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吧,总裁! 第19章

作者:四月暖风 标签: 近代现代

  雪花没有飘飘,北风却在萧萧。被冷风刮到身上没一处好肉的小沙总,不屑于让自己金尊玉贵的身体受到污垢的折磨,于是只能选择最原始的方法,试图手动搓热自己。

  他两手在胸前构成一个完美的交叉,分别扣着另一边的胳膊飞速地上下摩擦,拿出了钻木取火的速度和用心。然而事实证明他不是什么野外求生的好苗苗,小沙总丧气地想,如果自己跟着贝尔去旅行,可能还没过完第一天就要被踹出节目组。

  面对着体温的逐渐流失,不想在天亮后被人发现前就变成冰雕的小沙总,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美丽的皮囊不惧一切污垢,能抗得住所有丑到老家的设计!美,是发自内心的气质,而不在于用服饰加持!

  作为一个戏和钱一样多的总裁,可以纡尊降贵接受衣品的降维打击,但绝不允许自己的气质打折扣。于是他翘着小拇指,将那件布满了抽象派泥水斑点的浴袍捡了起来,拿出黄袍加身的自信高贵,在空中一抖一甩一披——

  然后他就被泥点子溅了一脸人造麻子。

  装逼可能不一定会遭雷劈,也可能被泥雨淋。别安慰他,他哭一个月就没事了(。﹏。*)

  受了太多委屈的小沙总任由眼中愤怒的火苗点燃四周的黑暗,在绝境中爆发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复仇宣言:

  艾左思!你给我的帅脸泼泥,等我出去了我就直接给你糊水泥!

  亲自把你捆起来,丢在水泥车的卸灰管下面的那种!

  呵,等到我秘书来救我,你就完了!

  我无所不能的秘书……还被他关在小黑屋里啊救命!

  我1起来了,我装的.jpg

  还没脑嗨多久的小沙总突然被现实泼了一壶极地冰水。他可怜的秘书像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般生死未卜,他自己则比被后妈虐待的辛德瑞拉更加饥寒交迫,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悲惨的主仆了。

  清冷月光能够照亮的不只有温柔的海边和幽静的森林,还有昏暗的角落和难揣的人心。沙狄傲在低温中又开始大脑放空,思绪全都飘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刚才艾左思还扬言说要找流氓去玷污向秘书,他那么骄傲、有自尊的秘书,会不会因为不肯屈服而做出宁为玉碎的傻事?

  是会一头撞向墙面,用鲜血捍卫自己的尊严;还是会红着眼睛,用蓄满却迟迟不肯掉下的眼泪换取和他再相见的机会?

  会不会在这场噩梦降临时,用常年抿出一个仅他可见的弧度的嘴唇默念着他的名字:

  “小沙总!”

  声音太过真实,沙狄傲以为自己已经神志不清到出现了幻觉,可是,手电筒笔直的灯光从不同的方向射向工地,像一条条救生绳,将他从陷阱里拉出来。在短暂的失明过后,他的视线终于从一片模糊的黑暗逐渐恢复,开始出现周围事物的轮廓与色彩。

  那个高大的人影逆着光走来,像是救火的英雄、征战归来的将军,在他心间的伤口上留下一枚温柔且治愈的吻——

  别问为什么是吻,亲吻是他能想到的,最能抚平创痛的东西。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很委屈,他甚至不想站起来奔向朝自己跑来的人,就只想赖在原地,等着那人冲过来哄着他,并且说上一句“是我不好”。

  “向天歌!”可小沙总最后还是回应了他,并且挣扎起身扑到了围栏旁边。

  短暂的几步距离,好像中学时期的一千米长跑,他的肺紧张到几乎炸裂,却又不得不为了及格冲向那条终点线。

  两人的手穿过围栏的网紧紧交握,明明只是分开了一个多小时,却像是久别重逢一般让人潸然泪下。

  就是这隔着围栏的感觉太像探监,直接给这场感天动地的主仆重逢大打折扣。

  作者有话说:

  本文预计3.17(下周三)入V,当天掉落6k(两更),感谢各位小可爱支持正版~

  下一章是喜闻乐见的第一场吻戏~

  向秘书:是吗?但是最后画风还是会跑偏的

  小沙总:你好懂我哦

第25章 帮你擦眼泪的事能叫亲吗

  向秘书愣了半天才发现,那个抱着膝盖插在地上的泥蘑菇,居然是他的小沙总,震惊之余他觉得好笑到有些心疼。

  泥蘑菇虽然脏了点,但好在还会随着冷风偶尔哆嗦几下,并没有生命流逝的迹象。向秘书心里最大的石头终于落地,柳暗花明的感觉让他眉头舒展了一些,只想快点跑到那朵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蘑菇身边。

  “小沙总!”

  于是他喊了他,小沙总很快就循声抬头,那双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在将自己收入其中之后,瞬间如同被点着的引信子,迸发出了微弱却不容忽视的火星。

  没有星辰大海,没有山川河流,那双什么都看却唯独不看他的眼睛里,此刻仅仅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向秘书曾经想象过很多次关于这个眼神的场景,也许是在加州的阳光里、北欧的极光下,又或者是家中的露台上,有甜蜜的、黏糊的、赤诚的,唯独没有像现在这样无辜又带着委屈的。

  因为担忧和紧张,向秘书的心跳本就快过平常,而此刻他们隔着围栏对视,从胸腔里穿行而过的时间如没电的指针般静止,来不及泵出的血液将他一颗心填到饱胀酸涩。

  向秘书突然觉得惶恐,在小沙总扑向自己的同时闪避了一下半边脸。他怕自己抑制不住的情感流露会吓到本就受了惊的小沙总。至少是今晚,他不该再承受这样莫名其妙的心情了。

  “向天歌!”

  他叫了他的名字,不是命令也没有往常的嗔怪,是第一次真正被需要的感觉。

  小沙总抢先一步紧紧拉住他的手,向秘书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将头拧回来。对方的手明明冷得像快冰糕,可向秘书手心愈发滚烫的温度像是要生生将它捂化一样。

  “您没事吧?”向秘书的眼神垂落到面前人的头顶,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温柔非常。

  小沙总打了个喷嚏,带着浓重的鼻音自嘲:“你老板命硬着呢,死不了。”就是冻得慌。

  目睹着小沙总在自己面前化身喷嚏永动机的向秘书这才觉出不对劲来。先前只顾着看他的脸,这会儿眼神往下扫才发现他身上只有一件泥里捞出来的单薄浴袍,关键是带子也没系牢,就这么门户大开,让冷风随意灌进来。

  这跟脱光了在雪地里裸.奔有什么区别?

  一瞬间,向秘书的脸色比周围的环境还要黑,本来还酝酿着一点温柔情绪瞬间被腾升的怒气冲到一丝儿不剩,多半是老毛病又犯了。

  老板不听话的毛病老不好,多半是废了,快用向秘书牌言听计从胶囊【1】。

  小沙总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低气压,险些有点喘不过气:“怎么了?”

  他的秘书刚刚还对着自己浓情蜜意,怎么一下子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开始搞起冷暴力了?这么阴晴不定,得是早更吧,这一定是早更吧?

  小沙总再怎么粗神经也觉察出一言不发的向秘书是生气了,他有些茫然,却下意识地晃了晃被对方紧紧捉住的手,语气也放缓了几分:“怎么了,嗯?”乖觉,讨巧,确实是花了耐心去哄人的感觉。

  然而向秘书根本不吃这套,小沙总眼睁睁地瞧着他好像触电一样立刻撒开自己的手,扭过头走向身后的酒店人员堆中,取来一柄小工作斧,面无表情地砍向围栏上的锁。

  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的“咔咔”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诡谲,小沙总看着向秘书那副沉默又咬牙切齿的模样,心想着这斧头很可能下一秒就要给自己开瓢。

  这得是多大的血海深仇,才能让自己的秘书起了弑主的心思。小沙总伴着那恐怖的坎锁声连连后退,冷汗流了一后背。

  “当啷”一声,手指粗的大铁链被劈开,向秘书就这样单手拎着斧子,一步步朝他的上司走去,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重磅出击的伽刚特尔【2】。

  不知道为什么剧情往生化危机方向发展的小沙总惴惴不安,只知道面对向秘书的突然病态,他抖得比产阳光的黑脸向日葵还频繁。

  向秘书几步冲过来,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把小沙总当粽子裹,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不忘重新捡起刚才扔到了地上的斧子。

  ……咋的,还对这斧子念念不忘呢是吧?非法持械是要被拉去坐牢的!

  小沙总有些害怕地咽了口口水,不安分的小脚再次向后挪去。

  于是一个前进,一个后退,两人在泥泞不堪的工地里跳起了没有协商好的探戈,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终于,这场逃跑以小沙总后背撞树而被迫终止,面对着只离自己半步距离的向秘书,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害怕。

  “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小沙总伸出手指了指向秘书右手紧握着的凶器,“放下屠刀,世界和平。”

  向秘书的食指敲了下斧子的木柄,沉闷的声音极具威慑力:“可是我觉得现在十分需要有点可以胁迫您的东西。”

  小沙总额角下起了泥雨:“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向秘书沉默了几秒,嘴角扯出一个有点阴玩味弧度,像是专门钓小沙总一个人的鱼钩:“扔掉也可以。”

  他将斧子抛到了一边,紧接着抬起双手嗖一下撑到了小沙总的耳侧两边。“那就得换成这样。”向秘书的气息仿佛春天第一缕南风,吹得小沙总轻飘飘的。

  猝不及防被秘书树咚了的小沙总手指脚趾同时蜷缩,一个开始挠树皮一个开始造豪宅。

  救命!艾左思是不是已经痛下毒手,把他的秘书改造成了妖魔鬼怪啊!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冲动。”向秘书的手向下滑了几寸,撑在小沙总的脖侧,仿佛用点力夹住就能截断他的呼吸,“有什么问题我来出面,你这样盲目乱狙只会让自己受伤。”

  “大冬天出门就穿个浴袍,着凉也是会出人命的你不知道吗?”

  向天歌越说越激动,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直接把小沙总给吼懵了。

  “但凡艾左思心里头良心再泯灭那么一点,现在来路上的不是120救护车,而是殡仪馆的灵车!”

  “我要准备的不是怎么安抚你的心情,而是为你盛大道别礼拟好宾客名单!”

  向天歌说着说着,喉咙就有些刺,像是吞了个没剥掉栗苞的栗子, 声音也开始有点哽咽。

  “你凶什么啊?”被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的小沙总火气也上来了,愣是没听到秘书声音里藏着的哭腔,反手朝着秘书的胸口来了一拳,凶了回去,“我穿成这样来这里是为了谁啊?”

  我不想在房间里舒舒服服泡温泉吗?

  我没事会穿成这样在外面搞行为艺术吗?

  明明是因为担心你,才会这么着急忙慌到失去思考能力,回过头来没得到一句安慰,还要受着你淋头兜面的训斥,小沙总心里憋屈得想杀人。

  不识好歹的臭男人,停止吧!再说一句你的狗命就将不保!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我……舍不得你这样为了我。”

  小沙总愕然地抬头望向身上人的脸,在对方愈发深情的注视下,像是受到蛊惑般,原本紧握的拳头忽而松懈下来,微微贴着对方频频起伏的胸口。

  那是年轻的力量,是他向往的能够停泊的港湾,此刻有情.潮在暗涌中不停生长。

  还没等他有更复杂的情绪反应,向秘书的手继续向下滑,最终停留在他的腰侧,然后用力收紧,缓慢、温柔,且坚定。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担心啊……”

  在向秘书的额头抵到自己肩膀的那一刻,小沙总终于听清了带着颤的尾音,像是离家走丢的小犬,又像被天敌咬住脖颈而濒死的鹿。

  小沙总突然就懂了,眼前这个人像自己关心他一样紧张着自己,所以才放真情通过了理智的闸门,肆意倾泻。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他像是安慰宠物那样,伸出手环住对方的肩膀。

  向秘书没有说话,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听起来情绪不太好。两个人紧紧依偎着,从彼此身上汲取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安慰。

  小沙总忍不住抬手摸他脑后柔顺的头发。没摸几下就发现了浓密草原中暗藏的巨大岩石。

  好家伙,好大一个包!

  “怎么搞的?艾左思那孙子敲你了?”小沙总一时间怒火中烧。

  该死的!看到这个男人受伤我居然会心痛!

  艾左思,你敲我秘书,我敲你妈(划掉)!

  向秘书:“没事,就挨了一下。不比你受的苦多。”

  “你还管我呢!我不就是没穿衣服,你可被人爆头了啊!”小沙总轻轻揪着向秘书两边的头发,将那颗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扯起来,像在市场挑菜一样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没有,我没事的。”小白菜向秘书垂着眼睛,晃着脑袋想避开来自上司的伤情检查。