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柜游戏第二季：镜中人 第26章

　　毫无意外，面前的柜门倏然打开，简书逸与廖煜文一同迈步走了出来，互相看了一眼，并不轻松地笑了笑。

　　“第二对安全的玩家，两人各获得了一票，他们是──05号熊淘！11号樊棋！”

　　“砰砰”两声，樊棋与熊淘重新站到舞台上，简书逸的目光与樊棋自然交会，明明十几分钟前还在互相拥吻的两人，此刻却好像忽然都读不懂对方的眼神了。

　　“第三对安全的玩家，每人都得了两票，他们是──04号徐丰山！10号陈冰！”

　　走出柜门的陈冰神色中有一丝讶异，因为这样的票数变化说明，在刚刚的投票中，有人猜中了他的取向。

　　简书逸也是心中一动，刚刚樊棋行使减票权时的犹豫，就已经让他猜到樊棋仍希望用这个机会验证陈冰的取向，那么这一票，很有可能就是樊棋投的。

　　与此同时，樊棋与熊淘也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不约而同地垂下眼睛，不想泄露一点线索。

　　“本期最终的淘汰玩家将在06号金银玉、12号花青橙或02号边澄、08号尹嵩中产生，”洪格崇的语调随着背景音乐一同变得故弄玄虚起来，“两对玩家累计票数分别为八票和九票。”

　　简书逸眉毛一跳，根据商定的计划，边澄和尹嵩应该要增加七票、变成十票，现在有一票跑去了陈冰那里，结果就该是九票──那也就说明，计划真的成功了！

　　“而获得八票险胜的安全玩家是──”

　　鼓声渐强渐密，简书逸的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继而忽然一愣：如果边澄和尹嵩加了七票、陈冰又加了一票的话，花青橙与金银玉应该只加两票、变成七票才对，那现在的八票──

　　“02号边澄！08号尹嵩！”

　　在掌声与音乐声中，所有的柜门都一同打开，而金银玉与花青橙的柜中却已是空无一人。

　　“恭喜所有幸存玩家，各位的幸存奖金已经上升至八万元，下期节目开始，将进入又一轮新的投票累积，请各位做好准备！深柜游戏第二季──镜中人、第四期淘汰赛、到此结束！”

　　离开摄影棚时，已是深夜两点，一路上寂静无声，却没有一个人安心睡去。

　　根据投票结果的显示，有三个人投了尹嵩、两个人投了边澄，除去金银玉、花青橙、简书逸、廖煜文四人外，在徐丰山、熊淘、樊棋之中，只有一个人履行了赛前的约定。

　　简书逸无从揣测这唯一守信的一个人究竟是谁，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投陈冰的一定是樊棋和熊淘之中的一个。

　　回想起投票前的那一幕，他心中有些怅然，无论他和樊棋如何互称为“朋友”、无论他多么发自肺腑地为他的事业进步而感到喜悦、无论他与他如何的亲密无间、像恋人一样拥抱亲吻，现实终究会狠狠地甩他一耳光，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做戏、告诉他这都是咎由自取、告诉他在他半推半就地答应樊棋继续伪装恋爱时、他就该做好被欺骗、被利用的心理准备。

　　只是再怎么理智冷静，他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失落，大概感情的事情都是这样，想得简单，爱起来难。

　　而樊棋此刻却陷入了比简书逸更加苦闷的纠结中，因为他最终还是屈服于自己的内心，在柜子里将那一票投给了尹嵩。

　　之前将那三票减票权减给金银玉的时候，他尚且可以说服自己是因为当着简书逸的面，他必须从角色的角度出发，受“喜欢”的情绪驱使，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在柜子里，在没有任何方法能验证他投票结果的情况下，他还是在犹豫中做了这样的决定。

　　为什么呢？在手指离开屏幕的瞬间，他的内心就发对自己发出了这样的质问，究竟为什么呢？

　　因为票数的结果好说好的不一样，他会怀疑？因为已经有了熊淘去验陈冰，少了自己这一票也没关系？因为反正已经给他们减了三票，顺便再多帮一把也无所谓？

　　不是……通通不是……哪怕樊棋再固执、再嘴硬，他也不得不承认，投这一票就是为了简书逸、就是为了让他开心、就是无条件地想要帮他实现他想要的一切。

　　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喜欢上了简书逸──是这个真实的他，演员樊棋，而被那个被他演绎的角色。

　　“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怎么办啊……”

　　樊棋苦闷地倒在床上，向熊淘发出了悲哀的求助，他的脸上没有一丁点陷入爱恋的喜悦，全是“爱上不该爱的人”的伤痕。

　　熊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色也十分为难：“你看我真是几次三番地提醒你不要入戏太深、不要入戏太深，最后还是没用啊。”

　　“现在说这个当然没用了……”樊棋满脸的颓丧，“问题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你说怎么办？”熊淘无奈地瞪着他，“赶紧叫停啊！”

　　樊棋扭头望着熊淘，眼睛里写满了无辜。

　　“怎么着？你还舍不得？”

　　“不是……我……”樊棋张口结舌，“我们俩……这不是今天刚在节目里初吻嘛！哪能说停就停啊……”

　　“没让你说停就停啊，按照他之前跟你说的，商量好了，一点儿一点儿吵架、累积、然后再分呗！”

　　“那也不行……”樊棋眼珠乱转，“我俩好不容易亲了一下、我人气又第一了，这一分手，那人气不得跌到倒数去？后面怎么玩？”

　　熊淘看着樊棋心虚的样子，扁了扁嘴，沉声道：“棋子，你这样不行，再继续下去只会越陷越深，你可别忘了他是个直男啊。”

　　“直男……怎么了……”樊棋小声嘀咕道，“第一季小高不也是直男么……”

　　“……”熊淘拉了一把被子仰面躺下，又问，“你想掰弯他？你想跟他假戏真做？”

　　“我……”樊棋舔了舔嘴唇，“也不是啊……你不是说过吗？有可能我们从一开始就猜错了，说不定他……他就是gay呢……。”

　　熊淘又叹了一口气：“不管是他是真的gay、还是你要掰弯他，你就是打定主意要跟他真的好了呗？”

　　“呃……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

　　“棋子，”熊淘的语气严肃了几分，“你是不是一丁点都没有把这个节目放在心上？一丁点都不担心你和他真的恋爱之后，我们两个的取向会暴露、我会跟你一起被淘汰？”

　　樊棋愣了愣：“这个节目……咱们这都已经录了三个月了，还有二十四小时的个人直播，这个曝光量还不够成本吗？有什么必要非得赢吗？你也不是冲着奖金来的吧？”

　　熊淘沉默一阵，低声答道：“是，不为奖金，只是为了曝光。但是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公司想要用我打开偶像和流量的市场？所以老板其实是给我定了目标的，任务达成，倪老师新片的男配就给我。”

　　樊棋一阵讶异，连忙问道：“目标是什么？”

　　“撑到倒数第二轮，”熊淘沉声说，“所以算我求你帮我个忙，不要和他真的恋爱，不要暴露我们的取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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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柜游戏》第二季：镜中人──第三、四期最终淘汰票结果公开：

　　12花青橙——6票；

　　08尹 嵩——5票；

　　02边澄——3票；

　　06金银玉——3票；

　　04徐丰山——2票；

　　10陈 冰——2票；

　　05熊 淘——1票；

　　11樊棋——1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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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节目由小天使【青竹白牙】【葱猫CataR】【西风落木】【皓皓不是小甜饼】【墨菅】【bqbq333】【facelee】【鲤小槌】【西屋小饼干】【訑屿】赞助播出！摸摸大！

第42章 烦恼

　　熊淘的话让樊棋一夜难眠，第二天去跑网综的通告，化妆师用了半盒的粉才把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勉强盖住。

　　节目的主持和嘉宾们都刚刚看过了昨天的晚会，即便没有看晚会的也都知道他与简书逸在直播中完成了初吻，因而在节目上都少不了揶揄、消遣他几句。

　　实际上，樊棋与简书逸零点时刻的初吻镜头在当下就迅速在网上病毒式地蔓延开来，比起当初陈冰与边澄恋情的突然爆发，他们这种观众期待已久的细水长流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难免引起了更加轰动的讨论，风头完全盖过了遗憾出局的金银玉和花青橙。

　　只是直观的结果直到次日中午才慢慢体现出来，两个人的人气统计一路飙涨，简书逸终于挤掉边澄和陈冰，以亚军的姿态，位列在樊棋名次之后。

　　若没有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简书逸、若没有向熊淘求助而听到他那一番劝诫，樊棋本该大大方方地回应节目中所有的玩笑，同时再借机休一秀恩爱。

　　可在心态已经发生变化后，他便有些难以管理自己的表现，许多抛过来的梗都没有接住，本该是乘胜追击、再赚一波人气的机会，却一不小心把节目搞得几度冷场。

　　综艺录制完成之后，返回别墅的车上，经纪人兰子君让他关掉了直播，严肃着语气批评了樊棋一通。

　　樊棋沉默地听着，没有做任何的辩解，兰子君看出他有心事，追问了几句，他便在犹豫之下坦诚了自己的苦恼。

　　兰子君的神情似乎并不讶异，好像早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放缓了语气说道：“你这么年轻，天天跟他这样相处，难免情感上会有些变化，这些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应该把情绪带到工作里来，这样太不专业了。”

　　樊棋又瘪着嘴点了点头，兰子君看他如此，也不忍再苛责，便又问道：“那现在这样的情形，你后面什么打算？”

　　“我……我不知道……”樊棋一脸的惆怅，“我说实话，内心肯定是……喜欢一个人，当然是要跟他在一起。可是……我也觉得我应该帮熊撑到后面……”

　　兰子君听言忍不住一阵苦笑：“你倒是挺讲义气又大公无私啊……你自己怎么不想想节目的事儿啊？”

　　“我？”樊棋愣了愣，“我上这个节目不就是出个柜，然后飙一下演技吗？就现在这个情况，随时淘汰出去，我的目的不也都达到了吗？”

　　“你这小子！”兰子君抬手在樊棋头上拍了一掌，“光想着你自己啦？公司送你上节目就为了让你出个柜？还飚演技……你再怎么飚演技，有人给你颁奖吗？”

　　樊棋懵了，抬手揉了揉脑袋：“那公司的意思是……”

　　“曝光啊！人气啊！上综艺还能图什么？你白在圈里混了十多年啦？”

　　“所以……我也要尽量往后撑……尽量赢吗？”

　　“这不是废话嘛！公司让你过来玩的？让你过来谈恋爱的？你是公司的艺人，你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小工作室里你爸妈的儿子了，你得先给公司赚钱，公司才能反过来养活你啊！”

　　“可是……可是公司之前都没有跟我交代过啊……”

　　“这还要单独跟你交代？”兰子君哭笑不得，“说起来也是出道这么多年了，岁数也有十八、九了，好歹也是正经考上M大表演系的大学生，上个真人秀，按照规则来进行游戏，这还要公司给你交代？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那……”樊棋挠了挠头，“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吗？要撑到第几轮？”

　　兰子君瞪了他一眼：“公司想让你拿冠军，你拿得了吗？”

　　“……”

　　兰子君看着樊棋的样子，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说：“之前没有跟你具体说过这个事，一来是觉得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二来也是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其实公司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的，你虽然年纪最小，但是不论是偶像的天赋还是演技的实力──这话我咱们私下说──你比苗帅、袁野、甚至耿思齐他们都强多了。

　　“公司在偶像运作方面有很丰富的经验，可是演员这一块儿非常的不足，就是指望着你能把这一片领域开拓出来，带起咱们公司的名声呢。所以你说要在节目里假装恋爱来表现演技什么的，我们都是认可的，你看给你找了这么多片子来试，也都是质量比较上乘的，这都是想往这个方向给你打造，没有图快钱消耗你的人气。

　　“但是不管我们认为你的演技有多好，你在圈子里现在还是没有份量的，能给你抢到现在这个《2062》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这片子各方面的准备都已经差不多到位，最快过完年就能开机，可是从开机到杀青、到后制、再到上线、再到上线之后去参与下一次的评奖，你知道还要等多久？

　　“说极端一点，你如果下个月就直接淘汰出局了，那要等到这个片子给你带来收益，中间这段时间你要一边拍片子、一边上学、一边去上什么固定节目？什么节目能有你现在这个节目轻松？一个月就录一期，平时还24小时给你直播，随便卖脸、卖肉、卖萌、卖腐都在时时刻刻涨粉，录第一期之前你的粉丝不到一百万，今天已经破八百万了，你自己心里怎么一点数都没有？”

　　兰子君的一席话非但没有让樊棋茅塞顿开，反而让他陷入了更加矛盾的纠结中：“所以我还是要努力表现、认真参与、竭尽全力往后撑……那我和书逸……”

　　“你们俩……”兰子君摇了摇头，“你当初说要跟他假装恋爱的时候，我们就有过这样的担心，不过觉得你们两个各方各面都搭不到一起，不至于真能怎么着，你现在这样，可真是给我出难题了。”

　　樊棋有些自责又有些委屈：“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说喜欢这事儿……我哪控制得了啊……”

　　“喜不喜欢暂且不提，”兰子君摇头道，“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你想通过假装恋爱来表现你的演技，到最后你变成真的恋爱了，那你的演技体现在哪？”

　　“那兰姐你的意思是跟小熊一样，让我及时抽身吗？”

　　“也不能说抽身就抽身，”兰子君揉了揉太阳穴，“你们两个现在在一起的这个效果的确特别好，你增加的这七百万粉丝，我觉得有三四成都是冲着你们的恋情来关注你的，如果贸然就结束关系的话，对于人气上肯定也是非常不利的。”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樊棋彻底脱力地向后倾倒在座椅上。

　　兰子君又抬眼看了看樊棋，忽然一笑，说：“你之所以这么纠结，归根到底不还是因为你就是想跟他继续在一起、又怕因为这件事情暴露、连累熊淘吗？”

　　樊棋睁开眼望着车顶，抿着嘴没有答话，兰子君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如果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根本不算是什么问题，你跟他按照你们原本设计的恋爱节奏继续搞下去，一直搞到离开时节目承认恋情是演戏，一切不都很完美吗？只要你咬死不认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他，就说所有的表现都是演戏，谁又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樊棋一怔，坐起身问道：“你的意思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真话当瞎话说？”

　　兰子君笑了笑：“演戏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完全进入角色吗？你现在就进入得很彻底啊。”

　　樊棋张口结舌：“可是我真的喜欢他……如果被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