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 第199章

作者:撑船的云鹅 标签: 长佩 近代现代

餐桌上摆满了保鲜盒,聚集在桌前的练习生们有些惊讶,凑近一看,才看见每个盒子上都贴着各色便利贴,上面写着不同人的名字。

任风风率先惊叫一声:“哎,这不是我老妈炖的汤嘛?”他打开保鲜盒,手上拿着一只信封,他念动封面的字:“给小风,不要吃太多,注意保持体型。”

万幸表示鄙视:“说你胖了你还不信。”任风风扁扁嘴,凑过去看万幸碗里的东西,“噢!这是你上次跟我说的炸酥肉,我这也有肉,老妈给我做了好大一盆哈哈哈哈哈。他们是准备来现场看比赛吗?”

PD在场外颔首。得到确认的任风风和万幸交换一个惊喜眼神,两个人吱哇乱叫地抱在一起,一边跳脚一边打转,其他人为他们外向的快乐所感染,纷纷选择自己的位置坐下,互相分享自家的家常菜。

许多菜式已经放凉,只经过微波加热,散发出来的味道却能够触及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乐时环顾四下,看见唐之阳坐在摄制镜头的角落,他的面前没有餐盒。

在被其他人注意之前,乐时穿过欣喜若狂的伙伴,端着自己的碗来到他身边坐定,乐时打开自己的玻璃饭盒,看见码得很满的一碗白灼虾,他没有说话,拾起一只,放在手里默声地剥,在搁进唐之阳的碗里。

“谢谢。”唐之阳一怔,把一块虾肉夹起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冷而复热的河鲜带点隐隐的腥味,但甘甜的味道没有消失,熨帖地安慰着发苦的味蕾。

唐之阳低着头安静地吃,乐时有些笨拙地替他剥虾,万幸注意到了,往唐之阳的碗里放了一大勺家里的炸酥肉。

江河坐过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言语之间尽是温和光彩。

袁弘杉装作不大在意的路过,往他的盘子里放了几块蔓越莓曲奇饼,他家送过来的全是烦饭后甜点,据说袁家妈妈作为古典音乐圈内的贵夫人,闲暇之余也做得一手色味俱全的甜点。

不多会儿,唐之阳面前的杯盘默默满了,乐时试图往里再放只虾,唐之阳笑着把虾夹起来,乐时友善地眨眨眼睛,张开嘴,让他喂。

越过红白相间的虾肉,他看见唐之阳有点泛红的眼眶。

周望屿端着杯通透明亮的香槟,自然而然放在唐之阳的桌上,又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悠悠闲闲地迈着遛弯儿的步伐离开。

与。

夕。

团。

对。

一套碗筷杯碟,汇聚了五湖四海的慰藉柔情,来自南方的虾与鱼,来自北方的面与汤,饮食打开了每个人的胃,他们举杯畅聊,展望以后岁月。

他们聊练习生时期的苦日子,一样的叛逆少年穿过一样黑暗的街,和疯狂的同伴高声大笑,于斐抖了不少他和乐时以前的老料,引得众人阵阵发笑。

“当然是喜欢写歌的呀,想着有一天写出来的歌可以让每一个人都听见,就先从在南大门的炸鸡店称王称霸开始了。”于斐绘声绘色,“乐乐他以前也唱歌的,不过他唱的都是些抒情小情歌。”

万幸哈哈一笑:“在WMC的练歌房,乐乐唱的都是吵得要命的摇滚哎。”

于斐震悚地看了眼乐时,乐时歪歪头,耸耸肩膀,和唐之阳相视一笑。

乐时于是被起哄来一段听听,他低头笑得腼腆,声气低低地转移话题:“我不怎么会唱。”

于斐的眼神黏在他身上,闪闪烁烁,饶有兴味地,看得乐时的耳尖发烫,晕一点飞红。

万幸转眼问:“唐老师以前练习的时候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唐之阳想了想,回答:“临时一说,倒也想不到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因为以前是伴舞的缘故,跟着大团会去很多地方巡演,看见不同国家的风景,认识不同的粉丝,印象最深是在日本的时候,庆功宴结束,和大家一起冒雪回宾馆,冷是很冷的,但雪景很漂亮。”

任风风好奇:“是给哪个团伴舞呀?还是HopE吗?”

唐之阳点头,好几个人发出艳羡的惊呼,话题在这儿蜻蜓点水,随后转向其他人的陈年旧事,唐之阳低下头,一筷子一筷子地将碗里的饭菜都吃光。

乐时凑在他的耳边,向他低低谈白天自己练习的体会,他时时点头,思绪却模模糊糊地随着饱腹感远了。他看见冬雪,听见新干线的轰鸣,还有某些藏在酒酣耳热之间的切意情话,是他和对方都心照不宣地,以忘却的姿态面对的一次失言。

他却来不及再揭开那层关系了。

亲朋好友寄给他们的明信片,需要他们在镜头前读出,唐之阳的信是唐之芝写的,方方正正的小字,好像圆鼓鼓的小黑围棋子儿,她的娇憨活泼在上期淘汰收获不少好感,内容却少有地感性温柔。

唐之阳挑着读了一段:

“从小总是一直照顾我、纵容我的哥哥,我真的很爱你,也很感激你,想念在老家里你做的饭菜。希望你可以得偿所愿,完成你的梦想。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希望月考之后能收到你C位出道的消息。”

一阵温馨的心有灵犀的低笑。

唐之阳看着其他字段,唐之芝写了许多以前蜗居陋室的回忆,写他们和阚君桓一起相处的琐屑点滴,最后在页尾还附上一副简笔画。

是他们三个人手牵着手,坐在一扇落地窗前,窗外有树与云,用蜡笔涂满天蓝与青绿。

录制结束之后,乐时和他在舞室合舞。

全部的编曲工作已经结束了,这是一首纯音乐,三分钟整,没有人声的引导,一切依靠乐器的演绎,于斐并不觉得最后无法唱歌是遗憾的事情,在看过他们的第一次合舞之后,他觉得即便自己不发声,作为舞者也已经在为他歌唱。

休息时间,唐之阳把手搁在膝盖上,觉得伤腿有疲劳损耗的酸痛感,乐时把运动饮料递给他,唐之阳仰头喝了一口,靠着舞蹈室的镜子坐下,注视着不远处另一个镜中的自己。

于斐则坐在乐时身边,翘脚用吉他合着伴奏弹动旋律,随口发问:“唐老师是怎样理解这首歌的呢?”

镜子里的自己望着他,好像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眼睛里能看到五光十色的世界,所有颜色杂糅起来,收进心里,闭上眼睛,都会变成黑色。”唐之阳的声气既轻又慢,夹杂着低声喘息,如同拢着睡息的一个故事,“好像雨水汇进河流,所有颜色进入灵魂,黑色的灵魂——”

他转眼,望向安静倾听的乐时与于斐的眼睛,带着笑意说:“尽管人生一片黑暗,但正因为其中奔流着不息的色彩,所以我们仍要向前。”

“于斐,没有歌唱,胜似歌唱。谢谢你的劝慰。”

于斐扫一下吉他的弦,颇有绅士风度地歪头一笑,回答:“感谢你们的歌声。”

……

一盏又一盏的灯在深夜熄灭,人声鼎沸的大居所沉入酣眠的夜色,舞者于黑暗中舞蹈,歌者在无声里高唱。

一切过往犹如延时的星轨,扯出模糊运动的光带,不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困囿于一日三餐、黑夜白天,以及无限大的执着与爱。

车行如川,华灯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