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式直播 第43章

作者:星坠 标签: 近代现代

  他们都没说话,气氛好像冬日冰河上方浮游着的一层冷气,冰面下是缓慢移动的江水,钟欣城被严疏搂在怀里,感受着恋人温热绵长的呼吸,整颗心像浮在云里,飘飘忽忽上下蹿动。

  “对不起,是我着急了。”严疏把手指插进钟欣城后脑毛茸茸的头发里,低哑着声音道。

  他的道歉那么真诚,一瞬间让钟欣城心疼。

  “我是想等到以后……我们关系稳定的时候再说。”

  “什么时候?”钟欣城仰头问道,他温柔又专注地望着严疏,未曾有半点不满。

  严疏一愣,翕动的嘴唇没发出声音,只是呼吸声沉了些,湿润的唇贴住钟欣城的脖颈。

  青年的爱总伴随着惴惴不安和青涩躁动,他会因张扬和意气所向无前,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可遭遇一点挫折便又会陷入怀疑,得到的东西越珍贵,背后耍好的心思便越不愿意被人察觉。

  怕失不复得。

  “现在。”严疏在钟欣城侧脸落下轻吻,喃喃道。

  因为未来总会比前一秒更稳定、更甜蜜,他找不到自己所期望的那个万无一失的极值。

  钟欣城由着严疏搓弄,在情|欲渐起的时候突然贴着严疏耳根冷冷道:“那现在,你可以跪着阐述你的罪行了。”

  严疏:……

  某个抬头的小东西,啪嗒一下,折了。

  ……

  a市的冬天来势汹汹,渗进骨缝的寒冷让衣物失去最基础的御寒功能。在自然灾害和期末考试的双重摧残下,a大学生陷入一种绝望的境地,每天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通宵刷题背书极其常见,有时钟欣城几乎不记得自己每天吃了几顿饭。

  昼夜颠倒最容易出现幻觉,他总感觉自己刚从教室桌子上爬起来,严疏就坐在他身边。

  男人会在思考题目时转笔,银色的笔杆在修长的指尖转动,灵活而富有节奏感。他会在钟欣城睡着时给小朋友搭上自己的厚外套,在醒来时默默起身到教学楼内的饮品窗口买一杯热牛奶,回来后再揉揉小朋友的脸,等他慢慢清醒过来。

  严疏没有陪钟欣城太久,他前两个学年安排了死亡课表,今年需要考试的科目比钟欣城少,放假也比钟欣城早。他提前去了s市实习,很快便忙碌起来。

  考试结束那天晚上,严疏和钟欣城连麦通话了一会,远在s市的男朋友似乎很忙,时不时就要接几个电话,明明说好去刷简历的,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事要做。钟欣城默默听着,打包行李时却悄悄分成两份。

  一份寄回家,一份带走。

  “双休日当然放假,我没那么多事要做。”严疏说着,他轻轻敲着键盘,仍是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

  “那你加油。”钟欣城挂了通话,坐在床上好一阵,唇角悄悄勾起。

  五天后,s市机场。

  随着大流人群进入陌生地界的钟欣城拖着行李箱站在国内到达的出口大厅,形形色色的旅客摩肩擦踵,钟欣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站着,他按捺不住心情,胸膛鼓动的情绪都与严疏有关,他悄悄拍了张机场的照片发给严疏。

  半分钟后,那人回了两个字:“等我。”

  “你要快点找到我。”钟欣城压低鸭舌帽的帽檐,在心里道。

  他上飞机前给严疏发过消息,如果及时的话,严疏现在应该就在机场。

  十分钟后,严疏远远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恋人。

  小朋友难得跨坐在行李箱上,高帮球鞋随着摇晃的双腿剐蹭地面,他躬着身子低头玩游戏机,鸭舌帽反戴,尾部的银色细链搭在额前发丝上,闪着金属光泽。

  灵动的指尖在屏幕上乱点,嘈杂的人群在他身边经过,严疏的所有视线聚焦在那人身上,从心底涌出压抑许久的思念与渴望。

  三步、两步、一步。

  “师……”钟欣城被大片阴影晃了神,屏幕瞬间变得亮而刺眼,他不满地抬头,看清来人面貌后忽然又愉快起来,他刚一开口,便被弯下腰的严疏封住了唇舌。

  人来人往的机场,旁若无人的吻,青年交缠的呼吸,渴望至灵魂的呢喃。

  “欣城,你是来和我同居的么?”

第52章 男人总学不会省钱,欣城很苦恼

  钟欣城的确是来和他同居的,因为他带上了所有需要的私人生活用品,从遥远的a市出发,把自己一点不少地打包邮给了严疏。

  高耸的房屋和生活气息浓重的街道交叉分布,钟欣城坐在出租车里,右手被严疏握着,这揉揉那碰碰,好像算命先生看手相。钟欣城偷瞄了眼后视镜,心里怕司机发现,又被严疏揉得心底痒痒。

  “别弄了。”

  出租车拐进支路,粗壮的梧桐树盘在路边,色块斑驳的枝干向着天空伸展,枝叶阻隔阳光,碎影落在车上,盖住青年相握的手。钟欣城眼看着严疏与他十指相握,小声道。

  “看看欣城期末累不累。”严疏振振有词,他眼里淌着毫不掩饰的思念与爱慕,融在明朗的笑意里化成冬日最耀眼的暖光。

  怪出租车的空间太小,让直白的眷恋无从掩饰。

  钟欣城去了严疏租的房子,男朋友殷勤地帮忙提行李箱,四个小轱辘压在凹凸不平的小区砖路上,喀喀哒哒的打击乐演奏了一路,混在严疏的话语里,像精致又调皮的背景音效。

  “我租的房子有点小,可能要委屈你和我睡一张床了,但是双人床,不会挤。”

  骗人的,故意租的小,想着一旦你来了呢?

  严疏带钟欣城蹿进居民区,围墙里的藤蔓攀着竹枝,残败的花半开半谢,一楼平房门上去年贴的福字有些发白,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楼下有各种早餐铺,这附近是居民区,生活很方便,饿了可以去买。”

  但我会提前买好给你,或者我可以给你做早餐,我的手艺其实还不赖。

  居民楼里贴着些办证办卡修下水道的小广告,居民用自行车摆在门口,钟欣城被严疏牵着,一路走进电梯。

  “我晚上六点下班,坐地铁到家要七点,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出去转转再回来,咱家在10楼,1012,密码我待会告诉你。”

  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超市买菜就更好了,好像我们已经一起生活很久,你可以趁我做饭的时候打游戏,我不介意在油烟机声音里听见你的击杀音效。

  电梯指示灯一格格上跳,透明电梯玻璃正对着小区里,钟欣城回头看去,依稀能见老人坐在花园里下棋,小孩在空地上玩跳房子。

  随着脚步声的出现,楼道里的感应灯自动亮起,行李箱拖过瓷砖地,两人最后停在一个贴着红对联的门前:1012。

  六道按键音起,钟欣城记住密码,和严疏进了屋。

  严疏租的房子的确小,客厅和卧室基本在一起,双人床左侧是窗台,右侧是不大的一张小茶几,电视在对面墙上,然后是卫生间、厨房。

  “租金很贵吗?”钟欣城在屋里逛了一圈,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眺望好一阵,好在这里视野较宽,四角旷远的蓝色天空无甚阴霾,温暖的光从对面楼角照进来,平添暖意。

  身后的人没回答,只有脚步声在接近,钟欣城还在琢磨着这房子地理位置是真不错,有窗还朝阳,价钱应该不会便宜。他这么想着时身后伸出一只手,重新把窗帘拉了上去。

  阳光被隔绝在外,钟欣城不解地想回头望,突然身子一倾,被抵在阳台上。严疏凭着身材差距拥着钟欣城,叼着小朋友的耳垂轻声道:“欣城,进别人家之前要说什么?”

  钟欣城肩胛骨贴着男人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声似乎要带着他的血肉一并共振,他难耐地偏了下头,却把更为敏感的脖颈露给身后不要脸的男朋友。“打扰了。”

  “不打扰,我希望你来。”严疏闷笑一声,乐于逗弄小朋友的坏人将手探进怀中人的衣服里,指尖贴到钟欣城的腰上,轻轻一揉。

  比想象中还要激烈的反应,钟欣城压抑着嗓音喘了一下。

  “现在这是咱们家了,回来该说什么?”严疏继续哄道。

  “我们家进门时候不说话。”钟欣城不满被调戏,他扣紧严疏作妖的手,反对地道。

  “欢迎回来,等你很久了。”严疏笑了,他一字一顿地,仿佛要将这些个字刻到钟欣城心里,打下永不磨灭的烙印。

  “以后,就是咱们家的规矩了,欣城。”

  ……

  参观完严疏……他们的家,钟欣城又开始犯愁一件事:关于直播时候应该坐哪才不会暴露两人同居的事实。

  “有什么关系,我之后可以不开摄像头。”严疏帮忙收拾钟欣城的衣服,美滋滋看着两人并排放置相亲相爱的衣物,外套、里衣乃至更私密的东西都放在同一个柜子里,这个事实让严疏的占有欲得到极大满足,他转过头心情愉悦地道。

  “可你要说话,我也要说话。”钟欣城蹲在地上整插排,他环顾四周,苦恼道:“屋子不隔音,我总不能去卫生间直播吧?”

  “说什么呢,要去也是我去。”严疏本着宠老婆的心态说了一句,谁知钟欣城一脸“就等你这句话”的神色。

  “那就这么定了。”

  “欣城好无情。”严疏控诉。

  钟欣城眉眼一弯,主动奖励似地亲了下男朋友的脸,被厚颜无耻的家伙按着回吻了好一阵才放开。

  家里东西少,物品摆放整齐,就连卫生间洗漱台上两个牙刷都是头对头挨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家有两个主人。但钟欣城来毕竟还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家里只有一双洗浴用的拖鞋,只有一个枕头,只有一床被子——好吧,一床被子其实正中下怀。

  但只有一双拖鞋的确很麻烦,这意味着两个人不能同时进浴室。

  当晚,钟欣城便被严疏拉着去了楼下的大商场。

  两个丰神俊朗的青年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很高,尤其在人多的商场,钟欣城被迫穿着严疏的大衣,整个人被包在里面,显得人小了一圈。在问到为什么非要穿男朋友的衣服时,严疏是这么回答的:

  “当时买小了,店员非说好看,现在给你穿,废物利用。”

  就这样,钟欣城被迫穿上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被废物利用的钟欣城因过于生气而不会走路,必须得严疏牵着才能学会迈步,他们进超市走了一路,严疏推购物车,钟欣城就往里面扔。

  琳琅满目的货架堆着各式零食,钟欣城被各种牌子各种口味的薯片迷得眼花缭乱,他一脸严肃地站在架子前,一手一包琢磨着哪个更好吃。

  “都买了,反正你一次直播就要吃掉半袋。”严疏似笑非笑地倚在小推车边,潦草地用手在空中比划一下:“这么大一袋。”

  “你付账。”钟欣城板着脸把手里的薯片扔进车里,转头又拿走两袋刚才为了省钱而忍痛割爱的虾条,语气生硬冷淡。

  当然我付账,毕竟是一家之主。

  这么想着,严疏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超市是最有人气的地方,大喇叭里播放着喜庆的流行歌,来往的人成双成对,身边有人陪着便不孤独。

  这种平静但温馨的生活,过多久都不会腻,只要是和钟欣城一起,严疏想。

  他梦寐以求许久的日子,竟一转眼便成了现实。

  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双肘搭在推车扶手上,黑棉衣盖住弯曲的腰部轮廓,狭长的眸子在暗处紧盯着面前冷冻柜前选酸奶的小朋友。只见钟欣城苦恼地举着两个不同品牌的果粒酸奶发愁,回头向他求助。

  “都不好喝。”严疏狡黠一笑,他揉了揉钟欣城的额头,从架子另一边拿起一罐大的芦荟酸奶。

  “哦。”钟欣城放下手里的东西,探身来看严疏手里的新鲜商品,他的注意力都在吃上,全然没意识到使坏的男朋友卡着死角俯身下来。

  “可这个有些……”钟欣城皱着眉,心算了下价格,话还没说完,便被严疏偷亲了下额角:“贵……”

  “不贵。”严疏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眯着眼将小朋友耳根变红的全过程看在眼里,放肆地勾起唇角。

  你看我给你吃破产。

  钟欣城默默在心里立下一个值得一生奋斗的目标。

  回家之后,严疏说要洗澡,晚上好像还有点没处理的事,热水器烧水要隔时间,他怕钟欣城洗的太晚睡觉头疼。

  水声从浴室门缝里流淌出来,执着不休地钻进钟欣城的耳朵,他倚在门口,实际上有些坐立难安。

  他和严疏同居了。

  白天时候严疏曾问他这次要来多久,钟欣城回答的是半个月,但他其实会待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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