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今天翻车了吗 第38章

作者:吐泡泡的红鲤鱼 标签: 情有独钟 校园 强强 近代现代

  “其实,”路梵拉过被子盖到胸口,“我挺羡慕他们的,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戚尘:“我也觉得,”

  转个身对着路梵,戚尘道:“他们年轻的时候吃过很多苦,我姥爷去哪里,我姥姥就一定要跟过去,两个人互相照顾,也因为这样,辗转流产了好几次,生我妈的时候,我姥姥都是高龄产妇了,当时医生还有我姥爷都劝她不要生了,姥爷说‘没孩子也没事,你就是我的孩子’。是姥姥坚持要生,她那时候觉得一定要留下点什么,等她老的时候动不了了得有个人照顾我姥爷,但等真的有了我妈妈,她才明白,妈妈是她和姥爷这一辈子走过的最幸福的证明,别说我妈照顾他们了,吃上点什么好吃的,还跟以前苦过的时候一样,一口不吃要留给我妈,我妈受风偏头痛,我姥姥佝偻着腰自己动手给她揉,明明有家庭医生也有认识的理疗师,她就是非要自己来,他们活了八十多,不想死,不是留恋这世界,这世界没有那么好,他们只是有割舍不下的人。”

  戚女士不是个爱矫情流泪的人,姥姥用手给她按摩头的时候,姥姥动作很慢,皮肤上都是沟壑皱褶和老年斑,戚女士闭着眼睛,默默无声地流泪。

  路梵默默听着,他第一次听戚尘说这么长的故事,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情感很到位,尤其是最后那句“这世界没有那么好,他们只是有割舍不下的人。”路梵闭上模糊的眼睛,不禁想,妈妈要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带着这样的心情。

  路梵静默半晌道:“戚尘,我明天就走,我也想我妈了,回去看看她。”

  戚尘略微迟疑:“好,我可以……”

  路梵:“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在这里,也好好得陪伴你妈妈你姥姥姥爷他们吧,”冬天越来越严寒,冬眠的动物会睡得越来越沉。

  话已至此,戚尘也不再坚持什么,隔天两人睡醒之后,路梵洗漱的功夫,戚尘已经把做好的攻略白纸黑字写下来,让路梵随身带在身上,让他千万小心看好自己的物件,把钱放在分散的地方。

  路梵见他跟交待小孩儿一样交待自己,不由有些赧然,“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多少去过了一趟,流程已经很清楚,路梵这次也没碰到突来的暴雪,当天的飞机飞,第二天上午就到了文朗镇。

  到地方先给戚尘报了个平安,他犹豫了下,没有给路文清发,他们现在应该在奶奶家各种寒暄,路梵沿着记忆中街道往里走,这里家家户户门外都挂着大红灯笼,路梵走到姥姥家的门口,抬手敲门,心情不错,敲得有一下没一下得漫不经心。

  家里有人,姥姥在哄常思,听见声音让常卜寅去开门,常卜寅气吼吼地出来:“又是谁家的啊,门没上锁,推就进来了。”听起来似乎不止路梵一个人把门当玩具敲。

  “你家的!”路梵隔着一道铁门跟他对着喊。

  常卜寅:“……”

  脸依旧拉得很长,但是常卜寅显然对于路梵的到来也很开心,“那么大老远来一趟做什么哟,哪个学校的高三闲成这样子,你期末考试考了几分?”

  姥姥把烦人的他撵一边去了,“我外孙来看我的怎么着,你怎么这么多话啊,怕说不完就进棺材了怎么着?”

  常卜寅指着姥姥想说什么,最后转身出去抽烟了,路梵抱着常思在旁边偷乐。

  这一趟来感觉常思又重了一点,吃饭的时候已经可以自己吃一大碗饭,吃完了还知道把勺子和碗放在水池里,茶几上有他喝水的杯子,他蹬着小短腿跑过去,踮脚尖抓住水杯,在路梵担心他会碰翻了水杯的时候,他稳稳地端着,喝了几大口水,再自己乖乖放回去,样子稚气笨拙,超脱这个年龄的懂事。

  姥姥知道路梵路上累,吃了饭给他收拾好房间让他好好休息,路梵不打算睡,手机充上电,他翻出课本看了一会儿,这种老房子隔音没那么好,路梵总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有争吵声,有东西打翻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哭喊声,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哪家家长在吵架,把小孩子吓哭了。

  他被吵得看书有些费劲儿,出门去倒杯水喝,常卜寅在客厅看报纸,似乎也被打扰到了,嘟囔道:“作死的没种男人,害人不浅。”

  路梵再回到房间的时候,那声音没有了,也可能是暂时没有了,翻了几页书,他听到了一声敲门声,路梵准备出去开门,常卜寅道:“不用开,看不到人的。”

  “姥爷你知道有人恶作剧?”路梵说。

  “不是恶作剧,”常卜寅说,说完叹了口气,“你待两天就知道了。”

  路梵站在客厅又听了一会儿,再没听到他们的门响,只是远远的好像听到别人家的门响了,很快又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喊声,“呜哇哇,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了!爸爸求求你!啊!”

  声音太过凄厉,路梵立马踩上鞋跑了出去,他打开门往外看,声音又远远地听不真切,路梵视线落在巷子口,看见一个男人正扛着一个孩子拐了过去,孩子不光哭着,身上都没有穿厚衣服,一双手拼命地抠在墙上,已经转过弯去了。

  路梵转头看向自家门上,有一个小小的脏爪印,仔细看,上面还有零星的血迹,路梵眸子涌出一股深沉的情绪,眯着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刚才那个方向,思考着什么。

  他还没进去的时候,邻居家的门打开了,里面的人先探头看了看外面,似乎在确认有没有人了,门又一声关上了,路梵听到那人还没进门就在说:“小吴老婆肯定是又被打了,这回孩子也被揍了,没听他哭的那么惨过,不知道小吴怎么样啊,派出所民警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路梵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关上门,往屋里走。

  家里本来已经买好了过年要吃的菜和肉,下午姥姥又牵着常思领着路梵去了一趟超市,多买了很多东西,她高兴极了,路上遇到相熟的老太太,挨在一起说话,乐呵呵得跟人介绍说是自己的外孙,专门从C市回来跟他们一起过年的。

  往回走的时候,路梵经过巷口那户人家,他个子高,越过院墙能看到里面的窗户,路梵盯着窗户,探究地想透过玻璃看里面的场景,但是玻璃从里面用报纸给糊得严严实实的,这附近都是老房子,但这栋房子显然是最破的,院子里还堆着一堆酒瓶子。

  路梵本以为是一无所获,但他们往家门口走,远远看见门口似乎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等走近了些,姥姥先发现那是一个人,缩成一团的一个脏兮兮的孩子,看到他们的时候似乎也有些害怕,身子都抖了抖,他躲在门框一侧似乎在挡风。

  姥姥回头看了几眼,没看到人,打开门,轻声招呼那个孩子一起进去,孩子犹豫了一会儿,他应该是很饿,盯着路梵手里的袋子多看了几眼,才拘谨得跟着进去了。

  “冬冬,常奶奶给你拿块面包吃好吗?”姥姥把东西规整好,跟孩子说。

  叫“冬冬”的孩子也不吭声,一双黑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们,脸颊上微微有点肿,路梵看到他脖子上有一抹红痕,显然是挨过打,屋子里热,路梵让他把外套脱下来去沙发上坐着,他往后躲了躲。

  常卜寅本来在房间里眯着,这时候从里面出来,看见那孩子,路梵以为他又会十分不耐烦地说些让人不喜欢的话,结果他背着手坐到了沙发上,然后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橘子去哄那孩子,“冬冬来,常爷爷给你剥个橘子吃好吗?你放心,你吃完再喝点水漱漱口,你不说你爸爸不会知道的。”

  冬冬这才动了,他下午才用手抠了墙,也没有洗,身上和手指甲缝里全是黑漆漆的,一伸出去自己也才意识到,又下意识想收回去,路梵去卫生间用自己洗手的毛巾沾了些水,拿出来给他擦手,他躲了一下,路梵给他拽过来又继续,虽然表情有点凶,但是动作很温柔,过一会儿,冬冬不挣扎了。

  路梵给他擦完了手,才听见他很小声得说:“谢谢哥哥。”

  常思似乎也经常见杨冬,睡醒了之后挨着路梵蹭蹭,就跑去和杨冬玩玩具,路梵看一眼常卜寅,心里有很多疑问,当着杨冬的面,他说的声音很小,“家暴?”居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路梵觉得自己气到手发抖,以前只是听说,真的碰到这种事,才知道有多么过分。

  常卜寅瞥他一眼:“以前还好好的,这半年做生意被人卷了钱跑了,冬冬他爸就一蹶不振了,又赶上冬冬他姥爷做了个大手术,家里多年的积蓄都被掏空了,他爸爸就开始喝酒,喝酒了就打人,最近变得越发频繁了。”

  “这么明目张胆,因为没人管?”路梵愤愤不平,连带着对常卜寅都有几分不满,难道其他人就这么看着母子两个被虐待?

  “你以为是天高皇帝远?”常卜寅冷笑道,“刚开始的时候有人报过警,民警来了把人都带回局子里了,冬冬爸跪下来写的忏悔书,冬冬妈当着民警的面就心软了,两人好好地回家,隔天就又打了,打得更狠,这回没人愿意充当好人了,就跟狼来的故事,只有发挥一次作用,冬冬爸越发的有恃无恐,反正如果能和解民警也没必要节外生枝,现在就是可怜了这个孩子。”

  “我们不是不想管,可这几个相熟的邻里,都是糟老头子和糟老太婆,老胳膊老腿的,我们要豁出命去?”

  路梵之前看过一则新闻,说家暴和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冬冬妈也许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作为局外人路梵不了解也不需要了解,他只是看到那个孩子的眼睛,总要想起自己来。

  父母是世界上唯一不需要通过考试就可以上岗的工作,也往往是对一个孩子产生最大影响的因素,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动作,也许就毁了孩子的一生。

  姥姥见那孩子总看着果盘的方向,拿了水果刀和苹果,削了皮递给他,路梵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他怎么觉得那孩子看的不是里面的水果,而是旁边的水果刀呢?

  孩子临走的时候,姥姥劝他,“你爸爸要是再打你,你就跑快点,要过年了,过完年你就开学了,让你妈妈把你送去上寄宿学校就好了。”

  冬冬摇了摇头,眼睛里泛起泪光,“妈妈……会被打死的。”

  常卜寅扔了手里的报纸:“这个畜生!”

  他走的时候,路梵特意回头看了眼果盘旁的水果刀,还在,路梵隐隐松了口气,他主动送这个孩子出去,冬冬家和姥姥家中间隔了一户人家,刚出门,他就不安得催促路梵快走,“被我爸爸看见的话,可能会找你的麻烦,他下午又出去喝酒了,我得回去看看我妈妈。”

  路梵没有走,“我打架很厉害的,不怕他。”

  杨冬抬起头看着路梵,十分羡慕:“我也快点长大就好了,如果我像大哥哥这么高,我能打过他,就不能让他欺负我妈妈了。”

  路梵没有说什么,小孩有小孩的向往,大人有大人的烦恼,他送他回家,看他推开门,房间里一片狼藉,几乎没有什么完整的东西了,冬冬进去之后,朝着一个房间跑过去,他妈妈受了很重的伤,正趴在床脚那里,听见动静眼皮抖了两下,睁开眼看见是杨冬,勉强跟他露出来一个笑容,“冬冬别怕,妈妈没事。”

  从他家里出去,路梵在他家附近走了走,其实派出所也就离了不到一公里。

  路梵心里有事,戚尘跟他语音聊天的时候,他有些心不在焉,戚尘喊了他两声,路梵“嗯”了下,戚尘按了挂断,路梵以为是网络又不好了,就看见戚尘的视频邀请发过来了。

  接通后,戚尘似乎没什么经验,一张脸盖满了整个屏幕,“因为听你的声音不太正常,所以想看看真人确定一下,遇到什么事了吗?”

  路梵就把今天遇到的事跟戚尘聊了聊,“那孩子才七岁,刚上一年级,我今天有种感觉他想偷水果刀。”

  戚尘思考了一会儿,“其实很多好人都是被逼着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你想……帮他吗?”

  路梵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不好,反正我没有那么冷血,但是真要帮,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他和他妈没有收入来源,我估计这是他妈同意和解并且再三隐忍的原因,虽然我觉得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是那个孩子,真的让人心疼,大冷天的,他跑出来的时候鞋子都没有穿。”

  戚尘透过屏幕看着路梵:“你别轻易动手,我倒不是怕你吃亏,我觉得这男人已经尝到了钻法律空子的甜头,”他表情罕见地严肃认真,“真应该陪你一起回去的。”

  路梵:“真不用,我会处理好的,我过两天再看看,那孩子防备心很重的,我姥姥他们至少还要在这里住半年,我也没打算给他们留下一堆烂摊子。”他就算做了也得做的不留痕迹,“对了,你在这边派出所能找到关系线吗?我需要帮手。”

  “没问题,”戚尘说,“做坏事不好找,做点好事想找人还是要容易很多的。”

  路梵挂了视频,就收到了戚尘发来的联系电话,时间晚了,路梵打算一早先沟通下情况,看对方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至少处理这种事情多了,知道怎么做会让这对母子更受益。

  天气太好有个坏处就是,没有乌云遮挡,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整个大地都被照的一片亮堂,路梵趴在床上睡得昏沉,昨晚又听到了那恼人的动静,他起床拉上窗帘,又躺了会儿,没睡着。

  姥姥做好了饭喊他起来吃,常思也已经起床,如今在学着自己穿衣服,路梵觉得他太慢,想伸手,被他拒绝了,小男孩义正言辞道:“思思可以!”

  路梵打了电话联系对方,这是在镇上派出所的一个小领导,两个人通过电话,对方很坦诚地把他可以做的事情告诉路梵,“因为涉及到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处理起来很麻烦,对方有家暴倾向,但是杨冬妈妈又没有单独抚养孩子的能力……”

  挂了电话,路梵跟姥姥说了一声,出门闲逛,路过杨冬家门口,探着头看了几眼,这镇上能喝酒的地方不多,就那几个小餐馆,因为要过年了,营着业的就更少。

  路梵去晃了一圈,在一个饭馆里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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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人世善良,遭遇不幸的时候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好人。

第45章

  他都不认识这个男人, 但是听他喝着酒跟人侃侃而谈,跟饭馆的老板说起家暴的事, 丝毫不觉得有任何愧疚,“我打她怎么了?我他么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我容易么我,我现在没什么钱了,她就开始说我没用, 她一个月两千块钱工资,说我堕落?”

  路梵坐下来看了会儿菜单, 老板催了几次问他要吃什么, 路梵没吭声,擦着醉酒男人的身侧走了出去, 老板看着路梵的背影, 咒骂了起来,“一大早的给人添堵,不吃饭进来干什么真是!”

  杨千里跟着一起笑骂起来,等吃差不多了,掏兜结账, 老板站在旁边等着,这可是今天的第一笔入账,做完今天就可以准备休业过年, 他也不用再听杨千里的抱怨。

  杨千里摸着口袋摸清醒了, 他的钱包不见了。

  老板脸色变得特别快, 把人揍了一顿撵了出去, “来捣乱的吧!这可不是你家!”

  还是街角那家花店,不过今天没有向日葵了,路梵选了一大束康乃馨,独自一个人往墓园走。

  妈妈的墓碑上积雪不多,上面还放着水果和花,花瓣才打了蔫儿,一看就是时常有人来祭拜,给她换了新鲜的。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说什么的,居然也说了很久,都有点渴,虽然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但是感觉到风吹过,坟前的花瓣微微颤动着,路梵就笑得格外的满足。

  回来的时候天有点擦黑了,常卜寅也不耐烦地催了两遍,说这种地方是小,但要真遇到什么坏人估计喊破了喉咙都不管用,路梵现在听习惯了他总是这种语气,也能开始理解他文字背后的深意。

  杨冬家的灯是亮着的,被报纸挡住,路梵只觉得那灯光暗极了,长期处在这种环境里,好好的人也得给废了,何况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

  他站在墙边,没有听到争吵声,可能又从别的地方弄了钱去喝酒吧,路梵吃完了两颗糖,慢慢往家里的方向走。

  姥姥怕大过年的,杨冬家里没有年货,母子俩又要不好过,偷偷送去了一些,也不敢送贵的,不然小杨媳妇儿怕是也圆不出来。

  好歹消停了两天。

  大年三十这天又下了大雪,常卜寅跟姥姥一块准备年夜饭,从中午吃过饭就开始准备,路梵就带着常思玩,院门这几天都没有关,是路梵特意留的,怕那孩子再跑出来没有地方躲。

  下午的时候,路梵没想到杨冬和他妈妈一起过来了,女人唯唯诺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包了点饺子给婶儿你们送过来尝尝。”经常挨打,怎么可能好看,说个话还要小心兜住自己的伤口。

  姥姥和姥爷从厨房里出来,陪着母子两个说了会儿话,路梵看常思要睡觉,和他在房间里待着,等常思睡着了,把被子给他搭好,路梵端了水杯出来,发现那对母子已经走了。

  姥姥和姥爷小声聊着她们,说这两天应该还好,过年了杨千里要去邻县的庙里给他爹妈上香,好赖先过个好年。

  路梵喝完水,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耳朵敏锐得又听到一些动静,刚要皱眉,他垂头看着茶几上的水果盘。

  水果刀真的不见了。

  路梵随便编了个幌子跟姥姥姥爷说出去买点东西,踩上鞋往外走,一边大步走着,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么短的时间过去,应该还没有发生什么,路梵刚跑到杨冬家门口,门自动打开了,一脸义愤填膺的孩子,手里还拿着刀,就这么和路梵大眼瞪着小眼。

  路梵必须承认,小孩的眼睛真大啊,尤其那个瞳孔是乌黑乌黑的。

  路梵领着小孩儿走远了点,两个人蹲在道边的马路牙子上,路梵伸出手问他要刀,小孩儿挺犟:“这不是,这是我我、家的。”还磕巴。

  路梵抬手拍了他脑袋一下,“屁大点小孩儿,就学会说谎了,舌头都捋不直,给我,我再说一次,不然揍你。”

  小孩儿委屈巴巴又极不甘心地把水果刀还给了路梵,路梵把刀合起来装进口袋里,认真跟小孩科普,“就这水果刀,还有你这身板,”路梵随手拾了根小木棍,冻得邦邦硬的,戳小孩儿两下,小孩儿跟不倒翁似的晃了晃,“不等你戳到他的肉里,他一脚就给你踹飞出去了,到时候这刀还不知道用来对付谁呢?”

  杨冬扒拉着膝盖,抽了抽鼻子:“我不管,我要杀了他。”他恨恨地说,说完了抹了把眼泪。

  路梵瞅他一眼:“然后呢?”

  什么然后?杨冬转过头来懵逼地看着路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