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每天都在病危 第17章

作者:谢今朝 标签: 豪门世家 HE 近代现代

第二十七章 历史性的进展

  今天的夜仿佛有一丝丝的不一样,江桓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暗中无人的角落,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刚刚任川触碰过。

  手掌之下,是鼓动蓬勃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地撞击。

  江桓推开窗,从兜里摸出烟盒,叼了一支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对着茫茫夜色吐出一口烟雾来。

  他觉得任川很危险,哪怕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卖小哥,但却有一种让人如临大敌的感觉。

  任川偶尔会流露出那种锐利至极的眼神,带着割手的锋芒,极其锋锐仿佛能把人当场刺穿,每一次触碰到他的眼神,江桓总会觉得自己将在三秒钟后血溅当场。

  可有时候他又会捕捉到任川不一样的目光,那种温柔,含情,仿佛雪亮的刀锋上开出了玫瑰。

  江桓还不知道,那玫瑰的荆棘已经缠绕上了他的心脏。

  抽完了一根烟,江桓去洗手间洗手,隔间里走出个戴口罩的男人,江桓听到动静看过去一眼,那男人用兜帽遮住脸,飞快地走了。

  江桓皱了皱眉,甩干净手上的水珠,朝着任川的病房走去。

  任川已经憋了好久了,眼看着江桓来了,着急地招手,“快快快!带我上厕所。”

  江桓拿起了输液杆子,像是遛狗一样领着任川前去厕所。

  任川的强烈要求下,护士小姐姐就给他扎了一只手,还剩下一只手自己脱裤子,他刚要脱,眼神刷的一下看向了江桓,“你回避一下。”

  江桓觉得有点好笑,他又不是没看过,但没说,退后了两步,转而看向了门口。

  然而就是这一刹那,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钉子脱落的声音,江桓猛地回头,任川身后的门板突然一动。

  江桓猛地冲上去,伸手将任川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手指死死扣住他的后脑,“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门板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脊背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任川惊呆了,鼻尖萦绕着的,是好闻的男子肌肤的味道,他明显感觉到江桓的身体颤动一下,声音卡在了喉口,“江——”

  空气中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对,除了清新剂的香味还混入了一丝血腥。

  任川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摸向江桓的脊背,“你流血了?在哪里!”

  江桓仍保持着拥抱着他的姿势,一只手按着任川的脑袋,另一只手撑在瓷砖上,他没有立刻说话,眉毛颤抖了一下,“你……”

  “……你先提上裤子。”

  任川:“……”

  他慌忙提上裤子,用手去推江桓背上的门板,刚动了一下,就听见江桓抽了一口冷气,他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

  “门板上有刀片。”江桓脸上除了眉毛皱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你先撑一会儿,我自己来。”

  任川撑着门板,江桓自己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脊背挪开,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门板上为什么会有刀片……”任川看到了门上粘着的美工刀片,还沾着血迹,霎那间他联想到了关于刀片的不好传闻,顿时冷汗就下来了,“不会是……艾滋病人来报复社会吧……”

  他猛地攥紧了江桓的手腕,“我……”

  “嘘,别紧张。”江桓安抚着他,“没事儿。”

  “去检查,现在就去检查。”任川拖着江桓就跑,还没等走出门口就被自己的输液管绊了一跤,啪唧一声摔在地上。

  骨骼传来剧痛,可任川无暇顾及,他已经慌了,嘴唇泛白,不住哆嗦着。

  “好了好了。”江桓伸手将他搂抱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顶,“没事儿,不要往最坏的结果考虑。”

  任川看着他大喊,“万一真的是艾滋怎么办!”

  那双惯常锋锐的眼眸此时此刻满是惊惧,就仿佛是受惊了的麋鹿,鼻子不安地抽/动着,好像要流下眼泪来。

  江桓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叹口气,把任川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好了乖仔,可别哭啊。”

  已是深夜,疾控中心不开门,任川只能先和江桓去处理伤口,告诉护士有感染艾滋的可能,让她们都戴上手套。

  江桓把染血的病号服一脱,赤着上半身,平常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一脱掉,只见厚实的胸背肌肉鼓胀着,皮肤在灯光之下油亮润泽,搭配上他的纹身,充满了一种雄浑的荷尔蒙气息。

  乍一看见赤裸的肌肉,任川的眼球就仿佛被强/奸了一样,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美感在脑海深处爆炸开来,掀起一股股冲动的浪潮。

  江桓在椅子上坐定,医生看一眼背后的伤口,戴上手套,“得缝针。”

  医生拿出局部麻醉风险通知书,“签个字。”

  江桓看一眼,问:“缝几针?”

  医生又看一眼伤口,“十三四针吧。”

  “没事,缝吧,不用麻醉。”江桓嗯一声,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看一眼医生,“不禁烟吧?”

  任川想要说话,“你……”

  “没事儿。”江桓捏捏他的手腕,“你别在这看了,出去等我吧。”

  任川不想走,他吐出口气:“我陪你。”

  手术针在皮肉里穿插缝纫的时候,任川的肌肉都是颤抖的,仿佛受伤的是他一样,江桓的脸色连变都没变,抽完了三根烟,针也缝完了。

  任川看着那道蜈蚣似的伤口,想伸手去摸,江桓却突然躲开,“别碰。”

  江桓看一眼任川,小声解释着,“别沾上血。”

  任川这才知道,看似风轻云淡的江桓实际上,并没有表面上那样不把艾滋放在心里。

  他握住了江桓的手,十指相扣,指缝死死相贴,掌心是冷冷的汗,心口绞痛着,“我陪你。”

  江桓的脸带着一点失血后的苍白,他看一眼任川,看他嘴角死死抿着,想逗他笑,“怎么,要陪我睡觉啊。”

  任川差点就脱口而出,“我……”

  江桓笑了,揉搓了一下他的脑袋,“行了,别放在心上,明天去疾控中心检查一下就知道……”

  任川的耳骨通红起来,他嗫嚅着出声,“陪……”

  “……陪你睡觉。”

第二十八章 我想独占你的生命

  任川说陪睡真就陪睡,他赤着脚站在江桓的病房门口,怀中抱着自己的枕头,眼尾带着一圈红,自下而上地看着江桓,所有的话都写在了一双眼眸里。

  江桓嘴里叼着烟,高大的身躯堵住门口,他沉默着,发现自己的底线竟然被任川一毁再毁。

  任川试探着伸出一只手,牵住了江桓的衣角,指甲剐蹭着扣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桓默不作声地转过身,走进病房,任川牵着他的衣角,就这么被领进来,房门咔哒一声被关上,屋内成了两个人的小小天堂。

  任川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了江桓枕头的右边,拍了两下,让里面的羽绒更蓬松。

  江桓站在窗口抽完了一根烟,而后转头看着坐在他病床上的任川,忽然觉出一丝讶异,自己明明被任川入侵了领地,却没有半点想要赶他走的意思。

  “别抽了。”任川好心提醒他,“肝癌晚期还抽这么多。”

  江桓下意识地把烟头掐灭,咳嗽一声,“嗯,不抽了。”

  “睡觉吧。”任川拍了拍病床,“来,川哥哥给你唱摇篮曲。”

  江桓失笑一声,伸出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几岁?你几岁?”

  他本意是提醒任川,自己这么大个人,早就不听摇篮曲了,谁知道任川看了他一会儿,喊出一声,“哥哥。”

  江桓反倒是一愣。

  这实在是有点尴尬了,任川猛地一翻身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住,装死不动弹了。

  江桓戳了戳他,任川挪动了两厘米,再戳戳,又挪动两厘米。

  “你倒是给我留点地方啊。”江桓真是哭笑不得,“合着你不是来陪睡的,是来霸占我的床的。”

  任川给他让出半边来,背对着江桓,江桓掀起被子,后背有伤,就只能侧躺,鼻尖抵着任川的发丝,能闻到一股好闻的青草香味。

  江桓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个酒鬼一样深深嗅闻着,巴不得将这味道刻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存储起来,贴上一张姓任名川的标签。

  任川突然转身,江桓没有防备,两个人的嘴唇擦了一下,彼此都楞住了。

  江桓的后心蒙上了一层热汗,汗珠杀上伤口,刺痛着,他捏住了任川的下巴,将他凝视,嘴角撇出一丝流氓笑意,“嗯?不仅爬床,还投怀送抱?”

  本就没存什么安生心思,任川哂笑一声,伸手就摸上了江桓的胸膛,刚想撩一句,指尖却触碰到了层层包裹的纱布。

  就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针,蓦然刺了一下他的心。

  江桓也沉默下来。

  艾滋病三个字就仿佛是死神的铡刀,阴魂不散,歧视,折磨,病痛,幻化成了活生生的噩梦。

  江桓发现了任川的恐慌,低下头,把他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呵出来的热气喷在他的耳廓,“别怕。”

  两个大男人挤在狭小的病床上本就奇怪,更不要说一个还贴在另一个的胸口,有一种尴尬而暧昧的气温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任川吸吸鼻子,放纵自己融入江桓的怀抱,心脏绞痛着,“如果是真的,我……”

  “如果是真的,那也是我的命。”江桓很笃定,“你不需要自责。”

  两具身体相贴着,皮肤上浸润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任川不知道是怎么了,头一次与人躺在一同一张床上没有动任何的欲念,只想要手足相抵,这么亲密地拥抱着。

  “睡吧。”江桓在任川耳边低语着,“别多想了。”

  像是为了缓解尴尬,江桓转过身去,背对着任川,不想再看见他的眼睛,否则自己的心会被刀锋割开,流出来的鲜血会滋养别样的玫瑰。

  夜很深,任川凝视着江桓宽厚的脊背,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上那一道伤口,再敏感脆弱的嫩肤上,写下一行诗。

  我的渴求,我无止尽的欲望,我不定的去向!

  黑色的河床上流动着永恒的渴求。

  第二天早上他们早起,去疾控中心,在车上,任川死死拽着江桓的袖子,紧张的手心汗湿,心脏鼓点一样砰砰跳着,预想着最糟糕的结果,又祈祷着千万不要中标。

  艾滋病检测有专门的科室,大门紧闭着上面大写的标语,闲人免入,江桓看一眼任川,犹豫着,“要不然你……”

  任川率先伸手去推门,“我陪你。”

  科室里很多人,大部分是年轻男人,听到开门声,都伸长了脖子看过来,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什么笑话。

  任川让江桓坐下,去窗口领了血液自测试制和消毒棉签,蹲在了江桓面前,撕开包装。

  江桓拦了他一下,“别动,我自己来。”

  任川看他一眼,很坚持,“我来。”

  很多人都在看他们,目光如芒刺在背,四周响起细密的窃窃私语声,想不听见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