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池将溺 第142章

作者:画师Meow 标签: 天作之和 破镜重圆 花季雨季 近代现代

  顾池想骂他,话一出口,却又成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两人从傍晚折腾到半夜,顾池睡了会儿又迷迷糊糊的被人抱着喂了杯牛奶,他动了动喉结,朦胧中看到了江溺清隽的侧脸,忍不住软软的揪住他衣领,轻声埋怨道:“……好累。”

  江溺低头吻了吻他红肿的唇,低低说:“……睡吧,我不吵你。”

  于是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落地窗前的米色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不透光的深灰色,连带着今日的阳光一起被挡在了窗外。

  房间里面开着暖气。只有不远处的茶几上放着一盏暖黄色小灯,幽幽照亮着偌大的主卧。

  顾池头重脚轻,浑身酸痛,累的不想起来。

  他出神的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

  这混蛋还算有点良知,知道帮他把衣服穿上。

  然而他才刚刚掀了个角,房间门就咔嚓一声轻响,江溺进来了。

  他看到起身艰难的顾池,“深刻”反省了几秒,昨晚确实做的太狠了。

  顾池一看见他就把脸拉了下来,高高拉上被子把自己装了进去。

  江溺看着床上拱起的人,心里猫挠似的痒,知道他心里有气,悄悄磨蹭过去把被子掀开了一个角,角还没开,又被被子里的人抓了下去。

  江溺勾了勾唇角,轻声哄道:“小池,该起床啦。”

  顾池不理他。

  “小池?”

  “……”没回应。

  “我错了。”

  “……”

  “我昨天晚上不该在车库里做的。”

  “……”

  还有脸说!

  “小池……”

  又开始撒娇了。

  顾池根本不想搭理他,他现在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尤其腰部以下。

  “听话行不行?不回答我就来硬的了啊。”江溺故意说。

  顾池的胃好不容易养好了江溺当然不舍的他再饿着自己。

  说到底还是怪他。

  顾池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出来:“……你有种来啊。”

  他敢掀他被子他就敢打人了。

  江溺没掀被子。

  下一秒,顾池连人带被子都被江溺利索的从床上抱了起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姿势。

  “江溺!你找打!”顾池声音到现在还是哑的。

  他想打他,无奈手被束缚在了被子里根本抽不出来。

  江溺笑了笑,抱着他直接进了洗手间。

  江溺将他放在洗手台上,亲力亲为的帮他刷牙给他擦脸。

  顾池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没了,气的趁江溺给他擦脸的时候咬上了他的虎口,江溺面色不变,笑眯眯的任他咬。他又不舍得咬太重,意思意思也就松开了,然后还没等回过神就被江溺咬住了唇,江某人果然不让自己吃一点亏,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

  顾池浑身无力,下楼都是被江溺抱下去的。

  江溺做好了午饭,顾池还没嫌凳子硬呢他就先把他放在了自己大腿上,顾池也不要什么面子了,觉得江溺身上挺暖挺软的,于是舒舒服服的瘫在他怀里让他喂吃喂喝,祖宗也就这待遇了。

  吃完饭他给顾池放好电视,把顾池放在沙发上,又给他调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享受极致舒适的观剧体验。

  自己则收拾好餐桌进厨房洗碗去了。

  顾池的目光就没放在电视上过,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江溺的背影。他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他洗完碗擦完灶台,又收拾好洗水池,然后擦擦手转身就对上了顾池幽幽的目光。

  江溺倏地弯了唇角,脚步轻轻的在他身边坐下,把他虏到了自己怀里,轻笑道:“怎么了?”

  顾池抿了抿唇说:“我想起件事。”

  “嗯?”江溺挑眉。

  顾池笑问:“我们两个要是结婚,你是愿意嫁我还是娶我?”

  江溺一愣,怔怔道:“怎么问这个?”

  顾池撇了撇嘴:“问你你就说嘛。”

  江溺想了想,勾了下唇角,笑意盈盈的垂眸看着他说:“我想嫁你。”

  顾池看着他眼底掠动的迷人光影,愣了会神,才问:“为什么?”

  江溺吻了下他的额头,温声说:“古代妻子去世墓碑上要刻上丈夫的姓。我希望我死后,碑上能刻顾江氏。”

  我的姓氏带给我半生不幸,希望后半生,你的姓氏能助我穿江过海,乘风破浪,窥见灼灼白日,燎燎天光。

  他们恨极了这个世界,却因为彼此接受了这个世界。

  他们相识于深渊,最后相伴于璀璨之间。

  他们的爱将随着宇宙运转,直至星河沉沦,万物枯竭。哪怕终要散落长空,也是历史银河中最刻骨的光年。

  他们是彼此的星河万象,也是这万家灯火中的长明孤灯。

  但孤灯不灭,山河无恙,浪漫将绵延万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完结呢,明天完结。

  番外我会慢慢更的。

  感谢观阅。

第116章 终章

  年少相遇于万物朝生的炎炎仲夏,后分别于岁暮天寒的冽冽寒冬,于是重逢于清风席卷的瑟瑟晚秋。

  亲爱的少年,你眸若星海,声似朗月,是这人间难得。

  所以我爱你,胜于一切。

  ……………………

  由于身体“受损”严重,接下来的几天江溺都没敢碰顾池,并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恶劣行为。

  这之后一段时间两人哪也去不了,只能待在家里。江溺也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了代价。只能看,连他妈顶都不能顶了。

  又过了几天,两人决定抽空去墓地看一看顾池的父母。

  母亲生前喜欢百合花,父亲偶尔喝小酒。于是这天顾池便和江溺买了百合和白酒去看他们。

  这一次顾池没有再让江溺等在外面,顾池抱着花,江溺拿着酒,分别放在了父母坟前。

  这一块的墓地风景好,空气怡人,视野广阔,爸爸妈妈相伴在这里能看很远很远,也能走很远很远。只是春去秋来转瞬之间,他们竟然已经离开了顾池这么多年。

  墓地两旁的枝丫被雪覆满,虽摇摇欲坠,却仍坚韧不催。就像父亲告诉顾池的那样,不管遇到什么事,勇往直前就能看见希望。

  所以顾池遇见了江溺。

  顾池鼻子有些酸,用手轻轻擦去母亲碑上的雪,江溺看着心酸,也帮着面前素未谋面的长辈扫雪擦墓,然后蹲下身用小杯子倒了杯酒递给顾池。

  顾池接过,看了他一眼说:“再倒一杯。”

  江溺乖乖再倒了一杯,要递给顾池。

  顾池没理他,双膝伏地,缓缓跪在了父母面前,江溺楞楞半蹲着,端着酒有些不知所措。

  顾池抬头不耐的瞪他,怒道:“磨磨蹭蹭什么?跪下!”

  江溺秒跪。

  碑前的积雪已经被提前到来的张鹤清扫掉,但两人跪在这里,还是无可避免的感受到了渗进裤子里的雪水,凉的刺骨。

  那两座冰冷的墓碑下是给予了顾池生命的父母。

  他们为人本善,却一生悲凉。

  “爸,妈,我是小池,我回来看你们了。”顾池端着酒,声音有点哑,带着浓重鼻音,“小池不孝,这么多年都没能来看看你们。我很想你们,我知道你们也在那边看着我陪着我。我现在过得很好,考上了名牌大学,有朋友也有爱人,如你们所愿,我幸福且快乐。”

  他垂了垂眼,继续说:“我身边这个人叫江溺,他很好,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江溺扭头看着顾池坚定清隽的侧脸,微微有些恍惚,那句“喜欢”他等了六年,他等到了。

  这颗心好像生来为他的少年跳动,为他痴为他狂,为他意乱为他情迷。

  生也为他死也为他。

  老天爷最终还是没有亏待他。

  “你们已故,我和他暂时也无法名正言顺的在国内做合法夫夫。所以我带他来,和他给你们敬酒磕头,就当礼成了。”顾池抬手举酒,“他说他要嫁我,所以从此以后他就是我们顾家的人,生是我顾池的丈夫,死也是我顾池的鬼夫。我是你们的儿子,他也是你们的儿子。”

  江溺脑袋里嗡嗡作响,从顾池说的那句“合法夫夫”,他就有些慌神了。

  “江溺。”顾池扭头喊他。

  江溺回过神,讷讷看着他。

  “敬酒。”顾池说。

  “……好。”

  两人将酒缓缓洒至二位长辈的碑前。

  “磕头。”顾池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