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色 第11章

　　这根绳子……？

　　唐艺低头往绳子上能碰到的地方嗅嗅，不是错觉，除了床柜染上去的木质的香气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鞋油的味道。

　　……鞋！！！

　　这是沈石青的鞋带！

　　唐艺高兴坏了，也不管干不干净就直接往上舔，舔不到鞋，能舔到鞋带也幸福得不行啊！

　　想到自己现在竟是被沈石青的鞋带做成的项圈锁住，他脑中所有的小心思全部没了，心甘情愿地抱起画板开始认真，画累了就叼起鞋带在嘴里嘬几下，要不是某个讨厌的东西锁着，光这一小段鞋带他就能玩到射。

　　这哪里是惩罚，实在是太美好了！

　　因为舔到了鞋带而忘乎所以的唐艺完全忘记了，他真正的惩罚可还没到来。

　　不过，还等不到那时候，不妙的情况就已经出现了。

　　在刚刚的自由时间，唐艺并没有去过厕所，当时还不急，他哪里能料到真正需要解决的时候自己已经失去了随意行动的资格。

　　强烈的尿意升起后没多久他就彻底画不下去了，唐艺捂住胯下夹着双腿跪坐在地上，眼睛疯狂扫视周围寻找能帮到自己的东西。

　　很可惜，房间里唯一能用的那个画色彩用的水桶，放在离唐艺无比遥远的房间的另一头，而他能够到的东西中恐怕没有哪个能承担起他汹涌的尿液让房间的地板不被弄脏。

　　事到如今，只能偷偷尝试解开鞋带了，就算沈石青恰巧回来也没办法，他这真的是逼不得已。

　　但真正上手，唐艺才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先不说沈石青是按照让对方解不开的力度打的死结，而且唐艺向来注意卫生不留长指甲，如今他能在短时间内把那个勒得紧紧的绳结给抠出来才怪。

　　而他放开了双手之后，下腹得非常艰难才能憋住即将倾斜而出的尿液，越是这样唐艺便越着急，如此他手上的动作便越乱，到最后只能任命地暂时放弃解绳子，选择首先保全下面的水龙头别打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唐艺已经快要哭出来，他甚至感受到了有温热的液体已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一些沾到了手上，再这样下去，很快剩余的尿液也会彻底失控。

　　沈石青回来的时候，唐艺身下已经晕开了面积几平方厘米的水渍，在这生死关头对方硬生生听着开锁的声音用尽全身力气憋住了。

　　唐艺的眼角挂上了泪痕，呜咽着道：“老师——我、尿……”

　　说完这句话，他又感觉积累在前端的液体开始往外冲，顿时一阵绝望，狼狈得哭出了声。

　　憋不住了……他一个即将成年的男生，竟然还会把尿尿在别人家的地板上！

　　无限的屈辱与羞愧将唐艺铺天盖地地淹没，他紧紧夹着的双腿都开始颤抖起来。

　　沈石青倒是在进来看到唐艺奇怪的动作的一瞬间就懂得了现在的尴尬情况，他也知道铁定来不及去给人解绳子，和唐艺想得一样地，把色彩用水桶给拿了过去。

　　唐艺扑上去把桶抱过来捧到自己身下接胯下激射而出的水流，他终于安心了，下腹的酸胀源源不断地随着释放越来越舒爽。

　　紧急情况终于被解决，唐艺看着地上的一小滩液体，垂着头等着捱骂。

　　谁知内心揣揣的男孩最终等来的只是一只大手在脑袋上温柔地摸了摸，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

　　沈石青道：“是我疏忽了，憋得很辛苦吧？现在没事了，乖。”

　　唐艺吃惊地擡起头，对上了男人眼中分明的歉意，“老师，我把地板弄脏了，您不怪我……”

　　沈石青摇头，“我的错，忘记考虑这个了，以后我会把桶放在你够得着的地方的。”憋尿对身体不好，感受也绝对不舒服，他刚刚走得急，光想着把调皮的小猫绑上，却遗漏了这一点。

　　他的错误他不会不承认，不过一码归一码，沈石青对着刚松了口气的唐艺说：“对不起。现在我们来说说你刚才偷懒的问题。”

　　唐艺：“……”

　　哭，这话题转换得也太快了。

　　第二天唐艺没去上课。

　　当然，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某人屡教不改被打得有点狠了，还有一个沈石青另外的考量在里面。

　　调教的前几天上的正好都是素描课，沈石青光明正大地在课堂上为其做示范，所以整个班级的同学有目共睹地知道唐艺在进步，而且是不太明显、循序渐进的。更何况整个画室几乎都知道之前唐艺被叫去办公室训到哭的事情，自然觉得对方开始改正态度是理所应当。

　　但，在速写上，唐艺的改变绝对是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让自己的调教成果展现在其他人面前。

　　这天没有他的课，而唐艺上的正好是速写，所以沈石青留了个心思帮屁股还肿着的唐艺请了假。

　　唐艺来到沈石青的办公室时，眼睛底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他第一次趴着睡了一整个晚上，自然休息得不太好。

　　一边帮唐艺上药，沈石青一边和他商量关于隐瞒两人私下的课程进度的事宜。

　　“老师，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我的进步吗？”

　　“不是不能让人看出你的进步，而是不能让人猜到你有课后被开小灶的事情，而你进步太过明显，要是让你的同学们看到不可能不引起怀疑。”

　　听到沈石青这么说，唐艺感觉自己象是吃到了离自己家里隔了好几条街的糖果店里的糖，那是一种努力过后终于得到肯定的甜蜜感。

　　唐艺趴在床上，沈石青没看到他因为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眼中骤然出现的喜悦，只是继续平淡地解释道：“我希望等到更久之后，再带给他们更大的惊讶。”

　　他想塑造的并不是一个浪子回头，被改造后及时悔悟，靠着天赋和努力追上其他人的励志学生形象，这并不能给他多大的成就感。

　　他想造就的是一个神话，在整个画室乃至整个美术生的圈子内流传的神话。

　　一想到最终的结果出来时，所有人面对他们一直认为的无药可救的学生焕发出的无人能敌的光彩时会有怎样的震撼，自己则作为幕后的调教者将一切的真相全部潜藏，留给他人的只会是一个未解之谜般的神话，沈石青大部分时间都淡漠而冰冷的眼中迸发出了真正符合他的本质——一个变态所该拥有的世人难懂的兴奋的火焰。

　　唐艺同样看不到沈石青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的调教者究竟有着多大的野心，但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更加地崇拜与自豪。

　　这两个外表一般冷漠的人，在内在的某种方面也出奇的相投，他们注定会在某个命定的时刻发生碰撞，天雷勾动地火。

　　但那些都不是眼下该考虑的问题。唐艺好奇地问道：“那我平时上课的时候该怎么办？”

　　“就像从前一样画就行了。”敷衍的、应付的，把自己的真实水平封印起来。

　　唐艺沉默了，他的脑中刚浮现出自己曾经糟糕的画面就忍不住自己将其驱散掉，“我做不到。”

　　沈石青皱眉，“什么？”

　　“老师，我做不到。”唐艺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现在的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再画出配不上完美的足部的人，而将鞋子画好更是早就成为他作画的底线。

　　要么画到完美，要么就别画。

　　沈石青知道这是自己之前刻意引导的偏执在唐艺身上应验了，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我知道了。”他会再想别的办法的。

　　但要让唐艺在课上正常跟进度，至少表面上不能太过异常，又不能暴露对方太过蹊跷的实力增长，饶是沈石青也极为头疼。其实一直以虚假的画面来掩盖真正实力是最简单的方法，可画好就是唐艺进步的动力本源，这种情况下对方怎么可能再同意故意画出让自己难受的画面？

　　接下来的时间，唐艺的行程是回宿舍自己练习，但请假避得过一时避不了一世，沈石青心道，在下一次速写课前，他必须想出长久的解决方法。

　　整整一个上午，沈石青只身一人坐在办公桌前反覆查阅着跃然画室接下来的课程安排表，从总体安排到细致的每一周每一天的阶段训练计划，直等到中午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欢笑的波浪久久起伏，又最终退潮，办公室重新陷入宁静，他的脑中才有什么东西朦朦胧胧地成形了。

　　沈石青看着满桌的白纸黑字自嘲地一笑。

　　当了教师这么久，竟然还会走进这样的误区，果然是太心急了吧。

　　长期可行的计划？他怎么就忘了，生活不是一根简单的速写线条，不能一挥而就，什么东西都得分步，一点一点慢慢来，东拼西凑，往往才能做到更好。

　　还有，作为一个S真的很辛苦，调教点子是他想，一切细节由他把握，所有责任由他承担，高高在上的形象是需要通过各种手段不知不觉地在小m面前塑造起来的，就像一个掌管着国家和他的子民的王，需要绞尽脑汁让子民过得美满，更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

　　难吗？不用说，当然很艰难，但这其中不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那么令人享受。

　　——————小剧场——————

　　小艺：我的唧唧不是我的唧唧了QAQ

　　码这张的时候就脑补了一下画面~-~虽然画得不太好但是放上来给大家图个乐~(感觉大家都很想迫害小艺呀hia hia hia

第13章 礼物

　　第十三画

　　负责名师班教速写的陈老师布置了课堂作业之后就自己坐到一边查看收上来的课后作业了。

　　作业数来数去都少一份，他这才想起唐艺似乎被交代不用交作业。

　　陈老师心中不知道多少次地感叹，唐艺这小子真是狗屎运，能侥幸进名师班已经是个奇迹，结果现在沈石青校长还准备亲自给他补课。

　　说起来，沈石青说是跃然画室的名誉校长，但其实他在画室有股份有权力，更是承担了很多作为名誉校长根本不需要承担的责任和事务，把对方当成画室的另一位校长都完全没问题。

　　名誉校长，本身只是作为扩大画室名气的一种手段罢了，很多画室的名誉校长最多挂个名，其实一年也就在画室出现个几次，上上大课。

　　沈石青名气之大，大家都对他同意常驻画室并接管部分事务感到无比荣幸。

　　所以……幸运的唐艺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呢？

　　被沈石青亲自一对一单独辅导的学生，一定能被最大地挖掘出潜力，从此前途无量——

　　很快陈老师的满腔热血就被瞬间泼灭了，甚至还感觉内心冰凉冰凉的。

　　今天课上的内容是局部速写，大家都拿着示范书上的一条条装饰满穿插衣纹的手臂临摹着，唐艺总算没有偷懒摸鱼，但他画纸上的那……那坨线条，简直就像幼儿园小朋友画的简笔画，每一个构成画面的几何体都那么死板。

　　陈老师觉得自己简直要心肌梗塞，他在原地窒息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不断自我安慰，沈校长一定还没开始教唐艺速写，瞧瞧这孩子，才跟着沈石青几天就已经这么认真画课堂作业了……呸！

　　“唐艺！你——”陈老师嘴边的胡茬都成片地颤抖起来。

　　唐艺擡头，眼中满是无辜。

　　且不说陈老师又对唐艺展开了一场何等他自认为有说服力的演讲，唐艺本人是对这个结果满意得不行，顺便在心里夸夸自己的班主任。

　　沈石青已经发现他的固执只限于足部，既然将一切画得完美只是为了配上那双脚，那么在足部不存在的时候，把其他地方画成什么样唐艺都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只画局部，那么唐艺隐藏好自己的实力增长当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唐艺好奇的是，沈石青什么时候会开始教他速写之外的课程。

　　他这么想着，在当晚就问了。

　　沈石青只是淡淡说了句他会安排好，就又将作业布置下去让人自己画。

　　唐艺依旧戴着锁，而这个锁自从之前沈石青帮他戴上去之后还没有摘下来过，这几天也一直没有调教活动。

　　唐艺神色郁郁，画几笔就在纸上磨两下，等沈石青一看过来，又假作一副专注的模样。

　　沈石青很快就发现了，他在唐艺下一次磨蹭时用教鞭往人腿上敲了敲，“怎么，屁股痒了？”

　　唐艺猛摇头，就算他很想被调教，但是被打还是算了。

　　男孩重新低下头去画画，内心的情绪却根本藏不起来，失落、畏惧，还有与崇拜之人亲近的渴望，一团地笼罩在他的周围，无声哀泣着。

　　或许是因为对方年龄太小，沈石青总是会生出一些对其他m没有的心软，他伸过手去在唐艺的后颈上轻轻抚摸揉捏，男孩惊喜地擡起头，眼睛都幸福地眯了起来，小动物似的往他的手心里蹭。

　　“你乖乖的，过几天老师有礼物给你。”

　　礼物？

　　唐艺心中涨满期待，浑身都充满了动力，沈石青的手已经从他脖子上拿了下去也依旧面上带着略显飞扬的神采。

　　不过，沈石青没有预料到的是，由于样品有不令人满意的地方，《为牢》的印刷意外延期了，就算二样没有问题，也至少要再一周左右才能拿到样品。

　　而唐艺已经期待礼物很久了，因为沈石青没有告知具体日期，他最近每天都欲言又止地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对方，在老师身边打转。

　　沈石青拿不出原来要送的礼物，又想保留惊喜，但他更不能违背作为一个主人的诺言，只好临时另外去买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