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袭击 第50章

作者:长安十年 标签: 强取豪夺 强强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你怎么不肯吃药?”

乔抑声把他脚弄暖和了,又去焐他的小腿,整个人钻到被子里,不断吻林新。

“我认识一位老中医,你出院之后咱们就去看看,把胃养好。”

乔抑声顿住不动,半天才躺好,两个人抱在一起,林新亲亲他的脸,然后把头埋在他颈项间,低声说道:“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我很想听。”

第75章

在黑夜里,乔抑声给林新讲了自己小时候很多事,母亲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有时候进房间给她送饭,她连自己都不认识,直愣愣看着他,大部分时间是隔着窗户远眺,外面是弄堂口,人来人往很热闹,那时候冬天,家长里短的,几个人凑在一块就呼出一圈热气来,夏天纳凉,老太太们摇一把芭蕉扇,街坊四邻说开了。总之一窗之隔,外面的世界绝不会缺少生气,但是这个屋里,终年死气沉沉,阳光明媚,透过书桌前的大窗户,挥洒进来还能将人完全笼罩住,仔细去嗅,还有点真实灿烂的香味儿,不过也就那么几个钟头的时间,太阳总归要西沉,灰暗的光景更多。

乔抑声坦白,他对母亲的感情其实并不深,刚生下来那会,他妈没有奶水,那时候家里正困难,靠外公一个人养活一家三口,买不了奶粉,他米粉豆奶换着喝,后来懂事,一直没碰过牛奶,到了美国也下意识抗拒喝这东西。两年前在酒店见到林新,他看样子很喜欢,还拿它招待乔抑声,两个人一起喝,从未有过的浓郁的温暖感觉,直达心底。

不过也有高兴的时候,夏初,外公会带他坐公交,再走几里路,到郊外塘边钓鱼摸虾,他有位老朋友,退休后就在乡下养老,乔抑声一年要跟爷爷去两回,农家菜味道好,乡下孩子也没家附近那些爱欺负人,有时候人家光屁股下河嘻闹,捞虾蟹,他会远远坐在一边写生,风光很好。

乔抑声零零碎碎讲了很多,林新听他的语气,并不苦闷,只是在陈述一般,似乎不带什么感情,好像一切与他无关。大部分也是他的日常生活,他的喜好,他的习惯,他跟母亲外公相处的点滴,而对于他的处境,备受排挤寸步难行的事实,他只字未提。但是林新能想象那种气氛,就像从缝隙中钻进来的寒冬的风,一点一滴,一丝一缕,最后能吹冷整颗心。

他用力抱紧乔抑声,以前两个人也相拥而眠过,但是林新的不信任,不了解还有不合时宜的恐惧总是隐隐作祟。

乔抑声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翻个身,把他抱到自己身上:“睡吧。”

林新趴在他身上,头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一下一下稳健的心跳声,很快睡着了。

乔抑声出院,林新带他去看中医,老先生仔细瞧了瞧,开几副中药,告诉林新没有大碍,坚持喝半年中药,把胃养好就成。

坐回车上的时候,林新一直在琢磨老先生教他的熬中药方法,又把包装拆了,自己又闻又嗅。

乔抑声咬他的唇,等到疼了才有反应。

“一路上也不说话,怎么净看这个”

林新眼也不抬,还在研究:

“回去咱们先熬一锅,不行我再改进方法,我没煮过中药,不过这东西,熬到药性散出来应该就差不多了。”他自说自话,还配合着点点头,觉得自己讲得很在理。

乔抑声笑道:

“你在军区总院有同学很正常,怎么连外面的老先生也这么熟络,中西贯通”

林新颇自豪:

“那当然,上至专家学者,下至江湖术士,我认识的那可太多了,算起来能绕北京城三匝。”

两个人商量一下,还是回了乔抑声在市郊的别墅,那里生活起居有人照理,环境也清幽。

林新下午开始煎中药,第一件事就犯了难,他把适量的中药放到锅里,但是水兑多少不清楚,就索性多倒点,结果等了一个下午,把盖子揭开,一丁点儿药味都没有,乔抑声进厨房的时候,他赶紧把盖子再盖上,把人赶出去,说再等等就好了。

这一等一直等到深夜,期间林新又熬了两次,第二回水倒是少得很,他趴在桌上睡着了,再起来一看,锅里草药粘粘的,都糊成了一团,黑墨色的,再烧下去就要锅废人亡了。

林新冷汗涔涔直流,心里后怕得很,面上强自镇定,把锅洗干净,中药倒掉,又着手再战。

这回一切正常,孙尉打电话来,林新边接边寸步不离守着一锅草药,对方向他咨询跟演员的合约问题,林新仔细同他解释,一锅中药这时候也熬好了,孙尉知道他这边有事要忙,就说先挂了,有问题再找他。

林新把药倒进碗里,先尝了尝,不禁皱眉,想都没想就找来白砂糖加进去,再喝一口,即刻把药喷了一地板,原本还能入口,这样一折腾,连闻着都反胃。

林新蹲下来把地板擦干净,然后端着药就去找乔抑声。

实在是太晚,他想着将就一下,今天先委屈乔抑声喝他的实验品。没想到对方接过去,二话不说喝光了,问他还有没有,林新很挫败,他摇摇头,然后把锅碗拿去洗了。

再回来的时候,自己默默去卧室里的洗澡间拾掇干净,他那一身药味可比乔抑声厉害多了。

乔抑声在门口守着他,等人一出来,身上还散着湿气,刚出炉热乎乎的,就拖到床上。

两个人翻滚了几下,最后乔抑声支起身子斜躺在床边,把他半抱在怀里,问:“你今天一下午把一星期的药都用光了,明天喝什么”

林新郁闷,他报废了很多材料,不过都已经毁尸灭迹,居然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我明天过去多拿点,慢慢放在家熬给你喝。照半年算的话,量太多了,也容易坏,咱们先拿一个月的回来。”

“你要给我熬半年中药”乔抑声亲亲他的脖子,沉下声音在他耳边问。

热气喷洒过来,林新怕痒,缩了缩脑袋,扭头朝另一边,嘴里含糊不清:“你还嫌苦”

乔抑声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他侧过脸,两人对视:“不苦,就是还想喝,天天都想,半年药熬完了呢”

林新咬咬牙豁出去了:

“那就再熬汤,给你熬一辈子,只要你喝得下去。”

乔抑声点头:

“饮汤啖肉,一大快事。”说完就十指相缠,解开林新的衣带,从脖颈处慢慢往下啃。

林新曲起右腿,仰着头,想起才认识这人的场景,纠结起来:“你那会儿不是说你普通话不好,怎么……”更多的话来不及说,就淹没在身上人狂热的亲吻中。

第二天早上,林新趴在床上起不来,感觉自己昨晚上死了一次又一次,事实上乔抑声只做了两回,最后还意犹未尽依依不舍,但是林新已经在他身下晕了好几遭,这个人的耐力实在可怕,到最后林新实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就拉住他的手,贴在侧脸上,向他求饶。

其间孙尉打了个电话来,不巧两人刚进入状态,这个电话林新怎么着还得接,而且要憋着气,呼吸早就紊乱,但不好意思让人家听出异常,只得放平心绪跟他讲话。谁知道才开口,声音就明显的喑哑,孙尉还问他是不是最近事忙,熬了夜又没好好休息。

林新没法解释,想赶紧进正题,给他把问题解决了,他接电话的样子很投入,乔抑声凑上来吻吻他下巴,被他挡过去,又捏他的腰,林新直接无视了。

在床上没有存在感,这是哪个男人也容忍不了的事,乔抑声才进入一小半,这时候顶起来,林新先低吟了一声,朝他瞪过去,又交代两句,乔抑声开始非常耐心地来回摩擦,抱起林新坐在自己身上,两个人面对面。

林新再开不了口,在孙尉连续几次试探性叫他名字之后,被乔抑声快速离开又彻底进入,禁不住仰起头捂住嘴去看他,他眼睛半眯着,目光迷离,乔抑声将他右手移开,低下头就吻,身下抽动不断,林新再也撑不住,索性挂了电话,立即关机,手没拿稳,电话滑到床上,乔抑声把它往后一扔,扔到卧室角落里的白色长毛地毯上。

再后来的事,实在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乔抑声握住他的手,含住手指轻轻吮吸,又变本加厉挺身动作半天,最后抱他去浴室的时候,白浊顺着腿间流下来,林新并紧了双腿,把头埋在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不做声。

乔抑声现在坐在他身边,侧倚了身子用手臂支着头看他,天已经大亮,林新早醒了,正鼓着腮帮子生气,昨天怎么求他都没用,如今只能老老实实面朝下趴着,动一动都觉得痛,他居然还在一边悠闲自得地旁观欣赏,头一扭,干脆偏过脸去不理他。

乔抑声往下拉拉被子,就露出大片光滑的脊背,偏偏林新这个姿势,手捞不着被子,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薄被褪到腰际,渐渐出现下凹的优美弧线,很快又上了一座小山丘,臀线漂亮到极致,若隐若现的样子很美,一半暴露在散发着浓浓麝香意味的空气中,关键的另一半被严严实实遮挡在被子下。

林新已经忍耐到极限,他撑起身子回头瞪着乔抑声:

“别闹了。”口气却出奇得软,再也瞪不下去,只好又趴下。

乔抑声伸手将他抱在怀里,亲好几口,才说:

“饿了吧,先吃早饭?”

林新缩着身子闭上眼,意思是还想睡,乔抑声就抱他躺下继续休息。

不到半小时,两个人一块起来,林新又给他熬中药去了,乔抑声拉他去吃早饭:“先把你的胃养好了,再忙我的。”说着陪林新喝了点粥,林新早上习惯了西餐,只有回爷爷奶奶家才就着包子油条喝粥,再想想昨晚,不由一阵头晕目眩。

不过喝完粥之后只感觉神清气爽,林新把药煎了,嘱咐乔抑声中午热一下喝掉,晚上再回来监督。

林新开车回事务所,事情不多,只是每天必定去绕一趟,坐镇若干小时,同志们才更有干劲。而且昨天跟孙尉才谈了一半,他就无声无息挂了,今天只能借口手机没电向他道歉,给他想办法解决问题,他知道孙尉这些麻烦其实微不足道,搁尹历面前一个小指头就能解决,但是孙尉就算粉身碎骨撞破南墙也绝不愿意利用别人的关系解决自己的问题,更何况是这种关系。虽然他们本人清楚,彼此是建立在平等独立的基础上,不过即使结了婚,有合法手续,在外人看来,尤其是身处是非中心的娱乐圈,这一切也是相当微妙的。

他太了解孙尉了,他迂腐,跟自己一样,是死脑筋,再碰壁,也不会拐弯的。

有必要的话,他还得亲自找来合同看一看,再给意见。

下班的时候,乔抑声在公司楼下,林新没想到他会来,两人去了市中心的公寓。

乔抑声觉得郊区太远,林新每天去事务所路程远,费时人又累,还是搬回公寓方便一些。

他宁愿这来回两个多小时两人呆在一块,什么事不做,也比折腾掉来得好。

林新第一件事居然问他:

“草药还在别墅房子里,怎么办?”

乔抑声轻搂他的腰:

“你简直炼药成狂了,早上熬好的我已经带过来了,就在保温杯里,剩下的草药明天再让人送过来,保证不耽误。”

林新忙了一下午,办公室暖气开着,口干舌燥,拿起乔抑声手指方向的银色保温杯,非常自然地仰起头就是一大口。

第76章

孙尉窝在尹历怀里睡得很香,一夜无梦,第二天两人起得早,尹历要亲自送孙尉去片场,拍摄地点在近郊,开车一小时就能到达。不过孙尉有自己的考虑,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知道自己跟尹历的关系迟早要暴露,但还是尽量低调些好,至少在这部片子上,他还不想出任何岔子。

尹历也看出他的心思,抚他的脸,眼睛耳朵亲了一阵,然后才开口:“我不去探班,也不会特别关照,待会就把车停在临街,你自己下去之后再走一段,好不好”

孙尉想想,还是同意了。

快下车的时候,尹历特意问孙尉晚上想吃什么,他好准备,孙尉说了两个菜名,其他的随尹历高兴。

孙尉一天呆在片场,因为缺少女主角,就先捡次要的戏拍了,断断续续,感觉很不到位,休息时间再倒出来看一遍,越发觉得不合格。

中午捧着盒饭,跟演员场务坐一块吃饭聊天也不在心,一块骨头啃完了,扒拉几口饭,逮着那骨头又继续含在嘴里,也不去看有肉没肉,其实早就没了滋味,还一味嚼几次饭就啃一回光秃秃的骨头。

旁边人都笑起来:

“孙导,您这可太省了,剧组如今经费是不够,也不带您这么折腾啊,这不旁边还有另两样菜,不吃也要浪费。”

孙尉回过神来,赶紧把骨头扔了,旁边几个又是一阵哄笑。他平时拍戏气氛就很轻松,即使遇到演员严重不在状态,屡屡NG,也循循善诱,或者玩笑之间让大家放松下来,严肃的时候极少,所以剧组里没人怕他,倒是副导演一变脸色,小演员立即噤声,大牌们又不爱多话,气压直线下降。

下午孙尉一个电话就打给林新,对方帮他分析了一下,如果真要打官司,孙尉的胜算还是很大的,但他现在找不出替换的合适人选,还是以和为贵,轻易不要走这一步。

孙尉也觉得真难,以前他接触的多是小成本电影,自己挑合适的演员,不用担心票房压力,只管照着自己的想法来,简简单单,从来没什么烦恼。但是现在,接大片的代价也是超乎想像的,他已经推掉了所有应酬,交给制片或者副导,但是几乎这片子的所有程序还是要他一手包办,上下打点,这对于孙尉来说,算是必修课又贴上了乱七八糟千奇百怪的选修,而且本末倒置,让他头疼,裹足不前。

尽管这样,他还算幸运。因为投资方是乔抑声的公司,对方很爽快,只负责掏钱,演员内定,炒作捧人的事一概没有,孙尉自己也不接受内植广告,几个品牌开出天价,他跟制片人保证,尽量在品质上抓回来,由于资金不紧张,软广告最终被一一回绝了。

尹历坐在办公桌后,签了几份文件,才听到敲门声。

进来的是艺术总监王立平,现在国内大部分电影,最后的出品人,署名都是他。

他算是为数不多知道尹历跟孙尉关系的公司高层之一,默默进来关上门,大概也猜到尹历找他的缘由,站在桌前,没说话。

直等到尹历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心里一直没底,七上八下悬在半空,他下午刚听说孙尉的剧组出了岔子,什么措施也没来得及做,就给叫了过来。

尹历直接问他:

“韩仪的经济人是谢坤”

谢坤做经济人这一行也有十几年了,这之前是个歌手,也有过几张销量不错的唱片,不过转型之后无人问津,狠狠心转了幕后,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捧红很多人,是圈内的金牌经济,韩仪他早就带着,这两年精力不够,很多旧人渐渐丢了,其中不乏名流巨星,都交给别人去管,唯独韩仪,还自己带着。

王立平根本看不出尹历的情绪,半天才听他说一句:

“眼高手低。”立刻解释:

“谢坤这是太重视韩仪了,指望她去国外领个奖回来呢,两个人都傲慢惯了,做事没有分寸。”

尹历冷笑:

“给她个终身成就奖了却一桩心事。”

王立平心里翻江倒海,韩仪红了近十年还处于上升期,把她弄下台,这样的损失,他想想就觉得扼腕,圈子里每个人身上的商业价值,他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