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瘸子 第30章

　　叶河清迷糊之中恍然大悟, 原来是冲动，可是。有人会犯冲动时随便逮着旁边的人一顿亲吗

　　他都醒过来好几分钟了，就算身置黑暗，彼此靠那么近, 同样能看到瞳孔里依稀的光。刚才的越界, 霍桀分明就在睁着眼故意看他的反应。

　　叶河清再迟钝, 也知道事情远比他所想的还要复杂了。

　　他张了张酸麻的嘴角, 说：“霍哥, 你趁我睡觉亲我。”

　　霍桀没有丝毫抵赖, 更是得寸进尺地拥着叶河清：“嗯, 亲你了。”

　　霍桀承认自己一时冲动, 但亲都亲了, 人也看见了。干脆把这次冲动进行到底, 他坦诚的面对自己心中意念，不做亲完就不认账的事。

　　萦绕在彼此间的沉默持续，叶河清既没问霍桀你喜欢我么，或是你纯属喝醉酒才这么做的话。他坐直身，盯着黑黝黝地夜色：“该回家了。”

　　凌晨两点四十，时候的确不早。

　　霍桀看了叶河清一阵，才说：“送你回去。”

　　霍桀也许是真的醉了，装醉的可能性更大。深夜的公路几乎没有车辆经过，他却把车开的又慢又稳，像在一点一点消磨叶河清的耐心，蚕食他表面的稳定。

　　立在巷子口的路标依然提示路段封闭，禁止车辆出行。叶河清前脚推开车门下去，另一头霍桀也下了车。

　　路边的感应灯啪嗒一下亮了起来，照得两人眉眼分明，身上的礼服都是同款的。

　　叶河清望着身姿修建挺拔的霍桀，余光往下看了看自己的，对比瞬间出来了。

　　霍桀手插在裤兜上：“进去吧，我送你。”

　　一条巷子又长又黑，身边多个人，的确就多了一份安心。

　　霍桀走在前面，先把感应灯踩出亮光。叶河清视线与地面齐平，看着路面拖出很长很长的影子，直到影子停下，他差点撞到霍桀的后背。

　　霍桀说：“前面就到了。”他故意挡着去路，眼睛直视叶河清不敢迎视，闪闪躲躲的狐狸眼，“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叶河清明知故问：“我该问什么。”

　　霍桀目光灼灼：“问刚才的吻，我故意亲你的。”

　　叶河清节节败退，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霍桀欺近：“不问？就那么好欺负的？”

　　叶河清急红了眼睛：‘霍哥，你、你先别说了。’他脑子里乱得很，一个瘸子，有什么值得霍家大公子这样喜欢的呢？

　　霍桀停立定步伐，深邃的眼神锁着他，忽然变得柔和无比。

　　叶河清也停下了。

　　霍桀问：“呆子，你在怕什么。虽然我喝过酒，那几口还不够我失去理智的。”

　　“能让我暂时失去理智的，只有你。”

　　叶河清呼吸紧了紧，倍感纠结地说：“先别说了。”

　　霍桀迈着走近两步：“在怕什么，嗯？”他指了指距离灯柱最近的一棵树，树下积聚着一层落叶，此刻风是凉爽的。霍桀看到一片叶子悠悠顺着风落下，继续说，“怕就数一数叶子，不紧张。”

　　叶河清哪里意识到自己在那么紧张的时刻，为了转移注意力，还真的开始数起叶子。

　　他听到自己机械一样的数着：“一，二……”话音戛然而止。

　　亲一下，亲两下。

　　触碰的短短一瞬间，霍桀意犹未尽。他微低着脸，目光直视进叶河清的眼睛：“叶子落多少片，我就亲你多少次。”

　　叶河清手心捂嘴，怔怔望着霍桀不敢数了。

　　霍桀就笑：“呆子，知道我的心意了吗。”

　　叶河清知道了，但他不敢说。

　　霍桀问：“还怕不怕？”

　　叶河清怕得要死，竟然拖着一条不方便的左腿，话也没说就把霍桀丢在楼下朝家里跑。

　　逐渐迎来黎明，叶河清一晚没睡。刚出房门，叶小照看着自己弟弟魂不守舍的样子，过去把人拉到沙发坐下，关心地问：“怎么脸色看起来难么白。”

　　叶河清身上的礼服也没换，再看，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叶河清平日里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又整齐，现在搞成这副乱七八糟样子，哪还得了。

　　叶小照十分怀疑地问：“昨晚霍公子没送你回来，路上被人抢劫了？”

　　叶河清摇头：“没人抢劫。”

　　叶小照稍微定下心：“那发生什么事了。”

　　叶河清闷头不语，溜去厨房给叶小照熬点米粥，让他垫垫肚子方便一会儿吃药。

　　叶小照去鞋架拎了拖鞋，先叫叶河清换上。

　　“弟，到底怎么了，哥也没见过你这副样子。”

　　叶河清欲语还休。

　　叶小照：“说。”

　　叶河清这才冒出蚊子一样细小的声音：“我昨晚回来，被霍哥亲了。”

　　断断续续的补充：“他亲了我三次。”

　　叶小照：“……”情理之中，预料之外。他以为霍大公子还会再忍些时间，没想到那么早就定不住了。又迟疑的文，“除了亲你，还做别的事吗？”

　　叶河清连忙摇头，向叶小照求助：“小照，我现在该怎么办？”

　　叶小照还挺淡定的：“那你呢，小河，你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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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修。

　　最近有点卡文，会写的比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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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早秋至, 树梢上的叶子开始泛黄, 叶河清站在窗旁出了一会儿神, 叶小照过来叫他, 才匆忙收拾好东西，先送叶小照去医院检查身体。

　　医院距离画室一个南一个北, 哪怕早上打车赶过去，也要堵上好半天的时间。叶小照早几天就跟叶河清说不要他送过去，太耽搁时间，叶河清在这方面相当固执，雷打不动地把叶小照送去医院, 亲手交到危医生手里, 才转头赶去画室。

　　一开始他还请半天假，上午专门留在医院照顾叶小照，就两天前的事，叶小照跟他说有危医生在, 叫他不用担心, 于是, 他们出了巷子口外, 就见路边靠了辆车, 危医生来接他们去医院的。

　　“医生上午好。”兄弟两个齐齐地发出礼貌问候, 夜间气温近期有所降低, 医生开着车, 问他们晚上有没有做好保暖的工作。

　　叶河清对叶小照的身体变化不敢马虎, 气候干燥, 叶小照体质敏感，他在客厅和叶小照的房间分别放有加湿器，觉得不够放心，陆续问乐危医生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叶小照安静地听着自己的弟弟跟危医生交谈，起早了，他有些困倦，于是靠在叶河清身上闭目养神，危医生把车开得特别平稳。

　　车停在医院内，叶河清跟医生说：“我哥睡着了。”

　　危医生把叶小照的检查工作安排妥当，过去不用排队直接就检查了，叶河清舍不得马上叫醒叶小照，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变化原因，叶小照最近总容易感到疲乏，随便靠在一个地方都能轻易的睡着。

　　叶小照以前容易惊醒，叶河清巴不得他可以多睡点，如今睡的久，叶河清又担心他出事。为此他要了危澜医生的私人联系方式，有点风吹草动，都要跟医生做个汇报。

　　叶河清跟危医生在车上多停留了十分钟，之后轻声叫醒叶小照。

　　叶小照稍微推了推叶河清：“你去画室，这里交给危医生就好。”

　　下了车，叶小照走到危医生旁边站着，脸上挂着浅淡的笑。

　　叶小照跟危医生都属于性格比较清淡的人，此刻叶河清看着他们，居然觉得两人微笑的弧度出奇的一致。

　　他甩开这个奇怪的念头，打车往画室去。

　　手机昨晚刚充满电，将近四天没开手机，叶河清被搅乱了几天的心，今天似乎沉到了一个点。他觉得自己有勇气面对关于霍桀对他表白的事，应该就是表白吧……

　　他自己也不确定，毕竟就像做梦。

　　手机一开，没有料想中太多的信息，霍桀跟他的微信对话框也是干干净净的，每天早晚会收到一条简洁的问候，除此之外，就没有消息了。

　　这让沉下心的他一下子又稍微焦躁起来，认为终是自己想太多。霍桀那晚喝过酒，一晚上整场的跟宴客寒暄，疲劳过度，有时候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醒。

　　叶河清一颗心飘飘荡荡的，像浮在水上的一棵草，水往哪边流，他就往哪边浮，没有一个着力的点。

　　画室外落着一层薄薄的秋叶，学生们今天就画这窗外的早秋之景。叶河清着笔半幅，画室的经理让他出去。

　　叶河清挂在身上的围裙来不及解开，跑出去就见到上次买了他一副画的客户，来自Y国的拉裴尔先生，正笑容温和地注视着他。

　　Y国人眼廓深，专注看人时给人格外深情的感觉。叶河清礼貌地对拉裴尔先生展露微笑，经理说：“拉裴尔先生很喜欢你上次的那副乡村夏夜小景，这次过来专门想再买你的一副画，但想定制一副，价格方面也会有所提高。”

　　“定制？”叶河清并没有太大的自信，“万一画不出效果怎么办。”

　　拉裴尔笑着说：“放心，我绝对不会出难题。”

　　叶河清不知这位先生中文竟然如此流利，经理看这单生意应该是成的，松了一口气，但目光在拉裴尔跟叶河清之间打量，又想着事情也许没有想得那么简单。

　　于是经理把叶河清找出去单独谈话：“这位拉裴尔先生算是咱们基金会的熟人，经常参加公益活动，性格也比较浪漫。”

　　叶河清安静听着，经理继续说：“他之前交往过的几任同性朋友，身体多少有点残疾，我担心他也许是看上你了……”

　　叶河清：“……”

　　经理尴尬地笑了声：“拉裴尔先生的品行不错，就是似乎在这方面——”他不便多说，“总之你注意点，和他们打多点交道也有好处，但假如你不喜欢，直接拒绝也没问题。”

　　叶河清跟经理分开后，摸了摸兜里刚才拉裴尔先生给他的名片。安静了几天的手机这时发出震动，霍桀的信息直接跳到屏幕前。

　　“四天没音讯，今天想清楚了吗？”

　　叶河清的嗓子眼顿时发紧，他左手拿着手机看信息，右手拿的是拉裴尔先生给的名片，这感觉，就像自己做了对不起霍桀的亏心事，让他臊得不行。

　　叶河清没回霍桀消息，整个下午他变得六神无主，等身边的同学一个个收拾好画具离开，教室剩下他一个人，空荡荡的，夕阳昏暗的光束洒在落地窗，朦胧的映出一抹挺拔修长的身影。

　　四天毫无联系，此时霍桀就隔着一扇窗的距离，专门过来等他。

　　霍桀推门而入，直接走到叶河清面前，拉开他对面的凳字，微曲着腿坐下。

　　“霍哥……”

　　霍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说：“知道叫我哥，怎么这四天理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