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第30章

作者:啮草小兽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强强 近代现代

  “拿着这把枪,什么都别怕。”

  “好孩子,自己活着。”

  “乖,别来见妈妈。”

  ……

  白深一整个通宵都在书桌前解密,早上发现一个重要信息,于是有些兴奋地来到隔壁来找路浔。

  敲门一直没人应,他直接打开了门,里面空无一人。

  可白深却没有听见一丝路浔出门离开的声音,觉察到一定是有什么事。

  他在路浔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信封,一边叫上肖枭和李恪,一边联络在美国的成员留意瑞瑞家附近有什么动静。

  他不放心,回来之后一直敞着房间门守在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深依稀听见什么声音,之后越来越杂乱。

  玻璃碎裂的声音,木头砸向地面的声音,纸张被撕开的声音,桌椅倒塌的声音……

  他赶紧跑到了路浔的房间门前,用力敲着门:“路浔!”

  肖枭和李恪闻声赶来:“怎么了?”

  白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肖枭走近门,一脚踢开了。

  里面一片狼藉,看不到人影。

  白深拉住肖枭:“我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忙着和网友面基看演唱会追星哈哈。

  明天可能不更,后天一定更!

第26章

  白深走进去,掩上已经被踢坏的门。

  房里一片昏沉,他环顾了一圈,路浔一个人坐在墙角。

  他走到路浔旁边,挨着坐下。

  路浔戴着帽子,低着头,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表情。整个人一动不动,活像个城市景观雕塑。

  白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路浔抬头一把将白深按住,差点儿就要掐住他了。

  “路浔!”白深低声喊了一声,赶紧欺身压制住他。

  得亏路浔坐在墙角,白深才能把他手脚给压住。

  躁郁症这种东西,情绪就像热带的天气,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白深不知道下一秒路浔会起来揍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低沉世界。

  路浔没有动,白深等到他冷静下来才松开手。

  “路浔?”白深小心翼翼地开口。

  房间里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屋内顿时亮堂起来,白深能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已经爬满泪痕。

  白深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遇见过很多被生活伤害得遍体鳞伤的人,却唯独路浔,让他看不清猜不透,却激起他满满当当的保护欲。

  窗帘再次覆盖下来,屋内顿时恢复昏暗的那一刻,白深伸手抱住路浔,两人的身体间有紧贴胸膛的厚实感。

  这个场景一定非常怪异,两个人在墙角抱在一起,房里几乎一片寂静。

  白深的手从路浔的后腰,一直摸到后肩的位置,加大力道按在了上面。

  他今天必须要知道,“彼岸花”对路浔而言究竟代表着什么。

  那天在西班牙,路浔脱下T恤处理伤口时,白深就看见了他后肩的文身,当时还在想怎么会有大男人在身上文一朵花。

  后来他才想起,奇怪的不是文了一朵花,而是这朵花孤零零地在路浔的后肩盛放,连一小片叶子的装饰也没有。

  白深抽回右手,扒开了路浔的T恤,直到完完整整地露出他锁骨下侧的几片叶子的文身。

  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生生世世不相见,是谓“彼岸花”。

  白深仔细回忆了一下,从西班牙回国的那天,路浔在路边除了“彼岸花”,只反复说一句“我想回家”。

  想回家却永远不能再回,所以永远不相见。

  原来是这样。

  路浔似乎有点儿被这个动作吓到了,这个环境这个姿势扒衣服,着实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白深松了手,坐回到他身边。

  “今天,Jacob找你做什么,能告诉我吗,路浔?”他放缓语速放低语调,小心翼翼地问。

  “……他不会杀我,一直都是这样,”路浔靠着墙,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他只想毁了我。”

  答非所问,白深有点儿无言以对,但起码有个大概方向。

  “他为什么想毁了你?”白深问。

  路浔的声音轻软无力:“因为太相似。”

  “他是不是提到了你家里人?”白深小声问,他想了想,每次路浔都是在涉及到家人的话题上情绪格外不稳定。

  路浔点了点头。

  “关于你的妈妈?”白深接着问。

  “……嗯。”路浔说。

  白深不知道怎么办,他从没遇到过这样家庭背景的病人,对路浔,常常会束手无策。

  “这是什么?”正在白深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瞥见了路浔手里紧攥着的一张纸。

  应该是一张卡片,看得出比普通的纸厚一些,但因为太过用力,已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白深慢慢地把卡片从路浔手里抽出来,努力让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柔和。

  “是我妈妈的字迹,”路浔说,“她让我……不要去见她。”

  白深看着他,心情复杂。

  “为什么?”他顿时觉得心疼。

  路浔摇头。

  白深把他的帽子扯下来扔到一边,才看见他眼里已经蒙上一层厚重的水雾。

  在黑暗中,隐约能看见他眼眶里的泪水闪着光。

  路浔抬手蒙住了眼睛。

  白深的心里像被刺针扎了似的疼,盈盈充满了不知名的难过。

  他倾身靠近,把路浔搂进怀里。路浔的眼睛埋在他肩窝里,依稀能听见压低了的隐忍的哭声。

  肖枭独自站在走廊里,焦躁不安地抽着烟,直到兜里的烟都已经抽光,烟蒂在窗台上堆成一座小山。

  白深把路浔带到自己的房间,接着走出来关上门,站到肖枭身旁。

  “怎么样了?”肖枭急切地问。

  “现在情绪还算稳定,”白深说,“先让他睡一会儿吧。”

  “哦。”肖枭应着。

  白深把他拉到了阳台,正好是前一天他和李恪剑拔弩张差点要干仗的地方,肖枭想到这里有点分神。

  “你记不记得,你和路浔认识的这么多年里,他在什么情况下会哭?”白深问。

  “他哪会哭啊,”肖枭莫名其妙地看了白深一眼,“我哭的时候他都不哭呢。”

  “……”白深沉默了,心里有些诧异,他们这样七八年过命的交情都没看见过,可自己和路浔才认识一两个月,竟然都看见他哭了……三次?

  他不禁有点怀疑,难道自己有惹人难过的潜质吗?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高兴和生气,哪儿还有别的情绪啊,再说……”说到一半,肖枭猛地顿住,死死盯住白深,“操。”

  白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好好的说着说着就开骂,肖枭就几乎要炸了,使劲摇着他:“他哭了?在你面前?什么时候?刚才?为什么?”

  白深汗颜,立即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情绪会很脆弱。”

  “哦,有人提到以前的事情的时候,不能揭他伤疤,”肖枭说着,又突然绕了回来,“我不信,他肯定哭了对不对?”

  “……对。”白深只好承认。

  肖枭立即就要往路浔那儿冲,阵势像撸起袖子要去干架:“我去看看他。”

  白深赶紧拉住他:“别急别急!他休息了已经。”

  “他休息个屁!”肖枭有点儿激动地吼了出来。

  眼看白深快拦不住他了,李恪正好经过,挡在了肖枭面前:“干什么呢你俩,拉拉扯扯的。”

  “快快快拦住,”白深松了口气,“你们都尽量让路浔安静点呆着,他自己本来就心情很乱。”

  李恪用力拉了肖枭一把,把两人间的距离强行拉远了些:“听到没有。”

  肖枭甩开他的手,负气似的走出去。

  “怎么了?”李恪跟在他后面,好笑地看着他,这人咋还跟小孩儿似的,说一句就赌气呢。

  “关你屁事,”肖枭没好气地呛他,“滚回去找你的小公子吧。”

  “你能不能好好聊天。”李恪扯了扯他的T恤。

  “我他妈就不想跟你聊天!”肖枭转过来冲他吼。

  “你能不能不要一见着我就骂,”李恪表示非常无奈,“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是聋了还是失忆了?我做不到跟你好好说,永远!”肖枭说着扯住李恪的深蓝色衬衣,谁料到用力过猛,把两颗扣子都扯开了。

  “肖枭!”李恪吼了一声,成功把肖枭唬住了。

  他听到这样的话,一团无名火就蹭蹭往上窜。他沉默了一会儿,等到两人都渐渐冷静下来,才开口说道:“老原找我们,有个任务要做。”

  “没空,我得去看看我鹿。”肖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