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 第48章

作者:微笑的猫 标签: 甜文 近代现代

  小徐回握他的手:“好,我一定交。你疯了是不是?”

  马克不干了,他说:“波特儿,行动之前能不能先对一下台词啊?这让我怎么接?你是钱壮飞同志,还是胡底同志?我又是谁?”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惊喜地问:“难道我是恩来?”

  吴越已经了然无趣地转身走了。马克在堆放杂物的庭院小径追上他问:“你怎么了?表现得怪怪的。”

  吴越说:“我心里很乱。”

  “为什么?”

  “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心里还乱什么?”

  吴越怅然道:“去准备份子钱吧。”

  “干嘛?谁结婚?”马克问。

  “老让。”

  马克愣了半晌,问:“他结婚的对象……是人类吗?”

  “是人类。”吴越怅惘地望着天空。

  “是智人吗?”马克追问,“不是穴居人?人类也分好多种啊,前几天还听了个科普,说什么生殖隔离……”

  吴越说:“我提前一点儿回家,帮我向老让请假吧。”

  吴越翘班回到家,进了院子却没有进屋,而是走向车库去摸狗。兔子非常欢迎他,雀跃地等待他解开狗链,然后绕着院子欢跑起来。

  人只要活着,总有心情高低起伏的时候,今日是他情绪的低点。他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奔波向前,只有自己原地停留,仿佛河床上一块过于沉重,水冲不走的石头,最终的归宿是埋入泥沙。

  他想:莫非不是赵忱之唐突,不是郝江南和老让动作太快,也不是孙江东时不时来一招骇人听闻的,而是我自己龟缩不出,一成不变吗?

  但是他没错啊,回想往事,步步走来,无功无过啊……

  吴越抱住头,叹气。

  这日之后,他与赵忱之连续三五天没有见面,他一厢情愿地认为对方在深刻反省,实际上人家只是忙工作而已。

  赵忱之突然一天回来得挺早,面色不愉。

  吴越原本想冷淡些的,突然想起自己未来几个月没工资可拿,立即谄谀地迎上去:“怎么了赵总?”

  赵忱之苦笑:“酒店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吴越问,“麻烦吗?”

  赵忱之说:“对于酒店来说只是个突发事件,对于个人来说有些麻烦。”

  吴越示意他说下去。

  赵忱之揉捏着眉心,显出一副疲累的样子:“我刚从客房部回来,他们都惴惴不安,我只能安慰却做不了什么。今天下午两点多,客房部的阿姨在打扫一间延迟退房的房间时,从被子里摸出了一根针管。”

  “针管……”吴越当过客房部的服务员和副经理,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他问:“是不是外国人入住的?”

  赵忱之说:“嗯,白种人。听前台说他不等到查房完毕就匆匆走了,也不知道是忘了呢还是心虚,总之就在查房的时候,服务员摸出了他的娱乐工具。此君真是心宽,只当咱们这儿是法外之地,我第一时间就吩咐客房部报警,缉毒大队的人也来过,后续怎么处理就不在我们酒店的能力范围内了。”

  吴越问:“公安把人抓到了没?”

  赵忱之说:“还没消息,但事关重大,必须抓到。”

  “为什么?”

  “因为服务员的手被他遗留的针头扎破了。”赵忱之叹气。

  吴越倒吸一口凉气。

  赵忱之抬起眼皮:“此人注射吸毒,就怕他有什么传染病,别的还好说,万一是HIV之类的,客房部阿姨就麻烦了。”

  吴越想了一会儿,说:“也不要紧,听说那病毒可脆弱了,接触空气几分钟后就死亡,职业暴露后72小时内都可以阻断。孙江东以前在急诊科上班,有次给病人做抢救,人家把血喷到了他的眼睛里,他紧急处理后服用了阻断药物,虽然当时副作用大些,好几天痛不欲生,但后来证明没有感染。”

  赵忱之说:“陆总专家作为一个受过多年训练的医生,不管怎样他心里总是有些底的;我们的服务员可不一样,她们害怕极了,尤其那位被针扎了的阿姨吓得几乎崩溃。我在一旁不管怎么安慰,都觉得对她来说语言显得十分苍白无力。我只能把该做的事都做了,然后说一些‘病毒在非封闭环境下并不容易传染’‘医学昌明’、‘运气不会那么差’以及‘酒店会负责’之类的废话。”

  他歪倒在沙发上,扯开衬衣领口问:“家里有吃的吗?今天被这件事情一搅和,弄得我无心工作,连吃饭都忘了。”

  吴越挠头:“你吃蛋炒饭吗?”

  “随便。”赵忱之漫不经心地说。

  他放任自己躺着,双手枕在脑后,紧紧地拧着眉头,过了许久才说:“无论如何,最应该等的还是警方的消息,如果能够顺利抓捕到那王八蛋,有没有感染病毒一查便知。如果没有,那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如果有,那也得强打精神面对,总比现在不上不下的好。”

  吴越正在厨房等饭熟,闻言走过来说:“赵总,看不出来你对普通员工还是挺上心的嘛。”

  赵忱之哼了一声:“这种事情再不上心,那也等于没有心了。我在国外工作时也遇到过几次类似事件,万幸都没有造成恶果,那个王八蛋的资料我已经叫人给了许多酒店,以后要把此人纳入黑名单,拒绝入住。”

  “你放心吧,他以后会被拒绝入境的。”吴越说,“别小看我们公安干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着。不多久米饭熟了,赵忱之主动爬起来去炒饭,接着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吃,间隔距离为“一臂”,既不生疏,也不亲热,显然吴越觉得这距离安全。

  见赵忱之眉头舒展了一些,他于是说:“赵总,跟你汇报一件事。”

  赵忱之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炒饭:“说。”

  “汝友要造反。”

  “谁?”赵忱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