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 第160章

作者:撑船的云鹅 标签: 长佩 近代现代

微博沸得像锅粥,乐时和于斐都是不开消息提示的人,手机揣在兜里,休息日过得无风无浪。

唐之阳下午去超市,打算买点晚饭的食材,稍带两个不怎么下厨的人,在蔬菜区好奇地探头探脑,为一把香菜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

乐时表明立场:“这是每道菜的灵魂。”

于斐两眼发黑:“我看你是想毒死我。”

两个人的家乡不一样,口味也不一样,唐之阳在思考菜谱的时候问过,乐时其实爱吃浓油赤酱的咸甜口,于斐对齁甜的东西避之不及。一问两个人一起的时候怎么解决饮食问题,回答是各吃各的,住在一起的时候手艺也不怎么好,往往随便吃点速食食品,三餐凑合凑合就过了。

唐之阳对此焦头烂额:“你们这个生活水平……算了。”

他想起阚君桓也是这个样子,反倒是自己像个不正常的人。

唐之阳把香菜放进篮子里,于斐哀愁地叹了口气,唐之阳微微笑着使唤两个人去捉虾,打开手机看自己列的清单,出门时给阚君桓发了消息,但他没有回复。

周末的超市人满为患,携家带口的家庭挤挤挨挨,唐之阳低着头,向前走了几步,腰却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他向后一踉,下意识扶住了眼前的娇小人影。

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看上去不过五六岁。

她的手里抱着一个装满苹果的塑料袋,没来得及封口,那些红彤彤、脆生生的苹果,骨碌碌地散了一地。

女孩的脸一皱,委屈巴巴地蹲**体要哭。她穿着一条鹅黄色的娃娃裙,蹲下时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鸡仔。

唐之阳蹲**,替她把果子一个一个捡好,那小姑娘却把袋子往他的怀里一推,怯生生说:“掉在地上了,都脏了,我不要了。”

说完,她转身就跑,黄色的影子在挤挤挨挨的人群里,仿佛一朵盛开的漂亮雏菊,显得格外鲜明突出。

唐之阳站起身,抱着那袋水果愣了一阵。

分明是不相干的事情,却有莫名其妙的心悸和不安,奇怪地涌上心头。他低头又看一眼消息栏,空空荡荡,没有回应。

唐之阳挤过去向肉类区的人群,在水产区的角落停下,一只奄奄一息的草鱼卧在他身边的水缸里,供氧管的气泡延绵不绝,在水面聚起一片雪白的浮沫。

他拨通了阚君桓的手机号码。

“君桓?”

那头静了许久,他听到沉闷的玻璃相撞的声音,好像水杯搁在了桌面。

阚君桓的声音十分平静:“怎么了?”

“……没事。”乐时和于斐拎着一袋虾向他走过来,唐之阳向他们点点头,活虾在袋子里耀武扬威地跳动,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我们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到你家。”

“好。”那边回复,似乎经过短暂迟疑,阚君桓用平缓的语气说:“小区门口有一家花店,早晨忘记把订的花拿回家了。有劳你帮我带过来。”

唐之阳应了一声:“我知道了。那我们过会儿再见。”

那头又静,每一次的停顿都比上一次时间更长,唐之阳以为是手机的信号不够强,耳边却传来一声十分温柔的应答,阚君桓对他说:“再见。”

短暂的通讯挂断了。

乐时看着唐之阳的脸,轻轻碰碰他的手臂,问:“哥,你没事吧?”

“嗯?”唐之阳恍惚地回过神来,视线这才清晰的聚焦,却第一眼看见了乐时身后的那个方形鱼缸,无人青睐的草鱼翻着白肚皮,沉在缸底,徒劳而无望地翕动着鱼嘴。

唐之阳移过视线,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话说出口时,竟然有些惊恐的颤抖:“没、没事……”

有一股阴冷而湿滑的呕意,顺着他的心跳突兀出现,唐之阳皱起了眉头,这感觉对他而言并不陌生,那是他的梦魇。

于斐将虾放进购物车里,回头问他:“还要买什么?”

唐之阳的眼珠不安地动了动,他摸了摸下巴,回答:“我们先、先去君桓家看看吧。”

于斐:“不再准备什么了吗?”

唐之阳摇摇头,面色苍白,他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攥住了,感官变得十分迟钝。好一会儿他反应过来了,是乐时抓着他的手,手心的温度有点凉,但力气非常稳定。乐时对他说:“走吧。”

他们比预想的提早十五分钟到达阚君桓居住的小区,门口果然有一家装潢休闲文艺的花店,远远闻得见不知名的植物香气。

唐之阳推门进去的时候,只看见一个带着棒球帽,穿着不显眼的黑色运动衫的短发女人,正与柜台的老板说着些什么,低沉沙哑的声音传过来:“对、对。早上他忘了取,所以托我过来拿,我是经纪人之一,工作证在这里。是,就是住在1403的那位先生,姓阚。”

花店的老板娘离开柜台,从一旁置物的花架上,取下一束花。

浅紫色的花朵,饱满如同五角的星,花心洁白,花朵层层堆拥,如同一片流动的、温柔的紫色云雾。

那是一束桔梗。

作者有话说:

*来自电影《熔炉》。谢谢观阅!

第93章 你在人世间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病了。

阚君桓放下手机,打开卧室的门,室内很热,烟气没有散,但药物起效的时间很快。

他走到卧室的落地窗边,拉开深色的遮光窗帘,细细簌簌的灰尘落下来,好像一阵金色的细雨。

不算强烈的光照进他的眼里,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眼前是一片绚烂夺目的夕阳,整片天空浮现着泛黄的橘色深红,城市的景观如同一张斑斑驳驳的旧照片,有种过时的感伤。

他靠着床根坐在地板上,搂住自己的双膝,看太阳缓慢地移动,从高峙建筑的顶端,潜入黑色楼群的深海。

眼睛像是对焦失败的镜头,短暂清楚,长久模糊,一线阳光落进他的瞳孔里,映出一圈发着琥珀色光亮的圆斑。

生理的昏沉和困倦就和夕晖一样铺天盖地,暮色与意识相伴相随,缓慢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