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杨梅 第26章
作者:刀知道
张庭深委屈的去抓他手指,周槐躲开了,问他:“不是要睡觉吗?”
“你过来点,让我抱会儿。”张庭深努力示弱,想骗周槐给他抱。
周槐知道他的伎俩,根本不上当,小声说:“你要再吵我就回去了……”
张庭深收回不规矩的手:“不吵了,睡吧。”
周槐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张庭深那头也没了动静。
房间灯光熄灭,只剩下窗框中圈着的几颗润亮的星。
第二天醒来时,中间隔着的棉枕头不知何时被丢到了地上,张庭深搂着周槐,睡得正香。
周槐想拿开搭在身上的手臂,刚一动,张庭深就醒了,睁开眼,笑了一下,嗓音慵懒的对他说:“早安。”
周槐毫不意外的红了脸,然后得到了一个又浓又烈的吻,被放开时,气都喘不匀了。
张庭深告诉他,恋爱的人一起过夜,早上都会互相亲吻。
周槐不了解恋爱,只在看书时偶尔读到这样的描写。
然而,书里的吻充满了文学性的浪漫,张庭深的吻很凶,完全是在侵犯和掠夺。
周槐有点分不清,张庭深一吻他,他就放弃思考了。
早上吃过饭,张庭深陪他去了律所,商定好各种细节后,双方签订了委托合同。
律师是张庭深在英国的校友,两人合作多年,第一次见他亲自上门。
秘书托着茶盘,送来三杯冰茶。张庭深试了试温度,递给周槐,动作自然,体贴得不露痕迹。
律师略微惊讶,声色不动的打量起这位令好友颇为费心的委托人。
强壮白皙,五官温柔,像是张庭深会去施虐的对象。
但两人互动似乎不是那样,刑求者温柔小心得过了头,受刑人的破碎又似乎正在愈合。
律师有点搞不懂,但他不多问也不揣测,淡定的吩咐秘书收好合约,礼貌送客。
第66章
周槐的官司在一个月之后开庭,赵志明带伤到场。
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某天下班后,被几个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壮汉堵进巷子,凶神恶煞的扒了他的衣服,什么也不说就是一顿毒打。两条胳膊都被卸了,想要求助都困难,还是一名环卫工人发现了他,打电话联系了妻子。
他在医院养了快两个月,刚能下床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这段时间妻子也不好过,单位突然将她下放到农村营业厅,短时间内没法调回市里了。
到达法院时,他看到周槐从豪车上下来,一名高大男人帮他打开车门。
赵志明的尼桑在迈巴赫面前天然矮了头气势,但他觉得这是周槐卖逼换的,心里还是瞧不上,厚着脸皮上前挑衅。
“哟,这傍上来有钱人,都有底气打官司了。”
周槐再次见到毁了舅舅骨灰的混蛋,心中愤怒无处发泄,咬着牙,握紧拳头竭力忍着,不愿意在法院门口动手。
张庭深偷偷捏了下他的指尖,露出一个不在乎的笑,神情阴鸷的凑到赵志明耳边说了句什么,对方立马变了脸色,跌撞着溃逃而去。
周槐不解的望着张庭深,心中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第一次有人为他出头……
张庭深和舅舅不大一样,舅舅总在他受了欺负之后安慰他,而张庭深则在他受欺负时就赶走坏人……
“你跟他说了什么?”
赵志明的性格是很得理不饶人的,没有道理一句话就能打发。
“也没什么,就是说让他小心点。”
周槐不太相信,但青年言之凿凿,好像又没有骗人。
张庭深确实也没骗人,他说的是让赵志明小心双腿,下次卸的可就不是胳膊了。
赵志明虽然混账,却不是傻瓜,桩桩件件联系起来,也明白自己报复周槐的行径惹到了不得了的人。
以他的圈子,还不够资格知道张庭深是谁,然而就是这种差别感,才更让人惴惴不安。
整场庭审下来,赵志明都在猜测张庭深的身份,黑的白的都想过了,最后也没得出结论。
判决下来,被告需要支付原告两万元民事赔偿,并负担全部费用。赵志明不敢上诉,第二天就老老实实付了赔偿款。
周槐第一次没有被逼到绝境而使用暴力。拿到赔偿款时,他有些百感交集。
张庭深笑他:“怎么赢了官司还哭啊?”
周槐红着眼睛看他,说:“张庭深,我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都行。”
张庭深笑了一下,摇上车窗,拽过周槐接吻。
“想吃这个。”
他声音低沉蛊惑,态度却很不正经。周槐脸红了,羞涩的说:“那……要回家才能吃。”
“好。”张庭深挑了下眉毛,“家里的车库就可以。”
周槐不想答应,但还是让张庭深得了逞。明明知道私人车库里不会有其他人来,可他还是紧张得不行。
豪车后座相当宽敞,他坐在张庭深怀里,分开双腿,跪在皮椅上让他肏。
张庭深一手抚摸他的胸口,一手扣住脖颈,强迫他低头和自己接吻。
两人在车里做得激烈,皮质座椅上留下无数斑斑点点性液的痕迹。
周槐被弄得没有力气了,光是走路都双腿发颤。穿过院子时吹了冷风,晚上就感冒了,体温烫得吓人。
常年的体力劳动消耗了他的身体,加上溺水,让周槐的免疫力变得很差。
第67章
叶瞿被张庭深半夜从被窝里挖出来,给周槐开药挂水。
周槐正睡得熟,张庭深和叶瞿站在阳台上抽烟。深蓝夜空下,两颗火星明明灭灭。
叶瞿学医,但从来不忌烟酒,见惯生离死别的人,更懂得及时行乐的道理。
他长得显年轻,其实要比张庭深年长。个性相对于圈子里的其他人来说显得有点过于平淡温和,与世无争,从小便是异类。叶家独子,庞大家业完全可以任他挥霍坐吃山空,他却偏立志要做救死扶伤的大夫,十来岁便独自出国求学。
“定下来了就公开吧,肖悯惦记着你呢。”叶瞿灭了烟,盯着楼下一盏小小的路灯,“趁早断了她的念头也好。”
张庭深没有立刻回答,直到现在,他还是很排斥让周槐再见徐璋。
徐璋是除他之外唯一碰过周槐的男人,与周槐相见时同样年轻,同样英俊。周槐对自己念念不忘心存爱意,那会不会也在心里为少年时的徐璋留了一个位置……
张庭深越想越觉得烦躁,送走叶瞿之后,他坐在床边,仔细看周槐的脸。
从前,他觉得独占欲是一种很低极的情感,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意识中,但可到最后,没人能逃脱人类与生俱来的嫉妒心。
叶瞿说得没错,他应该将周槐公之于众,作为炫耀,也作为宣言。
他捉住男人洁白而长的手指,用手机拍了一张,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画面不够漂亮唯美,于是打开床头灯,又重新拍了一遍。
连拍十来张之后,张庭深才勉强满意,图片发到不怎么常用的朋友圈,配文——抓到你了。
没有屏蔽,没有分组,认识他的人都看到了。
评论立刻就炸了,微信的提示音也相继响起。
张庭深关了静音,开始一条一条看。
内容大都是在表示震惊,问是哪个美人终于收服了他。
周槐手小,手指也漂亮,单看图片,确实像个女孩。
只有江觅一眼认出,评论说是周槐的手。
张庭深回复他说:是。
众人又纷纷猜测,周槐是谁。
过了几分钟,徐璋传来消息。
“找到了?”
张庭深回:“我追他呢,你可不能瞎打什么主意。”
徐璋回了个白眼,接着又发:“我两条狗还管不过来呢,没功夫惦记嫂子。”
张庭深没再搭理,手机丢到一边,盯着周槐粉白的指尖发了会儿呆。
等到输液袋中的点滴走完,他拔了针,按住男人手背上的纱布防止洇血。
周槐醒了,张开眼睛迷迷糊糊望着张庭深。
低低垂着的睫毛很黑很密,缝隙里透出一点瞳仁的光。
昏黄床头灯下,青年锋利的轮廓被光晕侵蚀得柔和近人。
“好渴,有水吗……”周槐问。
张庭深抬起眼睛,微微笑了下,倒了杯水,送到他唇边。
周槐接过水杯,慢慢喝了一点,又说:“你以后不要那么胡闹了。”
他第一次指摘张庭深的不是,语速慢而温柔。张庭深认真听他数落,也不生气,甚至还弯弯嘴角,有点高兴的意思。
今年秋天短暂,没过多久便入了冬。周槐借了张庭深名下的一处店铺,开了间小花店。他不白借,账面清清楚楚,每个月按时支付房租。
张庭深觉得生分,但他宠着周槐可爱的自尊心,高高兴兴做他房东,偶尔会去花店偷来一支白月季,插到卧室的玻璃花瓶里。
店铺地段好,面积不大,周槐请了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帮忙,倒还打理的不错。
他仍然不擅长与人交往,接客的事情基本都交给了大学生,他只负责整理生花和包装花束,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大学生才是年轻老板。
大学生也是一名跨性别者,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希望变成一个女孩,家里不支持,自己辛苦打工积攒手术费用。
周槐理解他,鼓励他说,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穿女装来上班。
大学生相貌清秀,少年人的身体又有种雌雄难辨的柔和,真的穿上裙装,颇有些惊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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