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血肉史 第10章

作者:墨池 标签: 虐恋情深 近代现代

咪咪扭了扭身体,小心翼翼地说:“刚刚杨导跟你说什么了,怎么一转脸你就死了爹的表情呢?”

陈远生眯起眼睛笑了笑:“我倒真想死了爹呢,可惜我爹命长得很!”

造型师拿着假发片正在帮陈远生做头发,捣鼓了一阵估计不满意,撂开手跑了。咪咪估计这造型恐怕还要做上好久,怕陈远生无聊,跑出去给他买零食。

和咪咪前后脚地功夫,阮百行就到了。眼见着好多人都笑嘻嘻腆着脸贴上去,陈远生也连忙起立,垂着手等待阮老板垂询。

阮百行和杨秀聊了好一会儿才过来,陈远生嘿嘿笑着凑过去喊:“阮老板今天真精神。”

阮百行哼了一声:“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张咪呢?”

“是我有事求老板,故意把她支开了。”

“你还有事求我?”阮百行听起来觉得新鲜:“不是不想看见我,让我滚吗?”

“那些绝对都是气话。”陈远生指天发誓:“您是尊菩萨,我心里一直供着呢!”

阮百行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打量他话里的意思。陈远生又凑近了点,笑嘻嘻地说:“我就想您别跟我……别跟路佳途一般见识。他就是个无知学生,又没得罪您。”

阮百行眉毛一挑:“哦?学生?你对他倒是上心。”

“是是是,他就一小破孩儿。我舍不得他受委屈。”陈远生连忙点头。

阮百行伸手拍拍陈远生的脸颊,口气阴沉:“故意说给我听的吧?我还没想对那个路佳途动手。你真心想看我发脾气的话,再来点劲爆的。”

陈远生委屈地一瘪嘴:“您别冤枉好人。”

阮百行却不想再理他,甩手便走,刚迈了两步,又转过头来:“路佳途留了多少级,这么老的学生?”

陈远生干笑两声:“呃……PHD在读。”

19

电影《夜盲症》的整个拍摄过程对陈远生来说,简直就是个故人大聚会。除了每天几乎都能见着的黎箓,居然连周蕴都来凑热闹。

唱而优则演是演艺圈的常态,周蕴如今是乐坛炙手可热的人物,自然是要把手伸向电影屏幕。她在片中客串一位新式女学生,甜美而坚强的气质与她外形很相符,导演也很满意。她一共三分钟的戏份,导演精益求精拍了一个上午,结束的时候恰恰和赶来开工的陈远生撞上。

周蕴登时满脸尴尬,显然是没有做好和他见面的准备,陈远生也漠然不语,两个人直要擦肩而过。其实对于周蕴,陈远生是不恨的,当年那档子事虽然她也有份,却不是心甘情愿。只是她见过自己最狼狈惨烈的状况,便实在不知道如何相对了。

“陈远生……”周蕴最后还是出声喊了他:“一起吃个饭吧。”

“不必麻烦了。”陈远生礼貌地笑笑:“马上要开工,今天不晓得要拍到几点。”

“是……是吗?”周蕴垂下头,失望地说:“那改天吧。”

整个下午陈远生的状态一直不对,整个人痴愣愣的。杨导在第十七次喊卡之后终于大发雷霆,连带陈远生把道具灯光场记统统骂了一遍,最后一摔凳子:“明天再拍!”

事后黎箓跑过来安慰他:“你别介意,杨导脾气是火爆了点儿,你……”

“闭嘴。”陈远生冷冷地打断他:“我每看你一回就要难受一整天,太污眼了。拜托你做做好事,找个地方躲起来。”

阮百行不在跟前,黎箓就不怕着陈远生了,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你说话总是口不对心。要是嫌我污眼,不回来不就完了?你心里还惦记着什么,你总是以为别人看不明白。”

“明白个毛啊!”陈远生吼了一声,他心里烦躁得很,一句话也不想讲,忍了又忍,才能抑制冲进厕所隔间里把自己关起来的冲动,他实在厌烦眼前这个人。

由内向外、全心全意的厌恶。

在黎箓告诉陈远生他只是个物件之前,陈远生和阮百行曾大吵了一架。那天是除夕的前一天,阮百行说要提前和他过年,在一家私房粤菜馆预定了位置,让陈远生一放工就过去。那一阵儿陈远生一直收到石澄明的恐吓电话,说他知道陈远生现在正被人包养,如果不给他五十万,就要给八卦周刊爆料。钱是陈远生最不想提到的事情,他欠着阮百行六百五十万,这让两个人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掺有杂质,并且永远不能平起平坐。

他拿不出五十万来堵石澄明的嘴,更不可能向阮百行开口,每天只能干着急。他在这样的精神压力下,连续失眠一个礼拜,每天晚上等阮百行睡着了就到大厅里转悠,像幽灵一样看自己镜子里的样貌,录影时也得用很厚的粉底才能遮住脸上的黑眼圈。

陈远生心事重重地赶去赴约,阮百行也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和浮躁。他的心里也不太高兴了。

他第二天就要赶回美国和家人一起过年,临行前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和陈远生吃饭,陈远生却是一副不愿意敷衍的姿态。两个人情绪都不高,原本精心准备的一餐立刻变得气氛冰冷。

阮百行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过完年我就回来,到时候我们出国去旅行,你想去哪里?”

“我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在家一个人呆着。”陈远生说的是实话,阮百行却认为他在赌气。

“闷在家就不怕闷出病?况且那别墅又大又冷清。要不找几个朋友陪陪你吧。”

“朋友?领回家我怎么告诉他们,这是我和我老板同居的住处?”陈远生心里烦躁,冲口而出。

阮百行听了这么一句,觉得自己实在受够了。他霍得站起身:“够了,你要我怎么样!觉得自己见不了光所以在那里自怨自艾是吧?是你一直不敢承认我们的事,哪回见个朋友你不是躲着!”

“那你呢?”陈远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冲动得嘴都不受控制,血液全部涌上大脑:“那你敢不敢把我带回你家去,跟你家人出柜啊?”陈远生知道阮百行也许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家庭在他心目中最重,他用尽全力保护,不让他们有一丁点不顺心。

陈远生这一嗓子带点歇斯底里的味道,阮百行愣住了,他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陈远生,过了好半晌,推门出去了。

留下陈远生一个人在那里。

那个冬天最冷的时候,阔大的别墅里,陈远生只能和镜子里的自己过年,他知道这是自找的,不论有理没理,他们怎么可能像正常情侣一样吵架拌嘴呢?。这次真的是踩过界了,他们也许就这么完了,陈远生无不悲哀地想。

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没有一件在他预料中。

20

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在陈远生的大脑里一片混乱,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理不出头绪。在跟路佳途讲述这一段经历时,陈远生还拿着笔画了个框图表,而开始的那个格子里,只有阮百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出柜了。”

阮百行在消失了近一个月之后,再次出现在陈远生面前,开口就只说了这一句话。他脸上有伤,神情淡漠疲惫,站在那里像是水墨画里的一笔影子,下一刻似乎就要不见了。

陈远生从未见过这样的阮百行,他内心深处的喜怒从来不待人见,封闭成一个圆,而陈远生此刻却能清楚地感到他的悲观难过。陈远生伸手抱住他,他依然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把手臂搭在了陈远生的肩膀上。

两个人都默契的不去说话,陈远生找了药油出来给阮百行揉淤伤,他一边动作,一边想,眼前这个男人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自己还有什么好保留的呢?他不晓得阮百行跟他家人闹成了什么样子,也不晓得他如何突然就下定决心,他只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躲了,阮百行这条就算是死胡同,他也要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而当好些日子之后,陈远生知道了阮百行黯然神伤的真正原因,只觉得自己未免还是太天真可笑,把自己看得太重。

阮百行的姑妈阮一罗来找陈远生时,他并不感到意外。从阮百行脸上的伤他就可以推断出,他的家人反对得多么激烈。阮一罗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纪梵希的套装,脸上的微笑也恰如其分,既不让人感觉到不适,也可表现出上层阶级的良好的修养。他知道这样的女人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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