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为人下 第186章

作者:公子轻尘 标签: 破镜重圆 娱乐圈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指的自然是前些日子舍身救驾的徐子攸。

“梦里他倒不是血淋淋的,可依旧让我觉得很沉重。况且没了他,我真犹如失去了左膀右臂,朝中诸多事,都无人接手。可笑,这个时候才知道他有多重要。”

阮韶握紧了他的手,无奈地叹气。一个活生生的人,早上还精神奕奕地离去,中午就血肉模糊地回来。徐子攸,一代才子,还这么年轻,本该大有作为,有广阔人生,可死亡却降临得那么突然。

阮韶这些日子,也不断地思考着徐子攸的死。人的生命有多脆弱,他亲眼所见。谁都说不清下一刻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让你和所爱之人天人永隔。有些话,是不是只有等到弥留的那一刻,才有机会说出来呢。

阮臻许了徐子攸来生,可人又是否真的有来生。六道轮回,来世谁又能找得到谁?

只有这一辈子,这一世,才是确确实实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徐子攸是吏部尚书,他一去世,朝堂免不了一番人事变动。阮臻为了化解哀思,把精力都放在了公务上。李松怕他累坏了身体,总是劝阮韶来陪他。阮韶进宫次数多了,又有了点流言蜚语。阮臻干脆给阮韶封了个上书房行走,让他帮助自己处理点文书杂务,让阮韶有老公名正言顺进宫的理由。

生活并不因为徐子攸的去世而停止。科举完毕了,朝廷多了一批新官吏。秋收了,老百姓又可以过一个丰衣足食的冬天。怀孕的后妃生产了,阮臻又多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皇子也终于发蒙,开始念书识字。

阮臻让人在外庭收拾了一个院子,隔三差五就将阮韶留宿下来。两人的关系已是满朝皆知。好在阮臻也没做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糊涂事,太后和宗室里的老人也懒得多问。反正宁王没有什么亲族,也无子嗣,即便被专宠,也闹不出什么动静。

过年的时候,皇宫举办盛宴,皇后的位子空着,后宫的妃子看皇帝不似早两个月那么阴郁消沉,也渐渐起了争夺的心思。

阮韶忽然发现自己成了后妃争相笼络的对象。人人都讨好他,希望他在皇帝面前说点好话。尤其是生过儿子的那几个妃嫔,都还将他召去,希望能让儿子拜他为师。

阮韶啼笑皆非地和阮臻说:“我有什么才能传道授业?”

阮臻道:“还不是为了皇后一事。你若觉得烦,以后可以不理他们。皇后一事我心里已经有了数。”

“既然有了合适人选,不妨早点定下来。”

阮臻忽然道:“你怎么有点都不吃醋?”

阮韶不解,“你是皇帝,这事是国事,不是理所当然?”

阮臻脸色越发难看,“不仅仅这事。当初徐子攸的事,你也一点都不吃醋。”

“徐大人英勇大义,我敬佩都来不及,为什么要吃醋?”阮韶觉得不可理喻,“他救了你的命,我却该吃醋,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小人?”

“可你看我为他那么伤心难过,消沉低落。你就没有半点不舒服?”阮臻逼问。

阮韶啼笑皆非,“你为他难过不本来就是应该的吗?我心里也为他很难过,也没见你吃醋。”

“他爱慕的又不是你!”

“阿臻,你这是怎么了?”阮韶无奈。

阮臻却是纠缠上这个话题了,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醋?我不说不表示我不知道。刘琸千里护送你回来,你以为我不醋?”

阮韶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

阮臻向他逼近,道:“你们一路上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阮韶这一瞬间,想到的是山林晴朗的星空,是小镇上那碗热腾腾的鸡汤面,是喧闹的鬼节街市和漫天烟火,以及宁静悠远的荷塘月色。

双臂被狠狠箍住,阮臻双目赤红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后来叫人找到了送你们来的船夫,把你们一路上的事都问清楚了。行呀,宁王,顺风顺水,被翻红浪,房都不出呢。”

阮韶脸色越发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阮臻表情狰狞,“你当初在大庸那样,我可以当你是为了替我搜集情报,委屈献身。可你后来和刘琸一路风流快活地来见我,是为了什么?你又当我是什么?”

阮韶浑身冰冷僵硬,挣扎道:“不……”

“贱-人!”阮臻扬手一个耳光甩过去,阮韶倒在桌子上,撞出好大声响。

门外的李桥一惊,“陛下?”

“不许进来!都退下!”阮臻怒喝。外面宫人纷纷退离,避开帝王的怒火。

阮韶的心也一寸寸冷了下来。他肋骨钻心得疼,可又疼得自己心安理得。这个耳光是他早就该挨的,他活该,他就是一个贱-人。他明明心里牵挂着一个人,却在这里享受着另外一个人的宠爱。他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

跪着的身子被粗暴地扯起来,阮臻摇着他,不罢休地逼问:“你当初不是被他逼迫吗?怎么,被他操-爽了,离不开他了?他是怎么操-你的,说给我听。”

衣服被撕扯着,很快就露出肌肤。阮韶惊慌地推拒,可阮臻是马背上的君王,体魄强健有力,他根本就不是对手。

“阿臻,你别这样……”

“既然舍不得他,那你还回来做什么?继续在大庸做婊-子不是很好?”

阮韶一下疼得不能呼吸,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一耳光甩在了阮臻脸上。阮臻被他打得一愣。

“是!我在大庸就是个婊-子!那些王孙公子哪个没睡过我?真抱歉让陛下拣了个破鞋。骗了陛下,臣罪该万死!”

说罢,硬邦邦地又跪了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阮臻粗喘地看着他,目光要在他背脊上钻出两个洞来。

“你……你和刘琸,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那么好心护送你?”

阮韶苦笑,“为什么?刘琸是个傻子呗。说什么喜欢我,喜欢了十三年了……我也是个傻子,我觉得我好像还是信了他。”

阮臻又将他一把拉起,扣着他的肩,神色慌乱了,“阿韶,你这么说,是要让我嫉妒,是不是?你和他,只是他一厢情愿?你利用他送你而已,是不是?”

阮韶知道自己顺着阮臻的话点头,就一切麻烦都没有了,可他做不到。他说:“我是骗他送我,可我没利用他……我和他做那些事,都是我自愿的。”

紧扣着肩膀的手松开,阮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怎么也不相信,阮韶憋了半年了,却选今天这么干脆地就和他摊牌。两人分别七年,好不容易重逢,耳鬓厮磨的日子才过了几个月,却又要面临更加严重的决裂。

阮韶却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破罐子破摔般,继续说了下去。

“我和你,那是从小就在一起,我本来就是你的人,你要我生我就生,你要我死我就死,我绝对不会反抗你。可刘琸,他……他让我很恨,恨到骨子里,就把他恨成了我的一部分,挖了骨髓都剔除不掉。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些日子里,我时常想起和他走过的那一路。阿臻,我痴长了二十三岁,却觉得只有那半个月,是我这些年来最快乐的日子。我身无负担,无忧无虑,甚至不是我自己。我就和他那么流浪着,不用去思考明天,只用图眼前的快乐。我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自在过。”

“那这些日子,在我身边,你就不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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