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盐水考古志 第10章

作者:吴羡鱼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校园 近代现代

林晏压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么晚了,不安全,不要去了吧”。

魏召南轻笑一声,显示出愉悦的心情,“约好了,很重要。”

像是自己守候的果树突然就被人摘去了果实,气愤一股股涌上来,突破了临界值。林晏一把攥住魏召南的手腕,阴沉地说:“你要在国外丢下你的学生一个人,去和小情人私会吗?”

魏召南喝了一声,“林晏!”

“那边杨之水是你的白月光,这边又金屋藏娇一个!”

魏召南大力推开林晏,脸沉得能滴出水。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老师真的是处处留情,博爱众生啊。”林晏踉跄了一下,死死地盯住魏召南的眼睛。

魏召南的秘密被□□裸地翻出来,狠狠地鞭笞,原来人言如此可畏。气愤过了头,魏召南反而平静下来,“就算我是这样的人,那又,关你什么事。”

林晏看魏召南没有反驳,变成越加哀伤。不是的,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是我的白月光,是我的朱砂痣,是我的星球上唯一的一朵玫瑰。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我喜欢你啊,老师,我爱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一点。”

林晏攥着魏召南的手落下,垂着头,没有勇气去看魏召南的眼睛,像罪大恶极的人,等待屠刀落下。

魏召南看着林晏低下的头,好看的皮囊下盛满了我为鱼肉的无助。思绪逐渐清明,而后莫名的情绪慢慢涌起。自己不喜欢他吗?不喜欢为什么之前要刻意避着他,不喜欢怎么会没让蒋菱歌也一同过来,让这趟旅程只有两个人,不喜欢怎么会同意住一间房?分明是喜欢啊,喜欢他暗暗关注自己的样子,喜欢他为自己整饬表现,喜欢他被自己牵动情绪。你看啊,魏召南你就是个小人,想要却又不敢明说。

魏召南闭上眼,抱住林晏,缓缓吻上面前青年的嘴角,触后即离。

林晏一怔,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傻瓜。”

林晏猛然醒悟,更加收紧了搂着的手,决绝地吻下来。魏召南的唇齿张开一条缝,林晏便冲进去,勾起那条朝思暮想的舌,又扫过一颗颗牙齿,吸住舌尖。

林晏将魏召南抱起,两个人倒在床上,唇舌间的水声潺潺。许久两个人才分开,嘴角拉出一条银丝。魏召南滚动一下喉结,林晏的目光变深,吻上嫣红的唇和高挺的鼻尖,最后来到耳后,含住圆润的耳垂。温热的鼻息拂在耳边,耳郭霎时变得粉红。魏召南轻哼了一声,林晏便又将舌头伸进耳朵搅弄。

林晏低低地叫唤,“召南~”。

魏召南睁开眼,林晏趴在自己身上,两人都还衣冠楚楚。

“林晏”,魏召南出口的声音暗哑,推了推身上的人,试图唤醒林晏。

林晏神色微变,以为是拒绝,立马又用嘴堵住对方。

当浴火将要焚身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分开。魏召南让林晏自己去洗手间解决,林晏不乐意,见魏召南确实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魏召南坐在床上等着自行消退,点起一支烟,听着洗手间闷闷的声音,而后渐停,响起哗啦哗啦的洗浴声。

林晏出来之后,便不肯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硬要和魏召南挤一起。魏召南无法,只得随他。

一通胡闹,花去了两个小时。林晏微微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因为疲倦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你睡吧。”魏召南拍拍林晏。

林晏还记得那个国际友人小妖精,“你晚上不出去了吧。”

魏召南收起笔记本电脑,看向林晏,“你以为我晚上是要去哪?”

“不是,乔治?”

“我的导师作为特邀嘉宾也出席这场会议,他想和我聊聊最近以色列非利士人城镇考古出土的原始陶器。我博士的时候曾经做过以色列考古的课题,还发了文章在SSCI上。”魏召南说完,戏谑地看着林晏。

林晏有些尴尬,只好讪讪的说“老师你好厉害。”

“像大英博物馆的这种国际会议,我每年都会参加。如果你想要在考古方面做出点成果,还是要到外面看看,不能只窝在国内那一小片天地。你知道,我们国家历朝历代都会编修史书,历史上遗留下来的文字资料很多,这也就导致了我国重历史而轻考古的现实。但是,文字出现并不是多么轻易的事情,这个世界很多地方到现在都没有文字,只能依赖考古来了解过去。况且,虽然课上告诉你们中国的考古自宋《考古图》始,但那不过是国人的虚荣心在作怪,是一帮文人在考据文字。中国真正意义上的考古完完全全是从国外传进来的,现在也依然落后西方几十年。”

“你也参与过德昌宫的发掘,只是收集了大块的碎片、建筑材料,观察了房址、路基、排水管等,为了考证古代文献中对德昌宫的记载,是为了正史、补史。但是在西方,一个优秀的考古团队,是要收集地层中的花粉孢子,分析土壤成分,推测植被、气候、土壤、水流等,就算现在做不了,也要仔细地保存以待未来。这些都是极为宝贵的研究材料,一旦破坏就无法再次获得。但你看我国有多少遗址是随便挖,挖了又随便扔。”

“中国考古的历史本位太浓,思维惯性太强。对于研究过去而言,是福,也是祸。”

林晏听得一愣一愣,果然是教书育人的行业,魏召南还能插空给自己灌输思想。果然现在自己什么想法都淡了。

林晏只能点点头表示受教,作为学霸也不想再听下去,闭上眼睛示意要睡觉。睡意袭来的时候,林晏才想起乔治那个小妖精的事还没说明白。

第二天林晏一动,魏召南便醒了。两个人各自洗漱,又回到昨天的会场。

上半场结束后,魏召南带着林晏一起和林顿吃午餐。林顿先是抱怨了昨天魏召南放他鸽子,又说自己收的研究生一个不如一个,然后夸赞了昨天魏召南的专业报告。以色列非利士人城镇出土的原始陶器才将将开了个头,便到了会议下半场开始的时间。林顿作为评委不能不去,很遗憾的说今晚他就要回剑桥郡,不然一定要约魏召南长谈。魏召南便说可以邮件联系,林顿觉得邮件言不达意,但又不能将魏召南拐去剑桥,所以勉强同意了。下午会议结束和回剑桥郡的空隙,林顿又抓到魏召南絮絮叨叨了老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从林顿的魔爪下逃脱,林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拽着魏召南去坐观光巴士,从特拉法加广场到塔桥,又从塔桥坐上泰晤士游船,吹着凉凉的夜风。

“你知道那首《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吗?伦敦桥曾经反复摧毁又重建,也曾经成为邪恶的象征。但是现在它照样矗立在那儿,成为伦敦的标识。过去就应该让它过去,重要的是当下不是吗?”林晏忍不住说。

“是,我已经放下过去,但你还是我的学生。” 魏召南靠在甲板上,两边是万家灯火。

“原来是因为这样”。林晏低低地说,突然笑起来,“那现在,在异国他乡,没有人能认识我们。”

“嗯。”

魏召南知道林晏的意思说现在可以放肆一些,反正没人认识,干脆遂了他的意,在阳光下抱住林晏,亲上他的嘴唇,然后牵起他的手,五指相扣。

“我可以把今天当做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吗?”

“可以。”

“我会在学校里注意的。”

“好。”

“你可能不知道,Z大是一个很自由开放的学校。”

“感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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