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第34章

作者:啮草小兽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强强 近代现代

  李恪一把推拢浴室的玻璃门,肖枭躺着,望着天花板傻笑起来。

  没想到李老板也有在自己这儿欲求不满的时候呢。

  他起身撑着床沿,摸黑把床头白深倒的那一大杯水喝下去,指尖碰到旁边的半杯姜糖水,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拿起姜糖水轻轻抿了一口,冷掉之后甜得发腻,不知道李老板喂他喝的时候体会到没有。

  他这会儿特别懊悔,好歹当时留点儿清醒的意识记住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一定挺奇妙吧。

  肖枭躺回去,等着李恪回来。不过李恪一身冰凉地走出来时,肖枭已经背对着他再次睡着了。

  分明刚刚还说自己睡了那么久已经睡不着的。什么是大型打脸现场,这就是了。

  李恪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侧身睡在他身后,手臂从被子下面翻越过肖枭的腰身,轻轻挽在他身前。

  他很累了,却没有立刻闭眼睛。

  他温和地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手在被子里一通乱摸,最后握住了肖枭的指尖,反复轻柔地捏着。

  李恪其实明白肖枭对自己是什么感情,只是他们毕竟不在一个团队里,双方合作只认利益,时间长了或许还讲个情分。

  可不论如何,团队利益是高于自身感情的。出于两个人特殊的身份,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清醒。

  他可以亲近他,却不能把感情给他。

  他们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未来,更是许多人的安危,他不能允许私人情感掺杂进来,把工作搅成了浑水。

  更何况,他们可能有一天会反目成仇操刀相向,肖枭是个多么重感情的人,要是自己对他表露出什么心意的话,恐怕到那个时候,肖枭真的要心软了。

  其实肖枭不知道,李恪多想抱着他,亲吻他,和他去散步,去……遛遛白深的狗。

  李恪觉得自己挺混蛋的,他喜欢白深是真的,离不开肖枭也是真的,两件事都说不出口,更是真的。

  肖枭醒来的原因是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他一把掀开了李恪的胳膊,坐起来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早晨的清新空气。

  当然是假的,窗帘拉着,屋里有点儿闷。

  他翻身越过李恪,想下床去找点儿东西吃,大半天没吃饭,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李恪被他闹腾醒了,伸手把肖枭的脑袋圈在胳膊里,肖枭的头重重地砸在李恪的胸口上。

  李恪偏过头看了看桌上的钟:“才五点多,别闹。”

  “外边儿都亮了,”肖枭抓住他的胳膊,“我饿。”

  李恪撒开手:“桌上有酸奶冻。”

  “嗯。”肖枭随口应了一声,在桌上翻翻找找。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玻璃瓶。

  屋里光线暧昧不明,他没能立即分辨出那是什么。指尖的冰凉从一个小小的点疯狂肆意地扩张蔓延,直至叫嚣肆虐,侵袭了他的全身。

  ……酒杯。

  “疏远他们。”

  “仇恨他们。”

  “毁灭他们。”

  “你永远得不到。”

  “什么也得不到。”

  ……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来,肖枭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所有声音像恶魔似的向他进攻。

  他扶着桌角蹲下来,另一只手用力捂住了耳朵。

  “李恪……”

  估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叫了李恪的名字,声音太轻微,要不是房间里过分静谧,一定会听不见。

  李恪转过身,睁眼的一瞬间几乎从床上弹起来,他迅速冲到他身边,扳过他的身体面向自己,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

  “肖枭!看着我!”李恪顿时有些焦急不安。

  肖枭的手插入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抓得乱糟糟,不知过了多久才平静下来,脱力似的瘫坐在地上,仰面满脸无助地看着他。

  “李恪……”肖枭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我在。”李恪蹲在他面前。

  “我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搞事!⊙v⊙!

第30章

  路浔觉得是时候结束了,Jacob纠缠他,一直在索求,而那些都是他给不了的。

  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团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信仰,不可能违背自己的使命,

  把肖枭接回来之后,他独自出了门,没有带枪,连刀都没有带,他只想和Jacob好好谈谈,对他自己而言,那种一言不发就要干架拼个你死我活的流程,着实有点厌倦了。

  下午路浔一个人离开的时候,白深担心地问他需不需要带人守在外面,但路浔拒绝了,只说他想和Jacob好好谈谈。

  大概十点钟左右,白深到深海内部的餐厅,点了两杯冰柠檬汁等他。路浔爱吃冰冷的东西,可能在国外长大的孩子不太喝得惯中国人爱喝的包治百病的热水。

  他在餐厅一直坐到了半夜十二点,还是没能等到路浔回来。只好一个人喝完了两杯冰块都已经化掉的柠檬水,回到公寓楼看肖枭的情况。

  清晨五点,夏季的莫斯科差不多已经天亮。白深趴在书桌上,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钟,立即跑到隔壁路浔的房间,里面还是乱糟糟的模样,没有一点人的气息。

  白深给路浔打了电话,依旧关机。他只好打开了音乐放在桌上,随手点进一个歌单,伴着音乐流淌,把路浔的房间一点点收拾干净。

  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样的心情下,一个如此安静的人会暴躁到砸东西。他叹了口气,拉开窗帘。

  外面的光倾泻进整个屋子,手机的音乐刚好切换到新的一首歌,前奏是舒缓的吉他声。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去仔细聆听。

  那是个很熟悉的旋律,直到第一句演唱出来,他迅速跑过去拿起手机,

  听不懂,是一首外文歌,他连是什么语言都不知道。

  可拿起手机点开歌词的那一刻,过往的情景像幻灯片放映一般涌入他的脑海。

  如果月亮明天不再发光

  只要看到你笑

  一切仍会如旧

  那个在西班牙的下午,那个安静祥和的小镇,那个走在他身旁轻轻笑的男生。

  白深放下手机,走到了窗前。

  两个人的房间是紧挨着的,但在窗外看到的风景却非常不同。

  路浔房间的窗口前,视野被一棵树的枝桠挡住,窗外的景色几乎都被遮掩。他似乎一直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封闭的、有安全感的。

  音乐骤然停下,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个白深完全没有印象的陌生号码,他忐忑地接起来。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云先生,”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是英文,“你该不该对我拿到了你的电话号码表示祝贺?”

  白深紧张地捏紧了手机:“驯鹿呢,他在你那里?”

  “当然,”Jacob说,“你知道,我需要做一笔交易,能不能成,就看你了。”

  “你让他接电话。”白深说。

  “恐怕,此刻他真的无暇和你聊天,先生,”Jacob笑道,“过来,我让你见他,要是被我发现你不是一个人,我就不能保证你能不能见得到了。”

  通话挂断,手机里传来忙音。

  白深很快接到一条定位短信,在莫斯科的郊外。

  要是玩策略,白深认为那个英国佬显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一个人开车到了指定的地点,走到门口,一个中国女人站在门前,模样嚣张地抽着一根烟看着他。

  “你是云?”女人问。

  “对。”白深回答。

  这女人就是秦队长,显然,她已经等他很久了。

  “跟我来。”她不耐烦地吐出一个烟圈,转身朝里面走。

  白深跟在她身后,走进一个阴暗的房间。

  前几次他们和这个团伙相遇的地方,都是那些人临时跟人会面的地方,他们够聪明,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可白深跟着走进来时,一直在打量这里的格局。

  能够判断出这里人很多,比他曾遇见这个团伙的任何一次都要多,整个居住地的占地面积也不算小,所有物品的摆放都充满了生活气息,几乎就能够断定这是这个团伙的大本营。

  而敢把自己的老窝暴露出来,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放两人走了。

  白深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

  秦队长带他走进的屋子非常宽敞,因为没搁置多少家具而显得空空荡荡,但依然有明显的俄罗斯风情。简约的浅米黄色,装饰华丽又细致,几乎全是木材堆砌的房间内,静得令人胆怯。

  路浔就坐在屋里,看起来状态还不错,没有受伤。他看见白深就立刻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Jacob:“谁让你把他找来的?”

  秦队长关上了门,冷眼站在一旁。

  白深走到路浔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人在一起,总还能有个照应,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难免会受重伤。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面,”坐在皮质沙发上的金发男人向他看过来,“你们两个都很会解密,而我只需要一个,另一个,就得死。”

  这一字一句地话语钻进白深的耳朵,令他心悸。

  “跟你们两个人,我的团队都花了太长时间,可惜的是,你们错失许多次机会,这是最后一个机会,我想你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说服我,让我宽宏大量做出一个选择。”

  Jacob看着他们的神情似笑非笑,脸上布满了一层阴森可怖。

  “你做了太多错事,是时候回头了。”白深说。

  “回头?你们中国人,就是爱信什么佛教,总是强调慈悲为怀,”Jacob的眼神有几分狠戾,“可是究竟谁是对谁是错呢?你知道吗?”

  白深轻轻叹了口气,他有点想打人,同时还有点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