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有且只有你 第77章

　　“是的。”

　　正常人在被植入芯片时都会有排斥反应——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然而封蕴伦没有，他有准备。

　　技术人员心里很不好受，做这行的早就已经把伦理抛诸脑后，可封蕴伦的反应让他嗅到了真爱的味道，真切的爱意无论何时都能感动到人。

　　很多时候，姬锦嘉都觉得封蕴伦像是封岑安在他身边的人形监控，限制了他的各种行为。但仔细想来，封蕴伦也是这个政治婚姻的受害者。多年相处，姬锦嘉无法确认封蕴伦究竟对自己有没有爱意，他不敢冒险，因此还是决定用芯片来控制封蕴伦。

　　芯片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姬锦嘉用自己的意念控制封蕴伦拿起了眼前的苹果咬了一口。

　　“陛下，您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吗？”技术人员问。

　　“暂时没有。”非但没有，姬锦嘉还觉得封蕴伦的身体比按照他本体制作的仿生人还要顺畅。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姬锦嘉操控封蕴伦的手摸着自己的脸，他的脑部同时能感受到封蕴伦触摸他脸的触感和脸部本身被触摸的感觉。

　　“陛下，您已经控制了两张芯片，这第三张您打算？”

　　“第三张先放着。”姬锦嘉发现自己迷上了这种触感。

　　技术人员心中其实有一个名字，他认为姬锦嘉的第三张芯片很有可能会安放到那个人的脑内——封岑。

　　封岑与姬锦嘉几乎是每天都要交流政事，有时姬锦嘉推脱有事，便会让封蕴伦代劳。而近些日子，封岑总觉得封蕴伦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

　　“你认为要留下纪戈飞？”姬锦嘉问。

　　封岑轻轻点了点头，解释道：“纪戈飞既是太子的亲信，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如果仅仅是因为救主行为便被判处极刑……恐怕，不好压舆论。”

　　姬锦嘉表示知道了，今天的他比不上平时积极。

　　封蕴伦和姬锦嘉坐在国家的数据地图之下，投影中的地图泛着蓝光，姬锦嘉抬眼一瞥，“还有事吗？”

　　“太子还被软禁中，一些原本要他处理的公务……”

　　“我知道你的意思。”姬锦嘉打断了封岑的话：“你要安排自己的人上来，我不干涉。”

　　封岑惊讶于姬锦嘉好说话的程度，平日里他要安插自己的人，绝对会被姬锦嘉抵制。事出反常必有异端，封岑观察着姬锦嘉的表情，而姬锦嘉表现得很自然。

　　“不要这么草木皆兵。”姬锦嘉笑了笑：“大家都想对这个国家好，既然太子失德，就该惩罚。”

　　等到封岑离开，姬锦嘉的亲信便问：“陛下，您这样不是让封岑有了警惕心吗？”

　　“警惕心这种东西，他对我从未减少过，我只不过借机激发一下，好让我听听他的真实想法。”姬锦嘉需要用封蕴伦的身份去试一试封岑。

　　第二天，封岑便收到了封蕴伦的拜访申请。

　　姬锦嘉脑中想着封岑和封蕴伦平日里的相处模式，这对兄弟看起来并不热络。于是他入座前也没有跟封岑来个拥抱，而只是就事说事。

　　不等姬锦嘉开口，封岑倾身上前，厉声道：“陛下究竟打算做什么？”

　　姬锦嘉和封岑表面上看是互利共赢的关系，但实际上，君主立宪下的皇权却在往着封建帝制的程度狂奔而去。封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姬锦嘉了，甚至完全成了皇帝对外掩饰的工具。

　　“之前，尹家是姬锦嘉那把开刃的剑，现在他又准备把封家也献祭进去？”封岑咬牙：“我不可能让他毁了整个星球！”

　　“那你打算怎么办？”

　　“姬锦嘉如果继续一意孤行，我会直接让皇帝这个位置消失！”

　　封岑是打算直接推翻君主了。

　　这一点姬锦嘉也有考虑到，因此并没有表示惊讶，只不过作为封蕴伦，他必须表态：“你是打算发动战争？我们麾下的机甲并不算先进。”

　　“那如果……我们不用自己军队的机甲呢？”

　　姬锦嘉眉头一蹙：看来封岑跟别的星系有勾结？

　　“这些你就别管了，看住姬锦嘉。”封岑还是很信任封蕴伦的：“别让他坏事。”

　　首相的权力和皇帝的权力之间始终难以平衡，从人性角度来说，人本来就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有了权力之后就更是懒得装了，无论是谁拥有极度的权力后，无论表面上如何跟别人合作，心里终归还是想着集权、再集权。

　　姬锦嘉很庆幸自己留了几手。

　　--------------------------------

　　“从《系统解剖学》来看，控制主宰人体的是神经系统。神经系统可分为中枢神经和外周神经；中枢神经又可以分为高级中枢——大脑，和低级中枢——脊髓。大脑可将指令直接通过脑神经或经过脊髓再到外周神经，然后到达效应器……”

　　燕督言听到褚煜明嘟嘟囔囔地背着重点。

　　“你们还要考解剖？”

　　褚煜明抱怨道：“这不还得了解医学吗？明明就是个干后勤的，会得还要比你们都多，杂七杂八的，烦死了！”

　　“你们今天是实战考吧？”晏簇看向梁印修。

　　“对，实战考试。”

　　星际军事学院的战术学指挥专业、测绘工程、探测制导与控制技术、机甲实战都是全国第一，所有专业中分数最高的是指挥，可最为拉风的无疑还是机甲实战，在机甲已经成了主要作战机器的今天，哪个人没有过坐着机甲为国而战的梦？

　　“能围观吗？”褚煜明也来了兴趣。

　　梁印修摇头：“封闭考试，视频都不能流出来。”

　　晏簇挪动着椅子来到梁印修面前，他看到旁边投影的屏幕上写着各种注意事项。

　　“机甲这东西帅是帅，不安全也真是不安全……”

　　“机甲的失事率高还不是因为都应用于战争？”褚煜明看得真切：“如果这玩意儿用来当游乐设施，那损毁率和人员幸存率绝对能比现在不知道高出多少！”

　　任何时代都有一批人热爱战争，但有更多的人渴望和平。投影屏的微光照耀着宿舍里四个半大小子，他们的眼中都带着光。

　　燕督言是四人中经历最丰富的，他断言道：“最近其他星系蠢蠢欲动，我们高层也有异动，近期一定会出大事。”

　　临近过年，学生们都在埋头苦读，工作党们都在加班和年会，一声炮响破开了新年团圆前的宁静。

第98章 战争打响

　　来自其他星系的机甲穿过首都星的防线，在他们之上，是首相巨大的战舰。顶层利益集团的矛盾最终摆在了大众的面前，演化成一场战争。

　　首都星作为整个国家的心脏，本拥有极为严密的空中防御系统，奈何封岑与守军统领交好，两人都起了窃国的念头。姬锦嘉不是没想过封岑会狗急跳墙，在他看来，封岑表面上对他的尊重从来不是出于对皇帝的爱戴，而是对傀儡的怜悯。他们二人互为傀儡、互相牵制，姬锦嘉表面佛系，实际上借由几代皇族培养的心腹们已拿回了众多实权。

　　封家早年就是在β星发家的，β星周围有许多星际海岛们夺取的星球，这些年来封岑一直默许他们的存在，为的就是在关键时期将他们作为自己的臂膀。

　　国家局势紧张，炸弹虽未落地开花，作为星际军事学院的军校生，他们纷纷放下繁重的考试任务，投入到紧张的保卫首都星行动中。

　　“防御体系这是直接崩了？”褚煜明望着天空中黑鸦鸦的战舰，眉头紧蹙。

　　“机甲专业的已经去待命了。”晏簇担忧梁印修的安危，恨不得跟着男友一起，然而指挥不比实操的机甲专业，新生暂时不能上前线。

　　“燕督言也被叫走了，他本来只想好好读个军校，过几天安生日子，哪知道又要去打打杀杀！”提起这点，褚煜明就觉得心塞，两人之间的误会刚刚解除，正是破镜重圆柔情蜜意之时，哪晓得风云突变，个人感情只能往后放一放。

　　封岑明面上给姬锦嘉留了一丝余地，他要求姬锦嘉遵守宪法，归还皇权不该有的部分。封岑在巨大的星际航母中联系了姬锦嘉：“众所周知，我们实行的是虚君共和，皇帝手中的立法权、行政权早已过渡到以宪法为中心的国会中，现如今，陛下您不觉得自己越界了吗？”

　　姬锦嘉并没有顺着封岑给的荆棘台阶走下来，而是将两人的视频内容投放在了信号能波及的所有星系屏幕上，姬锦嘉利用封岑理亏之处，反击道：“我无法相信一个联合其他星系欺压我们的首相。”

　　“我这并不是欺压，而是强制回权。包括军权在内，您实在拥有太多不该有的权力了。从本国之中，我无法调动与您相匹敌的军队，因此只能借助外界之力。”

　　姬锦嘉没有任由封岑将他的行为合理化，一击致命：“你私通的是臭名昭著的星际海盗！你借他们之力夺回权力，然后呢？下一步是不是就该纵容他们烧杀抢掠？”

　　谈无可谈。

　　爆炸声和着滚滚烟幕拉开了战争的序幕。

　　首都星拥有着本星系中最强大的机甲，可是封岑似乎早有夺权准备，大部分顶级机甲被他以各种缘由派往了遥远的星系边缘驻扎，即便如此，首都星现存的机甲也能与侵略者战成平手。

　　星际战争既拼机甲实力，也拼资源储备。首都星资源贫瘠，一直仰仗其他星系供给。平日里备战松懈，机甲专用油的储备不多。

　　封岑太了解首都星的各项弱点，姬锦嘉却无法理解封岑在此时鱼死网破的好处。

　　“陛下，梁将军的军团参战了。”

　　“梁熠……”姬锦嘉眼神一沉。

　　还在军校就读的梁印修也是梁熠军团中的一员，战友们大部分知道他是梁熠的儿子，梁熠军团人对梁将军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忠诚度，面对梁印修，所有人都会帮衬一些。

　　梁印修却没打算让人照拂，身边一架又一架的机甲在战斗中化作碎裂的铁屑，他便驾驶着机甲迎面而上，躲闪过了无数颗呼啸而至的炮弹后，他直面上了一架敌军机甲。

　　明白对面是战斗经验数倍于他的星际海盗，梁印修决定速战速决。光剑出鞘，星际海盗侧身躲过，梁印修立刻一个干净漂亮的空翻转身，裹挟着万钧之力光剑再次劈下！

　　星际海盗的机甲受损，一只手被砍断，失去平衡的机甲无法再战，驾驶舱弹出，梁印修却没有放虎归山，而是驾驶着机甲上前捞起驾驶舱，对半撕裂，任由驾驶员从高空坠落。

　　这种赶尽杀绝的情况如果放在早些年是要被送上军事法庭的，梁印修熟读相关法律，知晓如今这般行事不会被追究，便放任了自己的杀伐之心。他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梁印修宛若一个所向披靡的战神，扎实的基本功和从小耳濡目染的一切让他天生就是战场上的一把利刃，劈开了横亘在眼前的侵略者。

　　“那个机甲是谁在操控？”梁印修亮眼的表现触动了指挥室中的姬锦嘉。

　　“是梁印修，梁熠将军的Alpha儿子。”

　　“我知道他。不过这行事作风……”姬锦嘉在脑中搜寻着一些远古的记忆，叹了口气：“倒是一点也不像他父亲。”

　　亲信并不知晓姬锦嘉和梁将军的往事，只以表面的情报回话：“梁印修和太子关系不错。”

　　姬锦嘉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梁熠的儿子会贴服于太子，便道：“梁家历来中立，梁熠的儿子难不成和他爸意见相左？”

　　“这……”

　　“不急，等这战了结之后，我再慢慢跟他们算。”一些陈年老账。最后几个字姬锦嘉并未说明。

　　眼看空中战甲战斗激烈，周遭弥漫着碎裂的铁屑，晏簇紧握双拳，褚煜明亦然不安：“这耗损比也太大了！哎……不是损耗比，可以说是报废比了！只要中了炸弹，机甲连带着机甲师都……”

　　象牙塔中的军校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首都星的几个区被夷为平地，幸好姬锦嘉反应迅速，在大军压境时便撤离了大楼中的人员。

　　战争从下午打到了夜晚，又一架机甲如烟火在夜幕中炸开。

　　如此高强度、长时间的战斗，所有机甲师的精神栓都已达到极限。梁印修飞回战舰内补给，身边战友道：“梁印修，你已是第三次回舱，你需要休息。”

　　哪怕梁印修天生体力强劲也经不住如此消耗，他确实有些累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摘下头盔，放任机甲补给燃料，自己则前往休息室。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在休息室等着他。

　　“纪戈飞？”梁印修一愣。

　　“时间紧急，我们长话短说。”纪戈飞迅速道：“机甲油储不足，我们需要执行一个特殊任务。”

第99章 旧情

　　梁印修面露迟疑之色，他防备地看向纪戈飞：“陛下肯放你出来？”这话问得犀利，梁印修摆明了对眼前这个纪戈飞的真假存疑。

　　纪戈飞展示了姬锦嘉签署的电子令，梁印修依然不能信任他：“军部就算再缺人，也不至于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上一刻还在牢里关着的人吧？”

　　“好吧，我实话实说。是太子殿下给的任务。”

　　梁印修：“太子他正被软禁，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