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上热搜后我火了 第34章

　　韩灯不怕针对，不怕打压，甚至可以努力无视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黑粉言论，却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没办法唱歌的事实。

　　韩灯的不安外人肉眼可见。

　　施酒实在不放心，自己要求了要跟韩灯一起去。

　　跟拍的摄像师一路看着施酒给韩灯递水，一刻不停地安慰他，还忙上忙下地帮他请了最专业的耳鼻喉科医生，都是一愣一愣的。

　　他们怎么不知道，施酒选手还有这么体贴入微的一面？

　　这一通忙活，什么都是亲力亲为，施酒上下跑的都出了汗。

　　最后，两个人坐在会诊室里，等待医生的结论。

　　医生看着那一摞检查报告，亲自拿着手电筒在韩灯的喉咙里照了照，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

　　韩灯看着那一身的白，努力地想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可总会天马行空地去想一些可怕的后果。

　　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从鼻孔里钻进去，熏得人昏昏沉沉。气氛肉眼可见地变得严肃压抑起来。

　　施酒也不喜欢医院这样的地方，可还是耐住了性子陪着韩灯。

　　这种时候，韩灯应该最需要别人陪伴。

　　那位医生四十出头，胡子刮得很干净，看完了检查资料，扶了扶黑框眼镜，拿起笔在纸上划了些什么。

　　“你这情况很严重啊，声带小结，喉部已经出现肿块了。”

　　韩灯的心提了起来，想要问什么，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施酒看得出他心里的焦虑，替他问道：“他过几天还有比赛，还有五天时间，到时候能唱歌吗？”

　　医生看了后边跟着的几位摄像师，又看看身上挂着牌子的几位工作人员，还是回了看起来最靠谱的施酒。

　　“他最近压力太大了，加上睡眠不足，发声过多，所以出现了这种声带受损伤的情况，照我看，几天的时间，能恢复的可能性不大。”

　　不大。

　　韩灯眼里那一簇小小的希望的焰火瞬间就熄灭了，医生这肯定是委婉的说法了，不大的意思，就是几乎没有可能。

　　韩灯的脑子像是一台老旧的电脑，排气扇工作了太久，一开始启动就“嗡嗡”地响，主机反应也慢的可怕。

　　过了很长时间，韩灯脑子里才又有了下一个念头。

　　公演······

　　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次，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韩灯看着医生桌子上那盆生机勃勃的绿萝，只觉得自己像是最底下那枚枯黄的败叶。

　　施酒看着韩灯失落的样子，还不死心。继续问道：“如果想要尽快恢复，能开口唱歌，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吗？”

　　医生家里有个女儿喜欢看这种选秀的节目，整天都叽叽喳喳地说一些相关的事情，耳濡目染多了，就连医生也知道对这些选手来说，舞台有多重要。

　　他看看韩灯，心想着这小伙子也是怪可怜，比赛的时候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他刚才还是说的保守了，韩灯这样的状况，没有个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好。

　　可是，像韩灯他们这种歌手职业，如果不是必要，也不适合打封闭针。

　　要真打了，才叫可惜了那副好嗓子。

　　沉吟一会儿，医生认真地提出几点建议，施酒连忙拿了个小本子记下。

　　“近期是最厉害的时候，你的嗓子根本不能发音。过几天能说话了，也尽量少说一点，到时候也是嘶声说话，对嗓子没什么好处。全禁声当然是最好的。”

　　“另外，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尽量放松心情，忌食辛辣，远离粉尘，我给开一点保护嗓子的药，还有雾化的治疗药物，可以保守治疗一下······”

　　“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定要多喝水。”

　　施酒手里握着一支黑色的签字笔，刷刷地写下了一堆事无巨细的话，也不嫌麻烦。

　　韩灯却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听医生说了些什么，他有点不想去比赛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韩灯走的步步艰难，眼前只有一条没有任何希望的路，换作从前，他绝不会怀疑是否要继续，可现在，站在路的分叉口上，韩灯却开始踟蹰犹豫了。

　　不唱歌，不写歌，不当歌手，又能怎么样？这么累，真的已经这么累了，他还怎么继续往下走？

　　反正，也没人在乎，没人喜欢，没有人关心。

　　写歌的人那么多，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韩灯咬着嘴唇，手也微微颤抖着，努力地说服自己。

　　心里的两个声音第一次在要不要继续做音乐的事情上起了争执，你来我往地辩论不休。

　　出了医院，韩灯把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一路划过的景物，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安静地像是个瓷娃娃。

　　韩灯现在只想回家，回到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的时候，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忘记所有，逃离一切。

　　*

　　韩灯开始理所当然地沉默起来。

　　回到宿舍，韩灯看着施酒把拿来的那一堆胶囊药丸分好，视线渐渐失去焦点。

　　林苑子跟凌魏一起来看望韩灯，林苑子很担心他，隔着老远就嚷道：“灯哥，我听他们说你去医院了，到底怎么了？”

　　韩灯回过神，看了他们一眼，努力地想扯出个笑容，最终还是失败了。嘴角的肌肉僵持着，表情并不好看。

　　凌魏这次细心了些，一看就知道情况肯定不好，转而问了一边的施酒，语气有点冲：“怎么回事？是不是跳舞的时候伤到了？”

　　施酒刚把韩灯今天要吃的药准备好，闻言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你们也别缠着他说话，小灯现在不能说话。”

　　不能说话？

　　林苑子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急切地问：“不能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声带的问题？”

　　施酒看了看韩灯，点点头。

　　而后施酒端起水杯和药，走到韩灯床边，把水递过去，蹲下，温柔道：“该吃药了。”

　　韩灯像是个提线木偶，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根本提不起精神来，也没有之前的活力。

　　施酒看得皱起眉，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施酒对韩灯的了解还停留在小时候，他不知道韩灯喜欢什么，韩灯难过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韩灯开心。

　　从小，施酒就是班上的优等生，想做什么该做什么心里都有数，总是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麻烦事，一直到现在，没一件事情能让他为难这么久。

　　可是现在，施酒明知道他很想让韩灯开心起来，却怎么都想不出办法，施酒甚至手足无措，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和挫败感袭来，施酒的心情也一起down下去。

　　倒是林苑子，看见韩灯不开心，跑回宿舍给他拿了包软糖，坐在韩灯身边跟他说话。凌魏也跟他一唱一和，两个人闹了一会儿，逗韩灯开心。

　　施酒这才见到从去医院开始，韩灯脸上的第一个笑模样。

　　能够让韩灯开心的人，能够在韩灯伤心的时候安慰韩灯的人，都不是他。

　　施酒恍然发现，他没有任何理由让韩灯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哪怕是做最普通的朋友，施酒都不够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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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打电话

　　施酒最近像是变了性子，不止随身带着消炎的药物，要求韩灯休息的时候喷一喷，还总是催着他吃药，一到点就催着他睡觉，甚至专门帮他定了私厨，冰糖雪梨，川贝枇杷换着煮。

　　每次韩灯吃完饭，施酒一边盯着他不让韩灯吃辣，一边在饭后变戏法似的拿出那些炖的汤汤水水，看着韩灯喝完。

　　雪梨炖的很好吃，品相晶莹剔透，吃起来又软又甜，沙沙的，最润嗓子，川贝也都看得出用了很名贵的，一颗颗像珍珠一样，融在粥里。

　　韩灯看着他这么较真，都不太忍心跟他说自己已经没抱希望了。

　　韩灯刚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就想跟导演说退赛，现在看到施酒这样，又有点犹豫。

　　如果嗓子好不了，韩灯肯定没办法留在这里的。

　　节目还在一直录制中，看练习生们最近劳累，节目组终于做了回人，允许他们跟家里人打电话。

　　终于可以接触到阔别已久的手机，大部分练习生都很兴奋。

　　只有韩灯苦着一张脸，拼命祈祷自家哥哥千万别接听。

　　韩灯的嗓子现在正处于不能大声说话的阶段，声音这么哑，韩毅又一向细心，发现不了那才叫怪了。

　　一旦他察觉到韩灯状况不对······

　　韩灯幻想了一下自家哥哥的反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虚的不行，更不想打了。

　　韩毅那么忙，现在一定在开会。求求上天，让他去开会吧！

　　坐在椅子上，韩灯看着对面那几个门神一样的工作人员，万般纠结之下，终于还是手指颤抖地拨出了那个死亡号码。

　　今天负责这项任务的正是欣姐。

　　抄袭的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作为节目组的导演之一，她对这件事也早有耳闻。

　　说起来，欣姐当初之所以会粉上陈汝可，也是因为那首自燃。

　　听到歌的时候，欣姐一度认为陈汝可是难得一见的音乐才子，一首歌就把她心底对梦想的执着唱的淋漓尽致，每次听到那首歌，欣姐都觉得再累再苦都值得，心底又有了动力。

　　这就是偶像的意义不是吗？

　　可是现在······

　　欣姐看着对面一脸纠结为难的韩灯，坚定不移的信任早已不复存在。连她这个不顾职业操守，愿意给陈汝可在节目里开后门的死忠粉都觉得，自燃的原作者应该是韩灯。

　　这一路，看着韩灯从早到晚地泡在音乐室舞蹈室，一刻也不停地写歌连歌，练舞，看着他在舞台上那样的光芒万丈，看着他累到失声，却还是强撑着去练习不够熟练的舞蹈。

　　对比起陈汝可总是喜欢在镜头前表现，偶尔还欺负同公司的队友，甚至从来不碰那些乐器，不进音乐室，不写歌，就连最基本的乐理都不通。

　　最后拿出来的歌也是，根本没有自燃那首歌的水平。

　　欣姐就没办法闭着眼睛说瞎话，她骗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