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软又怂 第4章

第6章

　　陆羽舟没想到燕霖会第一个cue他说话。

　　就算他从那个家搬出来了，自己住了一段时间，现在又有了自己喜欢的工作，但他在他爸爸那里住了十几年养成的不出头不随便开口说话的习惯一时是改不了的。

　　在离异再婚的父亲面前，在那个并没有什么温情可言的重组家庭里，他多说多错，不说就不错，沉默寡言是他的保护色，让他主动在四人面前开口说些什么，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羽舟一紧张就爱咬下嘴唇，他看四个人都望着他，觉得不说点什么真的过不去，要是他不开口的话，cue他的燕霖肯定很尴尬的。

　　陆羽舟就看了看四人，最后跟燕霖对视上，说：“燕哥，我会好好努力的。”

　　燕霖扬眉：“没了？”

　　“没……没了。”陆羽舟点头，眼神特别真挚。

　　从他去面试间见到燕霖到现在，燕霖就没有笑过。燕霖板起脸的严肃样子其实也是很帅很养眼的，还带着那么一股子冷淡禁/欲系的味道。

　　但是陆羽舟常年生活在他父亲冷脸之下，燕霖这样他下意识就觉得燕霖凶巴巴的很难接近，本来他的性格对于不熟的人就很难敞开心扉，现在这样他就更是闭紧了嘴巴。

　　燕霖点点头，也没再让他说什么，就去问徐淼。

　　徐淼说：“燕哥，你刚才也说了，心里有想法可以直说，就算说错了也没有关系，那我有话就直说了啊。”

　　燕霖点头：“你尽管说。”

　　徐淼就把手机掏出来，把微博热门点出来给燕霖看：“我们五个都被骂上热门了。燕哥、祈哥还有景哥你们还好点，有粉丝维护你们，我和小陆就惨了，都没有粉丝替我们控评，我们只有躺平任骂了。”

　　“不过，这一波操作下来，以前几位老师挂了一个月的热门都没了。我就是想问问燕哥，公司这么早就官宣FI由我们几个重组，是不是就想用我们的热度帮几位老师脱身啊？”

　　徐淼胆子挺大的，有疑问直接就问了。祁扬宇看了他一眼，眼底写着不赞同，这个问题太尖锐了，本来五个人之间就没团魂，祁扬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怕这个团还没开始就不齐心了。

　　白景却觉得很意外，没想到徐淼能当众问出这个了。他转头就看燕霖，想听听燕霖是个什么说辞。

　　燕霖面色平静：“今天就官宣，这是我跟公司建议的。”

　　“刚才面试的时候我就问过你们的意愿，你们都是想要顺利成团的。但FI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新团，FI是重组，跟所有的男团都不一样。新成员的加入，势必会在外界激起动荡和议论。这一点，相信你们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月之后的舞台演出，并不是FI的专场。而是优选之团最后成团决赛的现场。当天优选之团会选出七位成员成团，而我们，则会作为特邀嘉宾在他们成团之后/进行表演。这是FI重组之后的首秀。也是检验你们水准的舞台。”

　　“如果在首秀当夜才宣布FI重组，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放在重组这上面，谁会注意你们的表演？”

　　燕霖显然对这个问题是深思熟虑过的，他的回答有理有据，逻辑清晰。

　　他说：“我很早就流露出了要重组FI的意思，从那会儿开始就一直被骂，但我没有动摇过我的想法，我重组FI，是为了延续我的梦想，但同时，我也要为你们的梦想负责。现在有一个月的时间给粉丝适应，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们会上天入地的扒你们，这也是变相的了解你们，不管喜欢不喜欢，这个关注度就起来了，等到了首秀那一天，她们就会戴着显微镜看你们的表演，如果你们足够优秀，那天的演出就是你们逆风翻盘的机会。”

　　“你们都是我亲自选出来的人，她们骂得这么狠，你们都能够承受，说明我没有看错你们，粉丝念旧情，但她们也会尊重真正有实力的人。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努力，用重组后的FI再度去征服她们。”

　　燕霖作为队长要考虑方方面面的事情，粉丝在线激情骂人总比脱粉回踩从此不给眼神要好得多，他不希望他的决定给他和新成员之间造成芥蒂，所以他把他的考量都说了出来。

　　“当然了，我还有一点私心。逸他的案子迟迟没有进展，警方那边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上热搜，这样一来破案就很有难度了。公司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热门撤不下来。我提议官宣FI重组，我知道这件事会热度更高，果然逸的热门就掉下来了。说到这个，我还要在这里谢谢你们。我没有提前告知你们这是我的错，希望你们别怪公司。”

　　燕霖还站起来对四人鞠躬，徐淼连忙把人扶住，让燕霖坐下：“燕哥，不至于，你言重了。我们都知道这些，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踏实了。我们现在都是FI的人，蓝老师也是我们的前辈啊，能帮到他的案子，是我们的荣幸。”

　　眼前这篇就翻过去了。实际上，这四个人心理素质都还是不错的，哪怕是燕霖一开始最担心的陆羽舟，他想着这小孩看起来又乖又软，就算看出他身上有故事也怕他撑不住网上的谩骂和扒皮，毕竟FI的热度很高，粉丝们的激情骂人还是很可怕的。

　　但眼下一瞧，陆羽舟除了有点怕生之外没别的问题，情绪特别稳定，燕霖就放心了。

　　谈话结束，燕霖就站起来了：“行了，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那我们就开始训练。”

　　燕霖说，“优选之团是要做七人男团，他们七个人成团之后就是我们的首秀。那七个人是从两百个人里面选出来的，实力都非常强。到时候我们不仅会有个演出，之后还会和他们的队员有个battle的环节设置。这个环节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的实力展现出来，也是为了让你们能够秀一下你们的技能。”

　　“虽说我们是重组，你们几个也只有我和扬宇白景有些舞台经验，但是你们是FI的人，顶着FI的名头，就不能输。优选七子是新人，你们要是干不过他们，那FI就真的成了圈内最大的笑话了。所以，这一个月，我们要加紧训练，争取到时候惊艳全场。”

　　燕霖都安排好了，替他们选了当初FI成立三周年特别发行的一首唱跳舞曲——《我是王》。

　　FI成立三周年，也就是两年前，那一年是FI出道以来辉煌巅峰的一年，数个单曲获得国内外数个奖项，可以说是拿奖拿到手软，也是从那年就奠定了他们国内第一男团的位置，是团体实红顶流的代表。

　　他们五个人意气风发，五个人作词作曲发表原创舞曲《我是王》，一经发行就风靡全国，炸裂燃爆的王者气质，更是让五个人圈粉无数。

　　FI重组，重临舞台的首秀，燕霖就希望新队员能够同他一起重新书写FI王者降临的辉煌灿烂。

　　祁扬宇徐淼白景几个都没有意见，这首歌歌词特别炸，舞蹈更是大开大合霸气十足，完全将属于男人的荷尔蒙野性散发的淋漓尽致，他们私心也都是蛮喜欢这首歌的。

　　就陆羽舟一个，他听到说定了《我是王》，小/脸一下就白了，心里就打鼓发慌，唱歌是没问题，可跳舞怎么办？他是看过视频的，一个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的人，你让他怎么跳后空翻啊？

　　祁扬宇白景徐淼都说没问题，陆羽舟怂，有异议也不敢提出来，只能混在里头不出声。

　　燕霖特意多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只先把视频翻出来投屏到电视上，让四人先看。

　　“你们都熟悉这个歌和舞蹈，但应该没有一起跳过，我们先一起看一看，把每个人的部分分一下，然后就可以练起来了。”

　　其余三个人是越看越兴奋，徐淼甚至都按捺不住自己小幅度比划起来了，陆羽舟是越看越绝望，就这动作，他觉得他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学会。

　　燕霖花了一点时间把动作给四个人划分了：“我还是跳我的部分，你们几个先把动作练起来，等能合上音乐的时候我们再进歌。这个歌五个人分别都有中心位的部分，所以你们要好好练，到了自己的地方一定要做到亮眼。”

　　动作分完了，祁扬宇白景徐淼各自占据地方练起来，燕霖把陆羽舟叫到身边：“小陆，你过来，我教你跳。”

　　祁扬宇白景徐淼动作一顿，默默看过去，他们有点不明白，这什么意思，燕哥这是要开小灶？

　　徐淼话多，默默感叹：“年纪最小果然待遇最好啊。”

　　没人搭理他，陆羽舟听见了身体一僵，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燕霖身边特别丧：“燕哥，我的动作都没有记下来。”

　　他声音很小，鼓足了勇气说的，说出来还很怕燕霖骂他。

　　燕霖伸手把他的下巴抬起来，让他看镜子：“没事。我教你。你慢慢记。”

　　《我是王》五个人的舞蹈动作燕霖都会，让陆羽舟这样不会跳舞的人看视频学太慢了，就得放开了手带着他一起跳才能学得快一点。

　　两个人一动起来，旁边三个人都呆住了，自己动作都不做了，就都看着陆羽舟。

　　这哪里是什么开小灶啊，这分明是给一个菜鸟在上舞蹈启蒙课！

　　徐淼特别幻灭，他以为陆羽舟是个王者，却原来是个青铜！

第7章

　　陆羽舟本来就紧张，被几个人一围观，他就更是紧张到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燕霖从镜子里看到旁边的动静，他手上动作没停，只把眼风扫过去：“别看了。练自己的。”

　　到底是当过队长的人，短短七个字说出来，有他浑然天成的威势，祁扬宇徐淼白景几个下意识就把目光收回来，专心练自己的部分了。

　　练习室里四面都是大镜子，哪怕他们专注自己，也能从镜子里看到陆羽舟那边的状况。

　　三个人心里现在都是满心的不解，就陆羽舟这样不会跳舞的人，燕霖究竟是为什么把人给选进来呢？

　　就算燕霖亲自教学，陆羽舟学得也是惨不忍睹。

　　一个小时过去，那边三个人基本上都已经把整首歌的完整动作顺下来了，陆羽舟这边还只学了三个动作。

　　而且这三个动作记是记住了，能做也是能做，可做出来的效果还是让人不忍直视的。

　　《我是王》这首歌的节奏感非常强，舞动起来需要非常有韵律感，如果是跳舞非常厉害的艺人，像燕霖这样的，那么出来的效果就会非常的好看，五个人一起来，就会有能把舞台炸掉的震撼感。

　　可到了陆羽舟这里，就被他跳成了手脚僵硬的儿童舞，甚至还不如儿童舞。

　　他只会做动作，完全没有律动感，身体也不会动，只会手脚动一下摆个动作。

　　陆羽舟半天学不会，自己也是很紧张的。

　　尤其是他一跟着燕霖做动作，燕霖过来多次纠正他，他还是做不好，之后燕霖就带着他做，但是他一动燕霖就说不对做错了的时候，他是最紧张的。

　　燕霖认真的时候特别严肃，板着脸的样子让陆羽舟从心底深处生出了天然的惧怕。

　　他人怂，就怕给人添麻烦，更怕燕霖因此嫌弃他，这心里的紧张顾虑一多，小/脸就绷得紧紧的，他一心想要跟上燕霖的教学，努力认真的记动作跟着做之后，也就顾不上旁边三人的异样目光了。

　　学了一下午，陆羽舟勉强记住了一半的动作，吃了晚饭回到练习室，其余三个人都开始合音乐跳自己的部分了，燕霖还在带着陆羽舟继续学他那一部分的动作。

　　晚上十点，燕霖让祁扬宇徐淼白景回去休息。

　　“好了，你们三个今天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三个人都没动，看着那边还在镜子跟前掰动作的陆羽舟，三个人对视一眼，徐淼朝着陆羽舟那边努了努嘴：“燕哥，小陆呢？”

　　燕霖说：“他任务没完成，要留下来继续加练。你们回去吧，我留下继续教他。”

　　三个人神色复杂的看了陆羽舟一眼，陆续走了。

　　陆羽舟是大山里出生的孩子，六岁以前都是在山里的，他上学的地方就真的像电视里播的那种，要爬山涉水才能到镇上的小学里去，来回路上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基本上是天不亮就出门，到了天黑才能到家。

　　山里人劳作都爱唱歌，上学放学路上无聊，他跟着学了好多山歌，路上就唱给自己听，是壮胆也是排遣寂寞。

　　山里日子平淡无聊，喜欢上了唱歌才让陆羽舟觉得这日子添了一抹亮色。

　　他妈妈也是喜欢唱歌的人，但他爸爸不喜欢，父母离异，妈妈要改嫁不能带着他，他就跟着爸爸离开了家乡到了城里生活。

　　住在那个重组家庭里，要他怎样乖巧都可以，唯独他舍不得丢了唱歌这个爱好。

　　陆羽舟性子也轴，他爸爸不准他唱歌，他就自己偷偷写歌偷偷唱，后来有了一点自理能力，成年之后能够独立他就搬出来自己住了，写歌唱歌是他从不曾想过要放弃的事情。

　　他没想过要学跳舞，但是现在只有学会跳舞了才能站上那个梦寐以求的舞台，哪怕唱的不是他自己的原创歌曲，他也梦想能够去到那个舞台上。

　　如果他成功了，谁说以后没有机会唱他自己的原创作品呢？

　　就为了他自己的梦想，他这回也得拼了。

　　凌晨三/点，陆羽舟学完了全部动作，身上衣服全部湿透，就连眉毛上都在往下滴汗。

　　燕霖看他快虚脱了，就说今天先到这里让他去洗澡换衣服回去睡觉：“这才第一天，你又是刚跳舞，不宜太过，今天已经很好了。走吧，跟我回去休息。”

　　陆羽舟自己却不满意，他写歌给自己养了个毛病，但凡不满意就爱跟自己较劲，一定要写到自己满意才肯罢休，因此通宵死磕是常事，现在毛病又犯了，觉得自己跟队里其他三个人差太远了，就应该多练练。

　　他想，反正都凌晨三/点了，干脆整个通宵算了。

　　陆羽舟擦了汗，就请燕霖自己先回去：“燕哥，我还想再练一下。我有几个动作没有顺下来，我想自己顺一下。”

　　燕霖也没强迫他，就去给陆羽舟找了点吃的来补充体力，然后又嘱咐了他几句就走了。

　　回到宿舍里，里头一片漆黑，燕霖以为三人都睡了，就轻手轻脚的拿了衣服去洗澡，结果二十分钟后他洗完澡出来，发现宿舍里灯火通明，三个人坐成一排，似乎是在等他的样子。

　　“我把你们吵醒了吗？”燕霖问三人。

　　祁扬宇轻轻摇头：“不是的，燕哥，我们就是在等你。”

　　徐淼问：“燕哥，你一个人回来的，小陆还在加练吗？”

　　燕霖点头，也拿了个凳子在三人对面坐下：“对，他要练通宵，我就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