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陈九 第70章

作者:轻怀 标签: HE 近代现代

  我塞了卷抽纸在外套口袋,一边擤鼻涕一边找垃圾桶,喉咙里火烧火燎得痛,花椒害人。

  ***

  “陈总,医生说最好是挂个水。”

  “不用,南桥十二点的飞机。”

  “南总那边我会去接机的,您还是留这儿挂个水吧…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

  我开好单子去缴费的时候听到有点耳熟的声音。

  我吸吸鼻子,耳道却跟着堵起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却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难道出幻觉了?

  我坐在输液室打吊瓶,医院倒真是个全年无休24小时都很忙碌的地方。

  耳边充斥着小孩的哭闹声,我闭上眼的时候感觉头痛欲裂,这操蛋的世界。

  我忍了忍,最后还是妥协地站起身,提着吊瓶眯起眼睛环顾四周,试图找一个安静的角落。

  还真就被我找到了,我举着吊瓶走过去。

  这个角落还有个男人正在输液,上半身被一件衣服罩住,只露出一只扎着针孔的手,下半身黑色西裤配皮鞋。

  整个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显然也是被这嘈杂的环境折磨得苦不堪言。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从衣服口袋里掏纸巾擤鼻涕的时候,一张被我揉成团的面纸不小心弹到了他身上,发出很细微的动静。

  我如临大敌,小心地把手凑过去,刚要把面纸捡回来,就被那只扎着针孔的手一把抓住。

  “小偷?”衣服底下是倦倦地声音。

  冤枉啊,你但凡把衣服拿开看我一眼,也知道我这样的人不可能干这事。

  可确实是我打扰了别人,我先认怂,“误会误会,我面纸掉你身上了,对不起。”

  这人力气还挺大,扎着针孔手上还这么有劲呢。

  我话音刚落,抓着我的那只手顿了顿,然后松掉了手上的力气,不再理我。

  跟文明人就是好打交道。

  “不好意思啊。”

  我捡回面纸放进自己口袋,然后拿出手机看家里客厅的监控。

  这个时间本应在睡觉的平安居然蹲在家门口。

  这逆子真是口是心非,在家的时候不待见我。

  我半夜出门挂水了,就开始眼巴巴等我了?

  我点开手机里的对讲功能,又怕吵到身边的这个男人,侧过头小声地说,“平安,别等我了,快点睡觉。”

  监控里的平安寻着熟悉的声音找到声源。

  我突然被这小猫整得挺感动,也不是不爱我啊,明明就很需要我。

  “乖,爸爸挂完水就回家。”

  平安听到声音后就直接睡在了监控下,最接近我声音的地方。

第六十五章

  我看了眼时间又玩了会儿游戏,背靠着硬邦邦的椅子完全没有睡意。

  我干脆把点滴瓶的速度调快,早挂完早回家。

  目光不经意瞥向旁边的男人,正丝毫不受影响的侧着头在睡觉。

  奇怪,为什么总是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

  我看他的点滴瓶就快就要挂完了,出于愧疚心理,我清了清嗓子,“你的盐水快挂完了。”

  他睡眠很浅,闻言动了动手指。

  我没再管他,继续低头玩手机。

  我低头看这人从我面前走过,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我眼前突然多了一杯水。

  这人还挺仗义啊,我抬头刚要说谢谢,话便被堵在了喉咙口。

  刚才心里产生的一切被我压抑下去的怪异情绪,都在看清这张脸的瞬间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谢谢。”

  我接过水一口喝完。

  “不客气。”

  依我对陈九的了解,这就是作为刚才我提醒他盐水滴完的回报。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和我算的很清楚。

  我又偷偷把点滴瓶的速度调快了些,不过也挺徒然的,就算我现在一口气把盐水喝下去也赶不上他的速度,人已经挂完了。

  陈九拿起座位上的外套再次坐了下来。

  “呃,你是感冒吗?我看你挂的水和我不一样。”

  我抬头看他,没话找话。

  “不是。”

  “哦。”

  我把手里喝完的塑料杯捏扁又复原,来回反复,“你怎么一个人来啊?”

  “要不然?”陈九微微挑眉。

  那你和我这种单身的有什么区别,我心想。

  “这不是大半夜的,要是有人来接你,我还指望能搭个顺风车吗?”我假装嬉皮笑脸地说。

  “可以。”

  他看了眼手机,淡淡道。

  还真有人来接啊,助理还是未婚妻?

  算了,我倒也不必做个如此锃光瓦亮的电灯泡,这点逼数我还是有的。

  主要是真碰上未婚妻也太扎心了。

  未婚妻要是再娇滴滴地和陈九做出点什么亲昵的举动,我真怕到时候干点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脑补了下那个画面,突然胃里泛酸有点想吐,我急忙站起身想找个垃圾桶。

  陈九淡定地伸长腿把垃圾桶轻轻推到我身边。

  我背过身对着垃圾桶一阵咳嗽,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开玩笑的,我挂完这瓶还有一瓶。

  你先走吧,别让人等。”

  说完,我们沉默对视。

  片刻后他转过脸,“我自己开车来的。”

  哦,我内心思忖了下,那老同学之间送一下也没什么吧。

  “那麻烦你了。”

  说完我愁眉苦脸地看了眼我的点滴瓶,陈九坐在一旁看手机。

  我恨这个点滴瓶不能再快点,要是陈九耐心耗尽了,我可真是无处说理。

  但认真说起来,这是不是陈九第一次等我啊,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医院的天花板出神地想。

  要说一点不高兴那是不可能的,虽然这个行为也代表不了什么。

  毕竟这几次和陈九接触下来,不管是私下还是公开场合,他都无比体面,不像五年前那样一点不近人情。

  现在的陈九说话做事挑不出一丝纰漏,但也架不住我内心还是暗戳戳的高兴。

  我的这颗心好像被陈九牢牢拴着,他对我好一点,我就很高兴。

  “你为什么来挂水?”我还是憋不住想问。

  “老毛病。”

  “胃痛啊。”

  我试探地问。

  陈九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抬眼看向我。

  “你酒喝的多,吃饭又不按时。

  你以前—”

  我想说,咱以前住一起的时候你就这样,但那时候我还能管你,现在有没有人管你啊。

  这话说出来又显得非常不合时宜,特别像是臭不要脸挑拨人家感情的恶人,你管人家怎么处呢,关你屁事。

  我把话压下去,又换了套说辞,“你自己还是要注意身体,不管怎么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看着盐水一滴滴从输液瓶里滴下来,慢慢放轻语气。

  陈九顺着我的输液瓶看向我,“嗯,说的没错。”

  …

  呃,我这感冒属实是意外。

  ***

  两瓶点滴很快就输完了,我跟着陈九去医院停车场取车,他的车就是上次助理开的那辆黑色商务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