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为何无动于衷 第49章

作者:秋绘 标签: HE 近代现代

  不过谢凛说她来改,湛乐主要负责想词。

  他拿起一页纸,上面根本看不懂的小蝌蚪下头写着一句很短的话,是谢凛口中矫情的原版词中,通篇情啊爱啊里相较之下不怎么矫情的一句。

  “我在穿过晦暗,我在奔向光。”

第56章

  想给一首歌填词很难,特别是在谢凛说你先把词写好我再改谱之后,湛乐感觉全村人的希望都落在自己肩头了,写词的手微微颤抖,更写不出什么花儿来。

  没灵感,就算有灵感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湛乐思考了整整一天也没思考出个什么来。

  给您道个谢,您真是个好人,谢谢您带着我一路奔向光,我在奔向光……我在向光狂奔,我在追光的路上速度开到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啧。

  湛乐觉得自己的中心思想大概是“您是个好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这一类的感激,如果能表达出点儿我喜欢你的意思就更好了。

  谢凛沉默着听完了湛乐的话,然后面无表情地扭头看着电视,两个广告过去了,她没发出任何评价。

  “说点儿什么啊。”湛乐不耐烦地催。

  “啊……我不太理解,”谢凛看着有点儿疑惑,“你是怎么从‘我在奔向光’发展到您是个教父的?”

  “啊。”湛乐看了她一眼,有点儿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出来。

  “而且重点不应该是表白么……实在不行我来填吧,”谢凛撑着脸,看着他,“你负责唱就行。”

  “我再试试。”湛乐叹了口气。

  “你先把你的作业写了吧。”谢凛也叹了口气。

  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过一般这种出差,最多不超过一个星期或者半个月,自己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习,去唱好这首歌,然后……找个地方给他唱一唱。

  湛乐一想起自己要唱歌给程在听了就手脚发软,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玩儿手机的时候点开程在的对话框又返回,连看到他的头像都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怂。

  “我回了,”谢凛把手机收好,抬头和湛乐说,“许桐来接我了。”

  “嗯?好,”湛乐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到楼下吧。”

  “好啊。”谢凛伸了个懒腰,仰起脸冲湛乐笑了笑。

  兄妹俩便一块儿下了楼,湛乐一脚踩进楼梯拐角的水洼,连带着谢凛的裤腿都遭了殃,两人不约而同地啧了一声,又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许桐开了辆摩托车来接谢凛,在早春寒冷的夜里穿得可他妈凉爽,等谢凛跨上车后他才抬起头,说了句:“走了啊。”

  “嗯,拜拜。”湛乐往后退了步,“晚安。”

  “晚安。”谢凛说。

  湛乐又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那辆摩托车开出去,带起一阵风,刮过路旁的枯叶,打了几个旋儿又重新落进尘土里。

  他往回走,摸出手机给程在也发了个晚安过去。

  程在回得很快,是这些天来他头一次秒回,湛乐盯着他的头像看了几秒后忽然大步冲进小区,跨上楼,开门把自己砸进沙发里,捧着手机又回:你还没睡吗?

  -还没呢,这才几点。

  -那开个视频吧。

  湛乐给他发:我们开个视频吧。

  消息发出去后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半个字的回复。

  湛乐总是在某些方面说不出的固执,比如现在,消息都发出去了,过了两分钟也无法撤回,他干脆又发了个问号过去,说:你是去洗头化妆了吗?

  下一秒视频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来,湛乐手一松,手机砸到脸上,疼痛和听觉的双重刺激差点儿把他送离这个美好的世界,但他很快就把手机拿起来,揉着鼻子接通了视频:“化完妆啦?”

  “……嗯,你这是什么表情。”程在笑了下,他好像瘦了点儿,黑眼圈也更重了。

  “手机砸脸了。”湛乐翻了个身,面冲着沙发靠背,又把耳机摸出来戴上了才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你在酒店吗?”

  “酒店走廊,”程在说,“和同事一间房,他要睡觉了。”

  “哦,怪冷的吧。”湛乐目不转睛地看着视频里的程在。

  “嗯。”程在应了一声。

  一般这种时候都会说结束语,“既然这么冷你赶紧进去吧”之类的话,但湛乐没说,入魔了似的盯着程在看了会儿,突然冒出一句:“你们同事居然和你睡一间房?”

  “啊,”程在顿了顿,“不然呢?”

  “……我以为你们单人单间呢。”湛乐把脸往衣服里埋了埋,说话也有些瓮声瓮气。

  “哪儿那么好的待遇啊,”程在笑了,大概是冷风吹得他真的有些受不了,他稍稍换了个角度,把身子往里侧了一点点,说,“说是开会,其实就是组织我们来学习的。”

  湛乐没说话,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忽然截了好几张图。

  在程在看来,湛乐那边就跟卡了似的,一动不动,他又疑惑地喊了好几声,湛乐才应:“你在哪个市里啊?”

  “寒淞,”程在说,“怎么了吗?”

  “什么时候回来?”湛乐又问了句。

  “可能……清明节后了吧,说不准,”程在说起的时候也皱了下眉,很苦恼的模样,“我们主任还想带我们去这儿的医院看看……”

  “那你快睡吧,”湛乐打了个哈欠,“黑眼圈重得能去动物园混淆视听了。”

  程在笑了,又和他说了两句才道晚安,挂了视频。

  湛乐把耳机取下来,翻了个身把自己窝在沙发里,视线呆滞了几秒后摸过手机,点开刚才的截图,强迫自己忽略掉程在的脸之后把左边上头一个很小的角落放大了。

  那是一个很小的细节,像小孩儿随笔画上去后没被注意到所以没有清理的杰作,底下带了点儿绿色的蜡笔的痕迹,横着的一瞥,后面应该还跟着朵不起眼的粉花,被程在的身体遮住了。

  湛乐记得上次他去程在家门口等程在,太无聊了,特意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很久。

  其他人可能不会注意,程在在那儿住了那么久说不定都没有看到过那个,但湛乐在程在家门口等过他很多次,百无聊赖,视线乱瞥。

  不是在去寒淞了吗?怎么又跑回自己家楼道了?

  还是只是巧合?

  湛乐把手机塞到沙发靠枕底下,自己往靠椅缝里使劲儿滚,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比如,程在为什么要撒谎。

  程在挂断语音,进屋后搓了好久的手才把手搓热了,手机丢在一旁,屋里静下来后能听见电器的运作声,很小,融不进空气里,扰得人心烦意乱。

  他坐了会儿,起身走到床边,拉开窗帘往下瞥了眼,确定下面什么人都没有了之后才拉上窗帘,锁好门窗后关了屋里所有的灯,戴好耳塞后躺在了床上。

  睡不着,但必须强迫自己睡,至少要休息,否则没有精力去面对明天的事情。

  他和那个人约好第二天的傍晚见面,到时候跟着自己的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所有的问题都能被斩断,也终于能把过去斩断,而那个人依旧停留在自己家楼下阴魂不散。

  ……至于为什么要约在傍晚。

  程在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

  因为他白天要上班。

  多么感天动地啊,医院都应该给自己颁发个最佳敬业奖,什么关头了,还想着上班。

  但不能因为以前的事来断了他自己的生活节奏,他好不容易才爬出来,不能被以前的事影响到一分一毫。

  又是一夜噩梦,程在起床后先是拉开窗帘看了眼楼下,没看见什么可疑人物,然后洗漱完,下楼开车去了医院。

  程在和季长韵说的也是出差。

  湛乐皱着眉,大周末的一起来就开始填词,填了半天半个字都没写。

  他仔细回忆着在这之前程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记忆翻来覆去的搜索,最后落在了那天晚上程在收到的那条短信上。

  “……陈伏……?”湛乐无意识地念出了声。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饮水机旁炸开,湛乐猛地回过头看着谢凛:“没事吧?”

  “……你刚才说陈伏?”谢凛怔愣地看着他,“你从哪听到这个名字的?”

  湛乐攥紧了笔,莫名其妙地压低声音道:“不是,这个名字怎么了吗?”

  谢凛没说话,把地上的玻璃杯随便都收拾好了,才拧着眉毛开口道:“我被关到那个男人那里去的时候,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个要他们叫他爸爸的男人,见到这几个孩子后迫不及待地和他们拥抱了,一个星期以后,他告诉大家,我们之中曾经有一个叛徒,他带走了孩子们,害得那些孩子全都走向了死亡。

  “陈伏……”谢凛顿了顿,看着湛乐,一字一顿,“就是那个‘叛徒’。”

第57章

  程在今天上门诊,隔壁丁医生的伤势好了不少,但也得下周才能恢复上班,儿科依旧忙得团团转。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下一个病人进来之前努力将抿起的嘴角抚平,阳光从窗户口照进来,刚好落在了桌角,他伸手按住那一块地方,让阳光烙在他的皮肤,感知着那一小块的温度。

  下一个进来的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很活泼也不怕生,进来后看见程在就笑了:“你好呀医生叔叔。”

  “你好啊。”程在终于扯开了嘴角,笑笑。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时段,湛乐手里的笔被他丢到一边,滚两圈到了桌沿,谢凛眼疾手快把它接住,重新夹到了本子里:“我知道的关于陈伏的事情很少。”

  “我被带过去的时候,陈伏已经走了九年了,那个男人一直在告诉我们他是叛徒,他害死了很多人,”谢凛是不愿意回顾这些事的,说起来也断断续续,在大脑内搜刮着用词,“一直都在说,也一直都在告诉我们,跑不掉的,我们和他是一家人,就算跑掉了也会被抓回来,还会像陈伏那样,害死别人。”

  “陈伏,”湛乐说得有些艰难,“害死了谁?”

  “和他一起被抓来的女孩儿,还有别的五六个孩子,”谢凛伸手拍了拍湛乐的胳膊,“他们都死了,只有陈伏和另一个男孩儿还活着。”

  “那程在……有没有可能是陈伏?”湛乐看着她,说完之后便不吭声了。

  谢凛也不说话,她低着头想了很久,才给出一个不清不楚的答案:“那个男人已经被抓了,剩余的孩子解放出来,只是听说过陈伏这个名字,没有道理去找他。”

  “至于剩下那个活着的,”谢凛说,“他几年前,和那个男人一起被抓了。”

  “……为什么?”湛乐怔愣着问。

  “男人拐卖人口,他是从犯。”谢凛只说完这句,便不开口了。

  问题的答案再清楚不过,知道陈伏这个名字并且会去找他的,只有那个活着的男孩儿,程在没有什么可能大概了,他……就是陈伏,那个他们口中的‘叛徒’。

  他们找程在做什么?那个男孩儿能成为从犯,心里是不是也带着对程在的恨?

  程在看到那条短信的第二天就撒谎说出差了,连季长韵那边都一块儿骗了过去。

  他想干什么?

  他他妈的想把所有人都排除开,自己抗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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