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你兔子掉了 第8章

作者:落萧遥 标签: 萌宠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阮小七撇了嘴,“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你干嘛不自己送!”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花灵傲得很,自打我跟冥界的结了梁子,她就不太爱搭理我。可她喜欢你呀,你就偷偷地递给她,她一准儿明白。”

  阮小七看倾颜苦恼得开始自己薅自己的头发,就知道这件事他肯定放在心里烦了很久了。阮小七虽然平时喜欢顶撞倾颜,可还是很讲义气的,爽快地应承了下来,趁着天没亮就往冥界去了。

  通往冥界的路总是阴森森的透不进一丝光亮,雾霭蒙蒙的,连路都看不清,只能循着鬼差勾魂的铁链声来摸索着黄泉路。

  路的尽头便是缥缈无际的忘川,渡口边泊着一叶小舟,孟婆就在那边上搭了个小棚子熬汤。

  这儿的景象千百年都是这样,没个新鲜劲儿,阮小七瞥了一眼就转了方向往忘川的南岸去,那边盛开着大片大片如同鲜血一般的彼岸花。这彼岸花生长在忘川边,便妖艳得有些鬼气,偏偏倾颜钟意的就是这彼岸花孕育出来的花灵,名字叫做曼殊。

  曼殊就像倾颜说的,因为整个冥界只有她一个花灵,所以天生傲慢孤清,谁都不太爱搭理。

  除了毛茸茸的阮小七。

  八千年前倾颜刚捡到阮小七的时候就带着他来找小花灵,想炫耀一下他有兔子撸了。那是倾颜千万次搭讪中小花灵唯一一次正眼看他,然后和他一起撸了一整天的兔子。于是阮小七某种程度上就成了倾颜的小红娘,还为了倾颜的姻缘损失了好多兔毛。

  只不过,由于倾颜看着二五八万,其实特别怂,这么多年了也没正经跟人小花灵表明心意,一直拖到了现在。

  阮小七老远看见小花灵了就变回了原型,窜到了小花灵怀里往她脖子上扒拉。小花灵看见他也惊喜得要命,抱起来就转了好几个圈圈,“哎呀,小七崽子,你可好久没来陪我玩了!”

  阮小七在她怀里打了个滚算作是撒娇,然后长长的耳朵摇一摇,脑袋就往她脸前钻。小花灵把他挂在耳朵上的戒指摘了下来,“这是什么?又是那只老狐狸让你送我的?”

  阮小七一边舔自己的爪子一边点点耳朵算是同意,这小花灵轻笑一声,“嘁,什么好东西也送得出手,我看他要真想讨好我,不如把你送给我养。”

  阮小七伸出软软的小舌头来往她脸上舔,痒得她直笑。

  小花灵握着他两只小爪子把他举远了些,“倾颜说你最近惹姻缘,怎么回事呀?谁家的母兔子被你看上了?”

  阮小七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挣扎着跳开之后在盛开着的彼岸花丛里变了人形,“少瞧不起人,我说出来吓死你!”

  “嘁,你还是当兔子的时候可爱一点。”

  小花灵一拂袖子席地而坐,“那是谁?”

  “紫阳帝君。”

  “噗——”

  小花灵正打算喝茶,一口露水喷了阮小七一脸,“你开玩笑呢吧,紫阳帝君的主意你都敢打?谁不知道那是个冷面尊神,挥一挥袖子西海八荒都得冻上,你是嫌你毛太厚?”

  “谁说是我自己了,我是在帮他牵红线,”阮小七托了下巴,一说这烦心事就又鼓起了腮帮子,“可是紫阳他的姻缘究竟在哪儿呢?我连他动心是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小花灵啧啧两声就摇了头,“我看悬,不说帝君历劫的这八千年,就算是他以前还在紫阳宫的时候,你见他对谁动过心?”

  “八千年前我还不会化形,你少欺负我年纪小!”阮小七呸呸朝她做了个鬼脸,然后拍拍屁股就起身,“东西我送到了,不跟你多说了,明儿他醒来看不到我、我又该哄他了。”

  小花灵眼珠子一转,“你还别说,紫阳帝君动心的人,我想起了一个,想不想听呀?”

  阮小七知道这曼殊虽然只许人喊她“小花灵”,其实也有好几万年的岁数了,说的话指不定靠谱,于是用力点了头。

  小花灵朝他眨眨眼,阮小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变回了一只小兔子乖乖钻进了她怀里。

  人间不易,兔兔叹气。

  小花灵一边欢欢喜喜地撸兔子,一边道,“千万年前呢紫阳帝君离开过一次紫阳宫,再回去的时候啊就带了他回去,对他那叫一个宠哟,啧啧啧,四海八荒没有不羡慕的。帝君活生生地把他给宠得无法无天……”

  眼看阮小七的眼睛越来越亮,小花灵就再也绷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阮小七,紫阳帝君除了你,没对别人动过心了!”

第23章 贰叁-上古尊神的动心

  阮小七本来还听得很认真,听到最后这句话就蹬着后腿站起来,小爪子直往曼殊脸上扑。

  “你少跟我开玩笑!宠物跟心上人能是一回事吗!”

  他气呼呼地从曼殊怀里挣开来,甩甩脑袋把刚才被曼殊撸下来的碎毛抖落干净,“我走了!”

  “哎哎哎,别生气呀,”曼殊仗着自己手长,一把就揪住了阮小七软软的耳朵提溜到自己面前,一面看他扑腾一面拿手指逗他,看他气急败坏地追着她的手指咬笑得眉眼都开了。

  “我就喜欢看你这种想咬我又咬不到我的样子,小七崽子,还凶不凶我了?”

  阮小七疲懒闹腾还爱哭,臭毛病一堆,只有一个优点,就是识时务,对着曼殊连连摇头这才被放到了地上。

  曼殊拍拍手上的兔毛,这才优哉游哉地坐了回去,“你想知道帝君喜欢谁,不如去问问那边那个撑船的。”

  她说着下巴就朝忘川渡抬了抬,“摆渡人那儿有三生镜,你让她帮你瞧瞧。”

  “她呀?算了,她冷冰冰的,我才不去自讨没趣儿!”

  阮小七连连摇头,还吐了吐舌头,“你就会给我出馊主意!”

  曼殊随手折了一朵彼岸花在手里把玩,笑了笑,“其实沈懿慈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怕,挺好说话的,你让她帮个忙,她也不会不愿意。”

  “沈懿慈……”

  阮小七动了脑筋。

  忘川渡口的摆渡人也许是这四海八荒最无聊的一个神职,整日就待在忘川上给人划船。和她往来的不是鬼差就是游魂,一个个都沉默寡言,大多喊她“撑船的”,客气一点的称一声“摆渡人”。千万年来都是如此,名字反而不怎么重要。

  可是这个名字却勾起了阮小七的兴趣,“这是个人的名字,那个摆渡人难道也是个人?”他变回人形拉了曼殊的手,凑到了她耳边,“哎,我听说现在这个摆渡的是第二任摆渡人,那第一任去哪儿了,怎么换了一个人来守忘川?”

  曼殊听他这么多问题,给了他一个榧子,“小孩子别瞎打听,当心惹祸上身!”

  阮小七捂了脑袋,“算啦,那我去问问,反正总比你这个凶巴巴又不靠谱的臭花灵来得好!”

  “你——”

  曼殊起身想揍他,阮小七却机智地跳开了,凭借着他身为兔子精的灵巧,三两下就窜到了沈懿慈的船头。

  小船儿经不住他这一跳,顿时晃了起来,摇摇摆摆地差点翻了身。沈懿慈好不容易才稳住船身,扭头便颇有些愠怒地看着他,“何事。”

  阮小七拱手做了个揖,“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想来借三生镜看姻缘的。”

  三生镜和三生石原是一对,三生石在九重天月老那儿定姻缘,三生镜就在冥界忘川河主这儿录姻缘。

  沈懿慈果然是个好说话的,也没责备阮小七的冒失,只是语气依旧清冷,“谁。”

  “天圣紫阳帝君。”

  沈懿慈原本伸出袖子准备施法的手指顿了一顿又收了回去,“上古尊神,没有姻缘。”

  没有姻缘,自然无处可录。

  “可他今生有情劫,怎么会没有姻缘呢?”阮小七急急问出口,“是不是弄错了?!”

  沈懿慈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眸,“命中无缘,本身就是最难的劫。”

  因为命里注定没有这一段缘分,所以不管让他和谁在一起、又或是孤老一生,都是情劫。阮小七慢吞吞地坐在船头,这才明白九重天为了牵绊紫阳不让他归位,设了个多恶毒的圈套。

  “那该怎么办……”阮小七托着下巴差点又忍不住要掉眼泪,“他不是就注定破不了这劫了?”

  沈懿慈也凝眉思索,片刻之后她伸出手在心口捻了个诀,渡船下的忘川便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来。

  河这种东西,在人间是靠水来盈满河道,九重天的天河里则满溢着星云和灵气。冥界的忘川河中也没有水,有的只是来往游魂的怨气戾气,那些不肯归于轮回的魂魄在魂飞魄散之后飘荡在世间的执念,最后也都会归于忘川。

  因此忘川其实是一片虚无,这一叶小舟是悬在空中的,沈懿慈这么一念咒,小船便像是落在了冰面上。冰面上印出来来往往的人影,忘川就成了三生镜。

  镜子里出现了紫阳,不仅是从前的紫阳帝君,还是如今的林雪遮。阮小七趴在船沿往下看,惊讶得眼睛都不敢眨一眨,“这是……”

  “他虽然命里无缘,可三生镜能录下他动心时的场景,或许能帮上你。”

  阮小七也不及道谢,专心地盯着三生镜上的画面。

  在紫阳帝君漫长无极的生命中,大部分的时光都是无聊的,留在镜子里的也就是一闪而过的虚影。而画面渐渐清晰之后,出现的是一只雪白的兔子。

  这只兔子趴在紫阳身边酣睡,枕着自己的小爪子,后脚却搭着紫阳的薄被子。明明坠入了梦境,可他的后脚却还时不时地勾着被子往上扯,生怕紫阳着了凉似的。

  紫阳就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把他抱进了怀里,让他舒舒服服地睡在自己的胸口。

  阮小七记得那一天,紫阳修炼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受了些内伤,身体总是隐隐发冷。所以阮小七每天晚上都不敢睡得太死,生怕紫阳要着凉。的确有一天早上他醒来之后是窝在紫阳的臂弯里的,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睡相不老实,从没想到是紫阳抱着他睡了一晚。

  阮小七心下震颤,而三生镜之后的场景也都愈发的清晰,每一幅画面里都有他自己。

  撒娇的、淘气的、贪吃的、赖皮的、偷懒的、哭鼻子的……

  接着又是长久的虚影。

  最后出现的是今生的林雪遮,在温伶的房间里,林雪遮在他手背上印了一个吻。

  阮小七差点跳起来,只觉得自己被紫阳亲吻过的手背烫得羞人,忙捂住了自己的手要藏起来,“他、他怎么……”

  怎么能亲一只宠物呢?

第24章

  阮小七兀自纠结得要命,嘴唇都要被他自己给咬破了,沈懿慈瞧他这样便收了术法,忘川又变回了一片虚无。

  她看向了阮小七,轻声问,“你心里有答案了吗?”

  “我……我不知道。”

  许是沈懿慈的声音太过空灵,像是咒语一般直直飘进了阮小七的心里,阮小七呆呆地看着她,不由喃喃,“一个神和一只妖,不是太奇怪了吗?”

  沈懿慈没说话,刚锁了亡魂行至渡口的鬼差远远地招手喊她过去撑船。阮小七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碍事,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人间长安宰相府。

  倾颜还在等他,一见他来就勾着他的脖子问曼殊说了什么、问了什么,可阮小七像是聋了哑巴了,坐到了床上任倾颜怎么着都不说话。他这副模样委实把倾颜吓了一跳,差点没变出天火来烧阮小七的兔尾巴。

  “笃笃——”

  “小七,醒了吗?”

  阮小七一听见林雪遮的声音就想起了三生镜里他亲自己手背的样子,脸上腾的就红了,也不管倾颜还在就飞快钻进被子里蒙上了脑袋装睡。

  林雪遮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应答放心不下,还是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屋,转过屏风走到了床边。一看阮小七这样就皱了眉,伸手去扒拉他的被子,一面轻声嗔怪,“说了多少次了,睡觉别把头闷着,怎么就是不听!”

  阮小七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很糟糕,露脸等于露馅,也不管自己还在装睡就跟林雪遮抢起了被子。林雪遮察觉到之后动作一顿,倒也没有勉强,只是坐到了床沿拍了拍鼓起来的阮小七的屁股,“又跟我赌什么气?”

  “没有……”

  阮小七的声音通过被子传出来显得有些闷,奶声奶气的叫人发笑。

  “那你怎么不愿意见我,昨儿是我不该凶你,我错了,辜负了你的好心。七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晚上回来我给你带新鲜的萝卜糕好不好?”

  林雪遮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掺了蜜,一边哄他一边藏了些笑意在里面,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话。可是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要被情劫缠上了呢?阮小七闷在被子里想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就算咬着嘴唇都忍不住嘤嘤哭出了声。

  林雪遮这才着了急,顾不上许多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把被子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阮小七一张哭花了的脸,吓了一跳。

  “小七,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你快去应卯吧,我、不用管我,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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