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假死之后 第34章

作者:咸鱼大西瓜 标签: 近代现代

  医生收拾着桌子,脱下白大褂,准备下班回家。

  只是当医生关好门,一转身,却看到贺炀过来了。

  医生有些无奈道:"贺先生,我要下班了。"

  贺炀:"加班。"

  医生只好道:"那我的咨询费要加倍。"

  医生重新打开门,让贺炀进来。

  贺炀来到心理咨询室,坐在椅子上。

  医生换上白大褂,走了过来。

  贺炀望着对面的人,难得主动开口道:"今天是愚人节。"

  医生点了点头,认真问道:"贺先生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吗?"

  "没有。"贺炀淡淡道。

  医生有些无奈,只好道:"贺先生,您每次过来的时候都要问我是不是愚人节。"

  医生:"现在终于到了愚人节,您还是不肯说吗?"

  可贺炀还是没反应。

  "贺先生,要是您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医生叹气一声,"咨询费按小时结算,贺先生别忘了。"

  说完,医生便低头开始整理心理咨询记录。

  而贺炀就在桌子对面,手里握着木牌摩挲着。

  房间里沉默下来,很安静。

  医生也已经习惯了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毕竟贺炀每次过来都是这样,很少开口,就只是一直坐这里不动。

  医生继续整理记录,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医生忍不住抬头望去,就看到贺炀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黑色首饰盒,盖子已经打开。

  盒子很精致,医生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估计里面东西应该不是很大,可能是耳环或者胸针袖扣之类的配饰。

  而贺炀也伸出手,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对钻戒。

  贺炀看着这对钻戒,握在手心里。

  "贺先生。"医生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要送人的吗?"

  贺炀应了一声。

  医生:"是送给谁?"

  贺炀缓缓道:"一个朋友。"

  医生问:"是要送给他的吗?"

  医生并没有说清楚"他"是谁,不过贺炀却是能听懂。

  "嗯。"贺炀靠在椅背上,握住其中一枚尺寸稍小一点的钻戒。

  "贺先生,就只是朋友吗?"医生似笑非笑,"朋友之间可不会送钻戒。"

  贺炀还是没回应,依旧是低头看着钻戒。

  医生慢悠悠道:"江临和他也是朋友关系,江临就没送钻戒。"

  贺炀:"不是朋友。"

  医生挑眉,问道:"那就是男朋友?"

  贺炀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回到:"不是。"

  他们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

  自始至终,他们就没确定过关系。

  医生试探着问道:"那他是?"

  房间里陷入沉默,无人回应。

  医生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叹息道:"贺先生,我说过了,请您不要压抑情绪。"

  那个人去世已经一年了。

  江临那边的情况倒是好了很多,而且江临也已经慢慢从痛苦中走出来,开始了新的生活。

  可眼前这个男人的情况却很糟糕,一切都还是和最开始一样——

  永远话少,脸上还那么冷漠,完全看不出情绪。

  不管他怎么引导,贺炀也总是不肯松口,就只有偶尔才会回应一句。

  医生看到贺炀一直不开口,于是故意刺激道:"贺先生,他已经死了。"

  "现在送戒指已经迟了,死人没办法戴戒指。"医生十分残忍的撕开伤口。

  贺炀握着钻戒,缓缓道:"他没死。"

  许承宴没死。

  每个夜晚,他都能听到许承宴的声音。

  不管是公寓还是老宅,又或者是在公司……

  甚至是他的车子里,也全是许承宴留下的痕迹,买了一堆东西留在他车上。

  就好像,许承宴没离开一样。

  "他没死。"贺炀又重复了一遍。

  "贺先生,他已经去世一年了。"医生的语气有些冷冰冰的,"人死不能复生。"

  "这个戒指已经迟了一年,就算您现在将戒指买回来也没用。"医生看着那枚钻戒,皱眉道:"如果要送人的话,您应该早点送出去。"

  贺炀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低头注视着手里的钻戒,指腹贴在戒指内圈摩挲着。

  过了许久,贺炀才抬起头,终于开口道:"是很重要的人。"

  是很重要的人。

  也是,喜欢的人。

  可是太迟了。

第35章 每天都是愚人节

  医生问:"有多重要?"

  "很重要。"贺炀垂下眼眸,"很喜欢。"

  医生:"那他喜欢你吗?"

  贺炀握着戒指,没出声。

  他知道许承宴是喜欢他的。

  所以当时在电话里,他才说别回来了。

  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最后许承宴都会回来。

  而他也确实等到许承宴回来了——

  只不过他等来的,却是一具尸体。

  太迟了。

  一切都太迟了。

  贺炀将戒指放回盒子里,随即起身,离开了心理诊所。

  回到公寓后,贺炀打开灯,习惯性的来到阳台。

  阳台上依旧是摆满了盆栽,花盆也还是以前的模样,只不过花盆里种的植物却是已经换了。

  原来盆栽里种的那些花因为长期缺水,早就已经枯死,就只能换成新的。

  他不会打理盆栽,保姆阿姨也是一周才过来一次。

  时间久了,盆栽里新种的花还是缺水,每次都养不了太久。

  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清理花盆,再换成新的。

  贺炀闭上眼半靠在躺椅上,手里握着木牌抚摸着。

  半梦半醒时,贺炀听到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男声——

  "先生。"

  贺炀缓缓睁开双眼,没有回头。

  他知道公寓里没有人。

  又是幻听。

  贺炀睁着眼,望着窗外方向出神。

  时间过得很慢。

  慢到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很煎熬。

  时间又过得很快。

  快到他连许承宴的模样都有些记不清了,就连两人相处的那些回忆画面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最后脑海里剩下的记忆,是他一个人在这个公寓里漫长的等待。

  就好像每次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到青年还在自己身后一样。

  可是他什么都等不到,奇迹也并不会发生。

  每一天,都是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