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裤下的裙子 第96章

作者:无边客 标签: 双性 架空 年上 近代现代

“我们在这等他过来,想过去也得等雨势小点。”

郁礼有些生气,“可是他一个人……”

郁明空出声打断,郁礼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他说:“蒋长封是个有本事的人,你好好待在这里让他安心点,不然你以为他让我跟着你做什么,我完全可以跟他留下来处理那条路,他让我跟在你身边,就是想确保你的安全。”

话是这样,郁礼依旧烦闷,在木亭内不断徘徊。

雨水顺着亭檐哗哗落下,地面被砸出一个个泥坑,他越想心里就越是不安,小心把抱在怀里的盒子放在雨水打不到的地方,再拎起一把小锄头,在郁明空出声制止前,一头扎进雨幕,才跑出去脚就陷进湿软的泥地里,很快,就被赶上来的郁明空拉住。

雨下的密集,郁礼半眯起眼看不清郁明空的脸色,从语气上判断出他现在脸色很臭。

“回去。”

郁明空紧扣着郁礼的手臂把他往木亭带,见他想要挣扎,力气就稍微加重了。尽管郁礼单薄,到底也是有些力气的,两人拉拉扯扯东一步西一步的走,挣扎时郁礼一个没注意把郁明空用力推开,泥地湿滑,郁明空不留神时一个踉跄,便往身后的陡坡仰去。

郁礼看到人往下滑的时候脑子有些懵,手上的动作却先大脑一步要把对方拉住,没有着力点,很快被郁明空往下带去。

他们沿着陡坡一路往下滑,好在坡上野草繁密,滑到一半时两人抓紧周围的野草止住往下滑的趋势,坡上嵌有些石块,郁礼被的膝盖被划了几下有点疼,他狼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再看看跟他同样狼狈挂在半坡上的郁明空,闷闷地道了一句歉。

郁明空摇头,不明白他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别说这么多,先爬上去,尽量多抓一些草。”

生长的草无论怎么繁密也承受不住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加上被雨淋湿后的植被很滑,挂在半坡上的两人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慢慢抓着野草往上攀爬,往上仰的眼睛不时被雨水冲进,郁礼低头甩了一下脸上的水,就听到郁明空说:“你还记得从前我把你关起来,你差点烧傻的事吗。”

第70章 依赖一个人

郁礼被接到郁家那会儿, 曾经也有过想和其他两个小孩交好的心。小孩天性纯良害怕孤独, 哪有不愿意跟人家交朋友的期盼呢。

那时候的郁礼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温顺乖巧的, 无论见到谁都主动露出笑脸打招呼, 哪怕有的大人们不喜欢他,表面上却会做出些面子以虚伪的笑意假装跟他说话, 他捉摸不透大人的心,不明白他们似乎不喜欢自己, 却也会笑着跟他说话。

小孩的思维模式简单,习惯之后便懒得去想,而郁家的两个孩子就不会做这套了。

郁明空正是十七八岁骄傲又有些叛逆的年龄阶段, 不乏男孩子青春期时都有的一些缺点, 加上家里条件好, 私下里更是肆无忌惮, 那个年纪的他还不像现在这样少言严肃,对于家里凭空出现的郁礼是不太看得上眼的。

他看到郁礼那副对谁都露出笑脸的样子就觉得碍眼, 小小年纪就看人脸色做事。

小孩羞羞怯怯的笑在他看来充满谄媚,一旦带上有色眼镜看待一个人后,很难就再对他产生好感。

郁明空在家时只要碰到郁礼, 就忍不住使唤他重复做些无聊至极的事, 比如不停的端茶倒水,将瓜子皮反复仍在地上叫他打扫干净,那点小事光是看看他都嫌无聊,小孩脸上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每做完一回还认认真真跟他打次报告, 任人随意捏弄的样子,让处在叛逆阶段的郁明空越看越讨厌。

那年冬天天气很冷,郁明空闲着无聊,日常把郁礼逗弄了半天。

郁礼的不反抗,教他认为小孩又蠢又贱,偶尔也有些可爱,然而可爱的念头闪过,瞧见对方笑眯眯地样子,他的心情很快不爽起来。

后来朋友约他出去,临出门前他带着玩弄的心理把郁礼骗进杂物房,再把门从外头上了把锁锁上,杂物房一般情况下没有人进去,里面隔音效果不错,任郁礼怎么叫也没人听到。

郁明空在外头和朋友玩到忘乎所以,又低估了小孩的体质,回到家里时晚餐已经吃了一半,他在餐桌上看了一遍问阿姨郁礼怎么不出来吃饭,大家都在就他不在显得不礼貌,阿姨告诉他今天大半天的时间没见着郁礼,他才想起把郁礼锁进杂物房的事,这么晚了,那小孩该不会还在杂物房里吧……

郁明空让阿姨把锁头的钥匙找出来,杂物房打开时,郁礼浑身发烫的躺在里面,烧得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了。

郁明空当即将郁礼抱出去,对方被他抱出去时还弱弱地叫了声哥哥,那次好在及时把郁礼送去医院,医生说再晚些,这样小的孩子怕是要被烧坏脑袋的。

事情发生后,第一次,郁明空意识到自己随意开的玩笑差点给小孩子造成严重伤害,尤其是郁礼被他抱出杂物房,昏昏沉沉间喊的一声哥哥,委屈又很可怜,似乎在怪他为什么要骗他,这也成了郁明空午夜梦回时经常响起的一句话。

从那次起郁明空的性格突然收敛不少,可也在事情过后,郁礼似乎明白郁礼里是真的没有一个人喜欢他,无论他怎么融合进去,都是没用的。

病好出院后,郁礼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成日对着别人露出笑脸,也不主动打招呼,别人有话要问他,他才简简单单的回几个字,成日待在房间里不出门,整个人都沉闷下来,也不再叫郁明空一声哥。

隔阂,慢慢拉长。

两人爬上陡坡回到木亭内,郁礼随意拨弄被雨水淋得极湿的头发,以一副正常的语气问:“怎么忽然提起这事。”

郁明空定定看着郁礼,“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事我还欠你一声道歉。”

“对不起。”

简短的三个字,随时可以通过电话通讯说出口的道歉,直到今天,郁明空才当着郁礼的面把它们说出来,无论太早还是太晚,此时此刻,他能当着郁礼的面,把这句欠了十余年的道歉,清晰完整的传达给他。

是他错了。

郁明空暗暗观察郁礼的反应,隐约有种期待,不知对方会回他什么话,不管他是否原谅他,想打想骂也不是不可以。

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郁明空没等到郁礼回他,因为蒋长封已经折回来找到他们。

蒋长封刚走到木亭前,混着雨声,恰好把郁明空的这句对不起收入耳边。

他进了木亭才发现两人身上的情况不对劲。

郁礼套着的雨衣被刮坏好几处,尤其是膝盖和手臂边的位置,还有些一沾在上面的黄泥没冲干净。

蒋长封往两人间来回扫视一遍,浓眉微微锁紧,问郁礼,“发生了什么事。”

担心郁礼受到欺负,蒋长封看郁明空的眼神都变了,似乎只要郁礼说郁明空欺负人,就上去给他几下把人揍趴。

郁礼不在在意地说:“回来的路上太滑,摔了一跤顺手扯到他,在泥路上滚了两圈就成这副样子了。”

“有没有摔伤,衣服呢,湿了没有?”

没等郁礼回话,蒋长封站在他面前以高大的身形隔绝了另一边郁明空的视线,把郁礼遮得严严实实,蒋长封稍微解开郁礼的雨衣把里面的衣服检查了一遍,好在衣服只湿了一小部分,他放开手直直盯了郁礼一会儿,知道对方显然有事瞒他,这时候却选择暂时不提。

哪怕雨再大,哪有人在泥路上滚两圈会滚成这副样子。

蒋长封重复问:“真的没事吗?”

郁礼迎上男人的目光,镇定摇头,“没事。”

约莫一小时后雨逐渐停了,他们拿起东西重新往墓地的方向出发,蒋长封一只手提着大部分东西,另一手不容拒绝的牵紧郁礼的手走在前头。

郁明空维持着一定的拒绝跟在后面,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前面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走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丝没什么情绪的浅淡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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