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伍 第12章

“对啊！对啊！”伍伍兴奋得叫，“正符合咱们现在的节约原则！还那华宇，什么鞋啊，也敢卖那么贵！”

“就是！卖鞋的又不是就她一家”

“是啊！其实男鞋要像是女鞋那样，前面一截没有脚就好了，那样而显得脚大点儿……”

“那种鞋可不好看，这双挺好的。”

“嗯！”伍伍高兴得一点头，“下礼拜就跟你一块儿去欧洲玩了！！”

“工作！是工作！”英博纠正道，“还有质检处俩老头儿跟着呢！别那么高兴！”

第17章 番外 　出国记之二

周六，伍伍跟个小尾巴似的“布拉布拉”跟着英博去了德国，虽然同去的还有质检处的两个老同志，但是伍伍心里还是美巴滋滋儿的。

由于前一晚太兴奋伍伍几乎没睡着，这回终于坐在飞机上了，伍伍的小心儿也快飞上天了，本来按理说伍伍还是睡不着的，但是英博多次凑在伍伍耳朵边儿上极其严厉的命令他赶快睡觉。伍伍虽然一向赖皮，英博虽然一向好说话。但其实英博实质上是极有原则威信的，而伍伍实质上也是相当欺软怕硬的，所以伍伍在英博的威胁下甜蜜蜜的混入梦乡。

别看伍伍心里那么兴奋，以为自己睡不着，可是一睡上就幸幸福福的睡了快十个小时。英博把他拍醒的时候，伍伍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在家呢，咿咿唔唔的耍赖，被英博揪着耳朵醒盹儿。

伍伍舒舒服服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又懒懒的滚了几下，缩到毯子里，正想再眯一会儿时，听到床头传来“叮咚”的门铃声。

伍伍开了一条缝儿，见是英博，才把链子拿掉，放他进来。欢欢喜喜的关上门，扑到英博身上埋怨道：“一人一间还真讨厌！”

英博笑了下，把伍伍揪下来放到床上，“还不错啊，安全意识挺强的，记住了，不管什么人来都先看看再让他进来，没叫客房服务的话是服务生也不用让他进来，要不然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伍伍把头放在英博腿上，顺手抱着英博的腰，“哎哟，你说咱们干嘛是单人间啊！”

“单人间还都是双人床，这不是……”伍伍埋在毯子里呜里呜涂得说。

英博摸着伍伍的刺猬头，笑道：“别是你小孩儿忍不住了吧？”

“没有！”伍伍噘着嘴，“我是认床……我怕我睡不着嘛……有个熟人儿也许……”

“比较容易失眠。”英博接道，拍拍伍伍的后背，“伍伍，咱可是来干活儿的。”

“嗯，”伍伍闷闷的应了声儿，“你真讨厌！正儿八经的，以为我不知道啊！”

“那你就别噘着嘴了。”英博看着伍伍滚到床的那一边儿去，让他够不着，“等干完活儿咱们出去好好玩玩儿的啊。”

“嗯，我知道。”伍伍又露出脸来，“唉！我以前还说，你这家伙整天吊儿郎当的，聪明倒也聪明，但怎么着也像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二十几岁就当室主任，三十多岁就能当所务委员会委员还是所长候选人。可现在看起来，没准儿还真有点内在因素。”

“呵！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想我啊！我怎么记得当年某个小孩儿刚来的时候挺崇拜我的啊？”英博笑了下，然后又挺认真地看着伍伍，“其实科学是挺严谨的事儿，也许你根本没发现，你自己做实验的时候，抿着小嘴儿，特严肃。其实大家，只要一工作，都挺认真的，所以我也不例外。”

“嗯，我知道。可总是被你的表象所蒙蔽！”

“哟嗬！凭你那么聪明还能被蒙蔽？我看就我老是被蒙蔽才是真的吧！”

“谁啊！你说我什么时候蒙蔽过你啊！我这么老实！”

“是吗？老实人可一般都不说自己老实的，你说是哪个小孩搬我们家之前来打扫的？”

“我不是怕你们家有蟑螂嘛！你真是！抓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就不放！”伍伍被说到痛处，立即就给英博脸子看。

“成了，成了，收拾收拾，下午干活了。”英博拍了拍伍伍的脑袋，及时转移了话题。

可能是德国那帮人的仪器不给劲，从英博他们到了那天就没说能好好运作过一天的，所以造成英博他们连续三天加班儿，天天在实验室吃工作餐。原定一周的行程，还有一天半可以玩玩儿，但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了。能不能如期回去都是个问题。但这也不是抱怨的时候，伍伍工作起来也是六亲不认的，严肃的要死，加上他又机灵，脑袋瓜子灵得不得了，小嘴儿吧啦吧啦的又会说，也不管是不是Chinglish了，反正外国人听得懂，都对英博这个小研究生大加赞赏，直夸“强将手下无弱兵”。英博虽然也为这个实验的事儿操心，但听人家这么夸伍伍，他还是高兴的不得了。

终于，周三晚上，实验八点多钟结束了，两位质检处的由项目办送回饭店了，伍伍和英博要溜达溜达。由于英博的研究生是在德国上的，自然不用担心语言的事儿。

两个人终于能悠闲得走在德国的街道上了，伍伍的心情不知有多好，欢快的跑在前面。而英博，就像是带孩子的父亲一样，脸上带着满足而自豪的笑容跟在后边溜达着。这一来就紧张了三天半，天天工作十多个小时，这会儿难得小小的放松一下。

“喂！我原来在《读者》上看见过说柏林的路灯都是古老的煤气灯哎，怎么我也没看见阿！”

“可能都已经更新换代了吧，我不太知道，没注意过。”

“唉！从我看了《读者》上那篇文儿以后，我就老惦记着，没想到等我来了它没了！”

“煤气灯有什么好看的？赶明儿回去给你做一个……”

“那不一样！人家这煤气灯都是有历史的，你随便做得怎么能比啊！”

“我做的还有我的心意呢！”英博笑道。

伍伍冲他一皱鼻子，又走到他前面去了。

英博特满足的看着伍伍的背影儿，直觉得要能一辈子这么待着就好了。

后面一个三四岁的德国小孩儿嘎悠嘎悠的骑着儿童车来了，英博看见伍伍特宠爱的看着那孩子骑过去，心里正往上泛着点儿不知名的东西，那孩子骑着车压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一歪扭啪唧就摔在地上了。那小孩摔倒的样子可爱极了，伍伍和英博都忍不住笑，就见那孩子爬起来也不要车了，往回跑了两步一把抱住英博的大腿用德语娇娇的喊了句“爸爸！”霎时，英博和伍伍都止了笑，英博被个孩子软软的抱住，只觉得自己腿上糊了个热乎乎的东西，心里也好像热乎乎的。

那孩子的爸爸本就在后面跟着，赶了两步把孩子从英博身边而抱开，跟英博和伍伍道了歉，单臂抱着孩子，一手拎了儿童车往回走了。

伍伍和英博好一阵子没说话，各自走各自的。半天，快到宾馆的时候，英博转头瞄了一眼伍伍，见他低着头微噘着嘴，鼻头有点儿红。英博很快的抱了伍伍一下又松开，轻轻地说了一句：“傻孩子。”

伍伍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掏出手绢，很用力的擤了一下。

“咱们明天晚上结束的早就出去吃中餐吧，他们外国人整天吃肉你也不怎么吃饭，这几天下巴都变尖了。”

“听他们说国外的中餐馆都特别的贵。”

“贵就贵点儿呗，总不能天天不吃什么东西啊！这儿中午又不吃饭，回头再把你给饿坏了的，就出趟差。”

“嗯，再说吧。”

“成了，别再说了，就一顿饭咱们还吃不起啊！”

“吃是吃得起，可是，你不知道，王处和老李都带方便面了，人家都打算好不在外边儿吃一顿饭了！”

英博叹了口气，决定要点醒伍伍一件事，不想再让他心存幻想，“伍伍，有件事儿你得知道，咱们以后没孩子，所以不用那么节省，你知道，一个孩子光教育费就得十几万二十万的，但是咱们没有，所以会省一大笔钱，你不用这么斤斤计较，明白吗？”

伍伍一时没说话，但英博敢说，他都听见伍伍咬牙的声音了。伍伍本不是同性恋，他是被自己带到这个阴沟里来的，英博心里知道，也许第一个给伍伍震撼的是女生的话，伍伍也许就是个正常人呢！也许在伍伍心中，在他给自己的憧憬中，曾经设想过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也会抱住他的大腿喊他爸爸。

然而，伍伍再开口时，却说的是毫不相干的话，“嘿！你看德国小孩儿那么可爱，你再看他爸哎，满脸胡子，天儿啊！我还以为马克思的造型已经不流行了呢！德国还真是老马的老家哎！”

英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微微的笑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

第18章 番外 　出国记之三

第二天，德国鬼子的仪器们总算是恢复正常了，英博他们也得以能够正点下班。质检处的两位回饭店去泡方便面了，英博问了附近比较好的一个中餐馆的地址后，就拉着伍伍去了。伍伍也没反对，极乖极顺从。

中餐馆里人声鼎沸，大家围着桌子该叫该喊的都放开了，连中国人带来的德国鬼子们也都不再小心的轻声细语，全都大开大合，当然是嘴巴。伍伍也仿佛被感染了，一个月前，没被唐骄的节约论影响的伍伍又溜回来了，伍伍幸福的往硬木椅子上一坐，看着菜谱，估计连价儿都没瞄就点了一大堆菜，以至于服务生考虑了半天后问道：“您是在这儿用，还是外带？”

“在这儿用！”伍伍说话声儿也大了，气也粗了！

“就您二位？”

“对！”

“那您的菜有点儿多了，您看您是不是在考虑一下，我们这菜量挺大的。”

“没事儿，上吧！”

“那您稍等。”

英博坐伍伍对面儿，也没管这顿饭得吃多少钱，光看着伍伍点菜那派就觉得值了，别的英博也不期望，但他还是期待那个本色的伍伍，精打细算的过日子的方式实在和伍伍不太搭配。

服务生端了第一盘芋头排骨上来的时候，伍伍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刚才你说菜量挺大的芋头蒸排骨吗？”

“是啊……”

“这也太小看我了！”伍伍特不屑的说了一句。

那服务生惊奇的看了伍伍那小型身材一眼，又看了看那30厘米的盘儿，就退走了。

伍伍伸筷子夹了块芋头，八块芋头被排成一个花样儿摆在排骨外围作搭配，伍伍用下巴一点，“哎，我芋头，你排骨！”

英博看了一眼中间小山般的排骨，特给劲的说了句：“成！”

“就是！这菜量，还敢说我吃不了！”

英博哭笑不得的看着伍伍瞬间干掉了三块芋头，“那是他没想到你只吃素！”

伍伍瞥了他一眼，“什么呀！就这菜量，难得到你？”

英博埋头苦吃，没搭腔儿，不过他心想，后边儿至少还有六七个菜呢，你小孩儿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伍伍伸手招了个服务员，“给上两碗米饭！”

“我不要。”英博抬头咕哝了一句，他预想后边儿的菜也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那上一碗小碗儿的吧，我们这儿分大小碗。”服务生中肯的提出建议。

咱家伍伍，作为忠诚的南方人，对米饭的挚爱那是无可比拟的，稍稍犹豫了下，伍伍点头同意了，但心里还犯着嘀咕，扭头跟英博说：“咱国内芋头排骨都是芋头多排骨少，怎么跑到鬼子这儿来了，排骨反倒多了？”

“那是因为鬼子这儿肉便宜，芋头贵呗！”

“我说呢！”伍伍看着和两个菜一块儿上来的米饭，“不会吧？这是米也贵吗？这碗有二两吗？就这！我说，他也忒看不起我了吧！”

英博苦恼的看着土豆少牛肉多的那一盘儿土豆牛肉，有点犯愁的说，“你是都点的荤菜吗？要不然咱撤俩，换几个纯素的上来吧！”

“干嘛？你吃不了啊？”伍伍一瞪眼，仿佛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在家的时候你不是吃得挺多的？”

英博苦笑一下，“那好歹是你做的啊！这菜……”

伍伍一撇嘴，“出门在外的你就别那么挑了，凑合填饱肚子呗！”

伍伍尝了筷子烧二冬，说：“都说国外的中餐馆儿不好吃，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这么大的店，做得还不的（di）咱家外边儿的成都小吃呢！”

英博还没来得及说句话，旁边儿突然冒出来一人，跟伍伍特严肃地说：“这是柏林数一数二的中餐店，开业二十四年来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请不要随便破坏本店的名誉。”

伍伍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穿着不像waiter的人，“可是的确不怎么样啊！别说我，就是他，”伍伍一指英博，“做得也比这好吃啊！”

“怎么会！”那人挺气愤，“整个柏林的中餐店我都吃过，只有本店才是最好的！本店大厨都是特聘的高级厨师。”

“牛啊！不是我说，你们这儿大厨回到国内连二级的边儿都够不着。”

英博一看伍伍较上真儿了，赶紧圆场啊，这是出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吵架的，“伍伍，外边儿不如家里讲究，你就凑合着点儿吧！”

英博说完这话，伍伍倒是听话没再说什么，可是边儿上那人不干了，“什么叫凑合着点儿啊！你们有本事来个不凑合的！”

伍伍抬眼看了一眼那人，“你是不是德国长大的啊？”

“是又怎么样！？”

“我就知道，要不然你也不能对你们这儿的大厨这么有信心！”伍伍一撇嘴，“早知道你是这儿长大的，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

那人也就是个二十出头儿的，血气方刚，一听这话差点儿没把鼻子气歪了，“你，你你有本事你做一个！”

“做就做！谁怕谁啊！今儿就让你这没吃过中国饭的孩子开开眼！”

“伍伍，”英博都无奈了，“咱都干了一天了，吃晚饭回去还歇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