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槃 第31章

作者:Delver_Jo 标签: 父子 近代现代

  徐捷轻笑着点头,“……我没想到你会再找我。”

  “我自己也没想到。”说完,我将手机空空如也的易拉罐扔到脚边的塑料袋里,侧身便凑过去吻他。

  我啃咬徐捷的嘴唇,片刻嘴里便有了血腥。我将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用力撕扯,借以表达我对他的需要。这种欲望太过原始,除了需要二字再无其他。可这是最简单的相处,我感到轻松。对濮柯的感情、对濮柯的欲望,甚至濮柯身边所有的事情,太复杂了,我每每想起,只剩左胸的撕裂。

  校园巴掌大点地方,我与濮柯的争吵不知被谁瞧见。

  过了没几天便有人来问我,“你跟濮书记什么关系?”

  对话发生在社团里,一来二去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儿了,“没什么关系,我跟书记能有什么关系?”

  “之前有人看见你和他……说话……还说了挺久的。”

  我颔首低头懒得搭理,心里对濮柯揣着怨气,提及时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去年接待外宾的时候认识的,后来见面也就是打个招呼,那些人看错了。”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我都说是看错了。”

  争执由我挑起,一旁听着的齐树此时勾起嘴角笑着说,“你那么大火气干什么……不过就是有人看见濮书记把你搂在怀里,看错就看错呗,多大的事情。”

  我瞪了他一眼,嘴上也毫不留情,“什么搂在怀里,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看有病的是你吧……”

  那天我与齐树差点动了手,周围的人快速将我们两个拉开,才避免了一场闹剧。

  先前是他避开我,此时变成我忽视他。濮柯打来的电话被我挂断,我也不再溜达到他的办公室门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怒火渐渐消退,对濮柯的想念与日俱增。但我还是没有主动去找他,也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找到我。

  除过去医院救濮燊这件事儿,对他来说我从他床上的小孩儿变成了他的儿子,多了一份无法割断的义务。可对我来说,除过他希望我去救濮燊这件事,他还是我在酒吧里认识的人,还是在床上干到让我高潮的人,还是牢牢盘踞于我心里的人。

  我不知如何消化这种‘变态’的心情,就像他不知如何消化我成为他儿子一样。

  我与徐捷见了几次面,什么都没有发生。经历了与濮柯的性爱,我从生理到心理上都没法容忍别人进入我的身体,就好像高潮变成了濮柯的专属,只有他能唤醒我的欲望。

  徐捷每每见我没什么兴致,也只是陪着我说话吃饭。亲吻拥抱片刻我便闪开,他嘴上虽带着埋怨,却不好再强求。

  “那是谁啊?”徐捷见我再一次挂掉濮柯的电话,主动开口询问,“你今天都挂了好几个他的电话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嘴上逞强,心里不是滋味,“不熟悉。”

  徐捷将车停在外公家门口,含着笑对我说,“要不,我们好好处对象怎么样?”

  之前他去学校找我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我那时心里念着濮柯,没搭理。“我不想处对象,没劲!”

  徐捷呵呵笑着,爽朗干脆,他拉着我的后颈吻我,唇齿间淡淡说了一句,“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了。”

  我推开他,不知如何作答。喜欢……他又能喜欢我什么?“我回去了。”

  说完,我回过头看向前方,打算伸手拉开车门。

  动作停滞,我的目光与一双惊讶的神情不期而遇……

  外婆站在车前,愣愣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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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男人。”跟着外婆进屋,我先开了口。外婆面色难看的回头望着我,她接受不了这个事情,可瞧见的一切不容我辩解,索性摊开了讲,“我从小就喜欢同性。”

  坐在一旁的外公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满眼惊讶,“你说什么?”

  我吞咽口水,心里紧张,“我说我从小就喜欢男性,如果有交往对象,肯定也是男的。”

  “你之前总是不回来……”外婆放下手里的东西,声音颤抖,看着我的眼神也像是看着令人作呕的怪物,“都是跟刚刚那个男生在一起吗?”

  “……”

  “问你话呢?”

  我摇摇头,“不是,别的男人。”

  喜欢男性与‘恋父’是两回事,我能理解濮柯心中的纠结,自然也知道‘恋父’在这个社会中很难被接受。相比之下,喜欢男性很容易说出口。在这一点上,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外公反应了片刻才想明白当下的状况,他走到外婆身边,看着我说,“你上楼换一件衣服吧,满身都是酒气。”

  不知外婆与外公说了什么,他们的谈话内容定是与我相关。进了房间,我隐约听到外婆的声音抬高,相应的,外公也声色严厉起来。几堵墙隔绝,我仿若在独立的世界中,周围都是质疑与不安。

  洗了澡换了衣服,外婆已经开始准备晚饭,‘喜欢男性’这个话题没有再被提起。外婆的脸色很不好,吃饭的过程中一直板着脸。相比之下,外公对我的态度和善不少。我能瞧出他眼中的情绪,他势必也是为了我的情绪而克制自己。

  从那天之后,外公每天都开车送我上学,到了下午再接我回家,他们甚至不愿意让我在宿舍过夜。学校距离外公家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六十多岁,每天奔波劳碌,我看着心里难受。

  外公外婆无法接受这件事,索性杜绝我和所有朋友的见面机会。在美国时,我身边有人与家里出轨,遇到了更为过激的对待。相比之下,外公外婆已经算是理性并且克制的了。

  想来这种差异也可以理解,我与外公外婆的相处时间短,他们即便想要说我,也不好将话说的太重,否则三人都下不来台。

  不住在学校,和同学的接触也就少了,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我也像是被屏蔽一般知之甚少。

  “那是什么?”走在下课的路上,我意外瞧见教学楼门口出现一个白色的‘献爱心’纸箱,“之前怎么没见过?”

  “哦,那个是前几天隔壁学院弄得捐款箱。”舍友走在我身边,打眼瞧了片刻补充一句,“好像是给生病的学生弄得捐款,之前不在这个楼门口。”

  我点点头,皱眉又看了看。纸箱上写着受到捐赠者的名字,我不认识。几行简单的介绍中,‘白血病’三个字瞩目,吸引了我全部眼球,我看着心中一阵不舒服,又想起了濮燊的事情。

  “怎么?”舍友见我驻足观望,勾着嘴角问我,“你以前没见过?……之前我们几个都给了些钱,你要不也给点,算是做好事了。”

  “我又不认识那人……”说着我重新抬脚往前了,嘴里嘟囔着后半句话,“和我有什么关系。”

  外公接送我一段时间后,我实在受不了屋里的低气压,主动在晚饭时对他开口,“以后我每天自己回来吧,你这样太辛苦了。”说完我观察外公的表情,想了想又接着说,“我下课就直接回来,你们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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