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 第72章
作者:殷唯
我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都敢回去被他继续打,也不敢报警呢?”
她停住了很沉重的脚步,站在那儿,回头看着我,表情居然也很困惑。她困惑了好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吧。你还小,不懂。”
我耿直地说:“可是你被他这么打下去,说不定也会被打死。”
她又愣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说:“不会吧。”
然后她就走了。
我坐在床上想了想,又腾地起身,去找我妈。
我妈整张脸涂满了绿泥,看起来怪恐怖的,被我拖走的时候绿泥还在往下掉。我就不懂她,天天抽烟喝酒玩通宵,回头往脸上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能一开始就把坏习惯扼杀于摇篮里吗?
我妈边走边问:“怎么了啊?”
我把小姑娘的事儿跟她说了,让她帮忙。
我妈边走边说:“不是,宝宝,这不关你的事。”
我问她:“这要是你女儿这样,你不难受吗?”
我妈无比困惑地说:“谁敢这么对我女儿啊?关键我也没女儿啊。”
我痛心疾首地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啊妈妈!”
我妈:“啊?什么?你说什么?宝宝你知道你妈读书没你好啊。”
我说:“但我就觉得她可怜,我求求你,你帮帮她。”
我妈还在犹豫,我也就不急着走了,原地站住,一把抱着我妈的大腿蹭:“妈,我求你了,你帮帮她,她好可怜的,我觉得她就像我姐姐。妈妈你最漂亮了,你最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这招百试百灵。再漂亮的女人也禁不起被英俊的男人夸奖。
我妈“啧”了一声,捏捏我的脸,说:“行行行,那搞回来给你当姐姐咯?”
我说:“行啊。”
我俩赶紧去了车库,远远就看到车库里我那干爸正坐在前车盖上,那小姑娘背对着我们跪在他面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妈赶紧捂住了我的眼睛,很不高兴地说:“老九你他妈脑子被猪啃了啊!我家里有小孩儿!”
我那干爸笑了两声:“这不没想到嘛,佩姐你做美容呢?做美容还出门啊?”
我妈说:“没事出来瞎逛逛吹风!行了,赶紧滚吧你。”
我赶紧说:“妈——”
我妈捂住我的嘴,说:“回头再讲。”
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姑娘和我那干爸进了车子里,车子就开出了我家大院。
我着急地看向我妈:“不是说好了吗?”
我妈看我一眼,皱了皱眉头,说:“过几天我再给你想办法把她弄回来吧,你乖,先去洗手吃饭啊。”
但我妈就再也没提过这事儿了,拖了一两个月,我提了好几次,最后干脆闹绝食。
我妈没办法,只好跟我说:“她死了。”
我一下子就懵了,第一反应是你不想帮忙也别咒人家死啊。
我妈蹲下来抱了抱我,说:“真的,没骗你,你别想这事了,这是她的命。哎,宝宝你别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啊,又不是你妈死了。”
我看着我妈,突然又想起了那天那小姑娘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问我妈:“那天为什么你不救她?”
我妈也没当回事儿,一边拍我背一边说:“我又不认识她。”
我说:“你那天如果救了她,她可能就不会被打死了。”
我妈赶紧说:“没没没,不是被打死的,就是意外,意外死的,你别瞎想啊。”
我问:“什么意外?”
我妈想了想,说:“车祸吧。”
我看着她,说:“如果那天我救了她,她就不会被打死了。”
我妈皱眉:“都说了是车撞死的,你别想这事了啊,你要找人陪你玩我给你找个去。”
我一下子就被她这态度激怒了,忍不住说:“死人了!”
我妈也被我的态度激怒了,说:“死就死了,说了又不是你妈死了!你见她几面啊?关你屁事啊!每天死那么多人,你一个个哭过去啊?!”
我说:“她是被打死的!”
我妈说:“那也怪她自己没投个好胎!你以为都是你啊?!去给我吃饭,不然我跟你爸讲!”
我却突然地想到:我算投了一个好胎吗?
当然,我不能狼心狗肺地否认掉一个事实,就是我爸我妈对我很好,每天都好吃好喝地养着我,虽然干点别的事都要写报告,但至少我能确信他俩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绝不会卖掉我。他俩对我是确实没得说。
但是,……
我又想起了那天那个小姑娘对我说:“你以后千万别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我不知道我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确实不想变成他们这样的人。
我还想让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他们那样的人。
那个时候,秉承着这样的想法,正好碰上我们老师布置作文《我的愿望》,我就一时情绪激动写下了那篇作文,打了满分,全班传阅。
后来老师还帮我投稿登到课外阅读报纸上面了,发了我二十块钱稿费,我一片赤诚拿去捐给了某知名国际爱心基金会。
若干年后我才知道可能我的钱拿去给二`奶买包包的流苏了,真是日了狗了,早知道我就拿去给校门口摆摊儿卖土豆丝的老奶奶了。
但我万万也没想到,严清楷居然把它背下来了,这得是一份多么深沉的爱意啊?我真的承受不起,我惶恐,我不安。
可能他看出了我的惶恐不安,解释说:“她是我姐姐。”
我:“……”
他重复了一遍:“严慧中是我的姐姐。”
我其实并不知道严慧中是谁。
但我猜得出她是谁。
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严清楷他爸不像能取出两姐弟名字的水平啊。
严清楷摁住了我的肩膀,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顺手帮余世华的原因,我是为了你的面子。”
我没憋住,委婉地问:“不是因为他小学的时候跟你关系也挺不错吗?”
他忍了忍,问:“你能不能相信一下别人?”
我能,但我也绝对不会放弃对事物合理的质疑,只有这样,才能直达本质得出真相。俗话说得好,看一个人,不要看他说过什么,而是要看他做过什么。比如我室友,天天说想打死我,却天天给我带早饭,他对我一定是真爱,一只傲娇的小海豚,还好我懂他。
我和严清楷陷入了可疑的沉默当中。过了会儿,他有点做作的薄怒,说:“那都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非得吊死在一个高中都毕不了业的文盲身上?!”
呵,余世华要现在还单身,你绝对要吊死在这个文盲身上。
啊呸,余世华现在不是文盲了,他会好多单词了,甚至知道在我说“今晚月亮不错”的时候就果断扛起我进屋,虽然大多数情况下我确实只是单纯地想要邀请他赏月而已。
总之,这就是一个悖论了,余世华要么跟我在一起不当文盲,要么不跟我在一起但继续当文盲。
好的,怎么都不合适严先生,看来严先生只能认命了,来生再说吧,意思意思地心疼他三秒钟。
严清楷质问我:“你不应该问问我姐的事吗?!”
其实没什么好问的。
说句很难听的话,也很不人道的话,我一路长大,见过太多类似的事了。
也不是说我麻木了,我想起来还是会觉得非常难过,但你让我立马痛哭出来也不太现实。她亲弟都没那么哭出来,我要能那么越俎代庖就显得假了。
但是,想起那个小姑娘,还是会很遗憾。
她应该好好儿长大,就像我们一样,她有这个权利。
可事实是她没有了这个权利。
我妈说得很对,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这么好命,在这个世界上的很多角落里,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得不到自尊和生命。我们在许多时候都对此无能为力,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甚至我们都不知道此事。
严清楷低头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两口,然后朝我说:“我姐是被余牧雄害的。当年我爸得罪了余牧雄,被他故意引去赌钱,才有了后来的事。”
我:“……”
怎么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都有余牧雄啊啊啊啊啊!他的理想是不是毁灭这个世界?!
我很快就警惕了起来,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都是余牧雄的责任,跟余世华没有关系。”
严清楷嗤笑了一声:“我一直很奇怪你怎么想的,你真觉得爸爸和儿子之间能撇得清关系?说起来我听人讲你非逼着余世华做良民,我就觉得挺好笑了,你自己洗白就很不容易了,到底怎么觉得他也能的?杜清荣,你有时候自信得我觉得莫名其妙,你到底哪里来的这种盲目的自信?”
来源于我的优秀,蟹蟹。
我淡淡地说:“人先要想做一件事,才能做成功那件事,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笑了笑:“余世华跟咱俩不一样。”
对啊,是不一样,余世华多热情开朗活泼外向天真善良人见人爱啊。
而你讨人厌,我也讨人厌。
唉。
我深沉地说:“人不能言而无信,你之前说过已经和余世华达成了协议。”
他说:“现在这份协议是否能够履行就取决于你了。”
我问:“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如果你不能做到坦白的话,我绝不会和你联盟。”
他皱了皱眉,把烟头在会议桌上摁灭了,说:“行,我告诉你。”
接下来,严清楷告诉了我一个惊天大咪咪,哦不,大秘密。
一个神奇般的将这段时间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的秘密。
应阿姨,余叔叔,陆领,环保公司,文化城,肖飞,甚至于看似跟整件事毫无关系的苗苗,苗苗所遇到的那个神秘人,芯片……
这实在是太玄了,打个比方来说就是假如这是一本小说,前面东一棒子西一棒子的瞎扯呼,读者居然都还没发飙,那不是读者太纵容这个作者,就是读者光顾着哈哈哈去了根本没管别的。我也不知道是该心疼谁,算了,让她们继续互相伤害一万年也好。
事情是这样的。
严清楷确实是FBO派出来调查跨国洗钱大案的,一来二去的,先查到了应阿姨头上,又顺藤摸到了余叔叔的头上——就他俩要合作的那个环保项目,其实是应阿姨要洗钱。余叔叔正好缺钱,两个人一拍即合,一笑泯恩仇。
当然,他俩有什么恩仇,他俩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泯恩仇,这都是他俩的事,FBO才不管他们那么多。FBO只知道他们必须要把钱给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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