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热窝狙击手 第6章

作者:江亭 标签: HE 近代现代

  雷托放下手里的茶杯,瓷杯磕在茶盘上没放稳,呛地掉在地面摔了个粉碎!茶水泼了一地,溅湿了雷托的裤脚和皮靴。他丝毫不介意,低头捡起最大的一片瓷片,锋利的刃口滚落银珠闪闪的水滴。

  林奈只见他捏着瓷片走过来,将那瓷片轻轻往他手上放。但林奈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瓷片,波黑政府军年轻的上校英俊优雅,与最高级的中国瓷器相比也毫不逊色。

  “你很聪明,林奈,”雷托的声音离他很近:“但你要知道,你的这份聪明就像子弹一样致命。告诉我,刚刚,在你分析我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嗯?你想杀了我吗?”

  林奈做了个吞咽动作。他的确幻想着杀了雷托。“在看到罗曼的那一刻,你就想杀了我对吧?用什么样的方式?匕首、刀片还是枪?这个够吗?”雷托指的是那块瓷片。

  林奈不自觉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只消这一个眼神,雷托就明白了:“噢,手。你想直接拧断我的脖子。”

  林奈闭了闭眼,脑海里是雷托扭曲断裂的、洁净如同羊油蜡的脖子,上校的头颅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后转,两只眼睛睁开,用温柔的目光从后凝视他。他叹了一口气。

  “幻想杀了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感觉?”雷托扔掉了瓷片,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侧颈。

  林奈摸到了他的动脉,那勃勃跳动的振幅和着自己的心跳。他仍闭着眼睛:“我感到……活着,从来没有这么鲜明地、生动地活着。”

  男人低沉的笑声传来:“那是我的荣幸。”

  林奈睁开眼,正撞上雷托的眼睛,那是一双瓦灰色的眼睛,像萨拉热窝每一个雾气重重的寒冷的冬夜。

  他感到一阵悲哀,甚至想,如果他们不是生在这个时代,如果他们不是来自两个敌对的民族,也许他和雷托会是相互欣赏的朋友。即使是对手,他也不得不承认,雷托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对手。

  只是现在再来这么想,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他说:“我会杀了你的。不是为了罗曼,是为了我自己。”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雷托昵喃:“太私人的杀人动机会变成一种亲密的感情。你要承受得住这份感情,林奈,要不然,你在杀我的时候,也在杀你自己。”

  狙击手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涌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你真他妈是个变态,雷托·索洛纳扎罗夫。”说完,他单手推了雷托一把,轻蔑道:“你以为你是谁?嗯?你觉得我会把你看成某种特殊的、具有独立意义的事件?每年在日历本上给你死的那个日期画一个红圈圈,写着‘雷托·索洛纳扎罗夫忌辰’?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哈哈。”他用泛红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敌人:“杀了你,对我来说,和杀了一头猪,没有任何区别!”

  雷托脸色沉下去,胸口起伏的节奏微微急促起来。

  “你就是一条傲慢、自大、恶心、专舔穆斯林屁股的狗。”林奈嘲讽:“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个疯癫的样子,你是不是从来不敢让你的女人看到你这样?嗯?白天装模作样一副绅士的假笑,晚上如果她不掐着你的脖子就没办法让你那根疲软的小家伙硬起来对吧?没种的孬货!你真的能满足她们吗?还是说你喜欢被男人……”

  话没说完,雷托已经一把掀翻了轮椅,林奈整个人跟着栽倒在地上。他被摔得低吟了一声,来不及反应之下,暴怒的雷托将他连人带椅子翻过来,低身坐在他胸口上,将狙击手挣扎的动作完全制服,林奈的脸离他的胯部只有十公分不到,稍微抬脸就能碰到私密处。隔着厚实的军裤,他都能感觉到上校怒气腾腾的、完全勃起的鼠蹊。

  “我说过,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后果。”雷托毫不客气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林奈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出血,逼出重重一口喘息。上校强拉他的手放到自己腿间:“现在,你知道了,我到底能不能满足她们……别动!再动我就把你这只手剁了……”

  林奈气都喘不匀了,依旧毫无畏惧:“你喜欢被人骂?”

  雷托摸到了林奈的下面:“你喜欢被人打。我们半斤八两。”

  “放你妈的屁!”林奈一口晬在他军装上:“你这头下三滥的、阴险肮脏的种猪!那些穆斯林怎么没把扒光扔进猪圈?”

  雷托兴奋地一把扯下军裤腰带,毫不客气把东西塞进狙击手的嘴里。林奈的口腔被他完全填满,两边腮帮子都变形肿胀起来。他张嘴就要晈,雷托戴着皮手套的手握着他下面揉捏,林奈腰杆反射性地一挺,爽得眼泪都流出来。皮手套的质感冰冷而光滑,像某种冷血动物缠着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皮手套。

  接下来是一次粗暴的、失控的体验。林奈几乎理智全失,大脑因为缺氧和高浓度的多巴胺分泌完全不能工作。雷托的那只手简直要把逼疯,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回应或者是挣扎,嘴里积累的涎水来不及吞下从嘴角溢出来,将原本鲜泽的嘴唇润得更红更湿。

  雷托眯起眼睛盯着身下这张脸,滔天的兴奋和愉悦抢夺了理智的高地。林奈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武器,现在这把武器就在他手里,从头到脚都是他的味道。他手里正控制着这把武器的开关,只要多一个动作,就会是一次极其狂热的开火。

  轮椅在两个人身下被压得不堪承受,发出抗议的声音。雷托几乎整个人骑在林奈脸上,他们声音太大了,控制不住,要不是雷托办公室那间防弹门厚得荒谬,也许整个防空洞里都能听到他们俩的喘气声。林奈结束的时候发出战栗的哭叫,雷托那只皮手套没有一寸是干净的。林奈有两分钟的时间完全丧失意识,醒来的时候男人正用手帕为他擦脸——

  “你还有过别的男人吗,林奈?”

  狙击手摇头,用平静的目光回答他:“你也不算。別把自己看得太高。”

  雷托笑着点头:“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死人。”“从现在开始,你活的每一分钟都是我赏的。”林奈很冷酷。

  气氛有点尴尬。“山,与。氵,タ”

  林奈有点好奇:“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你?”他能感觉到雷托的态度很奇怪,雷托必然见过他,而且很了解他,才会以他为目标。既然两个人遇到过,那就是说林奈也有可能见过雷托,只是他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雷托亲吻他的耳垂:“是。但你要自己想起来。我不能告诉你。”他把林奈扶起来,然后给他收拾妥帖:“我知道,罗曼死了对你的精神增加了极大的痛苦,但我希望你能好起来。林奈,无论如何,你的健康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林奈想起战友最后的脸,低头:“你把他的遗体埋了吧。找个干净安全点的地方,不用花哨的仪式或者墓碑,只要没有人会去打扰他就行。他的名牌寄回给他的家人,一会儿我写一封信一起捎上。”

  这件事对雷托来说很容易:“好。”

  林奈神情低落,雷托摸了摸他的肩膀:“他是带着荣光牺牲的,以后人民想起他,会记得他是一个英雄,至少是塞尔维亚的英雄。”

  林奈对自己的上司已经完全失去信任:“谁知道昵,如果那只害虫找不出来,贝尔拉莫维奇可能会把整口黑锅推给下面的人。他们这些当官的,出了事也就只知道推诿责任,到时候把罗曼说成叛徒也不一定,反正人死了,百口莫辩。”

  形势现在对塞尔维亚很不利。刺杀事件闹大了,所有人都认为是人民军在萨拉热窝人群聚集的市中心公然开枪,射杀了一个克罗地亚平民。人民军如果不拿出妥当的交代出来,很难平息民愤。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民族问题本来就很敏感,出了这种事情,恐怕很快就会有人上街游行。那些激动的大学生们,他们甚至不怕去军部的指挥楼前面静坐抗议。到时候,在舆论的战场上又会有一番腥风血雨的斗争。

  舆论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塞尔维亚人就是在舆论上太劣势了,才会一直处在被动的地位。从克罗地亚独立开始,以美国为首的外国媒体就对塞尔维亚人轮番痛骂,来来回回就是没有人权、专制独裁这些字眼,翻不出什么新鲜花样儿来。塞尔维亚人在他们嘴里简直堪比屠夫,他们杀人饮血、无恶不作,不做任何有良心的事情。外面的人接触不到半岛内的真实情况,就只能信任媒体。于是塞尔维亚人自从90年来一直处于舆论的下风,到了臭名昭著的地步,而压力最大的就是塞尔维亚政府和南斯拉夫人民军方。

  刺杀平民的事实已经赖不掉了,贝尔拉莫维奇迫于舆论压力,最终必须要交出一个“罪魁祸首”。他如果决意要保住自己的位置,那就只能是下面的人来承担责任。

  想到媒体这一层,林奈心里不平衡:“你们就只会背后耍阴招,要么就在记者面前装可怜,有本事正面打一场,躲在美国人背后畏畏缩縮的,算什么英雄?”

  “躲在苏联背后难道就是体面的事吗?”雷托反问:“舆论场也是战场,怎么不算正面打?”“谁躲在苏联背后?那是他们先背叛我们的!”“那米洛舍维奇整天宣传自己是铁托的正统继承人干什么?①这话说出来,你们塞尔维亚人有几个是相信的?共产主义,阿,你相信共产主义吗?他米洛舍维奇当年一力修改宪法更换政治体制,现在,他倒变成共产主义的举旗手了。”林奈反唇相讥:“那也比伊泽特贝维奇被软禁在自己的总统府里强!②”

  刚说完他觉得这个架实在是吵得有点幼稚,像个黄毛丫头争谁喜欢的歌星更优秀。他脸上有点挂不住,最终忍不住扯起嘴角。优雅的上校也忍俊不禁,两个人相视一下都笑出了声。

  “我觉得我们以后的谈话里应该禁止出现领导人物。”最终,雷托总结道。

  林奈笑完就后悔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

  雷托继续调侃他:“你真的把米洛舍维奇当偶像?”

  林奈终于爆发:“我说的是怎么抓出那只‘害虫’!”

  上校从善如流地说:“好好好,你可以想,你有充足的时间想。”说罢他看了看林奈的腿:“先把伤养好吧,不着急,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工作。”他们谈得时间够久的了,雷托叫来卫兵打扫碎掉的茶杯,让瓦尔特把林奈送回房间。

  正要出门,林奈又停下来,转头问道:“那枚‘点221LR’是你射的吗?”

  他指的是在居民楼袭击罗曼和他的那枚射程只有150米的子弹。

  雷托颔首:“是。”

  林奈问:“你怎么能确定我就在那间房间?”150米实在是太近了,就算能通过2公里狙击距离确定狙击地点在居民楼,但是一栋楼里那么多房间,雷托怎么精准定位到了他?

  雷托毫不犹豫:“我知道你在哪里。我一直都知道。”

  (1:米洛舍维奇:前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生前贯彻“大塞尔维亚主义”政策,主张“让所有塞尔维亚人生活在统一的国家”。波黑内战中,他犯下种族屠杀罪,2001年被捕并送往海牙国际军事法庭,06年于海牙监狱去世。

  2:伊泽特贝维奇:前波黑共和国总统,穆斯林,铁托去世后带领波黑共和国走向独立,并领导穆斯林对塞尔维亚进行反抗,在任期中曾经被软禁在自己的总统府内,成为一时笑话。)

第9章 逃出虎穴

  “我知道你在哪里,我一直知道。”

  林奈心中一动。这句话根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他直觉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再问下去,那不是他愿意听到的答案。

  雷托对他的态度古怪、强势而暧昧。他大方地承认“看上了”林奈“这把枪”,大费周章设计只为抓捕林奈,但抓了之后又不像对待一个军事犯一样对待他。林奈享受着高级的食物、舒适的卧房和波黑政府军士兵的贴身服务,甚至还得到了不错的医疗资源。与其说,雷托是在囚禁犯人,倒不如说在豢养宠物,只是这只宠物比较危险,在驯服之前必须提防伤人。

  即使雷托有强势的、轻慢的一面,大部分停留在语言上。但林奈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了,看人要看行为而不是语言,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他之前一直认为,雷托对他的态度是出于工作需要。雷托既然想利用他,总不好虐待他。但雷托现在的态度让他怀疑,是否还掺杂其他的原因。

  他带着一肚子的问题被瓦尔特推回了房间里。瓦尔特看出他心情不太好:“你想喝牛奶吗?喝了好睡觉。上校吩咐了,如果你想洗澡的话,也可以安排。”

  还能洗澡?林奈挑眉:“有热水?”

  瓦尔特以为他客气:“烧水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上校也要洗的,正好就一起烧了。上校说了一定要尽力保证你舒舒服服的,除了手铐不能解开,其他方面都尽量按着他的水准来。”他认为雷托这么做是为了招降林奈:“上校是真的很重视你,想让你加入我们的队伍。只要你答应他,他不会亏待你的。”

  林奈想说,你们上校根本没想过我会投降。转头一想,说出来了岂不是显得雷托的态度更奇怪了?他只好又悻悻地把话吞回肚子里。

  不过洗澡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林奈灵机一动:“手拷着怎么洗?”

  瓦尔特说:“我帮你。”

  林奈佯装同意:“那就洗吧,别让多余的人进来就行。”

  瓦尔特当他是注意隐私不愿意见人,没有多想就去准备洗澡水。水要现成烧——萨拉热窝经常断水断电,实在要烧水只能用蜂窝煤现烧,煤炭还经常断供,所以洗澡从来是奢侈事。瓦尔特把热腾腾的水提进来的时候,林奈显得很高兴。

  打发了其他的士兵后,瓦尔特将林奈从轮椅上转移下来,为了能把衣服脱掉,林奈的两只手不能拷在一起,只能一只手拷在床头,另一只手空出来。他左腿打着厚重的石膏,就靠着床头单腿站立,让瓦尔特用打湿的毛巾给他擦洗身体。热水熏得皮肤暖融融的,林奈打了个哈欠,有了聊天的兴致:“你跟着雷托多久了?”

  瓦尔特回答:“两年,上一个卫兵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才调了我来补缺的。”

  “他看上去脾气还不错,应该不难伺候。”

  “他只是看起来客气,发起火来很可怕的,总是能想出稀奇古怪的方法折磨人。而且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火,所以我们都很怕他。怎么说呢?这大概就是威严吧。”

  林奈嗤笑。一个没上过战场的“假上校”,要什么威严。

  他伸了伸胳膊示意瓦尔特:“这里也擦擦。”

  瓦尔特站在林奈身侧,让林奈把胳膊抬起来擦干腋下的水珠。这个姿势他必须把头低下来,上半身随着向下俯低,林奈的胳膊几乎越过他的头去,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林奈不适地调整了一个站姿,单脚往后挪了挪,打着石膏的腿踢到了旁边的热水桶发出沉沉的闷响。小士兵本能地顺着声音瞥了一眼那只水桶,然而就是这一眼的功夫,变化就发生了。

  他只感觉到手指尖一空,那条湿漉漉的毛巾怎么抽走的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视线随着身体在错乱中转了一百八十度,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毛巾已经勒到了脖子上!

  身后装着热水的水桶反倒在地上,发出沉沉的闷响,狙击手站在他身后,单手紧紧扯着毛巾一端,牙齿咬着另一端将瓦尔特勒住,伸出打着石膏的腿朝着瓦尔特的膝窝处猛踹,士兵腿一软跪倒在地,毛巾勒得更紧,他面色开始发红。

  士兵的两只手抠着毛巾努力呼吸,他激烈地挣扎,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林奈露出嘲讽的表情。即使只有单手,他也不会输给一个新兵。林奈用尽全力咬着那条毛巾,几乎要把牙根咬断,瓦尔特蹬腿想重新站起来,地上全是漫开的水,滑得他用不上力。

  两人僵持了将近三十秒,瓦尔特的挣扎渐渐变弱下去,林奈丝毫不敢松懈,直到士兵停止动作,瘫软在地上,他才气喘呼呼从嘴里吐出那条毛巾,蹲下身就去找士兵身上的手铐钥匙。

  他解开手铐,从小勤务兵的身上搜出一把军用小刀,然后迅速换上军装。他刻意把军帽的帽檐压低,走到房间门口拉开一条缝,只把水桶放到门口,用地道的波什尼亚克方言吩咐门口的卫兵:“再去给我装点水来,快点!”

  卫兵拎着水桶离开后,他迅速从门口闪出去,按着记忆左转沿着走廊走到尽头,顺利找到了楼梯,楼梯间的窗户是没有封住的,他果断地从窗口翻了出去。

  外头是乌紫的、窒息至死的夜。林奈弓腰猫背蹲在一栋大型建筑的三楼壁沿,轻巧如同猫科动物不发出半点声音。他一边仔细听着楼里的动静,分析是否已经有人发现他不见了,一边顺着壁沿走。很快,他找到了排在墙壁上的水管,抱着水管顺利滑到地面。

  脚一沾地,他没命地跑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往机场去。机场军警也不少,他让出租车停在离机场大门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到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

  贝尔拉莫维奇的秘书在办公室里接到了这个电话:“您好。”

  “我是林奈·列弗,”林奈还没平复呼吸:“告诉上将,林奈·列弗找他,让他必须接电话!”

  秘书转接了电话。贝尔拉莫维奇语气雀跃:“林奈,上帝,你在哪里?我到处找你!”

  林奈压低声音:“我从波黑政府军手里逃出来了。我现在还在萨拉热窝,你找个人来接我。”

  贝尔拉莫维奇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罗曼呢?他也跟着你吗?”

  林奈沉默两秒:“我……也不知道。可能还被他们扣押着。”

  “天杀的这些穆斯林!我要让他们下地狱!”

  “那是后话,我现在需要身份文件、钱还有一架飞机,让我尽快离开萨拉热窝。”

  “当然,现在当然是你最重要。我立刻安排人。给我你的具体位置。”

  “萨拉热窝机场,第一街口电话亭。”

  “你呆在原地不要动,我们的人马上到!呆在原地不要动!”

  林奈命令:“你亲自安排人,不要丢给下属。”

  上将立刻明白了他在暗指有奸细:“放心吧,我明白你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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