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语冰 第61章

作者:一颗杭白菜 标签: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强强 相爱相杀 近代现代

  郁小龙见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先回去了,时候也不早了,他喝了酒,这会难得有点困意。

  至于让他小心点的话,可以这么说,从小到大,尤其这七八年,过他耳的次数频繁得不亚于他每天吃饭睡觉,要是句句都放在心上,日子干脆别过了。

  老小区有老小区的好,房子在一楼,有天井不说,楼梯建在外面直通二楼,这样楼底下就额外多了处三角空间。

  郁小龙放了辆他的自行车,不怎么骑,全落灰了,还堆了些做废的材料以及没用的机器什么的,他东西本来也不多,就是空间看着大给人感觉舒服。

  不过大也有大的坏处,他一路走进来,视线顾不及角角落落,没留意到漆黑的楼道里,靠墙边居然站了个人。

  至暗又阴冷的地方,人的警惕性也像是被冻住了,钥匙在锁眼里转了一圈,郁小龙才似有所觉,手猛地停住了。

  “开啊,怎么不开了?”夏琮站在他身后,周身的气息是冷的,贴过来的话里却带着不寻常的热气,像个预备尾随他人进屋作案的变态。

  “有病?”郁小龙汗毛竖了一身,刚撒完的气这会又急腾腾地冒了上来,他转头看着夏琮。

  夏琮摇头,淡淡一笑,“托小龙哥的福,好着呢。”

第七十一章 戴与不戴

  郁小龙迅速回身,推了夏琮一把,另一只手拍在触控灯上,这灯他以前从来没开过,都不知道灵不灵。

  灯光亮起的速度比夏琮身体撞在铁门上的巨大声响来得要迟,郁小龙被破旧金属发出的震荡声激得头皮发麻,他下意识把人又往前拉了一步。

  夏琮朝背光处偏了偏头,黑暗里待得太久,强烈的光线刺激和连番剧烈的撕扯令他头晕不已。

  郁小龙先是推了他,跟着又来拉他,夏琮求之不得,顺势往前栽在了他肩膀上。

  “干什么,几点了?”防盗铁门被“哗啦”一声拉开,过于强有力的动作令门框又持续颤抖了一阵,隔壁老大爷站在门背后,一脸阴沉地看着他们。

  搬过来这近半年,郁小龙进进出出跟这位大爷打过几次照面,知道他独居,不爱出门,耳朵没问题,但就是喜欢看电视的时候把声音调得很大。

  而且脾气似乎不好,人前永远拉着副脸,从来没见他跟谁笑过。

  楼道窄,那一下郁小龙没想太多,夏琮又似乎是没防备还是没站稳,一下摔上去,摔得结结实实,把人吵醒了。

  “喝多了,不好意思。”夏琮人渐渐往下滑,半边身体挂在他一侧臂弯上,郁小龙半推半抱着他,跟人道歉。

  那大爷目光在他俩身上又打量了一阵。

  钥匙还挂在门上,这个方向这个角度,跟送他跟前来的没区别,夏琮抬手,偷偷往右拧了一圈,门锁咔哒一声,却没有打开,他又试着往左拧。

  还没搞清楚到底是哪一边,就被郁小龙一个回手给握住了,握得死死的,夏琮挣了下没挣开,五根手指硬是被从钥匙上撸了下来。

  郁小龙又说了什么,那大爷让他注意点,终于肯关了门。

  就在那道探究的视线从门背后消失的下一秒,郁小龙抓起夏琮的衣领,把人拽下台阶,拽到楼道底下。

  “冷。”夏琮喃喃了声,随着惯性又往他身上栽过来。

  “没人他妈让你在这忍冻挨饿。”郁小龙被他这猝不及防地一栽,退后两步撞在了墙上,他皱紧了眉头,面无表情地朝夏琮腹部狠狠甩过去一拳。

  夏琮闷哼了声,终于舍得从他身上离开,他滑倒在水泥地上,衣料考究的外套在斑驳的墙壁上蹭了层灰,现在又在脏乱的台阶上被压出几道蜿蜒扭曲的印子。

  他紧捂着腹部蜷着,好一会没动,也没出声,郁小龙想把他扔出去,又因为这一点不寻常,终于肯掰正目光,垂下视线扫了他一眼。

  夏琮的脸还是很白,昏黄的光丝没能渗进去分毫,他呼吸时缓时急,似乎极力在忍,但又没法很快从那一拳带给他的痛楚里缓过来。

  如果不是熟知这人什么秉性,郁小龙差点就要信了,他给自己打预防针,宁可相信这人是去吸毒去票娼搞坏了身体,也别信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我要死了。”夏琮突然闷声说。

  他虽然呼吸不稳,这四个字却说得无比有诚意。

  郁小龙心脏骤然一缩,视线猛地僵住了。

  就在他一时心软,想问为什么,准备听听他的苦衷时,夏琮从喉咙深处咳出一声,“被你打死的。”

  “……”

  “你不会真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吧?”夏琮顶着张惨白的脸,居然还有心情就着这个姿势跟他开玩笑。

  “你不就是想让我这么觉得吗。”郁小龙冷声道。

  “放心,没得绝症,不是因为死前想要忏悔才来找你的。”

  夏琮笑了笑,继而摆正了态度,看着他,“真那样,我肯定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好好死。”

  郁小龙不想听他在这胡言乱语,他转身,丢下一句别死我门口,当着夏琮的面,重重摔上了门。

  郁小龙想先去洗个澡,晚上那人别看态度狂,很不禁揍,又是口水又是鼻涕的脏了他一手,就差撒泡尿在他身上了,在施杰店里洗完回来还恶心了他一路。

  没想到临门一脚了,还不放过他。

  今天外面又降温了,南方的冬天零下八九度已经是了不得,空气湿度大,碰上绵绵阴雨更是喘口气都费劲,老房子没办法供地暖,只能靠空调和取暖器。

  那天倒知道把自己裹严实,今天冻成这样居然只穿了件薄大衣,刚才猛地贴过来,身上冰一样冷,这样的温度下待久了,再是血气方刚也没了人色。

  郁小龙狠狠擦了把头发,有些恼怒居然这时候还有心思管他死活。

  他在客厅收拾,门外传来几声压得极低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又绵无绝期,总在郁小龙强迫自己别去想的时候,又时时刻刻不忘提醒他。

  居然还没走?

  他妈到底想干什么,赌他会不会心软放他进来?

  然后呢,佯装时光倒退,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郁小龙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给宋业发消息,跟他说夏琮躺在他家门口,马上要死了,让他赶紧过来把人领走。

  宋业那边回得很快,第一时间表达了震惊,【什么?!】

  宋业:【他又去你那了,他现在怎么样?!!】

  郁小龙丝毫没有从他打出的那三个感叹号里看出他真情实感的担心来,真要那样,不会还有闲心一个字一个字敲下去等对面回复。

  他给他发这边天气预报的截图,【楼外面,地上。】

  宋业:【好的。】

  宋业:【我找人来!我马上找!现在起飞还来得及吗?】

  郁小龙:【……】

  宋业:【(大哭)】

  宋业:【小龙哥你这真是为难我了,那边除了你我还认识谁嘛,我就去过一次。】

  宋业:【我哥他发烧了,烧好几天了。】

  宋业:【你就行行好,收留他一晚上,明天一早我联系议哥让他想办法行吗?】

  宋业:【真的真的,你看他都那样了,作不了什么妖,你相信我!!】

  宋业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文科生,语言贫瘠得厉害,遇事只会声嘶力竭地让别人相信他,相信他哥,但要把他放在郁小龙的位置,必然又不会这么大方。

  所以他只能实事求是,恳求郁小龙手下留情,收留他一晚上,再破费给他分点暖气,别让他真冻死了,其他随便,扔沙发上扔地上都行。

  郁小龙挂了电话,又坐了一会,把所有愤怒妥帖地压下后,起身去开门,怕外面他再咳下去,隔壁大爷又要起来教训他,让他注意影响。

  灯一直没熄,夏琮坐在台阶上,半闭着眼睛,头在墙上靠着,郁小龙出来的动静不小,他听见了,但似乎没什么力气,只微微侧了侧肩膀。

  郁小龙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确实有点烧,他往他背上踢了两下,夏琮没反应,他站在门口,天人交战了一会,最终有些粗暴地俯身,把人扯了起来。

  这个过程中郁小龙突然想到,宋业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他却是有的,不仅他认识,夏琮也认识。

  他没有把他丢在地板上,而是再往里一点,扔进了沙发。

  还没把人彻底放下,郁小龙就迫不及待地去拿手机,准备打给罗少钦。

  他手刚松,一股力道攀上他肩膀,猛地把他往下一拽,郁小龙被迫翻了个身,滚进沙发里,下一秒,带着不同寻常温度的双唇便重重地口勿在了他唇上。

  没有任何过渡的热意涌入,舍尖顶开齿间,在郁小龙不及有任何应对时,微微发苦的味道随着长驱直入的添舐留在了他口腔内壁上,很快被他尝到了。

  夏琮死死地压制住他,粗暴地允吸蹂躏他的唇舍,仿佛步步为营又孤注一掷,口勿更像是撕咬,带着宣泄与抵达末日狂欢般的迫不及待,令人口齿生痛……

  偷来的欢愉总是短暂的,郁小龙太知道怎么在他身下反抗了,他膝盖往他偠侧狠狠一丁页,牵动起刚才腹部的伤,疼得夏琮力气一下卸了大半。

  很快,他在嘴里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他不得不把人松开。

  郁小龙睡衣的领口被揉得有些乱了,他顾不得,一下翻身而起,把人踹了下去,跟着就想扑过来,被夏琮躲过了。

  夏琮看着他,生怕他气不够大似的,当着他的面添了添下唇,莞尔一笑,眼里藏着谷欠求不满,神色却又有些餍足。

  被耍了那么多次仍不长记性,居然轻而易举地又被骗了,难怪夏琮又来了,又来找他了,羞愤交加让郁小龙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我就不该信你。”

  夏琮坐起身,看他动作,往后又逃了几步,抬手想制止,“别,我没力气了,真的,刚才那是回光返照。”

  他有些可怜又委屈地想跟他求和,“我就是太想口勿你了,等你给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想你就靠骗,你就用强,以前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所有种种,那些受过的侮辱与伤害,过去和现在接连,一起在郁小龙心里结成了一张遍布荆棘的网。

  他不想听他任何理由,夏琮说没力气了,连杯子都拿不起来,这会却灵活地闪过他的攻势,跌跌撞撞间从沙发旁躲到门口,一直没被逮着。

  “我以前说受够了你,其实还挺怀念的。”夏琮扶着餐桌的一边,隔空望着他,“特别是你现在发怒的样子。”

  郁小龙不知道他在怀念什么,他俩以前可没有耐心和情趣玩这种你追我赶的戏码,说得通就说,说不通就打。

  那个时候他们都对彼此有那么多的不满,却奇异地难舍难分,宁可互相折磨也要把对方捆扎在自己身边,甚至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他们曾经承认喜欢过对方。

  “你找我就是为了来挨揍的?”

  郁小龙觉得两个成年人,气喘如牛地这样追来打去简直幼稚透顶,他猛地踹翻了把椅子,停了下来。

  夏琮别的可以装,体温装不了,他确实在发烧,尽管挨揍的日子令他很有感触,郁小龙肯休战他还是求之不得。

  “当然不是,找你是为了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他喘匀了一口气,深深地看着他,“郁小龙,整整两年,我可没有一天不想糙你。”

  “你结婚了吧?这么想霍家小姐知道吗?”

  “难道不是订婚的时候就知道了吗?”夏琮不知道怎么,看上去有些失望,“我当你是关心我,可你好像也并不怎么关心我。”

  “还是说我结婚是你不给糙的理由?”

  郁小龙哪里忍受得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挑衅,他觉得夏琮纯粹就是来他这儿犯贱,来找死的。

  房间一共就这么大,郁小龙随便找样东西踹上几脚,很快拦住了夏琮的去路,他把人压在地上,拽起衣领,拳头落了下去。

  夏琮始终没有还手,不知道是真的没力气了,还是心甘情愿挨他这几下。

  单方面的虐待郁小龙没兴趣,夏琮这样仿佛任由他撒气的态度更是令他如鲠在喉,他渐渐停了手,平复了喘息,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他该给罗少钦打电话,让他现在就来把人弄走,他接受不了夏琮的不反抗,又做不到真正的心平气和,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他走,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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