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践 第32章

作者:十步方寒 标签: 年下 虐恋情深 HE 近代现代

  许青舟意识到这些,第一反应是想道歉。

  他呐呐出声,但刚张开嘴,却就被陆承一巴掌打在脸上,打得头昏耳鸣。

  他偏着头,耳朵嗡嗡的叫,眼前一瞬间发白,什么都看不见。

  陆承这一巴掌是真的下了死力气,他从小就擅长打架,此时怒之极处,便全然没有留手。

  许青舟缓了好几秒才缓过来,他抬起头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的嘴巴里尝到了血腥味,等舌头舔好几下才发现,原来是鼻血随着呼吸呛进了喉咙。

  “陆——”

  许青舟话没说完,就被陆承按住了嘴。

  陆承抽出自己的领带,捆住许青舟的手腕。他的领带细长,材质也极好。打成结的时候,把许青舟的手腕都嘞红了。然后他开始脱许青舟的衣服。

  许青舟这会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了危险。却已经错过了反抗的最佳时机。

  他只能不断的扭动挣扎,可是好像越是这样,仿佛越助长了男人的愤怒一般。

  陆承用尽力气压着许青舟,他又想起男人刚才说的话。

  你就只会这样吗?

  陆承心底里说,是的。

  他就只会这样。

  他突然觉得这种行为其实非常非常的幼稚。无论许青舟是恋人的角色、还是仇人的角色,陆承都不该这么对待他。

  可是从小到大,父母将注意力放在陆启身上,任凭陆承野蛮的生长。

  他没有被教过该如何爱一个人,也没有被引导如何去恨一个人。

  所以当爱和恨都不再那么纯粹的时候,他就像一个被捆了手脚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他只会这样,只会用最本能的征服欲去占有、欺负对方。许青舟不要陆承对他好,可陆承又不知道怎么对他坏。

  他按着许青舟,扒下对方的衣服,让纠缠的布料困住男人的双手。他脱了许青舟的裤子,然后在和男人胡乱踢动的双腿作对。

  许青舟眼睛里开始往外冒水,他哼哼唧唧的哭,终于发出呜呜的低鸣。

  大抵眼泪真的起了作用罢,陆承手上摸到水迹的时候,动作果然慢慢缓了下来。

  许青舟看准时间,狠狠咬了陆承一口。正巧咬在陆承之前烫伤留疤的地方,陆承疼的嚎了一嗓子,嘶嘶地抽气。

  “许青舟!”陆承一瞬间更愤怒了,他大嚷出声,扬起手又要打。

  可是眼看着许青舟鼻血流的到处都是,眼泪糊了满脸,整个人凄惨的仿佛被凌虐过一样,他又下不去手了。

  许青舟看着陆承,小声道歉:“对不起。”

  于是那只手高高举着,僵持在空中。

  直到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两个人的目光都朝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许青舟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李琴琴视频通话的请求。

  许青舟的目光好半天才聚焦,然后涨红了脸,拼命的挣扎,终于把自己的手从打结的衣服里挣脱出来。

  他匆匆忙忙的切换成语音接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琴琴。”

  电话里,李琴琴的声音有些失真,她问:“你在哪呢?”

  许青舟抹了把脸,把血抹的到处都是。他连忙把之前的措辞又解释了一遍。

  “抱歉,我……昨天晚上睡得早,手机就关机了……让你担心了吧。我在申城呢,现在在外面……”

  “许青舟,你在哪儿呢?”李琴琴又问了一遍。

  许青舟以为是她没听清,于是重复道:“我在申城,琴琴……我现在有点忙,我之后在打给你。”

  “别挂,许青舟,你到底在哪?”李琴琴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

  许青舟倏然之间沉默了。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心里慌张起来。他想,李琴琴是知道什么了吗,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然而还没等许青舟想明白,他身后,陆承已经低下了头。

  男人温柔的按着他被搓破了皮而通红的手腕,伏在他耳边,低声道:“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告诉她你在我床上。”

  他磁性而有质感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了出去。

  许青舟的脑袋里仿佛“轰”地一声爆炸开来,一瞬间,意识里只留下了白茫茫一片的残骸。

第三十九章

  如果一道数学题,已经提前知道了答案,那么推导原因和过程,似乎就变得简单起来。

  李琴琴麻木的挂断电话,呆坐在沙发上,一时间脑海里回荡起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

  有许青舟的、有陆承的、有她那些朋友的、甚至有季涵的。

  ——琴琴,要去要做家教了。

  ——要小心呀,男人没有一个不偷腥的。

  ——许老师,陆总让我来接你过去。

  ——琴琴,我今晚不回来住了……

  李琴琴想着想着,“呵”的笑了一声。

  其实从很早以前,她就早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些觉察。那些缭绕的陌生气味,被藏在眼睛里的歉疚,凭空多出来的礼物,总是让人一惊一乍的电话铃声。

  许青舟很小心。李琴琴也并发现任何其他女人的迹象。

  所以她把这些疑惑一次又一次的压在了心底。

  同性、男人……这个真相太过惊世骇俗,甚至让李琴琴有些无法接受。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想。

  ——家教!

  就是从那时开始,许青舟频繁的外出。也就是从那时起,家里的经济状况变得宽裕起来。

  那个男人给了许青舟钱?

  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场交易。

  李琴琴猜到了答案。而这个答案让她想要大笑,又或者歇斯底里地大哭。

  一切都始于一年多前许河的疾病。

  无论悲伤还是痛苦,时间都在一分一秒地朝前走。

  这世界最无情的莫无过于时间。

  许青舟紧急买了机票,从丹麦朝着文城飞去。

  陆承一个人留在宾馆里,点了根烟。

  他并没有太多难过或者后悔的心情。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正在毁掉许青舟的家庭。

  陆承想,在自己原本的报复计划里,是不是本来就有这一环?

  他记得不清楚了。

  所以当许青舟愤怒的冲他大嚷的时候,陆承心里竟然奇异地只剩下了平静。

  这场报复什么时候才能终止,陆承,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啊!

  许青舟的声如泣血。

  而陆承只是冷笑,他不需要回答。

  结束或者不结束,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凭心情而定,他胜券在握。

  他知道,许青舟一定会离婚的。

  至于如果——如果许青舟一去不复返,或者李琴琴原谅了他,让他宁愿卖掉自己的肾脏去换钱,宁愿眼看着许河死,也再也不肯回到他身边……

  陆承在掐灭烟头的时候,便也已经将这一星半点的担忧随着火星一并掐灭了。

  他会回来的,陆承想。正如他坚信许青舟总会属于自己。

  从丹麦飞往文城的飞机十来个小时。

  漫长的时间里,许青舟坐在椅子上,心急如焚。

  他终于感觉到了,悬在头顶的那柄剑砸了下来,像一根脊柱一样贯穿他的身体,把他从里到外戳了个通透。

  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心惊胆战掩盖的真相。

  一朝之间,碎裂成锋利的碎片。每一片都带着淋漓鲜血,让他捡也不敢、粘也不敢。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许青舟情愿自己继续把真相埋葬在痛苦里。

  时间从白天过渡到黑夜。

  李琴琴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她的脑子乱的要死,所有嘈杂的声音响到最后,渐渐都只剩下了陆承的那句话。

  李琴琴堵住耳朵,尖叫了一声,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声音赶跑了似的。

  然后她抱着自己的头,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哭泣起来。

  陆承的声音让她的整个世界都坍圮了。那些被道德、亲情、责任、爱情、和世俗观所牢牢构建的断石残垣,就这么朝她压了下来,压得这个瘦弱的女人六神无主,喘不过气。

  她该怎么办,她要朝谁救助?

  老天啊,此时此刻谁能来帮帮她呢?

  李琴琴把自己的眼泪擦干,拿起手机,颤抖着找到了上次生日聚会的群聊。

  屏幕画面上,消息还停留在她们分别时,朋友们纷纷说自己已经到家,并让李琴琴带着女儿一路小心的言辞。

  群聊里七个人,有老师也有行政教务,偶尔聚在一起吐槽难带和学生或者苛刻的学校制度。

  她们称得上是朋友但又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谈。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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