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红 第9章

　　陆乔琦歇了继续回帖的心思，可还是存着私心将那张预览图留在了自己的相册之中。

　　可她不说，照样会有人会认出林漾来。

　　他本人低调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不代表学校里的人不认识他，就凭“林漾的追求者送奶茶把林漾室友喂胖”这种新闻，就能放在校园论坛里来回翻炒好几届……

　　——这是央音14届的学生，之所以能认出来，是一位关于这位的帖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顶到校内首页，常混迹论坛的本咸鱼真的熟得不能再熟了！

　　例如“这人是谁惊为天人求告知”、“卧槽我们学校有这号人？”、“求求了我室友临死前想知道这位小哥哥是谁”等标题每个新学年都会轮番出动N次。

　　LY平时挺低调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认人贴了。猜测大概率是暑假出国看演唱会被拍了，毕竟按照他的专业成绩，没准读个研出来就是“国家队”预备役了呢？

　　各种猜测可以停停了，给小帅哥留点儿清静。

　　……

　　如果说沉默也能有特效，那么现在的论坛大概就是被集体冻住了，等到沉默效果过去，大家才抖抖身上的冰渣子，继续扯皮。

　　“说道哪儿了？原来是自己人？有指路吗，我去给小哥哥加个follow。”

　　“这一说，我原本还没滤镜现在立刻给加了滤镜！”

　　“我可以，我好了，我还想要——”

　　***

　　睡了一觉起来依然没能恢复精神的林漾预备回国了。

　　他没去防弹事后的庆功宴，也没必要。

　　作为朋友和兄弟，支持一下大家的演唱会，保持目前的距离，其实对双方都比较好。至于其他的，就没有必要那么强求了，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发展方式。

　　等定好了回去的票，还剩一些时间用来购置答应同学和朋友要买的东西。

　　在这期间，金楠俊来过电话，大致说了说昨天演唱会上打招呼的事，一旦有损害到林漾隐私的地方，BIG HIT的公关该上班的还是会上班。

　　林漾表示了解，他现在本来就是素人，用不着人家一个公司的公关组为偶尔的一点消息特地做什么事情。

　　这事说完之后，就该回归正题。

　　金楠俊没有隐瞒什么，直接和林漾坦白了他们这段时期的行程告一段落之后就会直接进入新专辑的准备期，到时候恐怕没有时间。

　　林漾觉得这哥对自己还是太过小心：“你们好好工作、好好照顾身体，等到那个时候，我也早就开学啦。”

　　“那……寒假的时候，过来玩儿吗？”

　　林漾不知道，他也没有想好怎么回答金楠俊这个问题。

　　过去玩什么呢？大家都是有工作的，年末的时候韩国那边乱七八糟的晚会、颁奖典礼一大堆，哪儿能有时间玩啊？

　　“可能不了吧，我笛子得考级了，除了这个，下半年还有个证要考，也得准备准备……”

　　金楠俊听着孩子满满当当的安排，似乎也能感受到那股紧迫感。

　　“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跟哥说，这次回去之后，就再也不许胡乱消失断掉联系知道不？”

　　林漾打着哈欠应了：“好的嘛。”

　　首尔飞北京用不了多久，他中午走，下午就能落地北京，在环线上转悠转悠，恰好五、六点到家赶个晚饭。

　　李骗子一周休一天，闲着没事儿干过来接人，瞅了一眼忧郁不再、活蹦乱跳的林漾，有点儿意外，“这么管用？”

　　林漾自己都不清楚：“你觉得我现在状态很好嘛？”

　　“对啊，去之前要死不活的，一副‘找不回记忆我就不回来’的样儿，现在玩嗨了略有点儿没心没肺。”

　　见林漾被说楞，李骗子又补充了一句：“大概是刺激出本性了吧。”

　　林漾坐在副驾驶绑好安全带，懒洋洋的握着手机，挑了两条信息回了，这才回道：

　　“是嘛，可能是大家对我都有一点儿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感觉不太能接受那种呵护、怜惜，也许我表现地吊儿郎当一点儿，大家没准还放松一些呢？”

　　“怎么说呢，就像是某个豪门，有个孩子流落在外了，他有六七个兄弟，完了被找回来之后简直被哥哥们宠得无法无天……”

　　李骗子被这个形容激到起鸡皮疙瘩：“韩国的男孩子都那么腻歪吗？”

　　“也不是，大家都是大大直直的直男。”

　　“我说的不是这个腻歪！”

　　林漾眨眨眼睛，“那你指什么？”

　　“我是指，要么是他们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你，要么，是你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李骗子说完，车厢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我觉得，大家都不要说比较好。”

　　林漾贴着座椅朝下滑了一点儿，好让自己靠得更加舒服，只是人一舒服了，就会想睡觉。李骗子一看他打哈欠立刻就把人喊醒——

　　“说话别说一半啊！”

　　于是林漾又打了个一个哈欠，“就是，现在这个状态挺平衡的，也来之不易，我不想打破它，也不想别人来破坏这种状态。”

　　“至于其他的，他们现在挺好，我也挺好，大家都挺好，还要怎么样？”

　　李骗子非营业时间就是杠精转世：“那看到他们在舞台上享受仰慕和欢呼，你心里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林漾的第三个哈欠来了：“想法就是，韩国的包装术果然神奇。也不是说那几位哥之前多丑，大家都不丑，还挺帅，就是刚见面那会儿，都很朴素，现在收拾收拾，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红还是有红的好处，越来越红、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然后越来越有名、良性循环。”

　　李骗子借着林漾的话说了下去，“那你呢，本来就藉藉无名，越来越咸鱼，然后越来越宅。”

　　林漾反正顺着他的意思随口就来：“那也行，以后我就去做幕后呗。”

　　再然后，对话没能持续下去，因为林漾又睡着了。

　　***

　　暑假还没过完的时候，林漾就去了学校。

　　像他这样家就在本地还提前过来的不多，留校的要么自己在外面揽了活儿，要么就是在谋划别的出路，新学年一开学就是大三，稍微有点紧迫感的现在已经抓紧时间忙活起来了。

　　回来之后，先见了宿舍的室友，除了一个预备留学的，剩下的就是小胖哥和有女朋友的那位，两人分了林漾带回来的礼物，顺带还给他“返”了点儿消息。

　　“不知道外边在筹备什么，可能是借用场地，也可能是过来挑人吧，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提前返校。”

　　林漾咬了口西瓜，点点头表示了解。

　　小胖哥“嗷”了一声，突然想起点儿什么。

　　“就是你之前不是去韩国看演唱会么，大概就是有人拍了你，还出了什么预览图之类的，帖子搬到国内，微博上也讨论过一阵子。陆乔琦认出你了，但没说。可是咱们学校有别人也认出来了，她就是想让我帮忙解释一下……”

　　“你那事儿不是她说的。”

　　林漾不太在意，都过去多久了，“没关系。”

　　小胖哥点点头，“那好，我回头再跟她说。”

　　这事儿在林漾这里本来就没什么印象，金楠俊说公司公关会后续跟进、有情况就处理，那他这个非专业认识还操心什么？

　　小胖哥儿两人深深地为小水哥这份淡然折服——

　　要是哪天校内有人发帖“LY旁边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哥是谁好可爱！”，他怕是要兴奋到一晚上都睡不着！

　　帅哥，就是有对任何关注都漫不经心的资本噢……

第11章

　　当宿舍里的那个西瓜吃完了、需要出门补货的时候，林漾确定的确是有什么剧组或者其他的工作团队到他们学校来选人——

　　可没有门路、又不想刻意去了解，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选什么。

　　直到小胖哥儿一脸兴奋地跑回来：“我收到名片啦！”

　　宿舍里唯一的非单身人士淡定哥摸了一把自己的刘海：“基本操作，我女朋友她们宿舍人手一张。”

　　胖哥儿啃着西瓜皮含含糊糊的问：“是……是吗……”

　　林漾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首翻着曲谱，连安慰都是漫不经心的：“那就别太在意了，撒这么大的网，不怕鱼把网撑破了。”

　　网撑破了，最后自然什么都捞不到。

　　小胖哥儿哼哼唧唧地假哭：“我毕业之后还是回家养猪吧，继承家里的养猪厂，当个厂长也是不错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显然没有为这事儿多么伤心。

　　大家都是“过来人”，什么样的机会该把握，什么样的不该执着，在艺术生开始选择大学这一阶段就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

　　林漾也是，各式各样、轻重不同的选择做得多了，得失心自然就没有那么重了。换言之，都已经是根老油条了，取舍的优先级自然是最高的。

　　话又说回来，从韩国玩儿了一趟回来之后，防弹那几位哥还保持着联系。

　　不算林漾的自作多情，而是根据他能够获取到的关于远在韩国的他们的动态，基本可以确定对方是在一边忙巡演一边忙回归。然而在这种前提之下，这几位依然会时不时发个消息过来问候——

　　绝大多数都是“开学之后忙不忙？”、“专业课压力大不大？”、“周末有好好休息放松吗”。

　　这种几乎站在家长立场的提问，让林漾自动套入了应付林爸爸林妈妈那一套回答模板：

　　“还算好，课没有想象中的多。”

　　“压力不大，我还选修了长笛，反正有共通点。”

　　“周末去帮忙录音了，还挺新鲜。”

　　一般情况下，林漾想着这样的回应就不该再有下文了，一来一回刚刚好嘛！可印象回笼之后，他总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这几位哥的变化！

　　说不上哪里变了，反正就是两个来回可以结束的对话，就连闵玧琪这种不怎么爱发短信的都可以把它延长到好几个回合。

　　然后，林漾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家直接拉了一个新的群组，更让人不知所措的是，群组的日常渐渐演变成七个人问、他一个人答……

　　“小水哥周末开黑不？”

　　林漾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握着手机，语气奄巴巴的：“不了，你自个儿玩去吧。”

　　“那你一个人留宿舍多无聊啊，而且还不安全！”

　　这话是淡定哥说的，自从有过女生“偷渡”男寝成功的案例后，林漾这种虽然低调但架不住出名的人就更招人稀罕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

　　没有被攀登到顶峰过的处女峰，才更加容易激起人的征服欲啊！

　　而如今的林漾，就是一座没有被人踏足过的雪山，他高高耸立在风雪和冷光之中，吸引着一批一批不要命的攀登者徘徊在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