规定。

  疾风小学管理就要严格正规的多,请病假可以,但一定要出具县级医院医生开具的病情证明,并加盖印章。

  最早得知这条规定时,夏莫蔫了好几天,开学至今一个多月了,他都没请过一次病假。

  如果换成平时得知张腾能请到病假,夏莫没准还会羡慕一下,但今天他却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劲。来学校交病情证明的竟然不是张腾的妈妈,而是张腾梦里那个十分可怕的男人,张腾的爸爸。

  会不会张腾也被他爸爸打了?打得连学校都来不了?

  看到那个男人递病情证明给杜老师,夏莫脑子里不由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来。而这样的念头一旦生出,就如同疯长的野草一样,迅速填满了夏莫的脑瓜子。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晚阴灵开路,夏莫亲眼看到张腾的噩梦,他真的很难将眼前这个文质彬彬斯文和气的男人,跟梦境中那个阴沉暴躁的男人对上号。一度,夏莫甚至觉得,小胖子的梦或许就只是个普通的噩梦而已,但很快,一样东西让他否认了这个想法。

  咬痕。

  夏莫清楚的看到了男人藏在衣服下的咬痕,伤疤有些陈旧了,但是一看就看得出,男人当时应该是被什么动物给咬了,而且咬得很厉害,当时伤口肯定特别深。

  大狗。

  那个化作了梦境守卫的阴灵。

  这个伤痕的存在,充分证明那晚他们看到的噩梦不仅仅只是噩梦,而是真实的再现。那么眼前这个男人……

  夏莫不禁想起了贺文清,他们都善于用斯文和气做外衣,掩盖他们禽兽不如的本质。

  夏莫想了想,蹬蹬蹬跑到男人面前,露出一副格外天真的笑脸,“叔叔,张腾生病了吗?他病得厉不厉害?他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呀?”

  孩子天真可爱的笑脸,总是很容易降低人的警惕,男人温和笑道:“张腾昨天玩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现在在医院里住院,他已经好多了,下周应该就能回来跟你一起上课了。”

  说着,他伸手想去摸摸夏莫的头,夏莫垂眸掩下眼中的厌恶,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的天真稚气,“我是大人了,叔叔不能再摸我的头了。”随即,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来,“叔叔我能去医院里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啊,难得你有这份心,不过,腾腾昨天摔得有点厉害,脸都摔坏了,现在脸上蒙着纱布的,你现在去看他,他估计不会太高兴。”

  夏莫乖巧识趣道:“那我过几天再去。”

  话是这么说,但是等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夏莫就跑去缠杜老师了,“老师我想去看看张腾,但是我一个人去,我妈肯定不同意,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夏莫长得漂亮,求人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撒娇,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你,任谁也狠不下心拒绝他。杜老师显然也拒绝不了,而且,她本来也打算今天下班了去医院里探望一下张腾。

  “我先打电话给你妈妈说一声,她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也没办法。”

  “老师打电话我妈肯定会同意的,那我们就说定了,一会儿放学了我来找老师。”说完,夏莫不等杜老师拒绝就跑了。

  杜老师摇头叹道:“这孩子,真拿他没办法。”不过,杜老师还是挺乐意看到夏莫能跟张腾处好关系,这俩孩子都是班上的问题学生,两个孩子都聪明,可是一个爱睡觉,一个喜欢调皮惹祸,心思都没放在学习上。好在现在才刚刚一年级,孩子们需要一个适应期也属正常,以后再慢慢教吧。

  杜老师想着,还是给莫大娘打了个电话。赶巧,今天,莫大娘的干儿子临时给她找了个大单,对方来头很大,莫有非实在不得已求到她头上,被干儿子舌灿莲花的劝说了半天,莫大娘到底答应了下来。不过事情出的急,莫有非一会儿就过来开车送她去省城事主家里,她正愁着夏莫没人照顾,杜老师这通电话打得实在是太及时了。

  于是,夏莫本来只是想让杜老师帮他说情,带他去医院看看小胖子,结果现在却变成了先跟着杜老师,等晚点老妈从省城回来了再去杜老师家里接他。

  杜老师家就在他们县城的新家附近,小区挨小区,莫大娘在小区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还看到过她几次,把夏莫交给她,莫大娘很放心,晚上如果她回来晚了,去接夏莫也方便。

  等放了学,夏莫便坐在杜老师的自行车后座上,跟着杜老师一起,晃晃悠悠的去了县医院。杜老师找地方寄好车,又买了些水果和鲜花,然后才带着夏莫一起进医院。杜老师似乎对医院很熟,一路走过去碰到了不少熟人跟她打招呼,从他们言语间,夏莫听得出来杜老师的老公似乎就在县医院上班,好像还是个什么主任,挺厉害的样子。

  不过,杜老师一直神色都淡淡的,似乎不愿意停下来跟那些人闲聊,以‘探望学生’为由,一次次截断那些人的话头。而等他们离开后,有些人又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

  夏莫不笨,相反,小家伙精得很。他敏锐的察觉到杜老师跟她老公的关系怕是不大好。杜老师的老公会跟张腾爸爸打他妈妈一样打她吗?

  念头在夏莫心里一闪而过。他悄悄瞄了杜老师一眼,杜老师的神色十分严肃,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她肯定不会像张腾妈妈一样乖乖挨打的。

  因为有熟人,杜老师很快就带着夏莫找到了张腾住院的病房。不过,他们刚爬上这层楼,就听到前方传来哭喊声,“你不能离婚啊,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就算不为我们想想,你也得为你弟弟,为你儿子想想啊。腾腾还那么小,你忍心他在后娘手里讨生活吗?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

  一个尖锐到近乎凄烈的女声哭喊道:“你看他把腾腾打成什么样?后爹后娘都不会这么心狠。他平时打我出气我都忍了,他凭什么打腾腾,腾腾还那么小。”

  “亲爹老子打几下怎么啦?”一个苍老的男声呵斥道:“你就是把腾腾惯得太娇了才挨的这顿,你说说有你那么教孩子的吗?让孩子跟自己老子对着干,要我说别说挨打,就是打死也是活该。行了,你们都给我闭嘴,一点家务事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还嫌不丢人吗?”

  哪怕夏莫再小,也听得出来那个老男人是在混淆视听,可是Z国向来信奉‘清官难断家务事’‘慈母多败儿’以及‘棍棒底下出孝子’,老男人正是抓住这些点,成功混淆了围观者们的视线,让原本不少还同情女人的人们都摇起了头,甚至还有两三个自以为是的阿姨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女人说教起来。

  说什么孩子不能太娇惯。夫妻之间闹嘴不要动不动就提离婚,离了婚孩子怎么办?做人不能太自私,得多替父母孩子家里人考虑考虑。

  反正站着说话腰又不疼。

  女人本来就不善言辞,被这些人七嘴八舌一顿说,又被老男人和老女人一通说教,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只剩绝望。

  恍惚间,杜老师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同的是,眼前的女人大约是真的想离婚,却因为重重原因顾虑离不了婚。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离婚,一意孤行的勉强着一段失败的婚姻。

  “杜老师,那个好像是张腾的妈妈,我们过去看看吧。”

  杜老师回过神来,带着夏莫走了过去。因为杜老师和夏莫的到来,闹剧似乎终于收场,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着意犹未尽的散去,而先前被围在人群中间的女人也露出真容来,不是张腾的妈妈又是谁?

  她的一只手臂打着石膏挂在胸前,肿胀的脸上全是大块小块的青紫,有些地方还用纱布包着,看起来十分可怖。女人的手打被断了,脸上露出来的伤都已经如此可怕,那么,长长病号服下,她的身上又该有多少伤痕呢?

  想起往日里,她温柔可亲的模样,夏莫心里不禁生出些愤怒来。小小的他,不知是该愤怒张父的残忍,还是该愤怒女人的懦弱,亦或者愤怒面前不断游说数落女人的老夫妻。

  如果这两人是张腾的爷爷奶奶,夏莫可能还没那么生气,但他们却是张腾的外公外婆,女人的亲生父母,从头到尾他们没有一句是数落张腾爸爸的,反而,从他们嘴里说来,一切错误的源头都在女人身上。

  真的是这样吗?

  夏莫看着病床上的张腾,他紧紧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是他的手却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眼角隐有泪光闪烁。

  夏莫轻轻在心里叹息,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捡了根女人掉在病号服上的长发,而后又拔了根张腾的头发,张腾痛得轻轻抖了一下。

  装睡的张腾:一定是故意的!

  夏莫:不用太感谢我。

第二十一章 吐露

  陈静,张腾的妈妈。

  不知是因为沉浸在内心的痛苦中,还是觉得家务事被儿子的老师撞破觉得丢脸,从头到尾几乎没怎么说话,反而她的父母很是健谈。尤其是她的母亲,在她的嘴里,整件事情都是陈静的错。她一个家庭妇女,一没照顾好丈夫,二没教育好儿子,被女婿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女婿下手确实是重了点,他们做父母的看着也心疼,可谁让女儿自己没做好呢?

  “我们家张智啊人真的很好的,大学生,有文化,年纪轻轻都当上了非凡地产的老总,他们老板最器重他了。”陈母恨不得将女婿夸出一朵花来,随即她又数落自己女儿:“陈静,真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自己,高中都没毕业就出来工作了。要不是张智念旧情,读了大学回来也没忘了你,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男人?

  再说了,当年是我逼着你嫁给他的吗?我和你爸给你找了多少好亲事,你都不同意,就非要嫁给张腾,我们不同意你就跟我们闹绝食,闹得我们脸都都尽了,最后还不是随了你的心意。

  你们这才结婚几年,你就为这点小事闹离婚。

  你说说谁家夫妻不吵嘴不打架?这牙齿还有磕到嘴的时候,差不多就行了。张智打人是不对,可他也跟你道歉了不是?还保证了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你说你何必非揪着这事儿闹离婚。

  你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离了婚怎么办?你是养得起你自己还是养得起腾腾?腾腾是张家唯一的孙子,张智还有他爸妈能同意让你带他走?张智还那么年轻,多的是小姑娘嫁给他,真到了那步,你愿意看着腾腾看后娘脸色过日子啊?你是没过过一天那样的苦日子,我呢是受够了后娘的罪,这次啊不管你怎么闹,我都不会同意你离婚,除非我死。我啊,就是不想看着我外孙子受那样的罪。”

  夏莫平时就觉得他老妈听能吹的,连阴阳眼都开不了,就能把人说得跟活见了鬼一样,今天这老太太就更牛了,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怕是都能说成活的。

  厉害啊。

  就是不知道让她那好女婿也捶她一顿,最好把手脚全给她打断了,看她还能不能睁眼说瞎话。

  夏莫一个孩子都能听出陈母在瞎说,杜老师如何听不出来?她神色淡淡的,全程没有一句附和,视线却在张腾母子身上来回转了好几圈,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同情。

  一个人唱独角戏没什么意思,陈母一番长篇大论后,决定把杜老师也拖下水,“老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杜老师脸上露出人民教师特有的严肃,看着陈静意味深长道:“张鹏现在还小,家庭环境对他的影响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大,张鹏虽然调皮了一些但他非常聪明,不要因为大人的事情,耽误了孩子。”

  陈母不觉有异,反而觉得有道理,也看着陈静说:“你听听,你听听,杜老师说的多有道理。以后别再跟张智闹了,好好把孩子养好才是你该做的。等以后孩子有出息了,才是你真正享福的时候。”

  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陈静的父母看着也不是什么明事理的人,杜老师不好说得太多说得太明白,但是该说的她已经说了,陈静能不能听懂,能不能自己明白过来,就要看她自己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陈静,“你 ,好好想一想吧。”

  想一想孩子,想一想自己的人生。

  又寒暄了几句,杜老师带着夏莫离开了医院,骑着自行车载着夏莫不多时就摇晃到了居住的小区附近。她带着夏莫去附近菜市买了些菜和水果,夏莫本来就有些自来熟,再加上年纪也不大,完全没有学会成人式虚伪的客套。杜老师一问他喜欢吃什么,他立马就报了一大串的菜名,杜老师一面笑他贪心,一面却按照夏莫的喜好,全买的他喜欢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