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离婚后 第44章

作者:息霜 标签: 破镜重圆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多少曾经看不清、来不及珍稀的情感,在幡然悔悟后,化为利箭,破空而来,刺穿心脏,鲜血淋漓。

  后来闹着离婚的林端,和他离了婚的林端,就成为他欲罢不能的渴望,他一步步追逐靠近。

  林端总是苍白的,苍白脆弱却美好,天台上的微风都能将他吹散。

  “我想护着他,照顾他。”段景升道:“太迟了。”

  太迟了——

  那一声漫长幽怨的叹息,如羽毛轻飘飘落在齐青心头,万千回忆尘埃被狂风吹散。

  林端抱着膝盖发呆,齐青的声音自黑暗深处传来:“你看见了吗?”

  林端茫然出神。他的双脚逐渐透明,如同毒素蔓延,当透明占据浑身,属于林端这个人的意识,就会彻底消失。

  “你愿意从他的世界里,完全消失吗?”齐青问。

  段景升不吃不喝两天了,朱绫和段镇南轮番劝他,他硬是没吃下一口,紧闭着嘴,面向窗户。

  落地窗帘洞开,流苏摇曳,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满大地。

  段景升一夕间老去,瘦脱了形,嘴唇干枯,头发凌乱干燥,两只手一动不动搭在扶手上,发丝间冒出几根零星刺眼的白。

  齐青劝:“景哥,吃点东西。”

  段景升没点头也没摇头,将齐青当做空气,事实上,他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他眼睛里,只有窗外升起又落下的太阳。

第51章 终究

  林端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唇边撇出一抹淡淡笑意。

  齐青走向他:“他再这样绝食下去,会死。”

  林端抬起眼帘,诧异地反问:“难道他看见你回去,开心得吃不下饭?”

  “林端!”齐青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在折磨他,还是折磨你自己?”

  沉默在寂静黑暗的空间中蔓延。

  “我已经死了。”齐青说:“陪在他身边的人,只有你。”

  “他后悔了?”林端笑问,齐青望着他天真纯粹的笑脸,顿时说不上话,良久,点了点头。

  “齐哥,我和段景升……不可能。”林端叹息。

  怎么能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呢?

  难道说一声对不起,说一句我喜欢你,那些伤痛和绝望就会烟消云散?

  林端不肯,他宁愿抱着伤痛与段景升互相折磨,至死方休。

  “只有他陪你去死,你才肯原谅他吗?”齐青质问。

  “说笑了齐哥,”林端笑眯眯地回答,“他死了也别想我原谅他。”

  齐青拂袖而去。

  家庭医生试图给段景升挂营养液体,针头扎进去,全是骨头,段景升哆嗦着将针头扯下,谁也奈何不了一心寻死的人。

  也许段景升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

  齐青望向林端,林端的下半身完全消失,他在静默等待最终的湮灭。

  角落里,光明的大门一直都在,只是没有人靠近,齐青抓起林端的手腕,一使劲,将他带起身,林端皱紧眉头,齐青将他推进大门里:“你去。”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林端瞪大眼睛,齐青朝他挥挥手,化为飞烟。

  溺水窒息感铺天盖地,林端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熟悉的客卧,他趴在床上,大脑恍惚一片。

  段景升后脑勺对着他,那人长出了白发。

  林端手脚发麻,他爬起身,摇摇晃晃走到段景升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段景升艰难地抬头,林端垂眸,两人四目相对。

  段景升憔悴削瘦的脸上蓦地绽出一个笑,尘埃落定,云开雾霁。

  “你回来了。”

  “嗯。”

  一周后,段景升带林端北上去京城做手术。

  美国专家谨小慎微地问:“就是他吗?”他指着林端,段景升颔首,林端双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百无聊赖哼小曲。

  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

  林端躺在手术车上,朱绫、段镇南和段景升将他送入手术室。

  进去前,林端摆摆手,示意稍等,他撩起眼皮望着段景升,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我没有原谅你。”

  段景升唇角噙笑,他深深地注视着林端,轻声而笃定地说:“至死方休。”

  手术灯亮。

  漫长的时光似乎即将走到尽头,天地间横亘的光阴像最终点飞驰而去,万千宇宙尘埃伴随电磁风绽放瑰丽色彩,四时流淌,光阴聚散。

  手术成功。

  林端躺在床上,他不用睁开眼睛,都知道身边握着他的手,指尖一遍遍写我喜欢你的人是谁。

  也许他和段景升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不得不停下来,审视彼此。

  段景升笃定道:“你和我,无法分割。”

  林端张开眼睛,齐青挥手与他告别,走向光明的大门后。

  他扭头望向段景升,四目相对,寂静安宁。

  “行吧。”林端闭了眼睛:“你就当牛做马,慢慢还。”

  段景升与他十指相扣,哈哈大笑。

  千万光阴的终点,绚烂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有番外~

第52章 番外1

  段景升严重且有理有据怀疑林端暗中计划谋杀亲夫。

  第十次了。

  段景升睁开眼睛,就看见林端在身旁盘腿坐着,棉被遮住修长盘蜷的腿,林端在摩挲他的解剖刀。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锋利晦涩的刀刃,刀尖一点点滑过段景升的胳膊,沿壮硕臂膀上的紫青血管,轻轻地刮一下,蹭了蹭,在段景升瞪得铜铃大的眼睛的注视下,淡漠地拿开了解剖刀。

  这种场景有一段时间,几乎发生在每个他醒来的清晨,这应该是一个表达危险和憎恨的动作,但林端脸上寡淡的神色总让段景升疑心他自己想太多。

  段景升轻轻地吁了口气。

  那会儿他爬起身来,忧伤地望着他说:“林端,我有一个问题。你想谋杀亲夫吗?”

  林端没答话,斜乜他一眼,不咸不淡地抬了下下巴,收起解剖刀,起身去洗漱间洗脸刷牙。

  随着他的动作,藏清睡袍沿膝而下,段景升无法将目光自他身上移开,他眼神敏锐地发现,那双腿上还黏着星星点点的东西,那是他留给林端的。

  林端左脚脚踝略有些青紫。

  段景升攥住他的脚踝时,林端翻了个身,意外扭伤,痛得闷哼,段景升飞快扑去橱柜找药酒揉搓。没一会儿,林端双颊便涌上不自然的酡红,因为段景升小动作太多,林端又怕痒。

  真是一个美好的清晨,段景升眯着眼琢磨,要是没有那把解剖刀就更好了。

  阿拉在楼下汪汪吠叫,段景升下了床,步至窗户前,居高临下地打量,花园里,黑白毛相间的阿拉斯加正追逐着林端新买回来的中华田园狸猫上窜下跳。

  那只狸猫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周身黄毛倒竖,跳到灌木上一记反扑,巨大惯性冲得阿拉摔了着狗吃屎。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段景升哑然失笑。

  洗漱间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温柔的晨曦为一切笼罩上美好的朦胧。

  段景升摔回床里,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欠。

  林端走出洗漱间,脸上沾了水珠,几缕额发贴着面颊,他垂下眼帘,轻轻吸了口气,段景升拍拍身边:“林端,今天放假。”

  林端撩起眼皮,段景升眼里充满期待:“国庆七天节假日,合法合理。”

  “……”林端捡起地上掉落一团的衣物,背对段景升换下睡袍。

  段景升紧紧盯着他,垂涎三尺,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滑动,咕咚。

  在他猛虎扑食扑上去前一秒,林端背对他冷冰冰道:“今天该我值班。”

  “晚了。”段景升将他扑倒在地毡上,揉搓着林端的颈肉,笑眯眯地亲他嘴巴:“晨起动征铎。”

  “客行悲故乡。”林端扭头避开他:“再闹你今晚和阿拉睡一块。”

  段景升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将林端从地上抱起来,亲自为他穿衣系腰带,十分不满道:“那不行,留你一人独守空闺多寂寞,我舍不得。”

  林端怀疑地打量他一眼,转身朝楼下走,家政阿姨准备了热腾腾的早餐,林端没吃几口,没什么胃口。段景升忧心忡忡地说:“吃这么少?哪儿病了?去医院做个检查?”

  段景升总是大惊小怪。

  林端想了想,放下汤匙,不偏不倚往后一仰:“昨天解剖了一具浮尸。”

  “……”段景升抱住脑袋。

  林端开始用十分客观的语气描述浮尸的状态,怎么讲,就是,尸体没有好看的,能多丑就多丑,生前的光鲜亮丽化为死后的寒碜丑陋,大抵这就是生死。段景升终于也没胃口吃了,龇着牙后悔不迭地感叹:“我就不该让你回市局。”

  林端轻挑眉梢,斜斜地抬起脑袋,扫一眼墙上挂钟,再不出门就迟到了,他抓起外套走向玄关。

  段景升开车送他。

  节假日,路面拥堵,一步三挪,整个到市局的过程十分艰难,段景升烦躁地敲方向盘,呢喃自语:“娘的,什么时候买架直升机。”

  林端皱眉:“做什么?”

  “送你上班啊,”段景升冲前方慢慢车辆长河一瞥眼,砸吧道,“地上跑得慢,不如天上飞着快。”

  “……”林端客观地评价:“太夸张了。”

上一篇:ABO鲜花美人

下一篇:烈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