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路 第53章

作者:皮皮虾炒饭 标签: HE 近代现代

  何:是的,但现在改好了不少了。小薇现在又怀孕了,我带羊羊稍微多一些,也能逐渐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虾:羊羊会有什么想法吗?

  何:开始我想要杨烁回避,但是做不到,因为太忙了。两个人带小孩稍微方便一点,羊羊也和他玩得好。其实小孩子不会想那么多,就是多个人陪陪她而已。

  杨:啊啊啊——

  虾:小杨警官不开心吗?

  杨:(抱住)我也要和爸爸睡!

  何:(笑着摸头)我要宠两个小孩,好难哦。

第146章

  “何峻凌!何峻凌你在家吗?”

  电话没人接,敲门也没人应。夏语冰拧着纱门的门锁摇晃,出了汗抓不住门把更是焦急,手也渐渐开始哆嗦。

  吕闻名住的要远些,匆匆赶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一把拽开夏语冰。“何峻凌!何峻凌!”铁门在他手里发出巨大的声响,足以吵醒楼下那只喜欢哇哇乱叫的吉娃娃,汪汪汪惊醒了整个单元的感应灯。

  “艹,你让开点。”

  吕闻名使蛮力拧坏了外层纱门的锁,拿肩膀去撞里面的木门。初时留了力气没有撞开,发出两下将要坍塌的响。

  夏语冰这下子真的信了吕闻名的担心。这么大的动静,如果何峻凌好好在家怎么可能听不见呢。要是不在家……她不敢深想。

  楼下养狗的老夫妻二人耳背,这会儿老头子也听着动静颤巍巍爬上来:“嘿!你俩干嘛呢!”

  没人有心思理他。吕闻名退开两步,使足了力气撞上那扇木门,砰一声把门撞开了。

  “嘿!嘿!你们两个!这不是何医生家吗?”老头儿还要拦,吕闻名挡开他,让夏语冰先挤了进去,自己也跟进去,合上那扇已经关不住的门,挡住了老头儿的视线,他在外面好像还嚷着要报警。

  “老何!何峻凌?”

  夏语冰随手拍在开关上亮了盏灯,借着泛黄的光线在屋里搜寻何峻凌的身影,声音戛然而止。他看见小卧室透着光亮,冲过去一眼看见了何峻凌伏在写字台上的身影。

  “何峻凌!”

  所有身为医生的冷静都化成了泡沫,脚底的血液直往头顶上涌。夏语冰赶忙拉起他的身体,扶着下巴让他抬头保证呼吸道通畅。

  何峻凌并未完全陷入昏迷,对四周的响动还有一些反应,缩了缩肩膀,但闭着眼睛睁不开。脉搏与呼吸探着都还是平稳的,夏语冰算是松口气,不由腿一软。吕闻名赶紧托住她,差点儿以为出了大事:“怎么了?”

  “还好还好,送医院。”她撑起来,看见何峻凌手下静静压着两个信封,一个封了口,一个没有。桌上还散了几个相同的药盒,夏语冰抓起来看清楚,扔给吕闻名看,“艾司唑仑,赶紧医院洗胃吧。你弄他我去开车。”

  如果他真的狠下心来,也许就不是艾司唑仑了。夏语冰心下明了,帮着吕闻名背起何峻凌,真想一个耳光把他扇醒:“你怎么能这么傻呀。”

  何峻凌眯紧眼睛动了动,也不知是否能听见话,隐约间有配合的意思。

  姜成虎和他那同伙被缉毒队的两个警察吆喝着带走,回头瞪了杨烁一眼。杨烁毫不客气瞪了回去,心想这种人审问时没准要跟自己嘴硬,说是自己一时心软了才没有挣脱、捡起枪干掉他,而不肯承认是自己这一生中也有懦弱的时候。

  他匆匆瞟了眼手机。

  43个未接来电,来电人都是夏语冰和吕闻名。短消息只有一条,动了动喉咙点开,是十分钟前刚刚发来的:

  “何峻凌刚刚出了点危险,现在没事了。我和吕闻名在医院看着,你放心。”

  杨烁有种整个人被塞住的感觉,好像口鼻皮肤统统被捂住了隔绝了呼吸。

  他正要问清楚怎么了,屏幕又亮了,点开是何峻凌如常的语气,声音略带嘶哑:“你安心工作,结束再过来不要急。路上注意安全。”

  有人叫他:“杨队,干嘛呢?走了。”

  “后面你们弄吧,我得回去了。”

  “嘿我说你——明天——你得回去报告!”

  “回头,我肯定补上,”杨烁没具体解释,从后摸走了陈诚成身上的车钥匙,拍拍他的肩,"队长,您记得给师娘回个电话。"趁着大家注意力还在犯人身上,他头也不回闯进了黑夜。

  何医生当然清楚药性啦。如果小杨警官不安慰可能就不是这个药了。

  以前能够致死的那类安眠药早就不用了,艾司唑仑属于苯二氮卓类,安全性是比较高的。但无论如何切勿模仿!!!

  –––

  虾:小杨警官是很黏人的类型?

  杨:是的……到了有点病态的地步,也挺烦人的吧。

  何:对我来说不会啦。

  虾:何医生会黏人吗?

  何:说实话其实会,虽然不主动黏他但希望他来黏我。就是他太喜欢动手动脚了。

  杨:他也很流氓的,摸我胸。

  杨:还摸我腿。

  何(挡脸):对不起,我稍微离开一下。

第147章

  急诊科前车来车往总是那样忙碌,杨烁到了医院门口反而不着急了,跟着路标一路走到病房。门里那个消瘦的身影撑着胳膊坐在床上,身旁半拉起的床帘遮住了阳光。夏语冰和吕闻名两人坐在他床头,不知又在争执些什么。

  两人起身给他让位,顺手把床帘拉上了,夏语冰还塞给他两个信封。杨烁坐在床边,鹅黄的床帘围起一片阴影。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自己住院时,也是同样颜色的帘子把两个人围在一个小空间里,只不过这回互相换了位置。

  "这两个……"

  话音未落,何峻凌抢过来,看清楚后撕了其中一封。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厚纸片叠成一摞也生生撕碎了,一把碎纸捏不住掉在地上。杨烁弯下身把纸片全捡起来,瞟见零零散散蓝黑色的钢笔墨迹。

  "这个呢?"

  "你留着吧。"

  "我不看,你还是撕了吧。"

  "没关系,不是什么很正经的东西……你还是背着我看吧,"何峻凌笑笑,拦下杨烁准备拆信封的手,“你忙完啦?”他笑笑,问的云淡风轻,挡不住脸色苍白到了有点吓人的地步。因为刚刚被洗胃和呕吐折磨过,他声音远比那条语音里嘶哑得厉害。

  杨烁不说话,就是这么看着他。何峻凌不敢被他直视,眼神有些不安地垂向下,瞄见杨烁胳膊上一条狰狞的深口子。

  “怎么搞的,疼不疼?”他忙拉起他的手察看,一下把帘子拉开。光线亮起来打破了这个小空间,他喊夏语冰给她示意:“夏老师,能不能借一下换药室?”

  两人又换回了医生和病人的身份。何峻凌弯下腰,用棉球把伤口周围干结在一起的灰土和血迹一点点清理干净:“可能有点疼,稍微忍一下。”

  杨烁本来自己都没注意到这道伤,回忆起来应该是扑倒姜成虎时被汽车挡泥板划的。金属镊子夹掉表面黏附的血痂,清理干净后露出嫩红的创口,真的有点疼,他吸了口气。

  “疼了?”

  “疼。”

  “这么深当然疼了。知道疼就好,我还以为你又会说不疼呢。”

  “喊疼是喊给别人听的,要是没人理我,我还喊什么。”

  何峻凌吸了吸鼻子,撕开纱布把伤口包起来,慢慢直起腰,收起纸皮连着换药包放到一边。杨烁觉得他晃晃悠悠要倒,扶了一把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洗胃疼不疼?”

  “回家吧,”何峻凌低头抚了抚他包好的胳膊,“拐弯的时候提醒我买点水果。我昨天看见拐弯那家水果店进了一些好大好大的芒果……”

  “问你呢,”杨烁打断他,“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不过挺难受的。就是事情闹大了,全是我同事……”何峻凌说话时稍稍带了点歉意的笑,怕杨烁会生自己气,“我想我可能得辞职了吧。也许到就近的城市找个工作,可以一周回来一次……”

  杨烁不生气,仅仅是庆幸何峻凌还好好的,仅此而已。他看得见努力维持的笑意背后压了泪水不停往肚子里咽,把他拉进自己怀里。他忽然陷入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迷信,也许是何峻凌这番造作替他挡了那把银色手枪的子弹,也许是他胳膊上那条口子把何峻凌换回来的。冥冥之中似有细雾飘飘把他们捆在了一起,他只知道自己那时他想起他了。

  “没关系,慢慢都会好的。”

  何峻凌终于抱着他的脖子痛哭出声:

  “对不起,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爱你……”

  其他医生来敲换药室的门时正好看见了他们拥抱,张大了嘴不知该如何反应,连门都忘了关。

  何峻凌擦掉眼泪,牵着杨烁站起来,拉着他的手一路走出医院。这一段路走的太漫长,碰到好多人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应,始终低着头数地上的瓷砖。但牵着的手坚决没有松开。

  今日完结,还有一个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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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他还挺要强的,不肯当病人一定要当医生。

  何:后来夏语冰打电话骂了我一顿,因为没有办出院就跑了。

  虾:买到芒果了吗?

  何:没有,可能卖完了。

  杨(比划):但是店主又进了这——么大个的水蜜桃。

  何(笑):是的,都便宜他了,我喝了三天白粥。

第148章

  秋天的时候,何峻凌回来了。

  他的事情必然传成了茶余饭后的八卦,什么版本都有。熟悉他的人或许会替他辩护两句,但说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故事。他交了辞呈,领导没同意,让他停薪留职,养好身体再回来。

  现在他回来,科里还是那样,徐主任还是那么胖,沈护士长还是那么凶,规陪医生又换了新人。

  主任没说什么,似乎根本没把何峻凌的私事放在心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好好工作。同事也还是那样忙碌,在病房和手术室来回穿梭,除了工作什么都顾不上。

  夏语冰现在不在急诊了,回去了泌尿科。多亏之前报警那回被杨烁捅上了报纸,她走之后一附院急诊科再没有过闹事的。

  吕闻名还在精神中心,也时常和警察打交道。杨烁始终替他守着秘密,他和何峻凌也就还是朋友。

  家里父母闹翻了天,何峻凌坚决拒绝向他们解释一句,摁掉了无数爸妈打来的电话。他父母毕竟要面子,没有上医院去找主任要人,上门找他又躲到了对面。终于他爸妈也放弃了不再给他打电话,也不知道接下来能怎么办。

  白雅薇不原谅他,但同意他两周一次和女儿见面。

  唯有医生的本职工作一成不变。开不完的刀,看不完的门诊,理不完的实验数据,写不完的材料。何峻凌还没从极度松散的家庭生活中调整过来,就被一把塞进了紧张的川流,忙得头昏脑涨差点跟不上趟。晚上七点多,他走出外科大楼。天已经暗下,一半蓝一半墨,两旁冰冷惨白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了。一阵秋风在他脚跟前打了个旋儿,卷起两片落叶。

  他把冰凉的手贴在额头上,吸进点清新空气,洗洗被医院内恒温空调捂坏的脑子。

  “I can dim the lights and sing you songs full of sad things. We can do the tango just for two. I can serenade and gently play on your heart strin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