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垃圾 第76章

作者:张佩奇 标签: 沙雕 近代现代

江行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才转过头,重新看向笔记本屏幕,思索了一下,问:“你周五是不是没课?”

原沅愣了愣,讶然道:“你连我课表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江行舟被他这句话问得一怔,清了清嗓子,这才说:“不然我怎么安排拍摄时间。”

原沅说完就完了,没觉察到什么不对劲,点了点头:“我周五ok,那我们怎么安排?”

江行舟说:“白天这段,去居民区拍。”

在江行舟的分镜头剧本里,一个很明显不同于原沅的点就在于,他分了大篇幅的镜头焦点来刻画环境。这种环境并不仅仅局限于垃圾分类,更重要的是以弄堂为背景的、极其富有地域特色的居民生态。

原沅不是申城本地人,也没去过几回弄堂,自然想不到这一点。但当他看到了江行舟加入的这个要素时,立马就意识到了它的重要性——

一方面通过一些环境和景物的描摹,增强影片的艺术性;另一方面使得它具备了浓郁的生活气息,显得更接地气。

但根据情节安排,这段重头戏需要一定的场面调度和群众演员,这些都需要联络和安排,明天就是周四了,原沅没法想象江行舟怎么能做到在一天之内把这些处理妥当。

他忍不住问:“居民区?哪儿来的居民区?”

江行舟转头看他:“你说呢?”

原沅立马就想起来了,瞬间瞪大了眼睛:“你家?”

江行舟点了点头:“需要的场景和群演,都事先联系好了,具体的等后天到现场以后再协调。”

怪不得江行舟能如此雷厉风行,敢情是在人家自个儿的地盘儿里。

“我靠。”居然这样就要跟着江行舟回家了,原沅一时间没能顺利消化这个事实。

见江行舟看向他,原沅忍不住问:“去你家的话,是不是就得见你爸妈了?”

江行舟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的,向来交际能力满分、不存在任何社交恐惧症状的原沅,忽然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奇妙的紧张。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异样,江行舟的眼里含了点儿笑意:“怎么了?”

原沅当然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怯场,于是胡诌了个理由:“你爸妈生了你这么个优秀的学霸,到时候见了我这个学渣,不会嫌弃我吧。”

“怎么会,”江行舟眉间的笑意沾上了一点儿无奈,“我爸妈都是老师,对学渣也很宽容。”

“哇,”原沅又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惊一乍道,“原来你是高知家庭长大的啊,怪不得呢。”

江行舟被他弄得没脾气了,说:“普通人而已,见了你就知道了。”

尽管江行舟话是这么说,原沅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了整整两天,一直到周五上午,跟着江行舟来到了目的地。

江行舟还上小学的时候,家里就从弄堂搬到了新式小区,不过新住址距离从前住的弄堂不远,再加上弄堂里一茬儿一茬儿长大的孩子们,大半都是他爸妈学校里的学生,是以家中和弄堂的邻里依然保持着联系,才能让这次拍摄得以顺利进行。

江行舟的爸妈还在上班,附近的街坊邻居却热情得很,尤其是负责管理垃圾分类的阿姨们,听说他们弄堂里出去的大学霸要在这儿拍电影,激动地拉着他们问东问西。

两人运气很好,这会儿正好是大晴天,秋日的上午风和日暄,是南方城市特有的温婉与柔情。

工作日的上午,弄堂里的人不多,江行舟在早就已经选好的取景地附近摆好了三脚架,俯首调试着镜头。

原沅已经站在了这段镜头的起始点,站在远处帮着江行舟比对,协助他调整光圈。

一般男生上镜都要稍稍上个粉底、描个眉之类的,但原沅自诩颜值过硬,从来都是全素颜出镜,这回拍摄这种生活化的题材,自然更不会涂脂抹粉。

江行舟本来嫌他太白,显得细皮嫩肉,想给他上点儿黑粉,后来在原沅的严词拒绝之下,还是不得不采纳了原沅“艺术高于生活”的建议。

倒也不是纵容他臭美,只是原沅天生皮肤白,要是一张脸涂黑了,只会衬得身上其他部位更加白得发光,奇奇怪怪。

几分钟后,江行舟从镜头前站起身来,原沅于是隔着大老远喊他:“可以开始了吗学长?”

他们这个临时成立的剧组,统共只有两个人,简陋得不得了,场务和场记都是不存在的,之前那些排着队想进组打杂的人都被江行舟无情拒绝了,导致拍摄过程中甚至连个打板子的人都没有,两人却颇乐在其中。

江行舟这会儿伸出手,冲原沅比了个OK的手势。

就在看到他手势的那一瞬间,原沅立马收起了方才浑身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明朗却不刻意的笑容,从巷头向巷尾走来,边走边抖开搭在手臂上的外套,衣服背部“垃圾分类管理员”的字样一闪,很快就被他穿在了身上。

那是一件熟悉的荧光橙色背心,就是申城街头最常见的那一种,样式和颜色都很接地气。

但他相貌长得实在标致,因此这会儿穿在身上,半点儿不显土气;又因为他此刻的动作和神态都足够自然,丝毫没有违和感,只是一种扑面而来的少年气。

他走到早餐铺门口,笑眯眯地用申城话和老板娘打了招呼。铺子门口支着一只大锅,锅底一溜生煎呲啦啦地冒着热气,底部煎得焦黄酥脆,顶端却依然雪白松软,点缀着粒粒乌黑油亮的芝麻和几朵绿油油的葱花。

他要了几只,付过钱,迫不及待地叼了一只在嘴巴里,肉馅儿里的汤汁四溅,鲜香浓郁,是申城特有的味道。

弄堂窄而长,两旁的老式楼房挂着衣物、晒着果干,楼下停着几辆摩托和自行车,清晨的人声熙攘,窄巷里鸡犬相闻,十足的烟火气。

晨雾为这里笼上一层白蒙蒙的薄纱,衣着鲜艳的少年就从这薄暮中走出来,带着一身蓬勃的朝气,仿佛清晨七八点钟的太阳。

江行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难得地愣怔了一瞬,才按下按钮,说:“好了。”

一听到这句,原沅这才忽然张开嘴,拼命地往嘴里吸气:“我靠我靠,烫死我了。”

“你慢点。 ”江行舟无奈地勾唇,“烫成这样,刚怎么不说?”

“那这镜不就废了嘛,”原沅颇有几分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演员的自我修养。”

他把一兜生煎提在手里,朝江行舟走过来:“怎么样怎么样?我刚那句说得像不像?”

刚才那句申城话是他特地跟江行舟学的,即使是短短的一句,还是练了好长时间,生怕说得不地道。

江行舟点了点头:“可以。”

“这么容易就过了?”原沅笑着抬眸看他,“江导,我还以为按照你的要求,怎么说也要给我NG个十回八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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