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心病狂 第41章

作者:古砚 标签: 强取豪夺 都市情缘 年下 生子 近代现代

“怎么了老师,你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浓郁香味的面包塞了进来,在林昔还未察觉时滚入了喉咙,他惊慌握住旁边的牛奶,不料意外之中的呛咳并没有到来。

唇齿留香,滑腻酥软,而且刚刚好是小小一块。

正对着韩宸对他眨了眨眼,一幅见他窘迫难当便乐不可支开怀大笑的表情。放纵肆意,貌似纯净无害,林昔一个念头突然闪现过脑海,昨天晚上,韩宸刚刚得知他流产的消息。

他当时怒不可遏,会不会是……

“老师,你认识那个屋主叶先生?”一直静静翻阅报纸的靳洛突然插了一句,不等林昔反应,继续抛出了震撼效果强烈的,“你应该还记得,你以前是你的主治医生。”

“……”林昔汤匙“咚”一声掉进饭碗里,呆怔道:“你怎么会知道?”

按道理说来,这件事情知之者甚少,叶重答应帮他做手术,检查一直在办公室的诊疗室,没有留下公开的病例。后来他被叶重囚禁在地下室,除了亚斯,没有个人知道。

难道那段不堪的过去,已经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寒意染上指尖,林昔不由胆颤。

“以前老师失踪,找不到你查过通话记录,你给他打过好几个电话,我想应该认识。”

“……”是这样?可是靳洛怎么可以查到他的通话记录?转念一想他的身份,林昔随即释然,本来社会上的许多规矩,就是为无权无势的人所制定的,有权有势自然不在此行列。

电视台继续播报其他新闻,这一场看似平淡无奇的早餐聚会在疑虑不安中落下了帷幕。

阳光拨开层云照耀这座繁华的大型都市,正值上班高峰期,各式车辆川流不息。

红绿灯交错,一条条街道一个个路口一闪而过,林昔目不转睛注视着车窗外,这个勃勃生气的城市,他待了五年见过的景色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许多多未知的事物等待发掘。

既然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他该规划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就在前面停车。”曾经认定的恋人早已有了重重阻隔,林昔手深深陷入皮质的座椅中。

随着一声刹车声,黑色的轿车滑近路旁,车一停稳,他立刻想要打开车门,一推却纹丝不动。使劲了好几次是同样的结果,他强自镇定要求道:“靳洛,打开车门我要出去了。”

“老师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跟我们见面了?”

在别墅分别时韩宸问过一样的问题,他当时沉默,此时亦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答案。短短几天发生太多的事,他思维简单,解不开错综复杂的难题,只得寻求一个安静的庇护所。

“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了。”闻言林昔不解向前方的人看去,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连他都无解的问题。倒映在车镜上的靳洛唇线紧紧抿着,坚毅中透出几分冷峻,随即按下了开关。

“老师。”繁华地段人来人往,靳洛的车引得不少人侧目,本人更吸引了众人眼光,连带着走出几步的林昔也成为了别人关注的焦点,想扭头就走,对方却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

察觉有东西塞进手里,林昔低头一看,是那天他从旧城区房子离开时带的行李袋。

“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靳洛的手在他接过后没有松开,林昔想挣动,无奈动弹不得。

“我有东西拿给你。”无奈之下,林昔只得开口道:“这么多人,拉拉扯扯多难看。”

“这是?”靳洛目光冷凝,一张存折躺在了他的掌心。

“靳先生曾经借过我四十万给外婆术,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虽然还不够,但我会慢慢还上。”灿烂的阳光中林昔下颚曲线柔和,竟带了一点淡淡的笑意,“我恐怕不会再见到靳先生,所以请你代为转交,我一定会将所有的钱全部还上。”

这一张轻薄的纸,代表近五年拮据的生活,靳洛仿佛突然被烫了一下手。等他抬起眼,林昔已经默默走开了一段距离,清瘦单薄,但从未被生活压弯脊骨,心境纯净不曾被污染。

怎么舍得松开手?靳洛钉在原地,极力克制失控的欲念。

他想直接打晕林昔,扛回精心建筑的那所房子里,将门窗全部封死,不见一点外面的阳光,从此以后铸造一条铁链,锁住他的脚离不开床上半步,更别提再有力气想逃脱。

眼里容不下任何一个陌生人,他们将成为他生活的全部重心,完全的纯粹的彻底占有。

激荡涌动的情绪撞击胸膛,靳洛握紧那张薄薄的纸,犹如当成自己的心脏一般狠狠捏碎,熟悉的人影在视野中渐渐变得稀薄黯淡,他拿起手机快速按下,“你们可以动手了。”

☆、第三十四章

“林师傅。”拎着行李袋,林昔又回到了居住五年的旧城区老楼,鞋子摩擦地板发出细微声响,清晨的过道尤为萧索,突然一道清脆的熟悉叫声传来,萧箐从楼上探出头正瞧着他。

“早。”林昔弯起嘴角应道,幸好房子还没被房东出租出去,最后一个栖息地留了下来。

“林师傅去哪里旅游了?好不好玩呀?”他离开前只将安陌的信息留给萧箐,没告诉她自己要去哪里,误解也很正常,“还好。”想了会林昔追问道:“面馆拆迁的问题解决了没?”

“解决了,安律师办事效率很高,和开发商协商拿到了一笔钱,正足够盘下新的店面。”

问题解决,林昔心里也很安慰,想着应该好好请安陌吃顿饭。

“林师傅,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新面馆一个星期后装修就结束了,还等着你呢。”

“不走了。”过往的包袱该放开了,林昔想,从今以后,他必须以崭新的面貌对待生活。

推开木门,陈设装饰如常,离开不到一个星期,桌椅地板只蒙了一层稀薄的灰尘。门窗紧闭疏于通风,反倒是异味更为浓烈,最后那一晚疯狂的行径一闪而逝,林昔脸色一白。

行李袋摔在门口,他手忙脚乱一通,没放过一扇小小的窗,全部往外推开。

冷风争先恐后灌进,吹得林昔满头满脸,他却长长舒了一口气,恍然有种解脱的快感。

盛了满满一盆水擦桌子、椅子、门窗,拎了一桶水拖地板,一丁半点缝隙没放过。扒下床单被套,又收拾行李袋和柜子里的衣物,整整晾了一大排,四季的鞋子摆到放不下。

“还有什么事情没做?”这样的念头不断盘旋,完全静不下来,做完一件紧接着一件。

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双手浸在冷水里的林昔不由哆嗦,水池里盆盆罐罐叠得吓人的高。

着了魔一样。林昔不由自嘲,此时天色已渐渐灰暗,连续不间断忙碌一整天,腰酸背痛,干瘪的肚子咕咕作响,好像就在刚才电闪火石的一刹那,所有的知觉感官同时瞬间归位。

回到屋里,打算披上外套出去买点菜,一摸索,半件厚衣服都没有,一准都在滴水。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林昔感叹,不得已只能弯下腰拖出床底下许久没用过的黑色箱子,勉强从中挑出一件,加上毛线围巾一并裹得紧紧,这才缩了缩脖子拿上钱包下了楼。

隔两条街道是一个小型超市,一轮弯月勾上天际的时刻,附近的菜市场早已收摊了。

离新面店开场有一个星期,林昔搜罗了一大堆东西,速食面、面包、速冻饺子……未来七天他没有出门的意图,一大捆青菜、一大包面粉等等,结账时把收银员吓了一跳。林昔一个人出门向来喜欢速战速决,外面陌生的人总让他不自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社交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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