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 第132章

作者:撑船的云鹅 标签: 长佩 近代现代

附和之声四起:“理解理解,当然理解,也是不得不做出来的选择。就算出不了道,回来等一段时间,再节目人气的余温组个新团,或者个人solo,都是有可能的嘛。”

无法辩解,难以反驳。

练习生的人生和梦想,在这一场会议里,被草率而匆忙地决定了。捉弄他人人生的人,冠冕堂皇地坐着,为自己的暗箱操作找着人道主义的理由,但在他们的眼中,这些名字代表的或许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能从他们身上榨取的价值,什么视若己出,什么迫不得已,说得都太理所当然了。

——太理所当然了。

白桃浑身发抖,两眼发红,泪水直从眼底涌出来,曾经领班的经纪人姐姐坐在她的身边,轻轻叹息一声,抓住了她颤抖的手,对她轻声说:“别哭,哭了就是认输。”白桃点了点头,紧咬牙关,平复呼吸。

“这个决定,希望在场的人都不要泄露出去,毕竟我们是在千军万马的夹缝里求生存的。”那名领导站起身来,做出了要散会的架势,临行前他握了握白桃的手,满面春意盎然,“白桃小姐,恭喜你转正,希望你带的练习生们前途似锦。”

会议结束,所有人鱼贯而出,只剩她一人,白桃向外走了两步,被不合脚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她扶着门疼痛地蹲下,眼角泛起泪花,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全软了,已经迈不动半步路,白桃索性坐在门边,给自己的手机开机。开机时屏幕诡异地顿卡一下,她把原因归咎于系统的老化,却顿时刷新出了二十几个未接来电。

卷卷(23)。

信息栏里有数条短信。

——桃子姐,怎么办,我好害怕。

——我该怎么办。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错的。

白桃抖着手指,拨出了于隽的号码。

她的呼吸几乎停止,不祥的预感就像黑色的潮水,顷刻间淹没了她的心脏,脚踝很痛,关节的地方好像肿了,被忙音拖动这,一突一突地跳动着。白桃面色苍白,嘴唇发抖,在通话接通的一瞬间,她听见一段急促的呼吸声,白桃强撑着温柔语气,轻声问:“卷卷,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于隽听到她的声音,心防立刻崩溃了,她挤着嗓子,小声地哭了出来。

“我没有私联……我做的那些事情难道都是错的吗,跟飞机,做应援,在私信里给他加油,难道都是错的吗……我哥是于斐,难道是我想的吗,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就想快快乐乐追星而已——”

白桃的心凉了半截,她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没等她出言安慰于隽,那头倏然挂断,她扶着门,跳着脚站起来,死死咬着牙关,打开微博,她在热搜里看见了乐时的名字,公司为什么这样决绝地做出了决定,为什么耀武扬威地将她拽过去旁听,一切都明朗了,她觉得天旋地转。

#乐时 私联粉丝 炒CP热度#

#猫狗自导自演实锤#

#站子 真实身份#

#乐时 离家出走#

贝锦在PD办公室的门前站定,回头看了乐时一眼。

《雪国》舞台结束之后,他们再也没有交集,可一首歌的时间足以完成心灵的共鸣与灵魂的烙印,那天的舞台直播,贝锦在后台全程观看,她在自己的出道曲里彻底乱了阵脚。

自始至终,她不觉得她的教学方式有任何错误,对于时常逃课的于斐和乐时,她没有半点客气,此时此刻,却觉得稍许地惋惜。她拍拍乐时的肩膀,看见小孩有点惊讶恐慌的眼神,意识到人设破裂的贝锦老师,又重新冷住了脸面,打开了门。

即便在许多年之后,经历无数起伏跌宕的乐时,仍旧忘不了这一幕。

汗水从他的背脊流下去,麻痒而潮湿,一缕风从湛蓝的天外吹过来,他突然打了一个寒噤。

门打开了,门内有架设好的摄像机,面色凝重的PD,以及本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的导师们。第一次参加节目的时候,每个练习生都在这间办公室里,接受PD们的问询,觉得自己能不能够出道,理想的名次是多少。来自何处,又去向哪里。

而今天,PD面前的长桌是一样的,对面坐着的人却不再是练习生。

那是他的父母。

乐时无数次想过与家人见面的情境,却怎样都难以想象——他会在这样的境地之下,与最爱的家人久别重逢。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阅。老母亲有点难过(抽泣)

第79章 不欢而散

“父母”的概念在乐时的脑海里仍然明晰,只是每次想起,心中仍然刺痛。

父亲是企业干员,母亲是当地高校的老师,工整规矩的家庭履历,就像用直尺划出的一条黑色的墨线,乐时的人生也应该被那条沉默的黑线贯穿,父母像是圆规的两个支点,早已为他画好了既定的路线。

母亲端厚温沉,父亲威严谨慎,偏偏孩子的个性就叛逆到了底,成了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那类“抛头露面”的青年。

在他们的记忆中,乐时仿佛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少年,被他们一左一右地握着手掌,迎着清晨的太阳走向远方。人的成长本就是一步一个脚印,安稳平和地度过一生,比起任何跌宕起伏,一夜成名都要有理有据。

李想也在房间内,似乎刚刚结束第一轮谈话,他摸着下颔,表示理解地宽慰地频频点头,见到乐时开门进来,他转身对摄影们打了个手势,又为表礼貌与私密地,将多余的人请了出去,临走前他拍拍乐时的肩膀,温和地告诉他:“你们好好谈。”

门页合上,屋子里的日光灯照得很亮,灯光底下的人显得虚幻而刺眼。

乐时站在门前,一时间不知道是要接近他们,还是留在原地。

母亲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束成一个端严的小小的发髻,用发网拢在脑后,乐时天然冷白的肤色、瘦削的体质都来自于她,常带忧郁的冷意的眼睛,则属于在旁侧抱臂不语的父亲。乐时听见母亲叫他一声,向他招了招手,他于是坐在父母的面前,手指不安局促地扣住了靠背椅的边沿。

“……妈。”他回应一声,女人抿紧的唇线弯了一弯,连同眼尾的鱼尾纹与法令纹,都显而易见地一挤。

时间因此皱蹙,露出了令人唏嘘的衰老一面。

乐时忽然觉得难过,上一次联系是刚参加节目时,他的父亲在联络的通话里毫不留情,斥责他将一事无成,在无数紧张至极点的罅隙里,他的黑暗的意识里常常会传来父母的声音,大多属于否定句式。

这一次约谈不像综艺节目,没有感人至深的久别重逢,也没有喜闻乐见的冰释前嫌。

三人相对而坐许久,乐时看见父亲的拳头一直紧紧攥着,在它没有抡到自己的面前时,这一般代表着男人压抑的怒气。

母亲似乎思虑许久,她从手包里取出手机,轻轻划开一段视频,那是一则娱乐花边新闻。

“你能接受自己的偶像私联粉丝吗?互道晚安,半夜私聊。甚至亲自接触偶像,送上私人示爱礼物。”

滚动的图片证据,是他和于隽数月以来的微博私信,有些内容涉及航班班次以及行程动态,他的回复简单干净,多半是感谢与收到,主要的黑点聚集在“对一个粉丝特别照顾”“数月之内得到大量聊天记录,不禁让人浮想联翩”“私联粉头疑似参与HP练习生抄袭的事情,其中恐有隐情”。下一段则是某段进过消音模糊处理的访谈,来自于乐时的高中同学与练习生朋友,对着媒体说出的话语字字掷地:“和班上的人关系也不是太好吧,上学的时候就不太专注学习,会参加很多课外活动,最后去(出道)了也是大家的意料之内。”“违反校规是有的,据说也离家出走过几次吧,印象里不是在优等生的行列里。”后半部分则是他借于斐的黑红热度炒CP的各个实锤,说得头头是道,以假乱真。

“一边恰着CPF炒出来的人气和钱,一边和女粉丝半夜私联暧昧不清,宁也太会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