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陈九 第6章

作者:轻怀 标签: HE 近代现代

  他大概是真的喝蒙了居然没有推开我,我很细致地帮他擦脸,我说陈九,没事的。

  我不想强迫他了,为什么喜欢就非要人家和你在一起,谁规定的喜欢就一定要被接受,不接受就要死缠烂打。

  我就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人,想在一起的想法瞬间被想做他的朋友陪伴他所打败。

  我说你休息会儿吧,今天剩下的班我替你上,他听到这话终于眼神聚焦到我这里。

  我们差不多身高,他大概比我高那么点儿,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我,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我说:陈九,我叫顾宗。

  说完这话,我摘下了他衣服上的牌子挂到了我自己身上,我牵着他走到我定的那个包厢,他看起来还是挺理智的样子。

  但我知道他早就醉了,不然他根本不会给我接近他的机会,更不会乖乖跟着我走。

  可能在他眼里,我和猴子那样的人也没什么区别,可能我还不如猴子。

  猴子灌他酒但给他钱,这笔钱他可以用来交学费买画板,但是我骚扰他给他带饭他还要多给我钱。

  我去找经理安排活,经理一看是我魂都吓没了。

  他说不至于不至于,既然阿九喝醉了那就休息一个下午好了,不算缺勤。

  经理拒绝了我,我也不可能上赶着非要去陪酒。

  我往回走又撞上了被我塞钱的服务生,他冲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我拦下他问有没有时间聊个五毛钱的。

  他应该是正好到点要走了很爽快的答应了我,我们换了个地方聊天。

  “我叫小白,你是想打听九哥的事吧?”

  九哥这个称呼怎么听出点崇拜的感觉来。

  小白好像对我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他说你放心吧,我们主要还是陪酒,深一点的服务我们不提供的,主要还是女客人多。

  我问他:“阿九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比我来得早,听说有半年了。”

  “那他以前喝醉都怎么办?”

  “你说九哥吗,他酒量很大的,很少会被灌醉,我来之后就没有喝醉的情况,最严重也就是稍微有点懵,但张老板真是九哥职业生涯的瓶颈,出手大方,谁都想去,可每回来他都只要九哥,他对九哥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是九哥只陪酒又不卖身,所以只好想办法往死里灌他啦。”

  感觉那一拳还真是打少了。”

  我留了小白的联系方式,毕竟陈九以后还要在这里工作,安插个眼线还是很有必要。

  我回包厢的时候陈九已经不在了。

  这个周末过得真是心累,没和陈九做成朋友还搭进去一个朋友。

  周一我照例去了那个站台,陈九这次转身看了看我,然后面无表情说了声‘谢谢’。

  我赶忙从衣兜里掏出从家里顺的早饭塞给他,他像是没预料到,愣个神的功夫早饭就塞进他手里了,这次他没再扔掉。

  我们好像真的慢慢在朝朋友的方向处了,虽然他一定是拒绝承认的。

  理由之一就是我们中午会开始一起吃饭了,但是依旧很陌生,各吃各的也不交谈,他也不会刻意等我,总是我巴巴地跟着他去吃那些冷清且难吃的各种炒饭。

  周五的时候我知道这周末他又要去上班了,于是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把想说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我说你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等你上大学了再还给我呗。

  你看你每周要去工作还是挺耽误学习的,高二很快就有小高考了,你不还得准备准备吗?

  其实我做好一定会被拒绝的准备了,但是他顿了顿筷子,我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来诸如‘和你无关’或是‘你是谁’这样的话。

  但是他好像是在犹豫,隔了会儿说:“能借我5000吗?下个月还你。”

  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钱啊,一个艺术生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上周猴子堆桌上的钱还是不少的,但是我没多问,我直接转身去旁边的银行取了5000回来后塞进他的上衣口袋,我说不着急还,这是我以前过年的压岁钱,家里人不管。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好像往一个很诡异的方向走,我从追求者变成了债主。

  我问他那你还去上班嘛,可能因为刚借了我钱的缘故,这会儿他还是挺好说话的,他说这周不去。

  这周不去的意思就是以后还是要去呗。

  我就不明白了干点别的不也能挣钱吗?怎么就非要去这种地方。

  我索性也没胃口,干脆放下筷子。

  我说你说个数,你到底需要多少,我一次性借给你,你能别再去这种地方了嘛。

  他这次没再理我了,站起身付了钱就走,经过我的时候和我说下个月还你。

  这就是非去不可呗,我确实挺生气的,感觉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五好青年’在走向堕落的深渊。

  一个下午我的思绪都在飘,脑补了很多个版本,诸如父亲是个赌鬼欠下高额赌债,或者是女朋友无理取闹要求他买贵重礼物。

  无论哪个版本都让人越想越气,然后下课的时候气的猛的一个起身,我决定今天放学跟踪他,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家庭需要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孩子自己赚学费甚至养家。

  老萧正在隔壁嗑瓜子,被我吓的一抖,怀里整包瓜子都洒了出来,我决定顺带带上老萧,这样万一被发现了还能火速编个借口。

  周五是没有晚自习的,年级老师统一开会。

  老萧给家里司机打了个电话,他家里推崇自由教育,简言之就是放任孩子快乐生活。

  所以这个司机至少不会和他父母打小报告。

  我们坐在车里等,老萧和他家司机关系不错,司机问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老萧掏出手里的鸡腿啃了一口,嗐,有个不长眼的要和我抢人,我倒要看看他真面目。

  老萧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是很高。

  没多久我们看到陈九出校门了,身边跟着传闻中的女朋友。

  司机说:萧萧,你可以啊。

  我和老萧对视了一眼,这尼玛,无语,真的无语。

  这配角都冥冥之中给安排上了,司机看老萧的眼神都带了点同情,大概脑补了求而不得,只能默默跟踪的苦情戏码。

  但是好像比较惨的那个人是我。

  老萧偷偷捏了捏我肩膀示意我放松,我看着车窗的倒影才发现此刻的我满脸紧绷像极了要去干架的。

  他们在同一个站台下车了还往同一个方向走。

  我靠!

  陈九,你跟我这儿推三阻四的,你居然要带别的女孩儿回家?

第七章

  这地儿是真的怪偏僻的,路面坑坑洼洼,我们让司机就停在路口放我们下车,他们进了一条弄堂,我和老萧赶紧跟上。

  这条弄堂踏进来就感觉很不安,透不进一丝阳光,阴森森、湿漉漉。

  老萧一米八的大个子拽着我的胳膊抖抖擞擞,“顾宗,要不咱回吧,你看人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我们两电灯泡上赶着找什么不自在呢。”

  老萧这个人胆子真的是出奇地小。

  和他一场鬼片看下来你都得去挂个耳鼻喉专科。

  我们躲在进口处的两个大垃圾桶后边,这弄堂就我们四个人,明目张胆的跟着一定会被发现,我正愁没办法更进一步的时候,路口又进来几个人,一个个黄毛标配,为首那个上身皮草下身紧身裤还握了块板砖,我火速想了想我最近得罪了谁,我抬头看着他们的老大。

  老大此时才注意到我和老萧,也有点吃惊,然后把嘴里的烟头吐了,蹲我旁边,推了推鼻梁上的太阳镜,“你也来找陈九?”然后他朝他的小弟们挥挥手示意都蹲下来。

  我感觉怎么回答都不对,但是我和他无冤无仇,他如果找陈九寻仇,在这儿和我唠什么。

  陈九走到头快要往里拐了,黄毛可真误事。

  “你有事没事?”我相当费解我眼前这非主流到底想干嘛。

  他又推了推眼镜,可真怪费劲的,我一把拿下他的眼镜,“有事说事”。

  黄毛倒也没生气,他清了清喉咙,“你要是也来找陈九,咱可以联手。”

  联手什么,怎么就联手了。

  黄毛看我很费解,他说:“一看就是生手,没挨他揍过吧,陈九打架很厉害。”

  我听他语气他应该是老来找事但是老挨揍,并且来找陈九寻仇的人好像还不少,怎么看见个人蹲着就是来打架的呢。

  黄毛也不和我废话了,他说合不合作一句话。

  “好啊”我冲老萧示意,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直起身子就继续往前走了。

  终于追到了拐角处,但是姑娘已经不见身影了,只剩下陈九靠在墙面上,蹙着眉头用手捏了捏眉心,阳光洒在陈九的侧脸,他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他闭着眼睛好像是在等我们,黄毛看这架势后退了一步,看着我和老萧:呐,合作要有诚意,你们先上,我们断后。

  什么你就断后了,我迈着步子和老萧毫不犹豫的投入了‘敌人’陈九的阵营。

  但是黄毛好歹也是个老大,不能说走就走,显然他很气愤我们‘叛变’的行为,我和老萧过去和陈九并排,陈九睁眼侧头看了看我们。

  “嗨,好巧。”

  我尴尬地说。

  然后一阵风呼啦过来,黄毛手持武器,都没一句废话,上来就一搬砖。

  拍在了老萧的脑门子上。

  我这才收起自己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好啊,我就这么个兄弟,我还能让你当我的面把他给打了,我脱下书包用力一甩砸在黄毛头上,打架不需要广撒网,逮着一个使劲揍就完事了。

  很快陈九就加入了阵营,我突然感觉老萧这一搬砖挨的也值了。

  怪不得黄毛这么怕陈九,陈九打架真的是下死手,朝着判刑的架势,一拳一拳打在黄毛的要害,他的小弟们也都上来了,但是陈九只揍黄毛,我能让陈九挨揍吗,来一个我踹一脚,一脚一个的踹在膝弯处,我从小练散打的,知道如何避开要害但是能一招制敌。

  把这几个武力值相当弱的小弟踹倒一地,我回头去看陈九和黄毛,黄毛脸上那副眼镜早不知道被打得掉哪里去了,皮草的毛也飘了一地,在阳光里飘来飘去颇为壮观,我再不拦着要出大事了,我从背后抱住陈九,我说可以了,再不停手出事了,我朋友还倒着呢。

  陈九听到这儿才终于停了下来,对黄毛说了句:滚。

  小弟们赶忙上来扶着黄毛走了,黄毛临拐弯还贱嗖嗖地来了句:我还会再来的。

  这身手实在是不行,人也实在是欠抽,怎么还非要来找事。

  我上前去扶老萧,老萧身子骨还是很硬朗的,很平稳地靠墙站着,我想今天的跟踪计划算是失败了,先带去医院看看吧。

  “跟我来包扎下吧”陈九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了,我赶忙扶老萧,凑近他:兄弟,这回怎么也要请你吃个饭。

  这板砖挨的真是物超所值,我们跟着陈九七拐八拐进了个院子,绯闻女友也在,院子里飘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

  “这是怎么了,没事吧,我去拿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