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之独家授权 第98章

作者:荷尖角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近代现代

  “不过你说的那个女人我记得。”这时,快马轻裘已经完全回归到最初泰然自若的气场,微微一笑道,“她也是很有名的cV吧?虽然在这边不怎么出名,不过在言情那边很大牌,后面还涉足商配。而且……”

  到此处顿了顿,冒出一句让齐誩瞬间呛到的话。

  “曾经追过我。”

  “追……”齐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词语,中间留出很长一段空白,再次确认,“你是指,感情方面的那种’追‘吗?”

  “嗯……”

  “为什么?”想也不想便问出这三个字。

  “因为我太可爱了。”快马轻裘忽然没正经地低低笑了两声。齐誩拳头一紧,默默深吸一口气,第二次将鼠标移到了关闭频道窗口的按钮图标上。

  “我再跟你上yy语音就掌嘴……”

  “哎,哎,别这样嘛~我认真说就是了。”

  明知道这位昔日的大神很可能还会继续无赖,可齐誩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好奇心,耐着性子回来继续:“她为什么会追你,难道她不知道你是弯的吗?”

  按照玉蝴蝶看待男同志那种态度,要是知道,应该绝对不会靠近才对。

  快马轻裘听到他这么问,微微停顿一下,欲言又止。

  “我……不是。”

  齐誩闻言,一下子在屏幕前抬起头,忽然恍悟了什么似地动了动嘴唇。

  可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不是,不是弯的。”那个男人透过麦克风微微苦笑的声音听不出太多内容,仿佛经过了一层过滤网,最深层的情绪无法流出,“至少以前不是……”

  至少以前不是?

  那么现在究竟是还是不是?即使是,将来会不会又变回去?

  齐誩“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下意识的,完全没有经过思考的动作。

  他站了两三秒钟,慢慢坐回去的时候他忽然产生一种抵触照镜子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一定难看至极。

  “轻裘大人,”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克制,显得理性,然而冷冷的感觉还是忍不住渗入每个字,“以一个有过类似经历的人的身份,我只想告诫一句——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自己的打算,请你不要再招惹那些真正弯的人。”

  齐誩一口气讲完,心里登时舒服许多。

  刚刚一瞬间联想到那个曾经让自己挣扎了这么些年的男人,一时抑制不住愠怒,稍稍有点儿失态了。但是,他不后悔说出口。

  快马轻裘静静听着,没有被他字里行间的隐隐指责之意激怒,也没有提出反驳,只是听完后再次苦笑一声,竟然同意了他的观点:“归期,你说得完全正确,没有一直走下去的觉悟……就不应该迈出第一步。”

  对方如此坦然,齐誩反而觉得自己口气太冲了,有些后悔。

  “对不起……我是想到自己的黑历史了。”他缓了缓情绪,闭目调整呼吸。

  “方便具体说明一下你的黑历史吗?”很意外,那个男人询问的声音相当恳切,不像是在求八卦,更像是一种求助与咨询。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同志圈内人人都听过的那些套路。”齐誩淡淡回答。换了以前的自己,也许根本说不出口,但是对沈雁坦白过之后心里面已经放下,一切变得容易多了,“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直男,他点头了,于是交往了一阵子。最后他仍旧娶妻生子和和美美。”

  而且,重逢的时候甚至产生过偷偷做一次的念头——

  这一段齐誩连回忆都不想回忆,何况开口。只有在自己心里冷冷地鄙夷而已,没有一块儿说。

  “这样啊……”

  对方轻轻呢喃,随即安静片刻,似乎陷入了深思。

  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

  忽然,快马轻裘问道:“那么,归期……对你而言,当初应该果断放手比较好吗?”

  齐誩愣了一下。

  现在回头审视,确实是这样。然而那时候的自己又怎么会知道未来的发展?

  不等他整理出一个理性的答案,快马轻裘自己却说:“是啊,如果你和你前任一直纠缠到现在的话,就错过沈雁了。”

  齐誩闻言睁大了眼睛。

  “你刚刚说沈雁……”

  “事到如今不用隐瞒了吧,”快马轻裘微微一笑,“你肯定就是那位’室友‘,而且你跟他关系肯定不一般。而且……他竟然愿意让你住他住的地方,那不简单啊。猜来猜去,比起朋友来我觉得你更像他的男朋友。”

  关系被识破只是迟早的事,不过比起这个,齐誩最惊讶的是另外一些细节:“不,轻裘大人……你,刚刚叫出他现实中的名字了。”

  即使不问归期知道雁北向,雁北向知道不问归期,只有关系深入到三次元之后,才会使用“齐誩”和“沈雁”这两个名字。

  “而且听你的意思,你似乎知道他住的地方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不然也不会使用“竟然”和“不简单”这类词。

  对面的男人好像也愣了愣,接着哈哈大笑。

  “归期你还真厉害,简直像是外面那些八卦记者一样。”

  “唔……”齐誩登时噎住。职业居然被无意中猜到了,虽然自己负责的那一块不叫八卦叫新闻。

  笑罢,快马轻裘大大方方承认道:“我的确知道他现实中的一些情况。”

  才一句话过去,齐誩忽然听不见他声音里的调笑的成分了。

  “所以,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要报’顺阳侯‘这个角色——”

  齐誩对这个角色名印象深刻,不是因为报名选手里面有铜雀台,而是因为沈雁好几次提到他报名是为了“克服”什么。

  想不到快马轻裘也会提到,显然是知道其中的原因。

  尽管他们是旧识的事情自己已经知道,但是不得不面对那种巨大的落差——一种,让齐誩觉得置身于茫茫漆黑当中,只能靠双手胡乱摸索,一点点吃力前进的不安。尤其在得知另一个人手里有灯的情况下。

  他忍不住涩涩地追问一句:“这个角色……有什么特殊意义存在吗?”

  对方怔了怔,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短促地发出一声“啊”,随后轻轻抽一口气,一副不慎犯下错误的样子。

  “对不起……我以为……”他已经告诉你了。

  “轻裘大人?”

  “不要问了,”快马轻裘微微压低声音,用了罕见的恳求口吻,“如果你不知道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请当我什么完全没有说过。拜托了。”

  听出了对方想要绕开话题,齐誩反而更加焦急:“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怎么能帮得到他呢?”

  今天沈雁的行为举止让他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沈雁不说,他也无从介入。

  现在,他似乎找到一丝线索,而这个线索提供者却也不肯再说半个字。

  只不过是僵局——

  “你帮不了他,”良久,快马轻裘缓缓开口打破僵局,“只有这件事……谁都帮不了他。”

  

第七十八章

  齐誩想起了他第一次来到省城那天。

  一个人下了火车,手里拿着一本旧版《城市指南》。虽然印刷日期距离当时只过了三年,但是火车站是新站,建于三年前还是一片荒地的新开发区,因此地图上没有任何标记——没有标地铁站,没有标公车站,甚至没有画出道路。

  于是一切变得无可考究,无从下手。

  为了不让自己迷失方向,他必须重新买一张地图,重新去认识那里。

  现在也是。

  沈雁这幅拼图一块块拼到这里,赫然发觉手上的碎片其实并不齐全……想要最终完成它,仅仅依靠自己现有的东西是不够的——

  “你快下班了没有?”

  沈雁正在化验室内低头写微生物检查报告,忽然听到齐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不是错觉。齐誩真的站在那里,轻轻倚在门框上望着他。

  “你怎么……”会过来。由于他的意外出现,沈雁的语句和动作一时间因为惊讶而变得迟钝了。

  “我来接你。”

  齐誩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一边微微笑着踱过去,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没有催促,示意沈雁慢慢来。

  沈雁默默地写完手头上的报告,处理掉培养皿,关上显微镜,最后走到水池边洗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又问:“现在都四点五十了,你六点有比赛,为什么还特地过来?”

  “想过来就过来了,”齐誩简单地笑笑,目光仍旧一动不动停驻在他身上,“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过来跟你聊聊天,这样可以缓解紧张。”

  这只是一个借口。

  不过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沈雁没有继续问下去。

  说是过来聊聊天,事实上两个人都没开口,十分默契地保持着目前一言不发的状态。室内一片静,只有盥洗池的水声在哗啦啦地响。和他们以前在线交流时一样,语言的空白在许多时候反而更舒服,更亲切。

  而且,空白与空白一定会有交集,不必去选择什么特定话题。

  窗外,梧桐树的叶子几乎落尽,只留下光秃秃的枝桠。因为是阴天,天幕好似一幅长出灰色的霉的巨大帆布,而树枝则是帆布上的画,颜色惟有黑、白、灰三种层次隐隐交错——越看越有冬季将至的气息。

  自己刚刚对这个人动心的那会儿,还记得窗外的叶子半青半黄,现在居然一片都不剩了。齐誩心想,默默缅怀那段被梧桐树记录下的时光。

  一直被吸引。

  一直在走近。

  当他觉得他们已经非常靠近,就在今天,一种距离感忽然间强烈袭来。

  就像小时候看着橱窗内自己喜欢的商品,看是看得见,却仍是被一层玻璃挡在外面那样。

  “我,如果可以更靠近你就好了。”不知不觉冒出这么一句话。并不在乎沈雁是否听见,是否听懂。

  而沈雁应该听到了,不然也不会在这一刻抬起头,眼神里有少许茫然。

  齐誩只是笑笑:“介意我现在走过去吗?”

  ——表面上说的是物理距离。

  沈雁闻言缓缓摇头,齐誩于是站起身,顺手扯了几张纸巾走过去轻轻捂在那双轮廓硬朗的手上,替他拭干水渍。

  这时,齐誩注意到沈雁左手上那枚创可贴。刚刚洗手的时候沈雁有意避开了那里,没有叫水打湿,于是他低低一笑:“你的状态似乎比中午那会儿好多了……要不然,你这么懵懵懂懂的,说不定就把创可贴直接伸到水龙头底下洗了。”

  他低头专注于擦拭,沈雁低头专注于看他。

  “你还在担心吗?”

  齐誩微微一顿,苦笑道:“也不是……”

  比起担心,更多的是一种自我反省,反省自己一无所知而无法防患于未然的现状。

  他知道,即使自己把手掌完全打开,只有一边手能用的自己想要同时裹住沈雁的两只手还是办不到——在限定条件下,一个人可以做的事情也是有限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争气,帮不了你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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