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Alpha学校的猛O 第171章

作者:卷卷猫 标签: 天之骄子 校园 近代现代

恐惧的极限是麻木,世界仿佛一瞬间静止了,楼下学生们的惊呼声,陆雪生都听不见,耳边只有急速下坠时的风声。

时间被拉得极长,又仿佛只在眨眼的刹那,陆雪生感觉左边的衣领忽然被一股力道扯住,衣料发出“刺啦”一声崩裂响,身体停止了下坠。

“抓住我!抓住我的手!”

陆雪生仰起头,看见江惟亦一手扒着实验楼突出的墙壁边缘,一手扯着他快要崩裂的校服外套,满面惊恐地低头看着他。

恐惧与求生欲一瞬间钻回了麻木的身体,陆雪生迅速抬手,一把抓住江惟亦手腕,又被江惟亦反抓住手腕,悬着的心忽然就落下一半

他开始大口呼吸,下意识低头看一眼脚下,心脏猛一咯噔,浑身不受控地发抖。

“别往下看!”头顶传来江惟亦的嘶吼声:“别害怕,救生气垫马上就到!”

陆雪生没有害怕,发抖也不是因为害怕。

太多的震撼,让他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情绪终于压抑不住,化成哽咽,从口鼻中溢出。

“别怕……”江惟亦左手勒得更紧,几乎能感觉到陆雪生手腕咯咯地关节作响。

怕勒疼他,也不想看着他继续受惊吓,江惟亦急躁地环视周围,目光最终落在半米外的玻璃窗上。

陆雪生还在拼命稳定情绪,突然听见面前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抬起头,看见江惟亦几脚踢碎了对面玻璃窗,下一刻忽然将他手腕上提,环抱入怀,猛地往前一荡!

穿过碎裂窗子的瞬间,江惟亦凌空扭转身体,将人护在怀里,后背朝下,砰的一声砸在地面,蹭着一堆碎玻璃渣滑行两三米,终于停下来。

空荡荡的四楼实验室里,两个男孩紧紧抱在一起,神色茫然地微张着嘴,激烈地喘息。

江惟亦睫毛微颤,缓缓垂眸,看向被自己撞出个窟窿的玻璃窗,眼神是放空的,茶色的眼瞳映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陆雪生的目光也是一片空茫,侧脸抵在江惟亦颈窝,满头的虚汗沾湿他脖颈,风一吹,浑身都冷得打哆嗦,于是他更用力的往江惟亦怀里钻,双手还死死握着他左手。

江惟亦先缓过神,支起身,低头检查怀里人有没有被玻璃划伤。

陆雪生依旧神情呆滞,机械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从脚下一路蔓延到窗口的鲜红颜色,那刺目的红色沾染在一地的碎玻璃上,陆雪生愣了五秒才意识到,那是血迹。

他瞳孔骤缩,转头去看江惟亦,抬手想要摸他后背,却被反握住手腕。

“别碰,有玻璃渣。”江惟亦嗓音暗哑,字音发不清晰。

他没说更多话,也无法像平时一样用调皮话缓和陆雪生的惊魂未定,因为他尚未缓和自己的情绪,尚未从险些彻底失去邪恶小beta的恐惧中挣扎出来。

他不知道此刻拼命压抑的痛苦,是来自这恐惧,还是背后的伤。

无措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才发现陆雪生紧抓不放的双手。

江惟亦眼神一亮,孩子气地抬头对他笑。

陆雪生却突然一撇嘴,没发出声音,连呼吸都止住了,脸上是极度悲伤的神色。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安保人员撞开。

陆雪生看见江惟亦好像在对他说话,但声音被嘈杂的叫喊声淹没。

他听不见周围人在说什么,但这些人把他的手从江惟亦手腕上扒开了,拉着他坐上一旁的担架。

第95章

陆雪生很难受,脱离江惟亦的怀抱,让他感觉自己又开始飞速下坠,他推开周围拉扯他的手,挣扎着要从担架上站起来,却又一次次被按坐下去。

江惟亦也被一群人包围,但看起来很镇定,还很配合地自己爬起来趴上了担架。他墨蓝色针织外套背后,好几处破损部位,被渗出的血液染成了很深的蓝黑色,湿漉漉的,血迹还在蔓延。

陆雪生只看了一眼,就摔回了担架上,没力气挣扎了,软绵绵地被人抬下楼,送上救护车。

思绪完全是混乱的,陆雪生跟江惟亦在同一辆车上被送往医院,但医护人员都在江惟亦那边处理伤口紧急止血。

相比而言,陆雪生像被隔离在一个安静的小角落,让他有机会放缓思考,用发呆来抵抗眼前可怕的一切。

他或许应该问医生江惟亦的伤势有多严重,或者考虑怎么起诉那个推他下楼的疯子,或者思考要怎么避免这种可怕的事情再次发生。

需要思考的事情那么多,可他都没想。

他莫名其妙开始想象自己跟江惟亦的婚后生活。

以前听同学说,江惟亦早餐其实喜欢喝现磨咖啡,陆雪生不喜欢咖啡,连那种速溶加一百袋糖的都不行,他喜欢甜食。

早上起床后,一个厨房里,怎么可以有苦涩的咖啡和甜豆浆混合的气味呢?

他们可以有两个厨房。

但这样,他一早起来,就不能跟江惟亦坐在同一张桌上吃早餐了。

要知道,江惟亦早起的时候,一脑袋自然卷会比平时明显很多,陆雪生很喜欢他头发凌乱时的状态,感觉“更加江惟亦”了,陆雪生从前早起在宿舍楼梯口等待,就是为了观赏刚起床的江同学。

或许,陆雪生可以试着习惯咖啡味。

想到这里,他勾了勾唇角,眼里满是憧憬,大脑却在这个时候给他推送刚刚那个可怕的画面——被血染黑的墨蓝色背影。

陆雪生眨了下眼睛,浑身猛一哆嗦。

幻想里,坐在他对面喝咖啡的自然卷男孩,突然消失了,厨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只想要恍恍惚惚做着白日梦,等待医生告诉他什么事都没有,等待江同学拽兮兮地跟他索要这次救命的报酬。

但是大脑推送的可怕画面开始循环闪现,逼得他忍无可忍转头,看向一旁趴在担架上的男孩。

“他还好吗医生?”陆雪生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跟砂纸一样,难听极了,估计是刚刚在楼顶上吼太狠了。

医生都在忙着处理伤口,他嘶哑的嗓音被救护车的鸣笛声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