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 第90章

作者:西呱 标签: 甜文 系统 天作之和 近代现代

  在江画眼里,越歌看上去瘦瘦弱弱的,长得就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这种人在学校会被同学老师喜爱,在校外应该也是小混混偏爱的类型,事实证明,他确实瞧见越歌被人勒索过。

  现在,长相凶神恶煞的光头却说他不敢欺负越歌,好比一只老鹰在说自己不敢欺负小鸡崽,听上去就滑稽可笑。

  光头脑门冷汗津津,不管怎么说都收了江画的钱,一咬牙,还是含含糊糊地说了。

  “江少爷,你要是和他来往不深,最好别打听他了,不只是我,阳明区这一片除了陈龙那个前几年冒出来的愣头青,真没几个敢得罪他的。”

  江画心脏跳得飞快,喃喃问:“为什么?”

  “你知道我们这帮人也就是拳头硬点,能动手都不愿意动脑,要是遇到个...那词怎么说来着?对对,智勇双全的,那就彻底歇菜了。”

  说着说着,光头有些幽怨地倒了杯酒,竟开始跟江画吐苦水:“那小子的确长得好,看着也挺好欺负的,几年前,我有个小弟还挺喜欢他,想和他搞对象,在路上堵了他好几回,结果呢,手都没碰着,就让那小子给揍成了大豁牙。”

  “他、他以前打架就很厉害?”

  “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个普通小孩,阳明区乱啊,普通小孩没个靠山能被玩死,当年有个□□的老流氓,把他劫去了两天,都快十年前的事了。”

  “...?!”

  信息量太大,听到这,江画蹭地站了起来,对上光头讶然的表情,又僵硬坐下了。

  光头说话时的语气很平常,好像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一般,但听在江画耳朵里,无异于炸雷。

  他小时候只险些被绑架过一次,过程中还懵懵懂懂的,过去十七年可以说是温室里保护得最好的花朵,别说没见识过社会险恶,就是听都没听人说起过。

  “然后呢?”江画嗓音艰涩:“那老流氓是不是...”

  “没有没有。”光头见他误会了,连忙摆手:“我找人打听过,那小子什么事儿都没有,那老流氓一伙当天晚上全食物中毒送医院去了,他在警察局待了一天,他爹没去领,就自己回来了。”

  江画长长松了口气,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现在放松下来,心脏还一抽一抽的疼。

  他没调查过越歌,去过阳明区那么多次也没切实感受到危险,根本没有线索去想象越歌的过去。

  ...越歌也从来不会跟他说。

  没有给他消化的时间,光头接着说:“之后这小子就脱胎换骨了,有段时间成天在阳明区溜达,开始是找落单的小混混,后来找两个,三个扎堆的...”

  “他找人打架?”

  “...不是,他找人陪练。”光头表情复杂:“而且他也不上去就拿人家练手,就在人家旁边站着盯着,非瞅得对方先动手,那会儿他才多大,你说这心眼子多不多?”

  一波接着一波爆炸的信息量袭来,江画的神经已经开始麻木了。

  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去考虑越歌到底是不是白莲花,只是凭借本能地去了解光头口中那个他完全陌生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他问。

  光头脸一黑:“因为这样,后来几次,那小子把人打得半死,生生把小混混打得报了警,结果呢,他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正当防卫,人又没打死,当然什么事儿都没有。”

  江画:“...”

  “这也不算什么,一个小屁孩,再能打,一群人也能揍死他,最诡异的是,每次哪个帮派商量好给他次教训,总是堵不到人不说,老大回去的路上还会被那小子反堵着揍上一顿。”

  江画听得都结巴了:“这、这又是为什么?”

  “有人通风报信呗。”光头点了根烟,哼笑着说:“那小子长得好又有手段,软硬兼施收两个眼线也不奇怪。”

  谈话到这,光头就像烫屁股似的坐不住了,他不愿再多说,江画也需要时间消化,

  等江画恍惚离开后,光头一个人吃着火锅,确定门口的豪车走远了,才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越、越哥,他走了。”

  越歌问:“嗯,聊什么了?”

  “我就说你智勇双全,办事特严谨,被老爹逼的得...”

  “少废话。”

  光头僵了僵,放低身段讨好道:“我...我说了点你小时候的事儿,都是些小事,然后让他最好别招惹你。”

  光头这会儿心里非常忐忑,刚才他就借上厕所的工夫跟越歌知会过,当时越歌没什么反应,说江画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就行,也没给个范围划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他什么反应?”

  光头老实交代:“好像吓坏了,走时还浑浑噩噩的。”

  “嗯,知道了。”

  光头听越歌反应平静,大着胆子试探:“越哥,你们什么关系啊?那小少爷是不是找你麻烦?”

  越歌嗤笑了声,笑声低沉悦耳,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动听:“这么喜欢装傻,要不要成全你。”

  “不不用!我...”

  没等光头说完,越歌就挂了电话。

  光头混迹阳明区那么多年,手底下小弟众多,昨天收到江画的消息后一打探,其实就得知了江画这几个月经常出入阳明区。

  不少人都想过在他身上得点好处,反正阳明区没监控,套个麻袋劫个财,什么大少爷也得认亏,奈何他和越歌来往密切,还敢打主意的,基本都是刚搬来的。

  光头听小弟说,有几个偷偷跟过江画的,都被收拾得搬走了,也不知道越歌怎么做的。

  想起这人,光头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直打寒颤,被挂了电话都没心思偷骂,心里倒是挺同情江画那看起来啥都不懂的小少爷的,就算被告知可以随便说,他其实也只敢说一些皮毛。

  他正同情别人呢,手机嗡得一声,是被备注为警报的越歌发来的消息。

  【警报:陈龙快出院了,五月份之前,你透给他一个消息。】

  看到后面的内容,光头傻愣半晌,预料到什么,瞳孔缩了缩,怂哒哒的应下了。

  ......

  另一边,江画刚乘车开出五分钟的路程,突然一咬牙,让司机掉头往越歌家里开。

  他受不了了,不想再偷偷调查了,这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实在难受。

  江画本来就不是藏得住事儿的人,听完光头一番话,虽然确实有些吓到,但结合前因后果以及对越歌的偏向,感性在不断说服他,就算越歌不是白莲花,但也绝对算不上一个坏人。

  那种生活环境江画虽然没经历过,但他知道越歌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不得不成长的,要不是脑子好使,小时候越歌就被欺负死了。

  越想越是那么回事,江画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打算等下见面,就和越歌好好聊聊,当面把疑惑都问清楚。

  虽然越歌不是一朵传统意义上的白莲花,但他对自己却很好,相处的几个月,无论补习还是闲暇时,都对他温柔又耐心,越歌没有告诉他过去,但好像也没有骗过他什么。

  江画这会儿开始觉得,苏闻和赵夜白估计是没怎么和越歌相处过,所以断章取义地误会了。

  没有用得上系统,江画自己便说服了自己,他只遗憾没有在小时候就认识越歌,那样他就能保护对方,不让越歌过得那么辛苦了。

  等到一切说清楚就好了吧,江画乐观的想。

  至于系统,有本事就装死一辈子,那他才更省事了。

  现在江画简直怀疑所谓的任务根本就是个幌子,系统才是个大骗子。

  去越歌家里,乘车要路过那条只能步行通过巷口,绕路过去。

  车子路过巷口时,江画想起第一次跟踪越歌的事,透过车窗,不由怀念地朝巷子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他瞳孔一缩,叫停司机。

  “...李石,停在前面。”

  李石应声,在五十米的距离处停下,江画下车后,独自回到了巷子口。

  他没有走进,而是贴着墙面,屏着呼吸,偷偷打开视野。

  视线里,是越歌熟悉的人影,与此同时,还有个人躺在越歌脚边呻吟。

  这一处地界人烟极其稀少,纵使白天,巷子里都显得很阴暗。

  江画有些不知所措,就算他不想承认,这一幕看上去,似乎是越歌刚刚把人打了一顿。

  那个人...好像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是来找越歌聊聊的,却突然撞破了现实。

  江画知道他不该偷看,应该趁这个机会出去摊牌,问清越歌原委,表示自己能理解,但他脚底就像黏在了水泥地上,一步都动不了。

  在他犹豫的几秒,越歌说话了。

  江画贴着冰冷的墙面,只感觉手脚一阵冰凉,连呼吸都是冷的。

  越歌看了一眼时间,与地上的人提议。

  “两分钟,你能从这里出去,我就放过你。”

  说到这,他突然笑了笑,依旧是那张柔和俊秀的脸,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在寒冬中也能生出一片暖意。

  “可惜,你腿断了,只能用爬的了。”

第66章 骗子 。

  ...有那么一瞬间, 江画想到了报警。

  如果巷子里的主角之一不是越歌,他肯定会报警,再鼓起勇气冲上去, 来一个见义勇为, 就像是他当初从小混混手里‘救下’本来看不顺眼的白莲花一样。

  本质上,他其实就是个心肠很软的人, 甚至还有点正义感,看不得别人被欺负,高一时,他就很看不惯越歌被同学压榨,连点休息时间都被占用,但见越歌实在不争气, 最后便把这份看不惯转到了越歌身上, 后面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不再关注这个奇怪的人了。

  ...而现在, 亲眼看到所谓的白莲花‘欺负’别人场面, 江画受到的刺激难以言喻,他根本做不出半点反应,身体如同被寒冬冻成了冰雕,只能呆呆望着地上那道人影挣扎着向前爬。

  江画突然想起一件事。

  高一时, 就是那件事让他觉得越歌在人前装模作样, 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善良,后来...后来他被系统砸中,也想起来过, 不过当时一心小命,转眼便将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抛到了脑后。

  恒安中学后院的草丛里,偶尔会跑进来一些流浪猫, 学校里的女孩子时常会拿些猫粮去投喂,他高一时曾因为被乔修远说了几句,便一个人跑去后操场的凉亭生闷气,选择那里的原因很简单,那里很安静,可以撸撸猫治愈治愈,高三的教室还能瞥见。

  结果一个人玩了会手机,困意袭来,他便在凉亭睡了个午觉,没多久便被冷醒了。

  那天中午,a市毫无预兆地下了一场雨,雨势还不小,他睁开眼,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墙边纸箱里喵喵叫的几只小猫。

  学校的楼房没有屋檐,纸箱放在那里的本意是让猫咪晒太阳,谁知竟有只猫咪在箱子里生了一窝小猫,雨势突然,没人想起这一茬。

  他那会儿倒是有点庆幸中午来这里睡午觉了,在他打算去给箱子挪个地方时,余光扫见了越歌的身影。

  越歌打着伞,从后院的仓库出来,几只猫咪喵喵叫得很可怜,他路过时,却连头都未曾偏一下。

  后院没有其他人,而他所在的亭子在一处角落,不特意移去视线,根本看不见的角落。

  那时的越歌没发现他,径直走过了被雨水淋得发抖的小猫,现在的越歌依旧没有发现他,垂眸望着地上疼得痉挛的人影。

  他靠在墙边,一头冰蓝色的头发衬得他目光更冷,原本柔和的音色如今再听,仿佛都覆上了一层寒意。

  越歌说:“还有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