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弯得突然 第4章

作者:常安十九画 标签: 情有独钟 校园 强强 近代现代

桌上一个笔记本电脑是院方配的,剩下属于沙鸥的个人物品只有电脑上的移动硬盘,一个硬皮笔记本一支钢笔,还有一个保温杯。

也不知道就这么点东西,怎么就能收拾出十分钟的花样儿来。

苏可晴假日返校听讲座,结束后理所当然地约了同学一起去唱K,估计又要唱通宵夜场。

最后,人潮散去,偌大的礼堂中就只下第三排坐着的陆惟名和礼台上始终微垂着头的沙鸥。

不过是有意为之的等待罢了。

直到身边传来脚步声,沙鸥才抬起头来,仰头看了一眼走上台来的陆惟名。

一个站一个坐,可能是视线落差造成了不平等对视,这种被人俯视的姿态让沙鸥心理上产生了压力,他动了动已经完全麻木的左腿,还是站了起来。

任何两个平均身高超过180的男人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多半就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单挑开始。

然而并没有。

陆惟名甚至绅士有礼地伸出右手,以一句颇为客套的寒暄作为十年未见的开场白:“老同学,好久不见。”

沙鸥抿了下嘴角,伸出手与他虚虚一握便收回:“这么巧。”

明明是曾经打过闹过,甚至差一点就好过的两个人,偏偏选择了最俗套的方式来接连过往,真的是,虚礼伪善的没有他妈的一点创意。

所以寒暄过后陷入僵局,两人再次不尴不尬的对视。

在这样令人心悸的沉默中,陆惟名心底的火气终于开始一簇一簇地向外拱,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咆哮,真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十年了沙鸥,意外重逢之后,你除了一句好巧,真的再没一点别的想跟我说的?

哪怕说找个地方叙旧也罢,只要你开口了,我没准还会像十年前那样,脑子一热,一没出息就他妈答应了呢?

然而,沙鸥却始终缄默,如同十年前他认识的那样,永远冷处理,永远不会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陆惟名整个胸腔被心火焚的滚烫,十年的眷恋思念和刻在骨子里的隐约恨意终于在沙鸥的沉默不语中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再开口时,嗓音几乎喑哑:“十年不见,老同学倒是变了不少,就连拒绝别人的方式都和十年前有天壤之别了。”

沙鸥眼中划过一丝错愕。

“十年前你生日那天晚上,你跟我说过什么,自己还记得吗?”

沙鸥喉结滚动,眸色逐渐泛起波澜。

陆惟名冷笑一声,接着说:“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性好,帮你回忆回忆。”他逼近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那天晚上,我折腾到大半夜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还没拿到驾照,却不要命地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去你家楼下找你,无非是想跟你说......”

陆惟名话音到此,停顿半秒,随后是冷嘲一笑。后面的话十年前沙鸥没给他说出口的机会,此时他也不愿再自取其辱一次。

“可是你是怎么跟我说的?”陆惟名错开半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跟我说,有些事这第一步要是迈出去了,想回头可就不容易了,让我清醒一点,先问问自己究竟是不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复又诛心,“最后,你跟我说,你、不、是!”

沙鸥狠狠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骨节泛白,指尖嵌入掌心。

回忆的闸门猛地被拉开,过往尘烟瞬时扑面,呛得人呼吸困难,但陆惟名偏要雪上加霜:“可刚才呢?就在沙老师您讲座开始之前,你是以什么理由拒绝了那姑娘的——性别、不合!”

陆惟名突然一把拉住沙鸥的手腕,力气之大恨不得生生捏碎他:“我是不是?你这个问题我他妈问了自己这么多年了,但是现在我倒是想问问老同学,你这算什么,十年弯一剑么?那老子这十年呢,在你眼里又他妈算什么!”

手腕上传来剧痛,随着手臂沿着经络一直蔓延到心里,但沙鸥终是一动未动,半晌,他狠狠闭了一下眼睛,终于哑声说——

“抱歉。”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两个字,穿越了十年风雨晦涩的光景,而今听进耳中,却又像一条天堑鸿沟,将两个人阻隔在平行世界之外,就连沙鸥自己也有一刹那的晃神,不知道自己的这句抱歉,是说给十年前的那个热血冲动的少年,还是说给十年后的眼前人。

眼前的陆惟名,记忆中少年张扬肆意的笑脸。

面目模糊,逐渐融合。

到最后,只剩下十年前校园的训练场上,那个迎风奔跑的剪影。

第3章 十七岁

十年前,丰玉市,夏夜蝉鸣。

“吱呀”一声,饭店的后门被人从内推开,沙鸥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废物袋,回头和屋里的领班打了个招呼:“肖哥,我走了。”

“走吧,路上慢点。”

沙鸥没回应,转身几步走到墙根下的深蓝色垃圾桶旁边,“哐当”一声把废物袋扔进去,又走远几步,后背靠上墙,这才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累,特别累。

周一到周五,白天上课晚上打工,上课的时候给身体放松,打工的时候给脑子放假,他权当劳逸结合了,倒也不觉得辛苦。

而要命的就是周六日饭店的全天兼职。

双休天,饭店的食客鼎盛,从上午十点半到晚上十一点,吃饭的客人一桌接一桌,几乎座无虚席,本来下午两点半到四点的时间是服务员的中场休息时间,可节假日里,每家饭店总有那么几桌喝上酒就不下桌的客人,客人不走服务员就不能下班休息,尤其是沙鸥除了负责一个十六人桌的大包厢外,还负责大堂盯菜,一天下来脚不离地,到了下班的时候,饶是他,也觉得脚腕酸疼。

十一点半,饭店后门的胡同里静谧无声,夏夜里清冷的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来,映出少年清瘦挺拔的影子。

沙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上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烟草气息深入肺腑,再打个转儿被肺压挤出来时,身体会获得一瞬间不真实的松弛感。

烟抽到一半,沙鸥一直紧绷肩背才渐渐放松下来。

手机在裤兜里震个不停,沙鸥嘴里叼着烟,没理。

震动自动停止,下一秒,卷土重来。

直到一根烟抽完,沙鸥才把大有震动到地老天荒不死不休架势的手机掏出来,扫了一眼屏幕来显。

来电显示:赵河。

沙鸥在心底叹了口气,想直接挂线。

犹豫一秒,还是接起来,少年清清冷冷的嗓音在深夜时分带着一丝疲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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