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收藏 第53章

作者:玉师师 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孔信一愣,“卧槽总裁版柳下惠啊。”

“滚你的,”孟昕笑一声,扣低帽檐,和他一起转身往外走,倏地愣住。

砰——手提包掉了地上,孔敏一脸惊恐地盯着孟昕,身体瑟瑟发抖。

孔信心底一沉,“姐,你看到的其实是……”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孔敏突然捂住耳朵掉头往外跑,“鬼啊……”

“要坏事!”孔信一跺脚,拔腿追上去,“姐,别乱跑!”

孔敏高跟鞋都跑丢,光着脚在走廊里横冲直撞,几个护士带着保安冲上来,将人团团围住,“孔小姐,你要冷静,冷静下来……”

孔信追上去,抓住孔敏的胳膊一把将人拉进怀里,低声安慰,“别怕,别怕啊姐,没事的,有我在,那不是鬼,不是鬼。”

孟昕已经没有了退路,平静地走过来,摘下帽子和口罩,“我不是鬼,敏姐,别怕,我只是没有死。”

孔敏颤抖着趴在孔信怀里,闻言颤巍巍回头看他一眼,觉得这人看上去怎么都不像个死人,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

指尖感受到皮肤的热度,孔敏放下心来,才发现自己正在孔信的怀里,冷脸推开他,看向孟昕,“你……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诈死?”

孟昕低头,低声道,“对不起。”

孔信去捡回孔敏的高跟鞋,蹲下帮她穿上,“姐,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告诉,算我求你……”

“为什么保密?”孔敏呛声,“诈死很光荣吗?你们凭什么让我保密?小孟,你当年诈死让别人有多痛苦你知道吗?知君差点发病死掉你知道吗?你诈死图的是什么?”她突然神情一凛,“你是不是贪了我们孔家的柴窑?”

“他当年是被坏人引诱,”孔信软声道,“姐,你千万不要声张……”

孔敏倏地转向他,“你在怕什么?小孟对不起我们孔家,你为什么害怕声张?难道说……当年是你们里应外合,你们是一伙的?孔信,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联合外人来图自己家的钱财?”

孔信被她呛得火起,“你小说看多了吧,现在孔家哪一分钱不是我挣的?你以为你那点工资能养得活你自己?我让你保密只是不希望你打扰到爸爸,他这两天被你气得头疼难道你不知道?”

“说得好听,”孔敏眼神警惕地盯着他,“怪不得前段时间你去香港没有拍到柴窑,原来那柴窑就是你们俩贪了,然后又送去拍卖。”

“胡说什么!”孔信怒,“当年的事情……”

“别吵了,”孟昕打断他,“孔信,别吵了,当年我错得离谱,不能总是逃避,孔伯伯在家里吗?临走前我希望能够向他认错。”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离谱,爱女订婚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让孔仰山是又心疼又气愤,一想事情就头疼。

吃过晚饭后早早回了房间,倚在床上听孔行景讲这些年在美国发生的各种趣事。

房门突然笃笃响了两声,孔义鬼鬼祟祟探头进来,“爸,我大伯睡了?”

“没有睡,”孔仰山笑道,“阿义啊,什么事?”

“那个……”孔义抓抓头发,斟酌着用词,“你还记不记得我小孟哥?”

“小孟?”孔仰山眼神黯了黯,“怎么能忘?我们家的第三个儿子啊,可惜……”

孔义僵笑,“那个……我说吧……这事儿……”

“到底怎么回事?”孔二叔拉下脸来,“吞吞吐吐个什么劲儿?你爹我没教过你说话?”

孔义神色一凛,字正腔圆地大声道,“小孟哥诈尸啦!!!”

“什么?”孔仰山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一仰头,要晕过去。

二叔连忙扶住他抚平胸口,大叫,“坚持!哥,要坚持!”

孔义蹿进来,“大伯你没事儿吧?姐姐把小孟哥带回来啦。”

孔仰山倒抽了半天的气,总算缓过来,使劲撑着孔行景的手臂,“什么?小孟他怎么会?”

二叔脸都青了,哀嚎,“放手,哥,你放手,哎哟我胳膊要断了……”

孔义一脸天真烂漫,“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姐姐刚才偷溜去医院啦,然后就和我哥一起把小孟哥带回来了,你说是不是诈尸啊哈哈哈。”

“傻逼!”孔二叔气得口歪眼斜,一脚把他蹬开,“你个傻逼!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傻逼!!!”

“老头子你傻啦,你才是男人生的呢,我是代孕妈妈生的!”

孔二叔瞪大眼睛。

孔义连忙给他抚平胸口,“别气,别气,我说着玩儿的,我是你生的,你想从哪儿生从哪儿生,你说我是你吐出来的我也没意见,嘿嘿,老人家别这么大火气……”

“你才老人家,男人五十一枝花,你懂个屁!”

孔仰山穿好衣服走进书房,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脚步踉跄了一下,声音哑了,“小孟……”

“孔伯伯,”孟昕连忙站起来,上前去扶住他,鼻子发酸,“是我,我回来了。”

关上书房的门,孔信讲了下当年的事情,孔仰山双手抓着椅子扶手,久久没有说话。

书房里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孔仰山难过地摇了摇头,哑声道,“小孟,你这孩子就是执拗,心中有疑问,为什么不来问我呢?”

“孔伯伯,是我太偏执,才会被人利用。”

“唉,关于那些古董……”孔仰山长叹一声,“我本来一辈子都不想告诉你的,唉,那确实是你们孟家的东西。”

孔信神色一变,“怎么可能?”

“小孟,你父母并不是去海钓出事故才死的,他们是自杀。”

孟昕震惊,“什么?”

孔仰山拿下老花镜,闭着眼睛倚在玫瑰椅靠背上,低声道,“你那个舅舅,他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听说还抽海洛因,跟着人去学做生意,家底都败干净了,你妈妈只有这么一个兄弟,只好把家里的不少古董卖掉给他还账,当时是八九十年代啊,古董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吃香,永宣瓷器有时二百块钱就能卖掉,我,还有知君的爸爸,这几个老朋友都伸出援手,出高价买了你们家的不少古董,本来以为能帮孟家挺过去,没想到老孟却被你那个舅舅怂恿,和日本人一起炒西方现代派油画。”

孔信思索了片刻,“九十年代后,日本泡沫经济破灭,油画大规模降价呀。”

“是的,当时雷喏阿的《红磨坊街舞会》的拍卖成交价格是7810万美元,当转手想处理的时候,却跌到了3500万美元,孟家一下子被掏空了。”孔仰山仿佛想到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孟家所有的亲戚都不敢跟你们家来往,唯恐被沾上,最后,你父母将你托付给了我,雇船出海,然后跳海自杀了。”

孟昕呆坐在沙发里,一脸震惊。

孔仰山讲完这段往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哑声道,“我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但没想到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从你家收来的那些古董,我都没有出手,全放在收藏室里,本来是想等你成家的时候再还给你的,没想到会这样……”

“孔伯伯,”孟昕凄怆地叫了一声,眼泪落了下来,他流着泪走到孔仰山面前,慢慢屈膝跪了下去,泣不成声,“是我鬼迷心窍……我居然怀疑你……我……”

“傻孩子,”孔仰山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忍不住也落下泪来,“你就像我第三个孩子,我怎么会怪你,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第62章 韩总裁追来

孟昕长跪不起,趴在孔仰山的膝盖上痛哭,将五年来的心酸悔恨全部发泄出去,孔仰山不停地抚摸他的头发,忍不住老泪横流。

他已经五十五岁,那种中年丧子的心痛是绝不能再承受第二次,喃喃道,“回家就好,小孟,我的孩子……回来还住在孔信隔壁,你们兄弟要好好的……”

“我……”孟昕流着泪摇摇头,明天即将远行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我……”

突然书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孔二叔大步走进来,不悦,“孔信你们俩怎么回事啊?怎么大半夜把你爸弄哭了?”

孔信耸肩,“不关我的事啊,他们爷儿俩真情流露。”

“唉,我说老哥啊,”孔二叔将孟昕拉起来丢进沙发里,顺手抽一张纸巾给孔仰山擦去脸上泪水,抱怨,“一把年纪了,咱别这么感性成不?你的小孟儿子回来了,这是喜事啊,哭成个泪人儿这是要闹哪样嘛,咱妈还没死呢!”

孔仰山扭脸躲开他的手,叹气,“你啊,这张嘴除了气人实在是没别的用处了。”

二叔抛个媚眼,“还会KISS呐!”

“……”

“咳,咳,瞧我这张贱嘴,该打,”孔二叔笑着抽了自己两嘴巴,转头看着那边俩孩子,笑眯眯,“这就是小孟吧,咱们有年头没见面了,还记得我不?二叔!你们德艺双馨才貌比德艺更双馨的二叔!”

孟昕被人看到自己痛哭流泪的样子,很是尴尬,点点头,“记得,二叔,小时候你带我们玩过。”

“是啊,”孔信凉凉道,“你当然得记得呀,小时候他还用安全套教咱们吹过气球,吹得真是又大又圆,咱们在学校都被围观了,那印象,转世投生估计都忘不了。”

“哈!哈!哈!”孔二叔夸张大笑,兰花指,“你这孩子,说话真惹人讨厌!”

孔仰山默默地扭过头去,这叔侄俩……什么基因啊……

书房内正在认亲认得热火朝天,突然阿姨慌慌张张冲进来,“孔先生,出大事啦,黑社会上门来要我们交出小孟,阿义都快跟他们打起来了!”

“什么???”孔二叔怒吼,一掌拍在书桌上,“黑社会他妈的敢上孔家?知不知道爷爷我坐镇?”

书房在二楼,孟昕掀开窗帘往下看了一眼,脸色刹那间变得很难看,“孔伯伯,二叔,他不是黑社会,也没有恶意。”

孔仰山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来的人是韩夜吧?”孔信站在窗前往下看,被韩夜的排场几乎吓尿了,只见七八辆悍马将孔家宅院围住,韩夜带着十几个保镖,正在跟孔义对峙。

孟昕点头,“韩夜……是我朋友,这些年我在香港的生意多亏他照拂,大概是因为我太晚还没回酒店,他担心了,所以找上门来,我去跟他说吧。”

说完快步走出书房,孔仰山也拄着手杖跟了过去。

孔信落在后面,喜滋滋地围着孔二叔转了一圈,然后一脸心疼地摸着桌子,“哎哟,我爸最喜爱的极品黄花梨五屉书桌咧,看拍出裂缝了没?”

“小!东!西!”二叔保持着拍案而起的姿势龇牙咧嘴,“我的手腕好像折了……亲娘喂……好疼……”

孟昕走出院门,看到韩夜跟孔义斗鸡一样针锋相对,皱了皱眉,沉声道,“阿义,他是我朋友。”

“纳尼?”孔义大叫,“小孟哥你现在混道上啦?”

“……不是!”孟昕走过去,抚慰般拍拍韩夜的脊背,“别这么紧张,我只是……只是回家了。”

韩夜紧紧咬着牙,低头看着他,孟昕坦然地与他对视,漆黑的眸子没有丝毫躲闪,片刻,韩夜猛地把他拥进怀里,死死抱住,低声喃喃道,“我以为……我以为你又不想走了……”

他在害怕被自己抛弃,孟昕心底暗叹一声,拍拍他的后背,柔声道,“我不会抛下你的,别怕,阿夜,来,我给你介绍我的家人。”

孔仰山脸色相当难看,眼前两个大男人用这种天鹅交颈般的姿势抱在一起,若再说只是朋友,真是连弱智都不会信。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孟昕,只见这孩子拉着那个年轻人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低声道,“孔伯伯,他叫韩夜,是我……很好的朋友,我跟他约好,明天一起回香港。”

“什么?”孔仰山吃了一惊,“香港?你才刚回家,为什么要去香港?”

孟昕顿了一下,“我在香港的生意做得很好,孔伯伯,小时候你常教育我们,男人要志在四方,我觉得我找到了真正属于我的地方。”

孔仰山眉头紧锁,目光不怎么友好地审视着被孟昕牵着的年轻人,这个人行事一看就不够沉稳,孟昕跟他厮混在一起,恐怕是在玩火。

二叔在书房一掌拍麻了手脖子,拉着孔信给他揉搓半天,才总算消除点痛感,急吼吼地赶过来,一出门,就看到孟昕和那小黑社会跟拜堂似地站在孔仰山面前,连忙走上去,和孔仰山并肩站着,盯着他们牵着的手瞪半天,目光不可思议地转回那俩人脸上,在心底卧了个惊天霹雳槽,回头看自家的小别墅,心想中什么邪了吧?

他在旁边演哑剧一般小动作不断,孔仰山低头咳嗽了一声,严肃道,“二弟,你怎么看?”

“应该是风水不好吧,”孔二叔目光发散地打量着自家小楼,“明天找个大师来看看?”

“咳,什么乱七八糟的?”孔仰山不悦,对孟昕他们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淡淡道,“别站在外面了,进来喝杯茶吧。”

孔信站在门灯下面,一脸幸灾乐祸,“YOOO……恭喜!”

孟昕没什么表情,绕过他往里走,倒是韩夜,俨然是看到了幼驯染奸夫,一脸“要不是忌讳孟叔,我绝对杀到你死透气”的恶毒表情。

孔信外表文雅和气、内心十分居心叵测地解释,“韩总别这样敌视我,我和小孟可是清白的,那天晚上也只不过打算抱在一起纯睡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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